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初,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现在死而无憾了,如果当年萱儿不做傻事的话,我们的孩子也会平安出生,可惜……现在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团聚了。”天钰真人泣不成声地说道。
“孩子!对了!孩子!”天初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没说,激动地叫道。
天钰真人已经快不行了,无力地抬眼疑惑地看向天初,已经没力气再问了。
“虹儿,你记得虹儿吗?她是女娲后人,她不是女娲血石化成的,她是你的孩子啊!她还活着!”天初泪崩了,使劲晃着天钰真人,希望他能清醒一点,听得到他这句话。
天钰真人眼泪还在流,却一脸幸福地笑了,他颤抖着干枯的手,将那块玉放在天初手心,然后紧紧地握住天初的手,用几乎已经听不到的声音嘶哑道:“救她!救她!”
说完这句话,天钰真人的手一松垂了下去,身上的光芒消失了,他的身体也跟着慢慢消散了。
天初握着玉,跪在地上流着泪,很久都没有起来。
解决了嗔魔,送走了天钰真人,守明和师弟师侄们才到,他们看着被嗔魔折腾得面目全非的大地,遍地尸体和惨不忍睹的玄阴观,全都吓傻了眼。
尤其是天初他们的惨烈模样,几乎成了血人,而且说话也听不见,可见那场恶战有多么恐怖,他们心里还有一点小庆幸,自己没有成为这里死尸中的一个。
天初抬眼看了看玄阴观,挪动着艰难的步子向那走去,路过守明他们的时候,天初把天钰真人的剑递给了他,对他说了一句话。
“把这剑葬了吧。”
天初一行人向玄阴观走去,守明脸上什么表情他已经不知道了,更不知道他问了些什么,别说听不见,就是能听见,天初没力气答,也不想答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守明这几个道士还不错,留下来帮忙善后。
玄阴观里战死的道姑和被嗔魔之吼杀死的百姓,有近百人之多,都是守明他们七个人埋的,这七个人没日没夜地埋了三天才埋完,有很多人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立了一块无名碑。
剩下活着的人比死了还难受,伤轻一点的要照顾伤重的,整天熬药喂药,药香味顶风能飘出十里去,整个玄阴观像是笼罩着一层阴云一样,充满了悲伤和痛苦,还有死亡的气息。
………………………………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良人良药
由于伤员太多,缺医少药,陆续又死了一些人,最后活下来的还不足五十人。
这一场浩劫过后,玄阴观受到了重创,幸亏有守明等人的帮忙,要不然可能会更惨。
天初他们的伤也很重,之前全凭一口气撑着,这一放松下来全不行了,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下不了地,听觉也是过了好几天才渐渐好了一点,这几天过得就跟地狱一样,身上的痛,心里的痛,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众人。
前些天一直喝着又绿又苦的汤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而且也不起什么作用,其实还是全靠自身恢复,喝得天初都快崩溃了。
突然有一天,一个叫玉文的小道姑端来了不一样的汤药,澄黄明亮,药香浓郁,终于有了个药的样子了。
天初喝下去之后,觉得浑身舒爽,叫住正要离开的玉文问道:“观里有大夫了?”
玄阴观管药房的云心道姑,在与嗔魔对战的时候牺牲了,一直以来给这些伤员看病开药的都是帮云心干活的一个小道姑,她虽认得草药,懂得药性,但开方配药根本不会,完全是在瞎治。
不仅没大夫,其实药也没几样,药效不对,量又少,雪上加霜,天天喝的也只是个心理安慰而已。
“天初师叔,你怎么知道的?”玉文嘻嘻一笑,看起来很开心。
天初的听力还没完全恢复,玉文一直跟天初大声说话,这要是平时这么跟长辈说话是大逆不道的,可这个时候,玉心就显得很懂事了。
玉文十二三岁的模样,说不上漂亮,但乖巧灵动,笑起来阳光灿烂。
玄阴观里死气沉沉,整日哀嚎不断,人人哭丧着脸,天初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明媚的笑脸了,突然有点想哭。
天初长舒了一口气,冲玉文也笑了笑,指指那空碗,“这我还看不出来吗?喝下去的效果都不一样啊。”
玉文更开心了,她小跑过来,笑颜如花地对天初说道:“是呀,这回大伙就都有救了,师叔还带回来了好多药材呢!”
“师叔?哪个师叔?”天初惊道。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人还没进来,声音先进来了,“玉文,你在这磨蹭什么呢?还有那么多病人等着药呢?快点去!”
就算天初听不清楚,但也能听出这人是谁来,他将头探出床沿,满心激动地等着门被推开。
吱呀,门开了,玉文应了一声,跟天初摆手再见,就欢快地小跑出去了。
接着,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束着长发的道姑,她看着天初,忍着笑意几步上前,冲着呆若木鸡的天初脑门就是一个暴栗。
“看够了没有?!”
