钟正南这小子,我以为他想起刘小文来,却不想竟然是想让我找朱清云——这小子真是想成名想的疯了。
我不想对他过多评价,因为他想知道武曌遗书的事,所以刘小文现在已经化成灰了,就算是刘小文自己也有贪欲,但从刘小文死后,他的贪欲只能由判官来判了——而钟正南的贪欲却并没有停止。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句话没错,错的是,钟正南不应该总想着利用别人。
采访朱清云,他应该自己去。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睡着了,第二天早晨醒来之后,我给叶子暄打了个电话,说起了昨天晚上听老雷讲的午夜出租车的事。
叶子暄听后说:“城隍庙,起源于古代的水(隍)庸(城)的祭祀,为《周宫》八神之一。城隍是一个管职,是冥界的地方官,职权相当于阳界的市长,他下面下辖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道教把它纳入自己的神系,称它是剪除凶恶、保国护邦之神,并管领阴间的亡魂。既然你所说的老杜,见到的是城隍庙中的小神,那也说明城隍庙显灵了,你确定此事当真?”
“真假我不敢确定,不过我有那个出租车司机的电话,你打电话可以问一下他。”
叶子暄说:“那好,你给我他的号码……”
但还没有等我说,他又说:“不必了,这件事确有其事。”
“你相信了?真的是城隍庙显灵?”
“现在猛爷他们也在谈论这件事,看来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不过既然城隍庙显灵,我们也应该去看一看。”叶子暄淡淡地说:“看能不能沾点仙气回来。”
我听到这里不禁说:“你沾了仙气,也无法成仙,虽然那个假魁星之王很坏,但他有一句说的很对,凡尘俗事无法忘记,如何成仙?”
说到这里,我突然感觉自己说多了话,急忙补充道:“我没其他意思。”
“没事,你既使不说,她也会时不时出现在我心里。”叶子暄的声音有些落寞。
“那好,咱就不废话了,马上去。”我说。
“城隍庙外见。”叶子暄答道。
此时正是早晨,我却不是很饿,简单的喂了点小黑吃的,便抱起它走出了村外。
本想坐公交车,但又感觉城隍庙离的实在太远,在南联帮控制的范围之内,坐公交估计又到中午了,还是打的过去吧。
刚想到这里,便有一辆标着空车的出租车从一边驶来,我挥了挥手,让他停下,然后坐上车关好门,对他说:“师傅,我去城隍庙。”
我刚说完我去城隍庙,这司机马上说:“哥们,你也知道城隍庙显圣的事了?要去拜拜?”
“师傅,你怎么也知道?”我听到他说到这里,马上反问,但反问过之后,却又感觉自己有些傻逼,这事本来就是出租车司机遇到的,他们圈子内的人,肯定第一手消息。
出租车司机一听我这样说,更是高兴,犹如得了第一手资料的记者一般,炫耀道:“如果我们都不知道,恐怕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知道的人,我们的司机同行,有个叫老杜的,不过他现在不开出租,改开公交车了,在83路。有空你也可以问他,他有一天晚上在城隍庙那里载人……”
这司机越说越兴奋,把昨天晚上老雷告诉我的情景又详细描述了一遍。
我不知道他这是告诉第几个客人了,但是叶子暄能从猛爷那里听到,我也不禁释然了,全城这么多出租车,传的说不定比互联网还快。
那司机就这样说了一路。
末了,我问他:“既然是城隍庙显灵,那你们干吗还不敢去拉白衣男人?”
司机师傅嘿嘿一笑说:“这种事,还是少掺和的好。城隍庙中,供奉的又不是财神爷,也非送子观音,寿星佬。都是牛马将军,黑白无常,判官等。你说,就算他们出现,你敢拉他们吗?”
