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一个孤女,他除了杀我、玩儿我,还能得到什么乐趣?”
“那他为什么不像对待其他被害人那样,把你抓住做成一具木乃伊或者什么标本呢?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那不才是他最想干的事情吗?”
宋玉茵被问得接不上话。
慕容雨川琢磨。“或者,真正的原因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出现你母亲身上……”
“我母亲?!”
“对。你对你母亲了解吗?”
“我母亲我怎么会不了解?”宋玉茵哑然失笑。
“那我问你,你母亲说过为什么要不停的逃亡吗?”
宋玉茵答不上来。
“那她说过究竟在躲避什么人吗?”
宋玉茵还是答不上来。
慕容雨川叹气。“看来你真的不了解你母亲。”
尸体收藏家 第十九章 木乃伊复活 1
宋玉茵微微出神,努力回忆着记忆中母亲的形象。那个女人与自己一同生活了十四年。她安静、漂亮、机智、果断,少与人交往……她忽然发现自己竟与母亲如此相似,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然而,除此之外,她对这个女人就一无所知了。
“你能不能想想,你母亲有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反常的事情,或者曾经与什特别奇怪的人接触过?”
宋玉茵回忆着说:“我们很少能在一个地方住很长时间,很少有什么称得上朋友的人。她最反常的就是带着我不停搬家,不停逃跑。但总也不肯说究竟在躲谁。结果最终,她还是没能逃脱……”
“但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如果真正的原因出在你母亲身上,既然美狄亚已经捉住了她,就已经达到了目的。那为什么他还要继续跟踪你呢?他真正的目的何在?”
宋玉茵摇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来。要让我说,他就是一个变态,一个疯子,他的把追踪和杀人当做是纯粹的游戏。你用常人的思维是很难理解疯子的。”
“或许有你这么一说。”慕容雨川嘴上承认,心里却总觉得美狄亚的手段另有深意,但一时又想不出个所以来,忍不住抓搔起脑壳。
宋玉茵看他的样子,好像生了虱子的京巴狗,憋不住笑了一声。
“你还有心情笑?”慕容雨川瞪她一眼,“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罪吗?”
“不管是什么罪,我都难逃一死。”宋玉茵苦笑。
“倒也未必。但你必须跟我合作,或许有希望。”
谁知,宋玉茵非但没有惊喜,反而讥笑道:“你是不是看到漂亮女人就心软啊。我可是罪大恶极,心如蛇蝎……”
“死到临头了,还跟我耍贫嘴!”慕容雨川一拍桌子,倒把宋玉茵吓没声了。
慕容雨川压压火气,说:“听你刚才的诉说,如果美狄亚就是策划一切的幕后真凶,你的案子或许有缓,如果能把他抓住,你也算戴罪立功,至少能保住一条命。”
宋玉茵看着慕容雨川,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慕容雨川接着说:“因为这起案子十分复杂。所以,我和陆小棠,与武彪的调查方向完全不同,他把调查重点放在你身上,而我们则从博物馆着手。他抓住了你,而我们也有收获。我刚才说过,前任馆长毛仁很蹊跷的被心理医师李浩然所害,而刘浩然又恰巧刚出车祸丧生了。所以,我们就调查了肇事者,结果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
宋玉茵发现慕容雨川目光有异,就问:“某非肇事者跟我有关系?”
“你应该认识她……”
“我认识她?”
“就是在博物馆工作的谢文莎。”
“是她?!”宋玉茵脸上稍稍闪过一丝惊疑,便恢复了平静。
慕容雨川反而有些奇怪。“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吃惊,好像你已经知道了是她一样?”
“你说的我不知道,但谢文莎这个人,我早就怀疑了。那还是在我接到美狄亚的暗示,动身去景山保护区之前发生的事儿。”
“什么事儿?”
“就在我准备动身的当天清晨,本来是想打电话给郑嘉冼办公室请一天假,郑嘉冼当时不在,接电话的是谢文莎。她在电话里很隐晦的暗示我不要去冒险。可是,美狄亚一向只与我一个人联系,而且联系的方式十分隐晦,她怎么会知道我要去哪儿呢?”
