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川二人对视了一眼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直言相告,来的时候,我们曾听闻正一、全真两派有些间隙,但此次事关上面的命令,还请道兄多多忍让,莫要多生事端。”
我听明白了,这是在警告我不要挑事。
“就这些?”
钱川点头,面色很严肃。我平静的说;“只要那个法剑兄不挑事,我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不愉快,两位请放心。”
钱川又露出笑脸说这样就好,如果那个张道兄寻衅滋事大可以找我们来解决。
我应了一声,向众人围聚之处而去。
“轰隆”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气,平地一声雷,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炸响,让我耳朵都有些嗡鸣、且暂时失音。雷声响起的同时,前方围聚的人群,突然往后撤,由于暂时的失音,我听不到他们再喊什么,看起来惊慌失措的模样。
身边两道风吹过,钱川、孙启运两个异能高手,风一般的速度跑了过去。我怔了怔后,也跟着跑了过去。
到了那地方,人群都散开了,老孙将我拦住,大声的说些什么,等我听力恢复后,只听到不详之地,不易久留的只言片语。
我掏了掏耳朵,拨开他走了过去,只见钱、孙二人正凝重的望着地面,那里有一道黑如墨的溪流正缓缓的流淌着,顺着着黑水的根源看去,是一角青色的石头。
老孙跟着我后面解释,本来挖到了这个青石角,方才那一声雷响后,里面就开始流出黑色的水,大家怕有毒,所以赶忙后退,依我看来,这里就是个不祥之地,这些黑水多半是尸水。
“什么是尸水?”我轻声问道。老孙说就是尸体由于某种原因化成了水,传说尸水是罪恶的根源,能孕育出大凶之物来。
我托着下巴,缓缓摇了摇头,尸体化成了的水,里面能有东西存活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苏鲁木哈克,苏鲁木哈克!”这时旁边一个长相魁梧满脸胡子茬的男人,突然拜倒在地,惊恐的呼喊,旁边一些本地的民工听后,再度慌忙后退。
“他在说什么?”我疑惑的问。老孙捏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应该是说这是他祖先的坟。”
“他说的是蒙语,苏鲁木哈克,在蒙语中是魔鬼出没的地方,那里是什么祖先的坟墓。”柳梦琪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老孙嬉皮笑脸的说:“嘿嘿,还是侄媳妇厉害,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
“孙师叔,你胡说什么…”柳梦琪气鼓鼓的瞪着他。
“咦,我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哈哈,老夫先去跟孙教授谈谈心,你们聊,慢慢聊。”
老孙跑的贼快,我们则一时冷场,过来分分钟我才略显尴尬的岔开话题:“这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柳梦琪摇头,说这里的人还存在这封建思想,迷信鬼神,见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就称为鬼神,应该不会有什么意义。
我瞥了她一眼说:“要说迷信,咱们不也是吗?我觉得这不应该是空穴来风。”
我走过去,将那人扶起,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扶他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身子都在发抖。
“这是恶龙……的血液,下。。面有魔鬼。”这个蒙古人用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对我说。我让他放松一下,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异能者围了上来,李教授他们也向这边走来。
“魔鬼城的传说,那里曾经有一条恶龙祸害人间,后来被英雄埃里克斩杀,恶龙的血液流干而亡,但身下却没有一丝血迹,我的部落里曾有一句真主留下的话语,黑水再现,恶龙临世,它…它要复活了。”
钱川问他:“你说的恶龙就是那个魔鬼?”那蒙古人一脸正色摇了摇头说不是,恶龙只是魔鬼的坐骑,真正的魔鬼是一个杀不死的生物,传说它一直在沉睡。
我们听得有趣,倒是一个不错的神话故事,但没有人会相信它是真的,除了这个蒙古人。
周教授也听到了后半截,对此不屑一顾:“如果真有魔鬼,早就蹦出来了,哪里还会等我们将它挖出来?”
