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甚至不敢看其他人。
师远的心脏兀自跳个不停,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为什么其他的那些观众没有半点反应?
他瞪大眼睛,看向了那些人。
他们再正常不过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继续观影。
为了距离高影纯刚才的位置尽可能地远一些,师远跑到了最后一排的最右侧的角落。他原本是坐在第六排中间稍左一点的位置,现在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站在这里,师远可以清楚地观察整个放映厅,尽管这里光线很暗。他看到了观众们的座位分布,看到了几乎每一排都有人,但最后的两排依然是空的。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不需要电影票?
当然,他们不是真的来看电影,而是在执行任务。但即使如此,任务背后的“某种力量”也完全可以在他们的衣兜里各放置一张电影票,这对“某种力量”来说根本就算什么,为什么它没有这么做,而是在任务短信中特别强调,工作人员不会检查他们的电影票呢?反过来想,如果他们每人都有一张电影票会怎样?电影票上难道隐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会隐藏什么信息?电影片名?影院名称?价格?
很快,师远明白了。
(感谢水神评选的打赏!)
………………………………
第19章 第三个委托
电影没有因为高影纯的死亡而停止,一直在继续放映。师远刚才将立体眼镜摘了下来,那真实得可怕的电影画面瞬间变成了模糊的幻影。他将立体眼镜再度戴上,那些场景又将他笼罩在了其中。
刚刚耽误了一点点情节,虽然只是何楚莹等三人之间的对话,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包含了什么重要信息?在这段时间内,师远只是依稀听到了一些话,比如尹桂明说“不对吧?”,比如曹津锋说“何小姐,你别太难过了。”之类的。但至于尹桂明在对什么表达疑惑,他完全没有听到。
那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信息?
但现在,没有人能回答他。
师远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电影中。
曹津锋说:“这个委托虽然姜先生没有成功完成,但你现在将这个委托的内容告诉我们,我想,是非常必要的。因为,姜先生在这个委托中,可以说是大大地得罪了那个叫陈聿颀的女人。那么,她很有可能会对他展开报复。此外,姜先生虽然从侧面帮助了周封,但周封却不会因此真的感谢他。正相反,他有可能也想除掉他,以绝后患。陈聿颀和周封都不是好惹的人物,我看……”
说到这里,曹津锋突然停住了。他看向何楚莹,见她眼圈已经红了,脸上立刻显出了窘态,改口道:“何小姐,我只是瞎猜,你别太担心了。你刚才也说了,这个委托是四年前的。如果真是陈聿颀、周封二人想要报复,早就报复了,没有理由等这么多年。”
何楚莹点了点头,拿出手帕纸擦了擦眼睛。
曹津锋看着何楚莹楚楚可怜的模样,脸上显出了怜爱之色。
这有点不正常。
在执行者中,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何楚莹的情绪依旧很低落。似乎是为了缓和她的情绪,这一次曹津锋抢先说道:“有没有其它姜先生大显身手的案子?”
何楚莹点了点头,说:“其实大部分的委托,他都能圆满完成。陈聿颀的那个委托,实在是遇到了对手,他一时大意,才中了圈套。嗯……我想起了三年前的一个委托,当时有一对夫妻来找到子鹤……”
画面一转,又进入了回忆的模式。
一对中年夫妻坐在姜子鹤的工作室里,妻子一直在哭,丈夫一边低声安慰妻子,一边向姜子鹤讲述他们的情况。
妻子的名字叫刘玉萍,丈夫的名字叫姜佑兵。师远将名字和时间记了下来。
“侦探先生,我们是真的没办法了。请你帮帮我们吧!我们夫妻俩,为了找孩子,连工作都不要了,天天在外奔波。本来我们俩,也算是小康,现在,存款也所剩无几。再找不到孩子,我们也不想活了。我们找亲戚凑了四万元,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孩子,这些钱,全都给你……”
姜子鹤抬起一只手示意了一下,说:“钱的事情,好说。孩子的事情,才是大事。这样,你们把来龙去脉给我讲清楚,我一定全力以赴。”
“谢谢!谢谢侦探先生!”
