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自语道:“看来这次梦境的年份变了,不是六八年,连香焟纸裱都有的卖了……”
“任松哥,你在找什么啊?”身后,一脸迷糊的小丫头开口问道:“难道金姨奶奶的真身会藏在香烛铺?”
“是啊,你不知道吗?这老婆子以前扮神婆骗人,她侄子刚好开香烛铺,别人到她那儿拜神,这老太婆就指使人到她侄子那儿去买香焟黄纸什么的,原来一直以为她在骗人,不过没想倒,这老婆子还真是陈判官的灵媒啊……”任松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的看着街道两边的房子,复又道:“只是时间太久,忘了她侄子是哪一家香焟店了。”
这怂货只顾着说话,却不曾发现他说到“灵媒”两个字,身旁的女孩儿双眼一亮,见他还在不停的张望,小丫头嘻嘻一笑,从兜里取出一物道:“任松哥,你看这是什么?”
一旁的怂货闻言扭头,当看清小红妹手中的东西是惊讶道:“指灵针!怎么会在你这里?”记得他第一次前往洛中城隍庙时,陈判从牛头那里借了指灵针和阴阳壶助其还阳,那阴阳壶好象已被牛头拿了去,却不想指灵针居然在小红妹的手上。
“是陈判姐姐送给我的!其实她人真的很好……”小丫头说到这眼眶儿有些发红道。
“我知道……”任松闻言轻轻一叹,心中却甚是感慨,做梦也不会想到,陈判居然就是那个抢了自己饼的瓜女子,也不知后来遭遇了什么,性格会变的如此激烈,那恩仇必报的脾气真够酷的……
刚想到这,他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她为什么让金姨奶奶做灵媒了,当年就是那老婆子到处宣扬,瓜女子是城隍爷的勾魂使者,所以……她才一报还一报,让老太婆尝尝其中滋味!”
“啊?”小丫头闻言一楞,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不会吧,陈判姐姐应该没那么小气吧?”
“小气?”任松闻言瞧了女孩儿一眼道:“何止啊,说心胸狭窄还差不多,我看哪,当初在万魔窟要不是赵头儿再加上她养父的遗言还有我那块饼,恐怕她压根不会帮忙”。如今仔细想想,这女子临死之时,唯一记挂的是抢了自己的饼……任松就一阵无言,恩怨,有必要分的这么清吗?
他想到此处,忍不住摇了摇头,一抬眼,却见小红妹正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当下一笑,看向她手中的指灵针,见那针尖儿定定的指着东方,这梦境中的人皆是金姨奶奶的念头所化,根本没有实质的身体,自然也没有什么灵媒之身,反倒是赵老婆子的真身体质特殊,所以指灵针所示的方位绝对没错。。
当下拉着女孩儿一路向东。远远就看见自家住的那二层阁楼越来越清晰,指灵针的方向却始终向着东面,而且所指的位置正是自己家。这怂货略一琢磨已经明白了过来。
那金姨奶奶虽然白痴,却也不傻,即然知道真身会进入梦境,潜意识里真身自然要找个可靠之处,所以就算睡着了,那真正梦外身体也会在潜意识的支配下,寻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藏着。
而整个洛中,又有哪里能比上城隍司这种活人根本去不了的地方更安全?不用问了,那老太婆一定把身体藏进了庙里。
想明白其中原由,这怂货再不耽搁,当下拉着孙秋红,一个瞬步千里,已经来到自己家的院子,果然,那指灵针正指着大门口,想到小红妹并非鬼魂,当下对她说道:“在这等我!”然后急步走到那石狮子身前,一拍它脑袋道:“狮子老兄,现在庙里有鬼差吗?”
谁知那狮子如同雕像一般,傻楞楞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理这怂货的问话!
第三十六章 总算找着了!
“喂,狮子老兄,醒醒,醒醒!”任松一边大声吼着,一边拼命的拍那石像,手都快拍红的,终于发现,这狮子真的只是……一尊石像!
虽然和任松记忆中那石狮子一模一样,但却再无任何灵气,这怂货此时才想到,这是那赵老婆子的梦中,并非真的城隍庙,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天知道老鬼把入口放在了哪里……
想到此处,有些无奈的怂货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看着自己的孙秋红,一脸尴尬的笑道:“天知道那老婆子把城隍庙的大门搞哪去了!”
