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转身要走,凌先连忙问道:“唐紫如呢?她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找到她?”
老鹰脚步微微一顿,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信封,然后丢给凌先,沉声说道:“这是她留给你的。”
凌先接过信封,慌忙的把信封拆开,他已经来不及去思考,他只想看看,唐紫如给他留下了什么。
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是一张红白色信纸,信纸上是一行简短的文字,字迹很清秀,但却写得很凌乱,看上去像是在紧急的情况下写的,在信封的边缘处,还有几滴红色的血迹,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凌先两只手都颤抖了起来。
“凌先,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我很高兴,这说明我已经死了,而我的尸体被你们找到了,希望你们好好安葬我,别伤心,我早已料到这一天。”
“这里战火纷飞,我的时间不多,只想回答你一个问题,你问我有没有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当然有,因为我也是个普通人,可是我没办法。”
“这些年征战四方,我被吉卜赛人下了诅咒,每月十三号,全身都会痛苦难当,没有人能解除诅咒,甚至有人说,我只能活到三十岁,你能相信吗?我只有两年的寿命了。”
“三年前,我在倭国,身陷重围,身上有十几处枪伤,后来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医生说,这辈子再也不能生育了。”
“像我这样的人,你觉得我还能找到幸福吗?我已经做不了普通人,也许死在战场上,这就是我的宿命,对我反而是种幸福。”
“我很感激,你出现在我身边,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我,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个无法战胜的神话,而你却不同。”
“对了,你知道你的‘纳税钱’都交到哪里去吗?告诉你吧,你的钱都是打到我账号上,变成了我的零花钱,不过我没怎么用,现在我把我的卡给你,密码是我的生日XX,以后你再也不用缴税了。”
“我昨晚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可以,真希望嫁给你,好好保重自己吧,永别了。”
看到后面的时候,凌先的眼眶已经红了,他颤抖着手将信纸合上,慢慢蹲下身子,泣不成声。
夏琼瑶他们面面相觑,但很快就猜测到一个事实,能够让凌先如此悲伤的,又关于唐紫如的消息的,只有一种可能,唐紫如也许已经……
“请你告诉我,她……真的已经……”
凌先微微抬起头,哽咽着声音问道。
老鹰慢慢转过身来,低声叹了一下,摇摇头道:“她还活着,只是受了重伤,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说,她现在只是吊着命罢了,也许永远也醒不来了。”
凌先赫然站了起来,这个消息同样很沉重,但是比起另一个可能,更容易让人接受些,他走到老鹰面前,大声说道:“带我去看她!”
老鹰双目如电,紧紧的盯着他,凌先目光毫无退缩,半晌,他才缓缓点头,露出一抹温和之色:“跟我走吧。”
凌先将信封塞好,众人跟着他,一起走出了村落,随后徒步走出长白山腹地,在一处较为平缓之地,那里停着几辆军用大卡车。
随后众人上了大卡车,大卡车载着他们离开,直到延市后,他们又舍下大卡车,上了一架直升机。
直升机轰轰起飞,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飞机上,气氛凝重无比,没有人有心思说话,凌先望着飞机外的风景,独自发呆。
他第一次坐飞机,是去海省,那时候唐紫如就站在他身边,跟他简单的聊着,他没想过,原来自己的生命中,还会有这样一个女子,与他有着密切的交集。
她的性子实在是太单调了,太枯燥了,她除了公事公办外,几乎就没有任何的娱乐情怀,她就像一个机器般,自主的运转着,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她才会露出人性的一面。
海省之行,她的固执、不近人情,甚至让他感到生气,他觉得自己是被逼迫的,如果没有她,也许他就能留在表姐身边,所以他对她有种本能的抗拒感。
可是这次长白山之行,她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感受,她表现出了柔情的一面,偶尔还会跟他开开玩笑,只是她本就不善于开玩笑,所以他笑不起来,但心里却认可了她,开始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开始理解、关心她。
第二十九章 垂危
他不知道自己的那番话,对她产生了怎样的影响,但她知道,她外表表现的那么坚强,实则内心也很脆弱,只是从没有人发现她的脆弱,所有人都被她冷漠的一面,拒之于外。
在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凌先的心是颤抖的,他没有想到,在唐紫如强硬的表面下,竟藏着如此柔软的心,他也才知道,原来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已经产生了这样的交集。
他看风水赚的钱,大部分都给她当了零花钱,这听上去很好笑,但他现在一点都笑不起来,他宁愿唐紫如醒过来,然后继续用他给的零花钱。
凌先独自发呆时,老鹰走到了他身边,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将一瓶伏特加递到他面前,问道:“要喝一口吗?”
凌先从发呆中回神过来,看了眼那瓶伏特加,忽然一把抓了过来,一口灌了下去,烈酒顺着他的喉咙进去,犹如烈火一般,疯狂的灼烧着他的喉咙,他的肚子,还有他的灵魂,他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动了起来,就像一只涅槃的火凰,烧吧烧吧,烧得越大越好,不把我烧死,那就把我烧活吧!
“爽!”
凌先大叫一声,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慢慢的吐了出来,随后又猛灌了几口,直到整张脸都通红了起来,他才觉得舒服了许多,这时候老鹰把他手里的酒夺了过来。
“臭小子,也不给我留一点,这瓶酒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真是便宜你了。”
老鹰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张狂,真的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他将伏特加收了起来,却发现凌先已经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因醉酒而昏睡了下去。
“臭小子,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他的目光深邃,仔细的打量着凌先,心道:“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你,梅乘风说你少年多苦,将来必成大器,一点也没有说过,想不到我那苦命的女儿,居然会对你那么上心,哎,这都是命啊……”
“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受重伤?”