虽然一路堵车,但就这样说着,也不是很无聊,比公交车总算快了那么一点点,到了城隍庙外一里处。
前面已是人山人海,完全挤在了一起,都是来上香的香客。
司机师傅有些得意,指着这些人说:“瞧,这事闹的全城人都知道了,他们都跑来上香,哥们,真对不住,我这也无法拉你庙外,倘若平时还可以。”
我说没事,给钱后便下了车。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出了叶子暄的所在,毕竟他那身打扮,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想看不到都难。
我挤了半天,才挤到他身边。
这期间,还要护好小黑,只怕把它挤扁了。
香客不分男女老幼,都争着来祈福。
看着他们,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这城隍庙中供的都是阴间的凶神恶煞,但为什么人们还要来祈福?既然来祈福,就认同了他们能保护自己,但为何却又不敢拉他们呢?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叶公好龙。
有时想想,假若城隍庙中真的显灵,这些阴间神司知道自己白天被热捧,晚上被冷落,不知会不会怪罪众人。
城隍庙的人气空前高涨,除了城隍庙中那些人高兴:这香火钱又多了,还有路边那些算命的,看相的,更是一个接一个,上面不是写“布衣神相”,就是写“一签定吉凶”,要么就是:“来人不说话,便可知前程”等等一个比一个牛比的广告语。
不得不感叹一下,老杜讲的这番话,又盘活了多少GDP,带动了多少经济。
我与叶子暄也准备挤进去时,突然一个人拉住了我的衣服,我回头一看,是一个老头。
这老头长的清瘦,但精神很好,穿着也很朴素,不像有钱人,但是非常干净整洁,手中持一布旗,上面写道:“一相定终身。”
我心中暗想,这老头真的是找错人了,还一相定终身,虽然我不会相,但叶子暄却不是吃素,我倒要看看,这老头如何出丑,本来我们不准备拆穿他,但现在找上门让我们拆穿,那我们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说道:“大爷,你这是……”
老头用很崇拜的眼神,对我说:“小兄弟,我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材,天庭满月,地庭平原,如果放在古代,不是帝王将相,也会封疆建侯,就算在今天,也是一代奇才。”
第三十八节:午夜出租车4
天穿地穿马屁不穿,从古代一路相传的话,自然错不了。
我听老头这样说我,心中自然非常高兴。
说实话,我与叶子暄做搭档这么久了,从来没让他为我算过命,有时我也在想,我究竟是什么命?天煞孤星?不对,至少我周围的人还算不错,也没死几个;但若说是天乙贵人命,那为何总时一直郁闷与失意?
不过如今听老头所说,我这命也没那么差,面前顿时升起一道如彩虹一般的希望之光。
虽然老头这番话让我差点飘起来,但现实终究是现实,还是把我打回了原形,不由暗想,这老头不是想唬我几个钱花花吧?
尼玛,穷人何苦难为穷人呢?
想到这里,我便问道:“大爷,你相我这一面,要收几多?”
老头不禁笑了:“点播迷途英雄,搭救久困君子,我已老了,所以只为积些阴德,不收费用。”
“不要钱?”我愣了一下,说句实在话我真的没想到。
看看旁边这些算命的,占卜的,铁口直断的,看手相面相的,哪个不是成百上千的收?还只怕顾客少给了。我只是单单地扫了一眼,就看到几个有钱的男男女女,拿着驴(lv)牌包,从里面最少也要掏出没有十张也有七八张的红票。
老头看出我的心思说,笑了笑:“你不要把我看成与那些人一样,我不会随便给人看相,只给有缘人算命。”
“有钱便是有缘吧。”叶子暄在旁边淡淡地说。
老头看了叶子暄一眼,一开始平静的表情,顿时变的有些惊讶:“这位兄弟,我既然刚才说不收钱,便不会再说其他的一些话:比如天机不可泄漏等话来套你们的钱,不过我观你面相,近期必有血光之灾,生死大劫,就算不死,也落的五劳七伤。”
如果老头说的是真的,那老天真的要把叶子暄赶尽杀绝了,我不由的有些担心。
叶子暄听后,却不惊讶也不害怕,只是客气地说道:“老伯,请多指教,如何能走出这种困途?”
老头不由摆了摆手说:“我看两位也不像普通香客,更像同道中人,那指教就更不敢当,长江后浪推前浪,两位年轻,一定比我更有作为。不过该说的话,我还是要说的:你上次身陷官非,若不是有他人搭救,可能命已休也,上次逃过一劫,但不代表这次还能逃过一难啊。”
“这次?这次是什么?”叶子暄问。
“若听我的劝,马上离开城隍庙。”老头的表情变的非常严肃。
叶子暄听后却笑了:“我既然来了,便想看到显灵的小神大仙;若空手而归,一定会让同事笑话,再说,是难也好,是劫也罢,我早已有准备,多谢老伯教诲,生有何欢?死又何哀?”