尸体收藏家 第十九章 木乃伊复活 2、3、4
“……”
“所以我先开车去博物馆找谢文莎。这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个,信不信在你……”
“你接着说。”
“到了博物馆之后,我以为谢文莎应该在馆长办公室,就去找她,没想到门却反锁着。后来我发现办公室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可是她一口咬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如果她心里没有鬼,为什么要否认呢?”
“即便她心里有鬼,却也未必跟你想的一样啊,或许……她只是和相好幽会,被你撞见了而已。”
“也许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但之后发生的事儿,我相信你不会再认为跟本案无关。”
“哦?”
“之后,我跟她起了争执,无意中撕破了她的衣服。却在她的右乳上看见了一个你绝对意想不到的刺青。”她顿了顿,“那个刺青与你在木乃伊嘴里发现的手镯、还有干缩人头里的戒指上的刺青几乎完全一样。”
慕容雨川心头大震:“你看准了吗?”
“距离那么近,我是不会看错的。谢文莎右乳上的图案中间是美术体的英文‘love’,右边是大写字母L,左边是字母X。与手镯和戒指上的图案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love左边的字母,手镯上是字母B,戒指上是字母ZH。”
宋玉茵说完,慕容雨川兴奋的差点儿从椅子上跳起来。“不错,就是这个图案。我们一直都怀疑那个图案代表两个相爱的人,果然是这样。L是同一个人,X代表谢文莎。B和ZH就代表另外两个曾经和L相爱的人。”
宋玉茵问:“那你觉得L有没有可能就是美狄亚呢?”
“从各方面来看,他们应该是一个人。”
“如果L就是美狄亚,那也就等于说,谢文莎的情人就是美狄亚……”
慕容雨川看着宋玉茵明亮动人的眼睛,心头一凛,已然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要强调谢文莎与人幽会。
美狄亚就隐藏在博物馆里。
他曾是木乃伊的情人,还是干缩人头的情人,现在他是谢文莎的情人。
他让每一个爱上他的女人为他纹身,然后,把他们做成了标本,谢文莎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情人。
慕容雨川忽的从椅子上站起,对宋玉茵说:“事不宜迟,我必须马上走了!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宋玉茵犹豫了一下说:“麻烦你替我找一个人。”
“谁?”
“我爷爷。把我的事告诉他。”
“叫周家成是吗?放心吧。”慕容雨川没多想就匆匆离开了。
宋玉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忽然生出万分失落。也许这就是他们的诀别。
她从来不肯相信男人,更不相信放浪无羁的男人。
然而命运就是这样讽刺——
偏偏就是这样的男人让她第一次体会到男女间的欢愉。
偏偏又是这样的男人让她迫不得已将性命托付给他。
赵管教冷笑的走进审讯室,像呵斥动物一样呵斥她,她笨拙的拖着绑缚镣铐的身体缓缓从铁椅上站起。她又要被塞进那个狗窝一样的笼子里了。眼泪一下涌进了眼窝,她咬牙忍着,不让流出。
当女管教伸手拉她时,她吓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赵管教讥笑道:“你瞧瞧,人都敢杀人,还怕什么怕呀?放心吧姑娘,在这里你想死都不行,到你该死的时候,想不死也不行。到了这儿,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宋玉茵深深悸栗。这才明白,视死如归不过是自欺欺人,她美貌,年轻,她怕死,怕的要命,她不想就这样死掉……
*—*—*—*—*—*—*—*
离开看守所,慕容雨川马上打电话给陆小棠,把同宋玉茵的谈话告诉了她。
陆小棠原本还在生气他私自去看守所见宋玉茵,听他把话说完,也十分吃惊,但还有点儿怀疑,“你能相信那女人说的都是实话?该不会她是为了立功减罪,胡说一起吧?”
“我感觉不太像,她的话没有什么漏洞。我们不如亲自去看看,只要能看一眼谢文莎胸上有没有她说的那个纹/身就能确实。”
“万一没有呢……”陆小棠还有些犹豫。
“没有咱们也不吃亏呀?”
