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自然生长的。然而仔细看看,每一棵树都是一般大小,而且全是同一种树。自然生长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唯一的解释应该是,很久以前,这里人工栽种了一片林子,然后,再也没有人管过。
走了一会,王天骄忽然大叫:“铁轨,这里有铁轨。”
果然,在一片杂草中,露出两段已经锈掉的铁轨。这铁轨从树林里穿过,向远方延伸出去。
司机紧张的问我们:“你们说,这林子是不是妖精变出来的?怎么这铁轨修在树林里,有火车也过不去啊。”
唐凯丽回头看了看司机:“你不是本地人吧。”
司机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姑爷是西安的,我只有一个女儿,跟着闺女嫁过来的,就在这养老啦。”
唐凯丽点点头说:“是先有的铁轨,后来才有的树林。”
司机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这肯定是妖精变的。”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就认准了一个妖精?”
司机说:“这位大哥,你有枪,我服你,但是这社会经验,还是我比你多。你想啊,咱中国人向来是见便宜就占的主。这么一大段铁轨,卖废铁也能卖上点钱吧,怎么就没人动呢?我怀疑啊,这铁轨也是假的。妖精变的。”
唐凯丽对司机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林子和这铁轨都是真的,十几年前,这里忽然被封锁了,然后被种上了这些树,一直到几年之前,还有人看守。直到最近,大家渐渐忘了这里,它才沉寂下来了。”
我问唐凯丽:“这里是哪?”
唐凯丽说:“这里是西安西站。”
司机说:“开什么玩笑,西安有西站吗?”
唐凯丽说:“几十年前,有。当年陈永兴从杨家人的禁地里面出来,我们买了火车票,打算去河南接你,结果走到半路上,就听说火车站失火了,所有的乘客都被赶出来。上车的地点被挪了几公里,搭了几座简易的棚子。我们也就是因为这么一耽搁,陈永兴的病发作的越来越严重,我本来打算和他躲几天,治好了病再走,没想到,就被复活教的人给扣住了。”
说到这里,唐凯丽叹了口气,领着我们继续往里面走。
☆、第三百二十一章 西安西站
我们穿过树林,里面果然有一大片的空地,一座简陋的建筑,这建筑已经要被野草给埋起来了。不过,那个时代的建筑普遍坚固。上面还能看见几个刻在条石上的大字:“西安西站。”
司机说:“大哥,我想走。”
我问他:“往哪走?你不怕妖精了吗?”
司机扭扭捏捏:“你看看这破房子,怎么看怎么像妖精的家啊。”
我说:“你怕什么,咱们稍微往里边望望,万一有好东西,就拿走了。”
司机忽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几位大王,饶了我吧。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我……”
我蹲下来:“伙计,你这是干嘛?”
司机冷汗直流,不敢正眼看我。
我等的不耐烦,掏出手枪来,指着他:“怎么回事?说!”
司机这才哆哆嗦嗦得说:“几位。,你们是不是妖……啊不,仙人,神仙,你们是神仙吧。”
我拿着枪口捅捅他:“我们怎么就成了神仙了呢。”
司机哭丧着脸:“我越想越觉得几位是在这住着呢,把我引到这来,八成是要把我吃了。”
我哈哈大笑,把司机扶起来:“咱别逗了行不?封建迷信害死人呐大叔。”
司机狐疑得看着我,眼睛里始终有那么一丝疑惑。问我:“既然这里不是你们家。咱们赶快走吧,来这干什么?又没有回家的路。”
唐凯丽叹了口气:“我也是触景生情,忍不住来看看。哎,车站也没了,永兴也变了。走吧走吧。”
我们扭头就要往回走。这时候,火车站里面传来咣当一声,紧接着一声惨叫。
司机本来走在最前面,战战兢兢想早点逃走。这时候听见身后来了这么一声,一边紧张的回头,一边马不停蹄得飞奔,结果一下撞在树上,撞得头破血流。
我过去把他拉起来:“系安全带有用吗?你现在伤的比我也不轻。”
司机指着火车站说:“里面有东西,咱们快点走吧。”
王天骄说:“有什么东西,荒郊野外的,可能是野猫野狗。”