老头听后也笑了:“小兄弟实在让我佩服,有这么深的见地,既然你执意要进去,那我也不在多说什么,祝你们好运,两位我已相完,就此告别,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相见。”
老头说完就要走,我急忙拉住了他说:“大爷,请问你的尊姓大名,留个手机号码什么的,以后,我还想找你算算命,比如财运,事业运,桃花运,官运……”
老头笑了笑打断我的话:“小兄弟,你命理不错,但是时运不济,然不可强求。另外我也不留号码了,有缘自会相见。”
他说完走向了人群中,很快就没影了。
看着老头的背影,我对叶子暄说:“这老头似乎也知道点什么,单凭他说我的那几句,什么非帝王将相,也要封疆建侯,我觉得一定是真的,只是我目前时运不济而已,不过叶兄,他说你那几句,你是否也该考虑一下,要不然,咱们就撤了算了,毕竟里面的,也不是天上的神仙,而是地下的,想想刚才我坐那个出租车,司机说的也不错,拜拜他们还可,但若是拉他们,那断然是不能的。”
叶子暄却说:“别多想,快进去,要不然,就真的就挤不进去了,沾不了仙气,你的时运也到不了。”
我点了点头,依了叶子暄。
虽然人多,不过这难不到我。
我别的不行,挤公交车一流,想我在深圳时,长年挤梅林关的公交车,如果没挤过的朋友们也就算了,如果挤过的,就知道那需要多深的道行,目前我在这座城市,每天上班时,挤95,k6简直是小菜一碟。
再说,这里香客虽多,但也没有挤公交车厉害。
因此,进入城隍庙中也非难事。
入了城隍庙,两边是各司大神,枷锁将军的随庙,正中的便是城隍爷大殿。
殿前有一香炉,非常大,就像一个大鼎一般,那里面还燃着很粗的香,如胳臂粗细。
叶子暄拿出三柱细香,依他之前的上香方式上了香。
看着那粗香,叶子暄不禁说:“香不在粗,心诚则灵,只是人们总以为上了粗香,则神灵庇佑,他不知,神,诚不可欺也,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
上香之后,又左挤右挤,终于进了正殿。
庙中的城隍供的是抗日名将冯玉祥,左右则是传统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以及文武判官等要职,其他的都在刚才所说的随庙中。
一排这样看过去,个个都是双目圆瞪,面目可怖,似乎世人皆有罪一般。
其实这城隍为冯玉祥,有些不协调,但这城隍既然是一官职,由人民群众自发选举,也无谓是谁了。
人们站在一个白袍神像前,都说是它显灵。
我们也凑了过去,这神像,我一描述,大家便都认得:他伸长舌头,穿着白袍,戴着高帽,上面写着一见发财。
我终于明白那老杜为什么会晕倒,这个不是别人,正是谢七爷(谢必安),白无常。
叶子暄看了看这个神像之后,不禁有些奇怪,问:“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我问。
“这谢七爷,并没有像想像中那样有仙气护体,我用罗盘所测,也只不过是一个泥胎而已。”叶子暄小声说。
我看了看小黑的眼睛,确实,泥胎只是泥胎而已。
“难道老杜所见到的不是他?”叶子暄提出了疑问。
“这城隍庙中,能穿白袍的也只有七爷一人,所有人都有认为他显灵,如果我们真说的没灵,那我们岂不是要被骂死?”我说:“难道只有晚上才显灵?阴气重时,他们才出现的吧。”
叶子暄依然奇怪:“我虽然肉眼凡胎,但也略知一二,这谢七爷,范八爷(范无救,黑无常)出行一向都是双双出动。怎么会只有谢七爷一人呢?”
听到这里,我不禁又想了老雷所说的午夜出租车的故事。
老杜载的那个人,是人是鬼其实也并不清楚,因为老雷也只是听说,并未亲见,不过这件事如果被出租司机知道,那肯定很快就会被传到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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