“你们想去城隍庙?”他话音未落,身后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这怂货吃惊的转过头去,却见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他们,眼神之中全是敌意……
“啊!”任松看着那小女孩嘿嘿一笑,向小红妹摇了摇手,示意其不要开口。低头看着那女孩儿笑道:“你知道怎么去?”语气虽然平静,心中早已掀起了大浪,因为这女孩儿正是瓜女子。看来陈判官小时候已然和赵老婆子相识,否则也不会出现在梦境之中。
“我当然知道……哼!”对面那瓜女子也就是幼年的陈判说着说着一声冷笑,抬手一黑一白两道选长纱将任、孙二人捆了个结实,没曾想连小红妹也被困住,原来打算用瞬步千里跑路的任松一楞,紧接着却听那小陈判老气横秋的说道:“好吧,我带你们去城隍庙的监狱看看,放心,不收导游费!”
“呃!”听到此言,任松顿时没了逃走的念头,与小红妹对望一眼,均不曾开口。却见那瓜女子抓着捆住他们的长纱,身子猛的往下一窜,已钻入地底,紧接着任松和孙秋红也被拉了进去,不一时便到城隍庙的大门口。
想来是那老婆子经常出入城隍庙,所有梦境中一切还原的倒还不错,依旧是三进三出的院子,前面依旧是魔焰雄雄的大坑。
“任松哥!”刚被那位小陈判官押到万魔窟旁边,身旁的小红妹突然连连招呼,任松侧头看去,却见被那黑色长纱捆绑的孙秋红,不停示意其看她胸前挂的指灵针。
任松定睛一看,却见那针尖儿正指着旁边的大坑,没曾想那老太婆如此聪明,居然把自己的身体藏在了万魔窟中,看了看那坑底雄雄燃烧的地狱孽火,这怂货心中一阵踌躇,这金姨奶奶,真够阴损的,居然把身体藏在万魔窟里!
虽然万魔窟的地狱孽火是假的,但据灵官老爸说那火焰至少也有七成相似,除非能找到真正的入口,或是象巡天灵官这样的神道,否则掉下去只会被那火焰烧成飞灰。看着那坑底的烈火,任松一时有些头痛,以他的本事想下去绝无可能!
不过这怂货转念一想,只要知道金姨奶奶藏身之处,想办法在坑边守着不让人发现就行。只是现在自己和小红妹都被这位小陈判官抓住,看样子准备押进后面的牢房,看来只有等进去之后再想脱身之策。
他心中一边琢磨着怎么脱身,一边和孙秋红跟着那瓜女子前行,谁知没走几步,那小陈判官在万魔窟旁停住了脚步。回转身形冷冷的盯着他们二人。
心中暗自有些发寒,见瓜女子盯着他们只是一言不发,这怂货有些心虚的开口问道:“怎么了,不去监牢了吗?”
对面的陈判如今不过**岁光景,一点也看不出长大后的美艳容貌,倒是一双冷漠的眸子还有些相似,见任松开口,双目一翻冷冷道:“差点忘了,监牢已经满员了,所以……”
说到这,小判官突然一接着抖手,黑色的长纱裹着孙秋红飞向万魔窟的上空,却听瓜女子接着道:“你们不用坐牢了,魂魄飞散更好些!”她一边说着,一边收回了捆着小红妹的黑纱。
一声惊呼,孙秋红身不由主的向万魔窟中坠去,几乎在同时,任松一个瞬步千里,摆脱身上的白纱,下一刻已经来到了小红妹的身边,一伸手将她抱住,二人一起向下掉去。
伸手紧紧搂住小红妹的腰,任松刚想挪移回上边,眼光一瞥间,却见对面的坑壁上,居然有一个巨大的洞穴,那洞极为隐蔽,从上看绝难发现,眼看就要追入那孽火之中,这怂货心中一动,一个瞬移已经到了那洞窟之中,总算险而又险的躲开了孽火焚身之劫。
在洞穴的门口站稳,任松举目望天,却被上方的巨石所挡,怪不得上面看不见。
“任松哥,你快来看!”身后,小红妹的声音了传了过来。担心她出事的怂货急忙转身,却见小丫头正站在洞穴里面不远处,面朝一侧的墙壁,满脸惊喜之色。任松闻言急忙赶了过来,口中还问道:“是不是金姨奶奶就在这里?”坑壁上突兀出现一个大洞,不用猜里面定有蹊跷。
对面的女孩儿并未回答,笑嘻嘻的点了点头。任松快步来到她身旁,也向那侧洞壁看去,原来这里却是拐角,里面还有一个洞窟,不大的空间里摆着一张金色的大床,那赵老婆子此时正在床上酣睡不起。
“嘻嘻,恶念分神就是聪明,任松哥,是不是你刚才看见这洞窟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小丫头依然满面笑容的问道。任松点了点头,心中却罕讷女孩儿粗大的神经,刚才从上面坠下,一个不慎,就算没有摔死只怕也会被烧成飞灰,这丫头居然一点不怕!