凌先忽然清醒了过来,红着一张脸,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老鹰愣了下,见他明明醉的那么厉害,却还能醒过来,倒也有些佩服起他,便说道:“她的手下中了埋伏,你能想象,四周全是密集的火力、一个团的兵力,他们的联络信号都被切断了,是电子干扰,最先进的核磁武器,还有火箭炮……”
“她没有陷入包围的时候,已经向我们发出了求援,但是当我们到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她只带着十几个人突围出来,其余的人全部战死了,她的身上中了很多枪,还有炮弹的碎片,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
“我们在她的身上,找到了那个信封,她把它呵护的很好,她的手下告诉我,说你们在那个村落里,同样生死不知,所以我带人去找你们。”
说到这里,老鹰的话也低沉了许多,看上去像是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凌先转身对祝蕙芷说道:“芷芷,给我倒一杯水。”
“哦好的。”
凌先晃了晃脑袋,又问道:“围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么多的武装力量,潜伏在长白山,你们却一无所知?”
老鹰脸上露出阴狠之色,恨恨的道:“那不是普通的恐怖组织,他们的势力渗透的很广,大到高官,小到平民百姓,几乎都有他们的眼线在,有人把消息泄露了出去,所以他们除了自己的武装力量外,还聘请了一批国际雇佣兵,购买了一大批的先进武器。”
“其实我在延市已经布置好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们如此的疯狂嚣张,居然敢在长白山动用火箭炮这种武器,当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时祝蕙芷端了一杯水过来,凌先将一张解救符烧了,丢到水里,然后一口喝干,过了一会儿,整个人慢慢清醒过来,脸上的红色也消退下去。
“那么那些人现在如何?你消灭他们了吗?”凌先看着他说道。
老鹰冷笑一声,点了点头:“消灭了,一个不剩,包括那个基地,我们也没有用什么大型武器,毕竟那是长白山,我不想让战火把它摧毁,所以那一夜,长白山百鬼夜行,没有了养鬼人,没有了术师,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
凌先沉默了下来,在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不管是玄术师还是武装力量,其实都非常的脆弱,凌先他们怕枪火,他们同样怕异术,唯有将二者结合起来,才能战无不胜。
就像在蜀都,那时候凌先的术法还太嫩、太弱,面对巫门,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后来若不是杨紫,他根本无法逃脱,甚至,在杨紫的力量面前,巫门节节败退,这就是势力的好处。
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冯家富可敌国,依然想要重新聚齐玄门八将,想要重新振兴玄门,因为光有势力是不够的,世界上有很多东西,不是钱能解决的。
老鹰也是如此,他的权力大的可怕,钱财自然也不会少,他同样想要利用凌先的能力,同样对玄门有着觊觎,就像这次的武装力量,他不需要出动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只需要几名厉害的玄术师就可以了。
两人各自怀着心思,直升机很快就降落在了京城,随后神鹰战士隐退,老鹰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处干部大院。
说是大院,其实比别墅还豪华,大院外有士兵把守,里面住着的,都是京城高官的家属,而且不是普通的高官,是部队的高官,这里有着一整套完善的基础设施,还有专门的医院,医院里有好几个国手坐镇,还有中州国最顶尖的西医。
老鹰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大院门口,这大院看上去像明清时期的建筑,豪华而严整,气势不凡,外面守着两个警卫,他们迈步走进前院,前院里有佣人在打扫卫生。
穿过前院,迈入中院,也就是客厅,以及左右两边,主人的起居卧室,再绕出去就是后院了,那里是后花园。
第三十章 以死为解脱
中院往右,是一间卧室,那里是唐紫如的房间,老鹰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在外面坐一下,凌先跟我进去。”
说着两人轻轻推开房门,走进了卧室里,随后又将房门轻轻关上,凌先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看上去十七八岁,就像是刚出来实习的,她正在一旁照顾唐紫如。
此刻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忙给老鹰鞠了个躬,同时略有好奇的看了眼凌先。
凌先走到床前,他看到床上躺着的唐紫如,她的头上包扎着很多白布,身上插着许多针管,周围有好几瓶药液吊着,一眼看过去,只能依稀看到她的眼睛和鼻子。
看到这一幕,凌先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他坐在她的床前,低声说道:“紫如……”
唐紫如昏迷不醒,自然无法回应他,他就这样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直到过去了很久,老鹰才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医生来了,先让医生看看她的状况。”
凌先点点头,暗叹了一声,与他一起走出了房间。
外面,除了夏琼瑶他们,还多了几个医生,其中有一个凌先认识,她是祝蕙芷的奶奶,有兰圣手之称的祝玉兰,玄门老八将之一的医将!
祝玉兰只是朝凌先点点头,随后与其他医生一起,进入了唐紫如的房间。
“她怎么样了?”夏琼瑶在旁边低声问道。
“伤的很重,昏迷不醒。”凌先黯然的说道。
众人坐在客厅里,佣人泡了一壶好茶,客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林小波和万千喜也只是低声交谈。
凌先坐在老鹰旁边,忽然对他说道:“我们去后院谈谈吧。”
老鹰点点头,两人走到后院里,这是一片后花园,花草剪裁的很整齐,尽管京城处于北方,但此刻是夏季,花草依然开的很美丽,看上去色彩缤纷,充满着奋发向上的气息。
后花园里有个小亭子,两人端坐在石椅上,中间是个石桌子,有女佣过来给他们倒上酒水,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
“上次你给我喝的酒,是什么酒?我的酒量好像……变好了。”
凌先仰头喝了一杯,他现在喝的是岭西那边产的名酒,也属于白酒的一种,浓度很高,换做以前,他顶多只能喝两三瓶,但现在三瓶下肚,他依然没有半点醉意。
老鹰微微笑了下:“你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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