“你这是怀疑真主,会受到惩罚,魔鬼要出来了,我要走了,你们如果不想死,就快点离开这里。”蒙古人话语很惊恐,说完就转身离去,一路的小跑。
跟随蒙古人离去的,还有一些人,都是当地的民工,留下的大多数是汉族的民工。
“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啊,人都跑了谁来挖?”蔡林开口道。
周教授说:“先将这个东西挖开,公之于众之后,谣言不攻自破。”蔡林点头就要照办,却被人拦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孙:“慢着,老夫方才算了一卦,卦象大凶,且此地位于死门,是为不详,不宜动土,恐有灾祸。”
周教授最喜欢跟他呛,这次也不例外,冷哼一声说:“道长的卦术真是厉害,竟然空手都算出来大凶的卦象,不过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套把戏,在这里都是当今考古界的顶尖专家,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让这个工程停下来?”
老孙一瞪眼,旋即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听老夫言,吃亏在眼前,罢了罢了,你们想挖便挖吧,出了事情可不要找老夫。”
这次连李教授也没有替他帮腔,想来也是察觉老孙不靠谱。蔡林去传达了这个指令,一些民工开始不太愿意,因为这个事情,又给了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蔡林又多加了点钱,他们这才动手。
不过青石是压在一个土堆下,想要完全挖出来,还得费不少功夫,初步估计两三天的时间还是要的。
当晚我们坐车回了巴里坤县,按照两个异能者的分配,我们与张法剑每人一周,在考古队地值班,随时处理各种异常的局面,比如动土前做个法坛,拜个天地,撒几张黄符。
我们有老孙这个神棍在,忽悠人那肯定是够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也就没有再去考古地,而是在巴里坤休息,养精蓄锐。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柳梦琪接到消息说挖掘过程中死人了,而且不是第一个,昨天就死了一个,很莫名奇妙摔在青石边上就磕死了,今天据说挖到了一半,好像是一口井,露出一人大小的时候,那个民工失足跌落进去。
本想等他落入水中施救,但等了几分钟也没有听到落水声,其他的声音也没有,好像掉进去后就凭空消失了。
有人拿着强光灯往下照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这口井无限的深。一时间传言四起,说这是通往地府的通道。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对这种传闻报以嗤笑,这群人懂个蛋,地府那是在地下吗?那是在另一片空间里面。
第五天,依旧没有完工,再三的小心下,依旧还是死了个人。一时间人心惶惶,民工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挖了,也确信这个是魔鬼出没的地方,大部分人逃之夭夭,没走的那些都是近乎流浪汉的人,无家可归、
第六天钱川打来电话让我们过去,老孙开玩笑说不会是让我们去当苦力挖井吧?到了遗址的地方,人显然比之前少了很多,寥寥无几,各种器械都在那个土堆旁,民工都离的远远的。
附近贴了很多黄符,想来都是出自张法剑之手。见到了钱川,他仍然很直接,说下去探一探这个深井。
老孙听后,怪叫一声说:“要下你们下,我可不去冒这个险,我早已警告过你们,此处不详,孕育大凶,你们就是不听。”
“原来道长也会怕啊,我还以为道长修行了八十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被一口井给吓到了?”