他自然不知道,因为女孩儿对自己的任松哥有绝对的信心,就算真的必死无疑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看着女孩一张如花笑脸,这怂货嘻嘻一笑,正想开口打趣她几句,却不料身后一个阴侧侧的童声响起:“那魔头的身躯果然在这里!总算是找着了……”二人吃惊的向后看去,却见那位小陈判官正一脸冷笑的站在他们身后。
“早就知道你们这帮入侵者和魔头有勾连,看来你们今天的运气着实太差!”对面瓜女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语气根本不象**岁的小女孩,倒更象长大后的陈判官。
不等任松动作,却见瓜女子双手一挥,黑白长纱再次将他们两个捆了个结实……
第三十七章 心理阴影太大了吧?
任松失算啦,其实也怪不得他。
如果换作已经长大成人,一身婚纱的陈判官,这怂货也绝不会如此吊以轻心。偏偏此时碰到的,却是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所有他才会落入瓜女子的算计之中,任松此时当真是后悔不已。
虽然不停的提醒自己,这是金姨奶奶的梦境,一切不可以常理来推断,不过碰到瓜女子的时候,这怂货还是大意了,这女子的心机并不输于长大之后。任松甚至可以猜想的到,很有可能她早已发现了什么,才会故意把小红妹扔进坑里,目的就是让自己二人替她探查,找出金姨奶奶的真身所在。
其实他的猜测一点儿也没错,那瓜女子小判官早就知道金姨奶奶的真身就在这坑中,也几次下去寻找,只是找不到,后来碰到任松和孙秋红,早已看出他两个是外来的侵入者,应和那大魔头是一路的,如果出了什么危险那魔头定会出手相助,所以才会故意将小丫头丢进万魔窟。
不过她还是猜错了,金姨奶奶的真身尚在酣睡之中,如何能出手相助,更何况和这怂货尚有旧怨,不过老婆子被觉明尊者用法术催眠。但潜意识里还是知道自己身处梦境,凶险万分,需要任松他们这帮外来人相助,所以才会在两人坠下之时打开一个洞口,让他们进来,却也正好让小陈判找到其藏身之所。
结果,这怂货连带着孙秋红又一次做了带路党,眼见形式不妙,心中大急的任松身形再次施展瞬步千里的神通,谁知刚一挪移,身上那长纱一紧,居然被硬生生的从虚空中拽了回来。
“扑通!”一声,伴随着小红妹的惊呼,这怂货再次摔倒在地,讶然的看着瓜女子手中的长纱,这什么法宝啊?怎么连挪移之法都逃掉。眼见这小妞儿一脸冷笑,惶急中的任松开口叫道:“喂,瓜女子,你不能杀我!”
“什么?”对面的小陈判官看着他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还知道,你本名叫陈玉怜,还有,别忘啦,你抢了我的核桃饼,欠的人情没还呢,所以不能杀我!”眼见情况不妙,这怂货也不敢再卖关子。急冲冲的对小妞儿说道。
谁知对面的瓜女子闻言却一阵谔然,想了一想才摇头道:“别再耍花招了,没有用的,我本名就叫瓜女子,陈玉怜什么的根本不认识,也没抢过你的饼……”说着,白纱一抖,任松只觉的身上传来无尽压力,缠在身上的长纱似乎正在收紧,这怂货只觉的全身剧痛无比……
就象蟒蛇绞杀猎物一般,瓜女子的白纱越收越紧,虽然那一声魔气皮装在他的指挥下卸掉了一多半绞力,但随着长纱不断紧缩,却听数声脆响,这怂货胸、胁的骨头已经断了数根……
无尽剧痛传来,这怂货刚想大叫呼痛,谁知张嘴却听“噗”的一声,殷红的鲜血尽数喷在了孙秋红身上,这怂货心中大急,显然断骨伤到了内脏。这具肉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