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额的赔偿。对于姜芳容来说,这笔保费的受益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众人沉默良久,不知谁脱口感叹,“为了120万,连自己的亲妈和弟弟都能杀害,难道亲情也是有价的,虽然贵重但只要价位够高还是可以出卖的……”
这件案子的真相并没有看上去复杂,但每个人心里都像压了一块石头。
……
……
一周之后。
猎狐组的度假马上结束,罗炎麟和组员们天天晒日光浴,一个个晒得跟菲佣似的。陆小棠和慕容雨川则当了一回义工,度过了最有意义的一个假期。
陆小棠向杜豪杰告辞,杜豪杰还有些恋恋不舍,电话、QQ、微信,能留的联系方式全给了她,看起来是相当的中意她。慕容雨川在一旁窃笑不止,让陆小棠脸红脖子粗。
慕容雨川不怀好意的提议,“临走前你还要不要见见你那位初中铁磁啊?”
“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陆小棠矫正。
慕容雨川不信。陆小棠想了想,觉得还是打通电话问候一声比较好。萧潜在电话里说他正在火车站,准备乘坐今天下午3点车的离开。陆小棠问,你不想再看看姜芳容吗?
萧潜叹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奈,“看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让彼此伤心。她所做的一切都应该由她自己来偿还,我已经不想再过问她的事情了。”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陆小棠问。
“她的美容院让她朋友去处理吧,我不会在那里干下去了,另谋出路吧。”
“我看她也没几个朋友,或许,她希望你来继承呢。”
“那根本不可能,一想到赵宥昌和姜云英是怎么死的,我就觉得她的东西都沾着血腥气,想想都毛骨悚然。假如你们没有破案的话,我说不定就要同这样可怕的女人一同生活下去,想想都觉得后怕啊……”
诡念 13。 空宅钟声 2
陆小棠替萧潜惋惜,说起来他也算是受害者之一。出众的男人总会得到异性偏袒,这也无可厚非,陆小棠在慕容雨川不断用鼻子冷嘲热讽的“哼哼”声中故意问萧潜:“要不要见个面给你送行啊?”
“下次吧,等我空出手来去S市找你,你不是在省公安厅刑事调查局吗,我记住地址了。”萧潜婉言谢绝。
“热脸贴冷屁股。”慕容雨川讥嘲。
陆小棠照他屁股踹了一脚。
挂了电话,陆小棠和慕容雨川又去了趟赵宅,拜望一下这家人再走。
白日里的老宅子依然透出一股凄凉,除了岁月的无情的侵蚀,还有人祸。庭院空空荡荡,大门也未上锁,连那个干瘦像风筝的佣人贺秀香也不见了。站在显得空旷的客厅里,只能听到单调机械的钟针走动……给人感觉这栋房子已经人去楼空,成了名符其实的空宅。
“还有人吗?”陆小棠喊。
过了好半天,楼上似乎悉悉索索的传来了声音。一个人单薄弱小的人影出现在走廊里。
赵珍形容憔悴,就像大病初愈几近虚脱的病人。看到陆小棠和慕容雨川,她疲倦的露出笑容。
“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了吗?”陆小棠问。
“贺姨是昨天走的,没说回不回来……”
看到女孩眼神里透出落寞,陆小棠和慕容雨川心生怜悯。这个曾经富甲一方的人家如今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一栋空房子了。
“姜芳容的罪名已经确定了,证实就是杀害姜云英、姜友光以及贾楠的凶手。她的目标不只你一个人,你只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之后将要按照法律程序进行,今后没有人能在欺负你了。”
“……”赵珍叹息一声,眼眶闪动着泪光。虽然杀死姜友光的人其实是贾楠,但对于整个案情,对于姜芳容所犯的罪行来说无关紧要了,这个歹毒的女人理应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想调整一下心情,”赵珍说,“今后怎么样我还没想好,可能会把这栋房子卖了,也可能就把它留在这里任它自生自灭。我对它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想起来心里就难过……”
陆小棠和慕容雨川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慕容雨川想了想热心的建议:“要不我陪你在淮殷市转转散散心?”