夫妻俩一听姜子鹤如此说,立刻感恩戴德地道谢,恨不得跪地磕头。随后,丈夫便开始了讲述。
六年前(何楚莹讲述这件事的九年前),姜佑兵和刘玉萍夫妇将近四十岁才好不容易生下了一个孩子,两人兴奋异常,给孩子取名叫姜天赐,小名叫保住,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
日子一天天过去。为了孩子能吃好穿好,两人拼命努力工作,在各自的岗位上表现越来越好,分别得到了提薪升职的机会,日子过得很滋润,卖掉了原来的房子,买了一间新的公寓。
一转眼,孩子三岁了。由于夫妻二人中年得子,从小对孩子娇惯得很,孩子非常任性,稍有不顺就大声哭叫。
新的公寓在五楼。夫妻俩每天白天上班,孩子由奶奶照看。晚上下班后两人共同照顾孩子,忙得不亦乐乎。
姜佑兵夫妇从来没有注意过周围的邻居,即使在楼道里遇到,也根本不知道哪个人住在他们家隔壁,哪个人住在他们家楼上。
这天,姜佑兵夫妇照常和三岁的儿子玩。他们买了一个皮球,两人各站在客厅的一端,将皮球扔来扔去,让姜天赐去抓。姜天赐跑来跑去,夫妻俩也时不时地跟着跑,三人笑声迭起,玩得十分开心。
但他们没有考虑过,他们的笑声和跑动声或许会给楼下的住户带来困扰。
第二天早上,姜佑兵夫妇准备去上班。打开门后,姜佑兵在门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管好你们家孩子”,后面还加了个很大的感叹号。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感到有几分不爽。
在他们看来,三岁正是爱动爱玩的年纪,这是他们的天性,大人不该阻止,也不能阻止。再说,小孩子跑一跑才多大声音?
“真是不讲理。”刘玉萍嘀咕了一声。
“肯定是四楼的住户贴的,我去找他说说。”姜佑兵不快地说。
“算了,上班快迟到了,下班以后再说吧。”刘玉萍说着,拉了拉姜佑兵,二人便下了楼。
下班后,二人感到十分疲惫,将那张纸的事情忘记了。
晚上,二人和孩子玩起了别的游戏,孩子照旧跑来跑去。
第三天早上,姜佑兵夫妇在门上又发现了一张纸,纸上还是那几个大字:“管好你们家孩子”。这一次,字号更大,后面的感叹号变成了两个。下方用小字写道,你们家小孩跑动的声音太大了,影响我写作。
“什么人啊!”刘玉萍生气地大声说道,“有本事当面说啊,偷偷摸摸贴纸算什么本事!”
她是故意大声说,就是想让四楼的住户听见。
他们并不知道四楼住的是什么人,没敢贸然去敲门。
这天回家,夫妇二人都带了报复之心,买了一根跳绳和一个毽子,和孩子在客厅里跳绳踢毽子。
第四天早上,门上照旧被贴了一张纸,照旧写着“管好你们家孩子”几个大字,后面的感叹号变成了三个,并且字号又变大了。下面的小字写的是:你们家养的到底是孩子还是大象?
………………………………
第20章 楼下的住户
看着那张纸下方的小字,夫妻俩更生气了。
“什么叫大象?有这么说孩子的吗?”走到四楼,姜佑兵故意大喊。
想到四楼的住户可能是个有社交焦虑障碍的宅男,夫妻二人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反倒有些暗爽,心想,震死你!让你贴纸!