“是你不吃亏吧。”陆小棠忽然明白了慕容雨川的“险恶”用心,“到时候谢文莎闪你大耳光,我可不拦着……”
13:45
陆小棠开警车赶到看守所门前捎上慕容雨川。慕容雨川问:“现在去哪儿?”
“谢文莎的家,离这里半小时车程。”
“这么快就搞到了?”
“对你姐来说,小菜一碟。”
警车没有鸣笛,在夜色中悄然疾驰。偶尔有零星车辆交错而过。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心里都紧绷着。
一桩隐藏了十年的悬案,三具被仿制成古尸的女人,五个被利用而惨死男人,美狄亚,一个逍遥法外十年的凶手。如果不是这条意外出现的线索,恐怕陆小棠和慕容雨川永远也别想破案,恐怕武彪最终会让真相石沉大海……
一条线索。
美狄亚唯一未死的情人。
事实上,陆小棠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赶到谢文莎住处,车头打旋,极速滑进了一条小巷,在两面楼群的狭缝间穿行,突然刹车。陆小棠拉开车门,跑进了第三栋楼楼洞里。慕容雨川紧跟在后,他早已经不变方向,陆小棠跑哪儿,他就跟哪儿。
谢文莎十年大学毕业后,就来到这座城市。现在已经买了自己的房子,定居在这里。
五楼2号。
陆小棠一按住门铃就不松了。能听见防盗门那边叮叮咚咚、重复响起没完的单调音乐……
终于,有人急急忙忙来开门了。
陆小棠看看慕容雨川,两人都松了口气。
门开了。
两人看见出现在门口的人,不由得愣了愣。
开门的不是谢文莎,是一个四十左右岁,下巴上有些胡茬的男人。
男人看见陆小棠和慕容雨川,也有些不知所措。“请问你们找谁?”
陆小棠说:“谢文莎是不是住在这里?”
“是啊。”
看来没找错。陆小棠马上说:“我们想跟她说几句话。麻烦叫她出来一下。”
男人没动,怀疑的打量着两人。“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儿?”
“我们是警察。正在查案。想找她了解一些情况。”
“是这样啊。”男人点头,但还是没动地方。
“麻烦你叫她出来。或者我们进去也行。”陆小棠的语气里带着逼迫。
男人只好说:“她现在有点儿不方便。”
陆小棠警觉起来。“即使不方便,我们也得见她。我是在例行公事,希望你配合。”
男人表情有些别扭,终于说:“她现在不在家。”
“不在家?!”陆小棠怀疑的看着男人背后,客厅不大,厨房、厕所还有两间卧室,安静无声,似乎谢文莎真的不在家。
“那你是她什么人?”陆小棠问男人。
“我是她丈夫。”
谢文莎的丈夫?!陆小棠和慕容雨川对视一眼,他们对谢文莎的背景并不了解。无论谁陆小棠都不能轻易相信。
她问自称谢文莎丈夫的男人。“您怎么称呼?”
“李强。”
陆小棠心头一动,谢文莎右胸上那个刺青暗示的就是一个称呼中L打头的人。她没动声色,接着问:“你跟她结婚多少年了?”
男人不知道陆小棠的用意,停顿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说:“六年了。”
陆小棠感觉男人不像在说谎。那么与谢文莎相好的男人又是谁?
慕容雨川等得不耐烦,忽然插话说:“我们就想问你件事,李先生。或许你不太方、便说。但你最好还是认真回答。”
男人困惑的看着慕容雨川。“什么?”
“我就想问你,你妻子的胸口上是不是有一个纹/身啊?”
男人闻听一张脸气得紫红,两只手zuan成了拳头。“你,你,你怎么……”
“我就是问问,什么都没、干,不骗你。你只要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就行。”
“我他/妈/的削死你!!”男人挥拳头就打。慕容雨川吃溜一下躲到陆小棠身后,“我靠,还是东北来的。”
陆小棠赶紧拦住男人说:“李先生,冷静。”
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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