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阎玲当初能在细心一点儿,也许就不会发生之后那些命案了。”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慕容医生,你到底发现什么了,难道我妈不是姜芳容杀害的。”
“如果你想听真话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是。”
刚才宣布姜芳容是凶手,隔天又否定,赵珍完全被弄懵了,呆呆的看着慕容雨川。
“那几封信的确是姜芳容写的,是她故意把你们一家人聚集在一起,她也的确没安什么好心,不过,姜芳容的确没杀姜云英,她的目的不是杀人只是为了把你赶出这个家。”
诡念 13。 空宅钟声 9
“那杀我妈的人到底是谁?”
“没有人杀你妈,她根本就不是死于谋杀。”
“什么?!”赵珍难以置信。
“姜云英的尸检是由阎玲,阎法医做得。她根据姜云英鼻骨骨折,以及肺部的病理性损伤,推断出她是被闷杀致死。正因为这个草率的判断,她没有对姜云英进行全面的检查,结果造成了失误。我是因为一个偶然的启发,对姜云英重新进行尸检,结果,我发现她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的病症,你知道吗?”
赵珍摇摇头,“我只知道她中过风,脑子里有血栓。”
“这没什么稀奇,心脏病原本就不容易发现。姜云英的心脏出现了心肌纤维断裂,冠状动脉血管壁钙化,狭窄,有血栓形成……简而言之,她的真正死因是心绞痛。这恰恰就是本案的关键。因为阎玲的误判,造成你被当成了重要的嫌疑人,之后因为证据不足将你释放了。但随后发生的姜友光被杀则彻彻底底的着实了你的犯罪证据,再加上警方开始受到姜芳容的影响,误把写信人当成是你,所以,你既有了犯罪动机,又有了犯罪证据,抓你是理所当然,这一点请你不要埋怨。”
“我理解,当时我根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后来听说还是慕容医生和陆警官查明真相,才还我清白的,我心里十分感激你们。”赵珍真诚的说。
“这是分内的事情,用不着客气。”慕容雨川平静的回答,他继续刚才的话说,“有意思的是,为你洗清嫌疑的同时,所有对你不利的证据同时反过来证明了姜芳容的罪行。她的作案动机和证据甚至比你之前还要充分。她以你的名义写信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先是逼迫姜云英与你断绝母女关系,然后一口咬定姜云英是被你所杀,之后偷出你的鞋在姜友光遇害的案发现场伪造你在场的脚印,最后以正当防卫的理由捅死了贾楠。能杀的人几乎全被杀了,能抓的人也被抓了。最后只剩下姜芳容和萧潜两个人顺理成章的继承整个家业,这看上去真是一条心狠手辣的毒计。恐怕现在没有人会再怜悯姜芳容这个罪不可赦的女魔鬼。”
赵珍似乎有些听糊涂了,“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姜芳容没有杀我妈,只是想把我赶出这个家吗,你怎么……”
“矛盾吧,这本来就是一桩自相矛盾,让人迷糊的案子。虽然我也不喜欢这个姜芳容这个心肠坏透了的恶女人,但她确实没有杀人。和你一样,她也是清白的。”
“那凶手到底是谁啊,你到现在都没讲……”
“我不知道。”
“什么?!”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不能乱说,所以我现在没办法明确的告诉你谁是凶手。”
“……”
“但眼下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愿意听我说,我不妨猜一猜。”
“铛——铛——铛——”
钟声响起,仿佛无处不在。慕容雨川望着赵珍,赵珍也望着慕容雨川,钟声过后,赵珍问:“你说吧,猜的也没关系,我想听……”
“我是一名法医,所以我的猜测还是来源于证据。姜云英先放在一旁,接下来谈谈你那位混蛋哥哥姜友光。他和姜云英不一样,是纯粹的谋杀,而且是一起处处充满了玄机的谋杀,无论是杀人地点还是被袭方式都很让人费解……”
诡念 13。 空宅钟声 10
“……但更令我不解的是,我在案发现场周围居然找不到任何足迹,包括凶手和被害人的,甚至连清理的痕迹都很少,在那么大一块区域里,又是在夜里,凶手能把痕迹清理的那么干净,这实在不科学,但总应该有科学的解释才对。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沿着那条河向上游逆行,走了大约2000米,找到了一处布满足迹的地方,有些足迹很凌乱,好像有打斗过的迹象,但因为前天晚上下了一场雨,这些足迹都不是很清楚。但我怀疑那个地方才是姜友光真正的遇害现场,在现场我发现了至少三个人的足迹,说明当时发生了一些意外情况,具体原因我不得而知……”
“我觉得那地方不可能是案发现场,也许是你猜错了呢。”赵珍说。
“怎么这么说?”