陆小棠朝他后腰捅了一下,还挺疼。“伤肾知不知道?”慕容雨川捂着腰怒冲冲的瞪她。
“你听。”陆小棠说。
“听什么,我的肾又不会叫唤……”
“我是让你听动静,听到没有?”陆小棠神色凝重,不像在开玩笑。
“什么声音?”慕容雨川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是你年纪大了耳鸣了吧。”
陆小棠没工夫同他贫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慕容雨川和赵珍都不言语。陆小棠功夫好,耳音极佳,仔细辨认了一下方位,转身走到右面墙脚,然后慢慢想靠大门的方向移动。
走到墙壁尽头是通向厨房的木门,她抬手按着门,轻轻把门推开,向里瞄了一眼。靠近门的小餐厅和里面的厨房是空的,看不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陆小棠确信她刚才听到了“嘎”的一声响,好像是门轴生锈发出的响声。
她走进厨房,好奇的慕容雨川和赵珍随后也跟了进来。陆小棠做手势要他们别出声,两人点点头。
陆小棠走来走去,来到了厨房尽头通向地下室的门前。杜豪杰抓捕贾楠之后曾提到过这里有个地下室,贾楠就临时藏身此处,因为平时这扇门一贯锁着,也没有人来这里,所以始终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陆小棠往门上一看,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扇常年累月上锁的门现在居然虚掩着。
她摆手招呼赵珍过来,问她:“上次杜豪杰来这里抓住贾楠之后,这扇门锁了吗?”
诡念 13。 空宅钟声 3
“我记得好像是贺姨锁的。”赵珍说。
“钥匙放在哪儿了?”
“这栋房里钥匙串一般都被她放在柜橱里。”
“你现在找来让我看看。”
赵珍转身走到餐厅一个深棕色、一人多高的老式柜橱前,打开柜门,上下扫了两眼,拿出一个钥匙串回来交给陆小棠。
陆小棠一看上面大大小小什么样式的钥匙都有,还有些奇形怪状的。“哪串钥匙是开这扇门的?”陆小棠问。
“我也不知道。”赵珍摇头。
“这还不简单,挑样式最老的。”慕容雨川说。
陆小棠选了一把又短又扁的黄铜钥匙,看着奇特的东西没准儿就有奇特的用处。
“那是给钟表上发条用的。”慕容雨川简直无语了。
“那你说是哪把?”陆小棠最烦这种挑来选去的繁琐小事儿。
慕容雨川不以为然的接过那串钥匙,“这里老钥匙一共有11把,钥匙跟门应该是匹配的吧,你没注意,宅子里的卧室都是相同样式的房门,钥匙也应该是相同样式的。这就能……排除9把。剩下两把钥匙其中一把就应该是开这扇门的,试试就知道了,如果没有,那就是被人拿了。”
陆小棠还是比较满意慕容雨川的智商,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带在身边,比一条警犬有用。她依言把那两把细长的钥匙插进锁孔,其中一把果然能拧动。
陆小棠看了看慕容雨川雨川,这说明有人在之后用钥匙打开了这扇门,刚才那声异响有可能就是从这扇门发出的。
什么人开的这扇门,开完门又去干什么了?
陆小棠闪身进门,接着排气窗透过的微弱光线,看到一列向下延伸的台阶。
几乎就在刹那,她发现地下有光亮闪动。
有人在下面。
陆小棠脑子里顿时冒出这个念头。她以最快的速度跃下楼梯。看到并排三间小屋局促的紧挨在一起,晃动的光亮来自面那间屋子。
陆小棠拔枪在手,闪身站在门口。正看见一个背对门的人影弓腰蹲在地上翻找着什么,地上摆着几个打开的旧箱子,各种东西翻了一地。
“别动,我的枪正对着你,把手慢慢举起来放在脑后!!”陆小棠发出警告。
那人似乎才发觉危机,身子一下僵住,犹豫了片刻,按照陆小棠说的慢慢举起双手放在脑后。
“站起来,转回身。”
那人机械的转过身,面对陆小棠。
陆小棠大吃一惊。她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居然就是说要马上上火车的萧潜。
在昏暗的环境里,只有手电光照亮,萧潜俊秀的脸也显出了几分阴森。
“你跟我说另谋出路,原来就是在躲进别人家地下室里翻东西啊,怎么这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萧潜表情很不自在,竭力掩饰着慌乱。
诡念 13。 空宅钟声 4
“那我该怎么想?”