下班后夫妻俩也照旧和孩子玩各种跑来跑去的游戏,不但丝毫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夫妻二人分别站在客厅两端,这个喊:“保住!到妈妈这来!”,那个喊:“保住!过来!爸爸给你买糖吃!”小孩子什么也不懂,谁喊他就跑到谁身边,一边跑一边笑。
第五天早上,门上还是被贴了一张纸,几个大字没变,只是又变大了点。下方的小字写的是:如果你们管不好孩子,我来替你们管。
“哎哟!”刘玉萍故意阴阳怪气地大声说,“你管孩子?你会管吗?管好你自己就好不错了!只怕你连孩子都没有吧?这辈子怕是只能当个缩头乌龟喽!”
夫妻二人一边冷嘲热讽,一边故意用力跺脚向楼下走。
四楼的住户没有一点动静,不知是被两人吓到了,还是在继续忍耐。
这天下班后,两人还是在客厅和孩子玩。
这一次,在孩子跑动的过程中,夫妻二人清晰地听到,楼下的人在用棍子敲天花板(他们家的地板)。
咚咚咚!
声音很响。
听到这声音,刘玉萍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忍不了了?”
姜佑兵也立刻帮腔道:“就是!骂孩子是大象的时候怎么不敲呢?现在敲?吓唬谁呢?有本事你拿着棍子上来打我们啊!”
他们不知道喊声会不会被楼下的住户听到,只是一个劲儿地大声喊大声笑。
敲楼板的声音停止了。紧接着,夫妻二人听到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和关门声。
两人突然静止了,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楼下的人莫非真的受不了了,来找我们打架来了?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天赐不知道爸妈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也不和他玩了,开始大喊大叫。
“保住!保住!先别喊!”姜佑兵有点着急,立刻说道。
姜天赐哪管那个,他只想玩,叫的声音更大了。
“哎,保住!你看,这是什么?”刘玉萍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放在了沙发上。
看到平板电脑,姜天赐不喊了,开始玩游戏。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非常沉重,听起来似乎是个很重的人。这个人要么很高,要么很胖。
那脚步声听起来和刚才敲楼板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夫妻二人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画面――刚才,楼下的那个人并不是用棍子敲楼板,而是倒着站在天花板上,在跺脚。
两人更加紧张,脸色也变了,慢慢走到了门口,倾听着门外的动静。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透过猫眼,刘玉萍只能看到黑乎乎的楼道,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到。
姜天赐突然尖声喊道:“妈妈,有鬼!”
夫妻二人猛地一惊,眼睛瞪得老大,转头看去,发现姜天赐是在玩一个打怪物的游戏,这才松了一口气。
刘玉萍把眼睛凑到猫眼上继续观察。
脚步声似乎已经来到了他们家门口。但是,她没有看见人。
脚步声很沉重,声音很大,刘玉萍觉得自己不可能听错。但是,她又确实没有看到人。
楼道里根本没有人,什么也没有。
突然,她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袭上心头,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地产生出来。
她一下子把眼睛从猫眼上移开,生怕看到什么东西突然从猫眼里蹦出来。
“你怎么了?”姜佑兵问。
刘玉萍不说话,只是摇头。
姜佑兵以为刘玉萍看到了楼下住户,他赶快趴到了猫眼上,想看看楼下住户是不是长得特别丑,把自己妻子吓到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看到。
连楼梯和墙壁都没看到。
猫眼里,完全就是一片彻底的黑。
姜佑兵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楼道里该有的黑,而是有什么东西把猫眼堵住了。
是四楼的住户吗?他走到了我们家门口,不敲门,也不说话,偷偷把猫眼堵住了?他用什么堵的?手?还是……又一张纸?
他的心不由得怦怦乱跳起来,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事。
突然,姜天赐又尖叫起来。
“鬼!鬼!!鬼!!!”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更加尖细,一声比一声持续的时间更长。
刘玉萍一下子跑了过去,抱起了姜天赐,轻声说:“保住,怎么了?不怕啊,妈妈在这儿呢。”
姜佑兵也想过去看看儿子,但又觉得他不应该离开门口。犹豫了一会儿,他把眼睛又凑到猫眼上向外看。
楼道又恢复了正常,不是一片漆黑。
那个人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姜佑兵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出去看看?
他想。
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他不敢。
一切都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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