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回寒阳观的第二天,马员外派人给寒阳观捐了三百两的香火钱,这么大的手笔,不仅惊呆了全观上下,就连附近的村子都传开了。
因为寒阳观最近接二连三的出风头,名声大噪,风头无两,在清云的英明管理下,不到十天的时间,寒阳观新收弟子就超过了三十人,上至半百的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娃娃,有男有女,全都慕名而来,新弟子大多都拜在了清云门下,清云终于算是在寒阳观扎下根了。
因为天初这次春桃还魂事件损了修为又耗尽了真气,他需要闭关静养,白月每天炖些补品给天初调养身子,天初也借此机会好好修心养性,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他得有一个好身体才行。
白月不仅每天忙着给天初炖补品,还要协助清云管理道观,这个天资聪颖,貌美如花的师叔十分讨弟子们的喜欢,渐渐地,外冷内热的白月也跟他们越来越熟络了,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白月这么受欢迎,当然也免不了有想要拜在她门下的徒弟,一开始白月是拒绝的,虽然她身在寒阳观,但心理上还是有些别扭,没像天初说的那样把自己当成天初的师妹,小辈们的师叔,可日子久了,白月发现她越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寒阳观了,也越来越喜欢这里上下一心的氛围,不知不觉就把自己当成了寒阳观的一份子。
既然心理接受寒阳观和这里的人,再加上怜星软磨硬泡想要过过当师姐的瘾,白月就稀里糊涂地收了几个徒弟,好在这些个徒弟跟她一样,比起天初的徒弟那是既聪慧又顺眼,让白月十分地喜欢。
清云把寒阳观管理得井然有序,日渐强盛,天初安心修养自在悠然,云飞,云真,怜星和多玲,他们各司其职训练师弟师妹们。
拳脚功夫云飞教得相当好,可要论剑术,云飞虽然是厉害的,但云飞却不是一个好师父,他所能做出的动作凡人很难做到,这个时候欧阳鹤的作用就非常大了,欧阳鹤的剑术精湛,炉火纯青,他的一招一式都可以给弟子们分步讲解、演示,教他们如何见招拆招,如何一招制敌,有了欧阳鹤的帮助,弟子们的剑法突飞猛进,这其中也训练出了几个十分出色的高手。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那么顺心如意,所有人都朝气蓬勃,但唯独一个人总是闷闷不乐,每天闭门不出,形只影单,她就是虹儿。
谁也搞不懂虹儿到底怎么了,她总是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样子,问还问不出来。
庙会那天明明就很高兴,大家都以为她又开朗起来了,谁知庙会回来之后她反而更奇怪了。
他们离开东女国的时候,若珈把自己的乌金蛇鞭送给了虹儿作纪念,虹儿一直贴身保管,这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她也没机会用这鞭子,现在观中弟子们整日习武,有一次一群师弟们见了虹儿身上的鞭子,心生好奇,想看看漂亮的虹儿师姐耍鞭子的样子。
大家都以为虹儿肯定会借此机会表现一下自己优美又灵活的身法,可让人纳闷的是,虹儿竟然拒绝了,而且是云飞在场的情况下,她现在连讨好云飞都不上心了。
虹儿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
其实那天的鬼市上除了遇到秋生和春桃之外还发生了一件事,连云飞都不知道的事,她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那是一件她自庙会以后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
在鬼市云飞拉着她飞奔向那面回归现实的幻影墙的时候,虹儿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穿墙的瞬间她回了一下头,见身后一个蜿蜒着巨大蛇身的妖艳美人正冲着自己邪恶地一笑。
而这个笑,虹儿并不陌生。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出行
阳春三月,春风和煦,桃李芬芳,正是出游的好时节,在寒阳观憋了一个冬天的天初等人已经褪去了臃肿的冬衣,换上了轻便的春装,带着明媚的心情告别了寒阳观,准备一路南下去往欧阳鹤的故乡。
三月的栖霞山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满山遍野的桃花,杏花一片连着一片,粉得水嫩,红得热烈,白得高洁,似云霞一般在茫茫的晨雾中若隐若现,如含羞的少女,遮遮掩掩,如梦似幻,美得像一副山水画,而天初一行八人就是这画中的人儿。
踏着刚刚露头娇嫩的青草,嗅着清新的花香和泥土的芬芳,天初一行人在花海中的羊肠小道上有说有笑地走着,虹儿时不时会采下一朵嫣红的桃花插在发间,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到人群前面让大家看。
在寒阳观待了近三个月,虹儿终于把她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了,又回到了那个如花似玉,天真烂漫的少女模样。
这三个月中,寒阳观日渐强盛,光是弟子数量就已经发展到了上百人,寒阳观声名鹊起,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请寒阳观的人捉妖、除邪、作法事,寒阳观的业务几乎遍布了整个巴蜀,没业务的时候,清云就带领着徒弟频频下山捉鬼,几乎荡平了整个巴蜀。
寒阳观的存在,给老百姓们带来了一个清静的世界,提起寒阳观老百姓不无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甚至在百姓中间流传着一句话:寒阳弟子一出山,妖魔邪祟魂魄散!