“照你说的,就算有人想移动姜友光的尸体,但两个现场之间又没有其他足迹,那这2000多米难道是飞过去的吗,不可能啊。”赵珍很聪明,一下就发现了慕容雨川的漏洞。
“看似不可能,其实也未必做不到。”慕容雨川狡黠的眨眨眼。
“这也能办到?”
“利用那条河。假如是我,用一个塑料盆装着姜友光的尸体就能轻松又不留痕迹的运到下游。”
赵珍吃惊的看着慕容雨川。
慕容雨川继续说:“其中有一双足迹十分有特点,左脚正常,而右脚印不但歪斜,还有在地上拖拽的痕迹,说明这个人右腿有残疾,我很容易就联想到了贾楠,毕竟患小儿麻痹的人很少……”
“可惜她已经被姜芳容杀了,要不然你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这倒是实话,我们之前其实一直怀疑姜芳容杀死贾楠并不是意外,强jian有可能是姜芳容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姜芳容怎么那么凑巧跑到了你房间,贾楠也凑巧跑到你的房间去强jian她,而且恰好身边有水果刀……最主要是这件事本人让人难以相信,如果说贾楠因为暗恋你一时把持不住我相信,要说对你姐有非分之想我只能‘呵呵’了。”
“你净是瞎猜。”赵珍也不知道慕容雨川这样说是不是有心的,白皙的脸庞臊红到了耳根。
“还真别这么说,说不定贾楠就是把姜芳容误看成是你了才企图非礼呢。又或者,这根本还是一个圈套,目的就是利用姜芳容把贾楠杀死,至于杀人的目的,可能与贾楠出现在姜友光的案发现场有关,说不定姜友光就是贾楠用石头打死的呢,凶手想除掉贾楠杀人灭口。”
“你可真敢猜。”
“如果你不嫌我叨叨的没完没了,我不妨进一步大胆的猜测一下,就从姜云英的死开始。”
“你说吧。”
“这起案子真正的凶手其实并没有杀过人,严格点儿说他并不能算作凶手,而是一个阴谋家,我愿意称呼他‘主谋’。他只不过是因势利导,利用家人之间的矛盾导演了一系列看似连环杀人的凶案。姜芳容可能做梦也没想到,她计划的这次诡计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的初衷只是想把你赶出赵家,但是姜云英突发心脏病去世给了主谋一次重新策划的机会。他故意压断了姜云英的鼻梁骨,伪造成闷杀的作案现场,又用相似的手段将姜友光的身亡伪造成了连环杀人,并嫁祸给你。”
“他为什么要嫁祸我?”赵珍问。
“嫁祸你其实是为了保护你,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
“实际上,主谋真正要嫁祸的对象不是你而是姜芳容。但他十分巧妙的把你早早推出来让警方怀疑,却暗中埋藏了嫁祸姜芳容的线索,利用警察的侦破来为你洗冤,发掘真相,将姜芳容抓获归案。这根本就是一桩伪造的连环谋杀,从凶手到被害人都是伪造的,我甚至怀疑连姜友光的死都是一个意外,只不过发生在了恰当的时间和地点,恰好被主谋利用了。不管怎么说,当我们警方把这桩伪造的谋杀案当成普通谋杀案来处理时,就已经被利用了。”
诡念 13。 空宅钟声 11(剧终)
赵珍好像经历了一场脑筋急转弯,静静的思索了很旧,直到又敲响过一遍钟声,才问:“慕容医生,你是打算继续查下去吗?”