“……”萧潜忽然收声,他根本没准备好如何应对陆小棠,她出现的太出乎他意料了。
“你怎么进来的?”陆小棠问。
“……”萧潜沉默。
“莫非你有这间地下室的钥匙不成?”
“……”还是沉默。
陆小棠注意到他手里拿着好像信件一类的东西,不禁起了疑心,她说:“先把你手里的东西交给我吧。”
“这可不行。”萧潜下意识把手里的信件藏在身后。
“行不行不是你说了算。我们虽然是同学,但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我可以把你带到警局,到时候你一样会交。”
“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萧潜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让陆小棠心头一动。难道这个人还有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她脑子一转,有了计较,就着萧潜的疑问深藏不露的淡然一笑,没回答。
这便给原本慌乱猜忌的萧潜带来更大压力。他努力想透过昏暗的光亮看清陆小棠的表情,眼神里交织着挣扎。过了漫长的几秒钟,他终于忍不住道:“我没想到你还会怀疑我,至少你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完全相信我了……”
“你太低估我了。”陆小棠嘴上说,心里却很吃惊。
“你是不是查过了我的底细?”
“……”陆小棠不否认。其实她还真是漏掉了萧潜,这男人长得实在太有欺骗性了。
“你既然清楚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来这里根本算不得偷,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陆小棠再也掩饰不住震惊,“莫非你是……你是……”她一下子忘了要说出的那个人名。
“不错,孙世臻就是我的老爷爷。这栋宅子是他在民国25年建造的,是我们孙家的别墅,所以它应该叫孙宅才对。”
“可你姓萧……”
“萧是我父亲后改的。十年动乱的时候,我爷爷孙家栋遭受不白之冤,被打死在批斗会现场,我大伯和我父亲也都以莫须有的罪名被抓紧监狱,受尽折磨,大伯病死在监狱,我父亲双腿被人打断,趁着保外就医的机会,我母亲带着他远逃外地,躲避在一个远方亲戚家,我父母连名姓都一起改了,我父亲从此改姓萧。文革结束有了我,也跟着父亲一起姓萧,但再也没有回到淮殷这个地方,直到后来听到一些传闻,才知道我们家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先是被充公了,后来又成了企业家赵宥昌的寓所……”
“所以说你和姜芳容认识并不是偶然,是你故意与她接近的是吗?”
“我不否认这点。如果不是为了回到这里,我又怎么会委屈自己跟那样一个丑陋又歹毒的女人在一起呢?”萧潜凄然的神情中透出冷酷。
“但时过境迁,连时代都变了,这里早已经不属于你,你又何必强求呢?”
“时过境迁又怎样,时代变了又怎样,这里一直就该属于我们孙家,”萧潜被陆小棠刺激到了,突然激动不已,“我们是被一群暴徒赶出家的,不管是充公还是被赵家购买,他们都是违法的。你是警察,这个道理你难道会不明白吗?”
陆小棠一下被问得无言以对,她试图找一些理由,“文革之后,你们家没有要求平反吗,如果给你们平反了,那么这栋宅子……”
“要求了。我父母费了好大的周折终于去掉了反革命的帽子,但是充公的东西就是充公的,人家说我们的宅子原本就应该属于政fu,所以拒绝归还。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都充公了,为什么后来又能被赵宥昌买下,我们家是资本家,难道赵宥昌就不是吗,他有什么权利买我的家,住我的家,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可是我偏偏就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诡念 13。 空宅钟声 5
“……”陆小棠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斥责萧潜没有底气,安慰他又觉得苍白。
萧潜平静一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