天初下山之前,清云曾跟他放过豪言,以寒阳观为中心,方圆八百里无鬼!天初以为他在吹牛,可这一上路,天初真切地感受到了,清云这话还真不是唬人玩儿的,不说整个巴蜀,单单峨眉山范围内,想找出一只鬼来都难于登天。
众人带着游玩的心态,一路大好春光,顺风顺水地出了巴蜀渐渐进入了夜郎国境内。
夜郎是西南夷中最大的国家,由众多个部落郡组成,临牂牁江,盛产枸酱美酒,是西南商贸重地。
天初他们落脚在了一个叫做金竹的城中,金竹城不同于天初他们之前所见的那些城郭,这座城是沿山脊而建的,路是由人和车马走出来的,可以说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金竹城沿着山脊绵沿数百里,像一条长蛇一样盘旋在山脊之上,山下是汹涌奔腾的牂牁江,城中的房舍高低错落地建在了竹林之中,各家之间都隔着遥远的距离,这是一个以竹子为生的部落城。
金竹城是夜郎国边境的一个部落,夜郎人热情好客,对待天初这样的能人异士更是高看一眼,敬若神明,这不刚一进了城,天初就立刻感受到了身为“能人异士”的优越感。
天初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路遇一个砍竹归来的老头儿,本想向他打听一下城中有没有客栈,结果这老头儿一见天初一伙人的道士打扮,顿时心生敬畏,说什么也要让天初他们去他家里坐客不可。
眼见天色已晚,这里各家之间又距离遥远,想要找间客栈恐怕也不是易事,于是就欣然答应了。
老头儿的家就在半山腰上,是一排四间的由竹筒打造的房子,虽然造型不够美观,但好在密实保暖,老头儿和他八岁的小孙子住在头上一间,另外三间一直空闲着,足够天初一行八人住了。
老头儿很热情,不仅给天初他们收拾了房间还给做了饭,竹筒饭配上自己种的蔬菜,虽然朴实但是味道绝佳,饱餐一顿之后,旅途的疲劳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天初他们不会白吃白住,打算付一些钱给老人家。
“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菜是我自己种的,不值钱!”老头儿不停地推让,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那怎么能行?您这儿可比住店好多了,住店也得花钱啊,您就收着吧。”天初见老头不肯收,一把将钱塞进了老头儿的手里,使劲地握紧了他的拳头,不让他撒开。
“我其实也就是想找人做做伴儿说说话儿,别看我家有四间大房子,可是孩子们都搬走了,只留下我和这个小孙子,一天冷冷清清的,也没个家样儿了,哎!”老头点燃烟袋锅,一边叭嗒叭嗒地抽着一边叹气。
“你不是还有个小孙子做伴儿吗?这山清水秀的,爷孙俩多好啊。”白月喝了一口清茶羡慕地说道。
“姑娘,你可不知道啊,我这小孙子想他爹娘,他不愿意待在这儿,老想去找他们,可他爹娘长年跟着马队跑生意,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回,哪能带着他在路上受苦啊,再说了这附近也没个玩伴儿,他也是孤单。”老头儿搓了搓坐在他旁边撅着嘴闷不吭声的小孙子的头,无奈地说道。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怜星看着小男孩低头不说话,主动跟他打招呼。
“我……我叫嘎娃……”小男孩怯生生地小声回道。
“嘎娃,这个名字真有意思!”怜星甜甜地笑了起来,引得嘎娃也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
嘎娃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开始还有点拘束,可聊了几句之后马上就跟众人熟络起来了,老头儿也是高兴,和天初他们聊到了很晚才睡。
也许是走了一天累了,也许是山里的空气好,这一觉众人睡得无比香甜,不知不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天初是被云飞叫醒的,天初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感觉没有睡够,脑袋昏昏沉沉的。
“什么时辰了?他们呢?”