慕容雨川懒散的笑笑,“我说的这些全部都是我的猜测,恰好因为你长得漂亮,就忍不住找你来消磨一下午时光,谢谢你的咖啡,味道不错,虽然不是给我准备的。”他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座位。
“你要走吗?”赵珍问。
“我本来是想等萧潜的,我以为他会回来找你。”
“你确定吗?”
“之前很确定,现在又不确定了……总之,我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慕容雨川走到门外,赵珍又忍不住叫住他,“慕容医生。”
“什么?”
“如果萧潜真的回来了,我该怎么做?”
慕容雨川想了想,“怎么做随便你……他可能会对你们赵家心怀怨恨,但我想你对他应该是个例外吧,他不会为了想要夺回属于他的家而伤害你。”
“你怎么知道?”
“你如果能找出策划这桩案子的主谋就不难知道答案了。”
“怎么找?”
“回想一下当初发现姜云英去世的时候,是谁最先提出质疑,想要报警的……”
慕容雨川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赵珍默然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
……
半月后,萧潜将安东市的美容院转让给了姜芳容的两个朋友,自己回到寓所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他已经联系到了外省一家医院,三日后就准备去上班。
门铃声响,他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邮递员,手里拿着一封信问,“萧潜先生是住在这儿吗?”
萧潜说:“我就是。”接过信,邮递员走了,他看了一眼落款写着“赵珍。”心头不由得一跳。
撕开封口,抽出信展开,只有短短一行字——
“这个家永远都是你的,我随时等你回来把它交还给你。”
折上信纸,萧潜百感交织,仰面一声唏嘘……
此时的赵珍正坐在客厅里,依靠着那台老旧的座钟,望着敞开的大门外发呆。
座钟的铜摆停止摆动,不再发出机械的钟声,剩下一座斑驳的躯壳靠着墙壁。它的身体被打开,就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它的肚腹中有个巨大空腔,只有用给钟表上弦的钥匙插在左边的弦孔,逆时针拧三圈才能打开。
钥匙夹在赵珍指间,在她身边堆放着几摞牛皮纸封的方砖,里面装着纯正的高赛尔金条,累计3527盎司,200公斤,约合1850万元人民币。作为曾经淮阴一带的知名私营企业家,虽然经历了金融危机宣布破产,但也不仅仅只剩下一套房产和几十万存款。
假如姜云英母女三人在赵宥昌突发疾病昏倒之后想办法救活他,而不是草率的拔掉氧气管,或许还能分的一份数额不菲的遗产,结果,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剩下了赵珍。对她来说,这栋房子不仅仅是一栋阴森冰冷的老宅院,这里除了记忆着她痛苦的童年经历,还承载着她对未来的憧憬。姜芳容永远不可能知道,赵珍对这栋老宅的渴望有多么强烈,她对赵珍的迫害就像当初杀害赵宥昌那样草率莽撞,虽然咄咄逼人,却注定要失败。
此时的赵珍终于得偿心愿,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和安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候在这栋空荡荡的鬼宅里,守着那惊人的财富,心里却越发感到空洞,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能给她带来希望的人……
(剧终)
(下一部《人魔复活》即日发布,填坑运动热烈开展,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人魔复活 1。 娃娃 1
他痛苦的躺在马路边等待着死亡降临。
他的意识早已恍惚,唯独能感觉到血在不断从脸上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流,就像一个快要流光水的瓶子。死亡对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解脱。然而,他的命运就像上天在对他开一个莫大的玩笑,他也曾憧憬过美好的生活并努力奋斗,但却被一次又一次的推进深渊;当他彻底绝望,准备放弃时,却偏偏得不到那份黑暗的宁静。
在濒死的昏迷中,过往经历纷纷重现在脑海中,都是那些在他的一生中温馨的点滴时刻,有些是刻骨铭心的,有些是被他遗忘了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传来,他想看一看却转不了头。他担心是野猫或者老鼠,他可不想自己的最终归宿是这些家伙的胃,最后变成一堆粪便排泄在各处。
“那个人死了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个年幼的小女孩。
“别过去,他已经死了。你看他的脸!”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