“刚刚给我喝的什么呀?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天初揉着眼睛,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女人的脸。
“鹤顶红,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你就完了,临死前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女人哼了一声,很自然地坐在了床沿,歪头看向天初。
“临死前,我能看见你就知足了,白月。”天初知道,只有白月才会这样跟他说话,才会跟他如此亲近,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去偷抓白月的手,却被白月发现了。
“你都伤这样了,还不老实?看样我得给你下点猛药了!让你全身瘫痪!”白月脸一红站起身来,背对着天初娇嗔道。
“好了好了不闹了,你坐过来,跟我说说,你在京城都干什么了?”天初拍着床板,哄白月道。
“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说这点时间我还能干什么呀?连口东西都没吃上,祯平给我准备了许多草药,我带着草药就着急忙慌地赶紧回来了,还不都是因为放心不下你们啊!”白月委屈地说道。
“嘿!我一想到洛祯平那张苦瓜脸,我怎么就那么高兴呢?”天初美滋滋地说道。
“祯平可没你想得那么小气,他知道我一定会走,所以早把草药给我备上了,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呢,看你那点心胸,跟人家差远了。”白月佯装生气地教训天初道。
“我这不好那不好,偏偏就有人喜欢这样的,你说是不是?”天初得了便宜卖乖,继续逗白月,他郁闷了这么多天,终于高兴了一回。
“是你个鬼啊,说正经的,我听云真说,你们这次打嗔魔,天钰真人仙逝了,你们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会走啊。”白月有点自责,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都过去了,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吗。”天初拍着白月的肩膀安慰她。
“唉?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玄阴观呢?”天初看白月真要哭了,赶紧岔开话题。
“天初你是不是傻啊?你们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来的呗。”白月被天初气笑了。
“嘿嘿,笑了笑了,我当然知道了,这不是逗你呢吗?”天初嘿嘿笑着,心虚的不行,他还真就没想到白月在路上也能看到求援符。
两人闲聊了一会观里现在的情况之后,白月给天初把了把脉,然后突然悄声地问了一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啊?咋了?”天初被白月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警戒起来了。
“看样这药效确实不错。”白月点了点头,笑着一指自己的耳朵。
“啊!我能听清了!”天初激动坏了,自己发出小声来试验,乐得不行。
这些天耳朵一直不太好使,让他很烦闷,甚至以为自己以后就这样了,没想到白月一回来就把他的耳朵治好了,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白月了。
“怎么样?高兴吧?我跟你说,还有件更高兴的事等着你呢!”白月笑着起身,向门口走去,留下天初一脸懵逼地坐在床上。
“喂!你去哪啊?”天初还没跟白月聊够呢,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就更心急了。
“你等着!一会儿就回来!”白月的话在走廓响起,接着是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天初独自一人待在屋里,白月的归来和耳朵的恢复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安慰和惊喜,到现在小心脏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兴奋得坐卧不安。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杂乱的脚步走蹬蹬蹬地上楼来了,正奔天初的房间方向过来。
白月会把谁带来呢?
………………………………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如获至宝
天初穿鞋下床去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个能令他高兴的人了。
会不会是虹儿呢?
天初知道这不可能成真,但还是忍不住会妄想一下,虹儿是他现在最最想见的人了。
看着天钰真人留下的半块玉佩,天初又失神了。
“小心一点,别撞着他,这边这边。
白月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将天初拉回现实当中。
白月开门先进来了,一边倒退一边指挥着,接着就看两个人抬着个担架进来了,上面坐的人是云真。
“他这是怎么了?”
天初吓了一跳,之前云真好好的,怎么就走不了路了呢?
“怎么还流这么多血?你怎么弄的?是不是又闯祸了?!”看着云真左腿上殷红的纱布,整个人都不好了。
云真苦笑着使劲摇头,看了眼白月,不知该怎么开口,把天初急坏了。
“没事没事,就是腿让我打断了。”白月指挥着人把云真放在天初的床上,说得云淡风轻,好像打断云真的腿比打断狗腿都容易。
天初一脸震惊,看向蔫得像霜打了似的云真,好奇他怎么把白月惹到了,竟会下这么重的手,可云真只是笑笑不说话。
等帮忙的人走了之后,天初把门一关,赶紧跑过来,立刻就跟白月急了,“云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啊,他要不听话,我肯定帮你教训他,可你把他腿打断这算怎么回事啊?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
天初上来劈头盖脸地把白月一顿说,白月也不说话,就冷着脸斜着眼睛死盯着他,等他说完。
“师父……师父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云真拽着天初的衣服,小声地提醒他,可天初根本不听啊,就想给徒弟出头。
天初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可看白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竟不知不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动静了。
“说够了没有?!”突然白月一声吼,吓得天初顿时就怂了,被她的气场震得一屁股坐床上了,差点压到云真的腿。
“好啊你天初,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我打断云真的腿是欺负他?我是那种人吗?我有那么可怕吗?啊?有吗?”
白月掐着腰一声吼,吓得天初和云真一下子抱在了一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这还差不多。”白月翻了个白眼,气消了一半。
天初刚松了口气,突然白月的手指又顶了过来,“我告诉你天初,下次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也打断你的腿!”
“是是!不敢了,绝对不敢了,那白月女侠,我能问问云真他这腿是咋回事吗?”天初小心翼翼地问道,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这条腿被撞击了好几回,骨头都撞裂了,而且有长歪的趋势,我当然不能看着云真好好的小伙子以后拖着一条罗圈腿啊,索性我就给他打断了,让他重新长。”白月有点小得意,感觉像在跟天初邀功似的。
“那太好了,白月你做的对,歪了就得打直,多亏有你。”天初连连称赞,让白月倍感欣慰。
“那是,先这样养养看看吧,要能长直就好了,要是长不直的话,再打断重长,什么时候长直了什么时候算。”白月这尽职心责的心,真让云真想哭。
“就按白月说的办,男子汉大丈夫,这么痛算得了什么?”天初知道云真此时崩溃的心情,拍着肩膀安慰他。
“师父你说得倒轻巧,这点疼我当然受得了,只是……白月师叔,你下次打断我腿的时候,能不能事先跟我说一声啊?这个惊吓我是真受不了啊。”云真心有余悸地说道,看样白月真把他给吓着了。
“你懂个屁啊,我要是事先告诉你,你会更害怕,感觉更疼,这啪的一下,过去了!多好!”白月手刀冲着天初的腿一比划,吓得天初一哆嗦。
“你说的高兴事就是这个啊,好事是好事,是不是血腥了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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