“快到午时了,他们还没醒,多玲已经去叫了。”听云飞的口气,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午时?怎么睡了这么久?怎么了?”天初拍了拍脑袋,脑袋有点闷闷地疼。
“外面下雾了,很浓的雾,我觉得这雾有古怪!”云飞说着起身往外走,天初也随着走出去一看,不禁啊了一声。
只见竹林中浓雾弥漫,可见度极低,雾气似乎还在游走,不停地扩散着,天初明明就没感觉到有风,果然有古怪!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连鸟叫声都没有,竹子一根根直挺挺地立着,纹丝不动,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感觉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副静止不动的画。
天初一瞬间以为自己是不是还没有醒?他使劲地捏了一下大腿,钻心地疼痛不止扭曲了他的脸,还让他认清了这不是在做梦的现实。
“你说多玲去叫他们了,他们人呢?”天初一边揉着被自己掐疼了的腿一边问云飞。
“她……”云飞还没等说话,另一间房子里就传来了惊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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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迷雾
天初和云飞一惊,拔腿就往房里跑,跟迎面而来的白月等人撞了个满怀,一伙人撞了个四仰八叉。
“天初!你走道不看路啊?撞死我了!”白月揉着胳膊没好气地叫道。
“我听到尖叫声,怎么了?”天初一把拉起白月,来不及解释。
“师父,多玲她……她打人!”虹儿捂着脸,撅着嘴,一脸委屈地说道。
天初啊了一声,再去看其他人,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呲牙咧嘴地捂着各个部位,表情痛苦,天初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多玲所谓的叫醒人,可不是像云飞对天初那样,先是晃一晃再轻轻唤几声这么温柔了,就是四个字,简单暴力!多玲能用拳头解决的事,从来都不会动口!
几个人中被打得最惨的就是欧阳鹤,可不是因为他是多玲的亲爹才有的这种“厚待”,天初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肯定是多玲对其他人出手的时候,欧阳鹤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了一下受苦人,批判了几句施暴者,然后就落得了这个下场。
好在多玲手下留情,除了一点疼痛之外没给他们留下什么红肿和心理阴影,看了众人的遭遇,云飞心中暗自感叹,还好自己先醒了,要不然肯定遭了多玲的毒手了,多玲的拳头可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客气。
“好大的雾啊!”诉完了苦,众人的注意力终于被眼前的浓雾所吸引了。
“嘎娃和他爷爷呢?怎么没见他们人?”天初看了一圈没发现爷孙俩,突然问道。
“我去叫!”多玲一蹦哒,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抬腿就要走。
“别别别!还是咱们一起去吧。”天初十分客气地拦下了多玲,天初默默地擦了一把冷汗,心想可不能让多玲去叫那爷孙俩,多玲这个丫头手上没轻没重的,脾气又古怪,这爷俩老的老小得小,可禁不住她的拳头。
进门前,天初先是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应,云飞就一脚踹开了反锁着的房门,发现爷孙俩睡得正香。
“大爷?嘎娃?醒醒。”天初先凑上去轻轻唤了几声,两人没反应,又推了推还是没反应。
“嘿!醒醒啊!吃饭了啊!”云真趴在老头儿的耳朵边大声喊道。
“干什么呢你!能不能礼貌一点?再说了,一说吃饭就能醒啊,你以为他们是你呢?”天初一把拉过云真,训斥了几句。
“看!师父,你还说我呢,这么大声都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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