司机说:“对对对,野猫野狗。咱们快点离开这吧。”
但是唐凯丽已经向火车站的方向走了,而且嘴里嘟嘟囔囔:“听刚才的声音不小,绝对不是什么猫狗,而且那一声惨叫,分明是人的叫声。”
司机在后面悲痛欲绝:“咱们能别进去了吗?不是猫狗就是妖精啊。老几位,你们是胆大包天,真英雄真豪杰,我不是啊,我上有高堂下有……”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想走你自己走。找到路之后弄一辆卡车来接我们。别忘了,我知道你住哪。要是不按我说的办,后果你可知道。”
司机早就一溜烟逃出去了,嘴里还在千恩万谢:“您老放心吧,我出去了肯定来接你们。”
我加快脚步赶上前面的唐凯丽。
这个火车站很小。青石的台阶已经开裂,从缝隙里长出杂草来。
我踩上去,软软的,没有什么声音,而且挺舒服。
我们三个人走的很轻,这里也很安静。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一紧张就想上厕所。
我有点后悔没让阿花跟来了。万一有什么情况,有它在,可以保我们万无一失。
继而,我又想到,其实我的身手也不错,而且怀里还有几支枪,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到这里,我摸出来一支枪递给唐凯丽,自己也紧握了一只。
王天骄冲我打手势:“我的呢?我的呢?”
我想了想,也递给他一只。
我们三个像是要行凶的刺客,小心翼翼得来到墙根底下。
当年那场所谓大火的痕迹已经不见了。由于年久失修,火车站早就漏了,雨水裹着房顶上的泥土漏下来,在墙壁上形成一条条的泥痕。
窗户上还有一些碎玻璃,不过已经脆的像薄冰,用手轻轻一碰,就裂成几半掉下去。
我小声问唐凯丽:“咱们进去?”
唐凯丽目光很坚定:“进去。”
我看了看紧锁着的大门,上面的锁固然已经锈坏了,只要一拽,肯定能拽下来。不过,拽下来之后我们也进不去,大门都已经锈在一块了。
我叹了口气,把枪放到怀里,两手撑着窗户,纵身一跃,跳到里面了。当真是身轻如燕,没有半点声息。
我还没来得及为这漂亮的一跳喝上一声彩,就觉得后脑勺有个东西顶住我了。凭着想象,我猜那是一把枪。
我冷笑一声:“王天骄,老子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你猜我为什么放心的给你枪?因为那把枪进水了,根本打不响。”
我当然不确定这枪能不能打响,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让他疑惑一下,然后我猛地低头,转身一拳向后挥过去。绝佳的身手,蛊毒带来的速度,童子男的反应。这一击,恐怕天下已无人能躲开了吧。王天骄挨了我这一下,腮帮子至少得肿一个月。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个圆洞洞的枪口始终顶在我的脑袋上,从后脑勺到额头,我转了一圈,枪口始终还在,并且随着我的脑袋调整着位置。
我的拳头停留在半空中。这一拳也没必要挥出去了,挥出去也没用。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说:“王天骄,想不到你疯疯傻傻是装的,身手也是装的。”
我这句话说完,对面的人来了句:“是你?”
我这才看清楚,对面的不是王天骄,而是杨念魂。
我看她脸上流露着惊喜,枪口已经放下去了,忍不住就要寒暄一番,问问她怎么也来这里了。
不过,我心念一动,举起手枪顶在了杨念魂脑门上。
杨念魂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这时候,窗外的王天骄和唐凯丽也问我:“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自己人啊。”
我哼了一声:“自己人?谁知道她是杨念魂还是那个杨家人?”
唐凯丽说:“看看她的耳朵。”
我猛然醒悟,抓起杨念魂的头发,她的两只耳朵完好无损。这才点点头,把手枪放下。
杨念魂已经气得满脸通红:“麻痹的,刚才就该一枪崩了你。”
角落里传来了阴阳怪气得一声:“现在咱们大力可是学的谨慎多了。”
我听得出来,说话的人是青龙。站在那里的,还有铁蛋,以及一个躺在地上的大胖子。
我问他们:“你们怎么来这了?”
