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智低下头沉默一会继续说道。
“这个世道我算看穿了你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是不可能的要想不被人家砍掉脑袋你就要先把人家的脑袋砍掉我决定了我要去投义军就算是真正当上盗贼也好都比窝在这里强!”
“对!智哥说得对!我们跟着智哥去打江山!”
尚智话音落下附和之人极多他们失去了亲人心中本就充满了愤怒尚智的话基本上代表他们的心声。
“阿智你想好了?”
老爹盯着尚智字斟字酌地问道。
“想好了!大丈夫本该纵意横行岂能委曲求全苟且偷生再说只有出去了才有机会找到屠杀我们亲人的混蛋!”
老爹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他把目光转向那些沉默的人他们中间有很大部分是从孙大虎那帮盗贼中解救出来的女子她们也失去了亲人但是她们不想颠沛流离而是想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这里虽然经历了屠杀但是比起别的地方来要好上不少有现成的房屋有整理好的田地只要有种子开春就能播种。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她们都是女子就算参加了义军也不可能作战杀人一旦战败下场比那些男人要悲惨许多。
“老爹!我们想留在这里!”
一个女子站了起来怯生生地说道。
“已经快要入冬了地里没有庄稼你们在这里吃什么?”
尚智扫了那女子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们知道!”
那个女子抬起头回望了尚智一眼鼓起勇气说道。
“我们知道要想在村子里活下去很困难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想到山外面去虽然这里也不怎么太平可是比起山外来还是要好得多我想不管有多么困难只要不打仗我们总能活下去的!”
除了这些女子外也有少部分村子里的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他们闷不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这些窝囊废懦夫!”
尚智冲了过去将那些男人一一踹翻在地那些人没有还手默默地承受尚智的怒火。
“阿智够了!”
老爹制止了尚智对那些人说道。
“既然你们选择了留下来那么就要有吃苦的准备不过要想在这里活下来还是有办法的!庄稼收割的时候我们把一部分粮食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我想那里匪徒恐怕找不到再加上我们从那群盗贼那里抢来的粮食应该够留下来的人过这个冬天了!”
他回过头对尚智说道。
“至于你们既然想去造反那么决定投奔哪路义军了吗?”
尚智皱起了眉头他还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他的目光转向了那些跟随他的人。
“投瓦岗瓦岗军现在正在攻打东都势力强大人们都在说瓦岗军可能要坐天下!”
“还是投窦建德吧?他和我们一样都是贝州漳南(今河北故城东北)人乡里乡亲的人又仁义我们去投他吧!”
那伙人七嘴八舌地吵闹不休最后把目的地集中在两路义军身上第一种意见是投瓦岗军那些人的理由是看好瓦岗的前途日后要是瓦岗军坐了天下自己也能富贵;第二种意见是投窦建德支持他的人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大家都是乡亲在窦建德的军中大家更容易出头。
两种意见相持不下最后交到了尚智那里让他做决定。
然而尚智也不知道该选择哪路义军投奔他摸了摸脑袋望向他的父亲。
老爹不置可否回过头面向高畅。
“高畅你说说自己的意见?”
高畅没想到老爹会问自己但是他清楚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能在这些人中获得威信的机会这个机会他不会放过。
既然人生是游戏自己就一定是游戏的主宰在这个游戏里他不允许任何人驾临在自己头上左右自己的命运。
所谓历史不过是少数聪明人利用大多数笨蛋去获得某种东西的游戏而已这就是高畅了解的历史的真谛。
既然如此就让自己来成为那极少数中的一个吧?甚至是唯一的一个!
“问他?爹他是官兵啊?”
“住嘴!”
老爹瞪了愤愤不平的尚智一眼继续看着高畅。
高畅瞄了阿岚一眼阿岚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高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头阿岚仍然张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静静地望着高畅。
高畅皱着眉头想了想他咳嗽了一声慢慢说道。
“我看投奔窦建德为好!”
“为什么?窦建德不是才被打败吗?手底下没有什么人了?投奔他自寻死路吧?”
瓦岗的支持者开始反驳提出了疑问。
“这位大哥你之所以这样说是没有看到长远之处窦建德虽然被打败了然而准确地说应该是高士达被打败窦建德本人并没有失败因此他的威望仍在不管是清河还是在平原以及信都窦建德在乱民中都有极高的威望他只要寻个地方登高一呼从者云集此乃人和;窦建德是北地人大本营在绵延几百里的高鸡泊那里芦苇丛生如果不熟悉的人进入很容易迷失其间一般说来官兵是不会进入高鸡泊的这是他的第二个优势为之地利;至于天时如今皇帝失德盗贼四起庶民流离失所然而当今皇上依然停留江都享乐底下奸宦一律报喜不报优勇敢作战的将军时常会遭无妄之灾以至家破人亡阿谀奉承的小人反倒步步高升立于朝堂之上无论如何朝廷也不可能拥有天时!”
高畅环顾当场一干人等皆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我看窦建德为人仁义日后定能一飞冲天大家不在他困苦的此时投奔难道要等他成王称侯之时才前往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投奔势力强大的瓦岗呢?他们不是也具有这三个优点吗?”