老孙啧啧的笑了两声,看着周教授说:“无知不是你的错,但是不晓得自己无知反而出来卖弄,那就让人无法理解了,天下之事无奇不有,谁敢说自己天下无敌?纵观历史,因此而死的人不在少数,老夫活了这么久,更加懂得生命诚可贵,不愿白白去送死而已。”
第三十一章 下井查探,异变陡生
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我连忙摆了摆手,将老孙拉到身边,对他们说:“下面的危险尚不可知,就这么冒险进去,不甚妥当吧?如果真出了事情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我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对头,这话一出口,他就冷笑着接口说:“原来正一门下的弟子都如此贪生怕死。身为道门中人,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下面没有凶物也就罢了,若有凶物,我们更要前去,除掉此獠还这里一个太平祥和。”
我定定的站在那里,好嘛,多么义正言辞的辩驳,并且在得到众人赞赏的同时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我跟老孙完全就变成了一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附带着正一教的名声也在此地一落千丈。
现在的处境是骑虎难下,如果不去那显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在这地混不混的下去都难说,如果去了,生死难料,从这一天死一个人的情况来看,今天怕是还有血光之灾。
“你们难道忘记那声旱天雷了吗?那就是上天再警告我们,此地有了不得东西啊。”老孙还待辩驳,但却显得的那么苍白无力,根本没有人鸟他。
只有李教授笑呵呵的走过来说:“其道长,这里的天气无常,忽闻雷声也属正常,就在昨天还响了一次。”
等众人商议进去的程序时,我跟老孙被抛弃在外面相对无语,柳梦琪与夏千樱都没有前来,我们现在是孤军无援。
“嗳,大侄子咱们撤吧,我仿佛看到了一场血雨腥风,这里的人八成都无法活着走出去了。”老孙眉头紧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容。
我伸出手戳了戳他:“这里就咱们俩,你就别装了,下面真有这么严重?”
老孙正色道:“虽然我的卦术不怎么样,但老东西的“南极神数”已经到了鬼神莫测的境界,我自然也略懂一些。在这里的格局,可以“流年断神煞”来卜算,一危一破,都是大凶的结果,所以我说这些人活不了几个,也不是妄言。“
老孙说完又嘚嘚瑟瑟道:“南极神数,侬晓得伐?五大神数之一,深奥玄妙,世上能看懂的可没有几个,包括那些个道家大能也只懂皮毛而已。”
看他这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本来我想夸赞他几句的心思,也憋散在肚子里,稍微一思量,内心便有了结论,对老孙说了声走,我们去看看。
老孙傻了眼说去哪?你还要跟着他们去送死?我站定脚步说:“你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如果让他们都死了,咱们还有脸回去?怎么着也得将人都弄走,下不下去另说。”
老孙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跟了上来,边走边说:“你有道理,你心怀天下苍生,我老孙跟着你混,也不能自己跑了不是。不过那个周老头不识好歹再给我呛,死了也活该,我可不去管他。”
我们进了帐篷里,这些人都聚在一起,商讨着具体的步骤。我走到跟前就听到周教授很和善的口吻说:“张小友真是道门新一代的栋梁之才,不仅心怀善念,还如此聪慧,看来全真教后继有人啊,比起某些自称前辈却贪生怕死的人,要好上数倍。”
这货应该是看到我们来了,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老孙气的不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要不是我拦着估计这老小子当场就得上去呼他熊脸。
钱川走到我身边说:“我们已经商议了具体流程,将由我与张道兄一同下去,外面就劳烦你与孙启运一同照看,若有意外也好接应我们。”
我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不管怎么说,他们才是这里实际上权利最大的,是受了上面的指派,类似于钦差大臣。
张法剑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示威性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我摸了摸鼻尖,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自我安慰跟一个自寻死路的人没什么好较劲的。
本来我还想做最后的忠告,提醒一下他们,既然这幅德行,看来不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人之本性嘛,可以理解,不过代价却有些大了。
钱川穿着潜水服,背着小型氧气瓶,带着照明等器具准备下去的时候,我还是跟他说了一句一切小心,他听出我的话中有话,却并没有多问,只是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穿潜水服带氧气瓶的目的,是怕下面有黑水,万一被困好歹有时间救援。
蔡林取来了特质的绳子放在卷绳机器上,缠在两人腰间,扣结实后,二人在众多教授的注视中,走到井边,钱川在前,张法剑在后,孙启运挥了挥手后,这边卷绳机器开始缓缓转动。
我与老孙站在井边三米左右处,由于这个井接连的死人,我们也不敢靠的太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卷绳机一直在转,上面近两百米长的绳子,差不多消耗了近三分之一,也就是七十多米的距离,七十米深的井,已经让诸位专家面色渐渐凝重,月氏国生存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