青龙问:“你又怎么来这了?”
我说:“说来话长,我回去救人了。”然后我指了指唐凯丽。
我回答的光明磊落,而且省略了所有关键的信息。
说完这句话我得意洋洋,得意之后才发现,我怎么已经开始把事情瞒着我的朋友们了。
我环顾了一周,没有看见桃花妈。急忙问杨念魂:“怎么只有你们几个?桃花妈呢?”
青龙插嘴道:“大力你放心吧。我们几个办事多牢靠。你亲家母已经被我们放在安全的地方了。”
唐凯丽问铁蛋:“你们不是已经上火车了吗?怎么出现在这?”
铁蛋嘿嘿得笑:“我们等火车呢。这里不是车站吗?哎呦,这不是著名要饭的,王天骄吗?怎么?您老人家也在这?”
王天骄还真的有点怕铁蛋,一个劲得向后躲。
唐凯丽问铁蛋:“到底怎么回事?”
铁蛋叹了口气:“今天太丢人了。大力号称上厕所,我们等了一个钟头也不见人回来,青龙还找了个粪勺把厕所掏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倒是把厕所给弄得臭气熏天,乘客们怨声载道。等我们检票的时候,人家把我拦下来了,说我的车票是假的。”
说到这里,铁蛋把车票拿出来,指着其中两张说:“这是从黄炎包袱里找到的那一张,这是今天买的那一张。你们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我接过来,发现这两张车票,字迹,纸张,全都一模一样,唯独其中一张写着西安站,而另一张,是西安西站。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铁蛋说:“当时我也纳闷。西安有西站吗?你们记不记得,当时咱们还疑惑呢,按照火车预售十一天,推测出来,这张票不是黄炎买的,买票的时候,他本人应该在杨家禁地。但是当被告知火车票是假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想通了。黄炎这小子八成是为了省钱,找了个印假票的,不定提前多少天印好了。不过,这票贩子心眼太坏了,把黄炎给涮了,多印了一个字。”
我挠挠头:“你这个说法理论上说得通,但是我怎么总觉得有点问题呢。”
铁蛋点点头:“我也觉得有问题,不过,这是我当时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了。直到碰上这位仁兄。”
铁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大胖子:“我本来想趁着火车没开,赶快去补一张票。忽然觉得有人在跟着我。我以为咱们在面馆里绑架警察的事被人发现了,于是干脆把这小子引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拿住他了。揍了一顿,问了两句,你猜他为什么跟着我?”
我说:“因为这张票?”
铁蛋点了点头:“别看这小子长得肥,这家伙可是个内部人士。幸好我抓住他了,这才知道,原来西安还有一个西站。几十年了,问别人还真不敢保证他们知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地鼠
我问铁蛋:“这小子是干嘛的?”
铁蛋踹了那个胖子一脚:“哎,兄弟,你是干嘛的?”
胖子挣扎着抬起头来:“老子一家都是公务员,你们趁早把我送回去,不然的话,我让你们出不来了西安。”
我哈哈大笑问铁蛋:“这么二了吧唧的,你带着他干嘛?”
铁蛋说:“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这西站里边的事,他始终不肯说清楚。”
我问:“西站有什么事?”
铁蛋说:“据这小子讲,他爸当时是西站的检票员。”
我哈哈大笑:“就这么个公务员?”
铁蛋摆摆手:“你别打岔。当时,正在上火车检票。人排着队往检票口挤。这时候,有几个女的喊抓流氓。大家伙循着声音向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有几个醉汉,走路踉踉跄跄,说话口齿不清,正在使劲往几个女人身上贴,嘴里还念念有词。
“那时候民风淳朴。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种事。自然要制止。于是检票员把铁门拴上。不准人进来,保安们上去,想把那几个醉汉架出去。不料,那几个醉汉死死得抱着那些妇女,就是不撒手。拉扯的过程中,把那几个醉汉的衣服给撕破了。你猜那些人身上长着什么?”
我说:“不会是肉瘤吧。”
铁蛋摇摇头:“不是肉瘤,比肉瘤严重的多,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