尚智有些不服气他使劲地握着刀柄。
高畅微笑着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瓦岗看上去气势高涨然而它有三个不稳第一:将帅不稳瓦岗的头领是翟让然而瓦岗军中风头最劲的却不是他而是李密俗话说蛇无头不行但是头多了也不行号令不明瓦岗内乱已不远也;第二:瓦岗在东都附近势头凶猛已引起天下震动隐隐成众矢之的朝廷无法承受丢失东都的损失因此那里将成为朝廷大军云集之所瓦岗的好日子已不长久了;第三:现在的瓦岗从者众多然而没有正式整合军队的战斗力并没有得到实际的提高打胜仗的时候还好说一旦打了败仗就会四散逃亡再也难以聚齐!此乃瓦岗的三败再说依瓦岗现在的声势你们投奔过去也只能当些小卒子而已成为战场上的消耗品!”
终于一口气说完了说实话这些理由似是而非真正推敲起来其实上不得台面事物的展有其必然性然而更多的时候决定事情成败的还是偶然居多。
不过这一番长篇大论忽悠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完全足够了不要说他们就连这个时代那些受了教育的人听了高畅的这番话同样也会被震慑住毕竟经历过无数次轮回转生的高畅比身处时代潮流中的他们的眼光强多了。
棋局外的人总会比下棋的人眼界宽广更何况这些人只能算是棋子!
“很好!”
老爹望着高畅赞许地点点头他转过身对那些人说道。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些人不过是地里的农民大部分都一字不识他们只是因为被生活所迫铤而走险罢了哪里懂得那么多的道理眼看高畅说得头头是道在他们的眼中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又有谁会提出不同的意见呢?
虽然高畅还不能因为这一番言代替尚智成为那群人的头但是至少在大家眼中高畅是一个有学问的人最起码高畅已经得到了他们的尊敬。
“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就决定下来了投奔窦建德!”
最终老爹下了决定他瞧了高畅一眼自己的眼光果然没有问题这个人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
对方也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希望他能记得自己的这点恩德吧可惜自己这个莽撞的儿子和他的关系不好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好像对阿岚有好感要不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当尚智准备杀他的时候自己到底会怎么做呢?还真是一个难以弄清楚的问题。
尚智望向高畅的目光则多了一点东西那是深深的嫉恨!在那个人身上拥有某种特殊的东西那东西他不可能拥有也不曾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过它让他在所有人眼中是那样的突出那样的骄傲那样的与众不同!
高畅并不知道尚智的想法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关心以尚智的智力跟他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尚智可能是因为他缺乏智慧因此取了这个名字吧?
不过要是他知道老爹的想法还会这样安如泰山地坐着了吗?
现在高畅的注意力放在了坐在离自己颇有一段距离的阿岚身上失去了亲人的阿岚看上去非常憔悴一直坐在一旁呆痴痴地望着某个未知的远方不再有往日的快乐和开朗。
看见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高畅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
毕竟就算拥有着永恒的生命他依然是人并非神!
第一集 第八章 比武
昨夜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随着夜风从黑色的天穹深处飘了下来今天一大早高畅从住的房子里走出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耀眼的白。
头上胡乱地挽了个髻用一根削得齐整和光滑的木条串上有几缕丝垂散下来横在眼前耷拉在耳侧。
他双手搂在胸前望着白雪皑皑的远山深吸了一口气。
“高先生!”
大牛站在屋檐下脸上带着笑向他招手。
高畅朝他笑了笑随他一起绕过屋角向山坡上的打谷场走去。一阵风吹来哧溜一声大牛吸了吸鼻子他的鼻头已经冻得通红。
“高先生你真了不起那么重的伤居然这么快就好了只靠山里的那些草药对付对付就熬了过去!”
两人沿着石子路朝上行进大牛瞧了瞧身边的高畅有些羡慕地说道。
高畅笑了笑没有说话在上面随风传来了一声呐喊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的掌声和吆喝声。
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高畅那样的伤势即便情况良好起码也要在床上躺一两个月才能恢复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的伤势恢复之快令人瞠目结舌只是短短的几天伤口就全部结了疤到达村子两天后就能下床行走两天前已经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了。
对此好奇的人不少羡慕的人更多!或许这个人是有天神在庇佑的吧?这样的想法在村子里也不是没有市场。
为什么会这样高畅非常清楚那个原因每次转生他的身体总会有什么与别的人不相同毕竟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人类。
怪物!不知在哪一世?人们曾经这样称呼过他还把他绑在十字架上烧死那感觉不好受不过怪物这样的称呼对自己来说或许是最为恰当不过的吧。
两人上了一个小山坡绕过一栋屋子来到了打谷场上。
打谷场四周在那些屋檐之下铺着干草的地上坐满了人其中尚智独处一角他双手抱着那把从高畅那里夺来的刀神情傲然地瞧着高畅。
在铺着一层浅浅的白雪的打谷场上白斯文手拿着一把木剑得意洋洋地瞧着四周在他身边一个村里的汉子摇摇头神情沮丧地捡起地上的木剑回归人群。
决定投靠窦建德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虽然已经决定了日后的行止但是村里的人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在老爹的要求下多停留半个月。这半个月准备投军的人要帮留在村子的人做事情主要是上山打猎然后把打来的猎物用盐腌起来作为主要的食物让留下来的人靠它们来度过漫长的冬季不然光靠残留的那点粮食是不够的何况还要留点种子下来以备明年春耕所用。
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就会聚集在打谷场上互相进行比试苦练剑术毕竟要去参军打仗了武艺不精的话离阎王爷的距离就会比别的人更近。
村子里的男人们的剑术来去只有那么两招他们没有受过系统的剑术训练只是靠着悍不畏死和战场上的本能练就的招数在他们中间只有阿岚和她哥哥尚智得到过老爹的剑术指导不过也不是多么系统因为老爹的剑术也是在战场上学会的。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武艺和学问都不是一般的庶民子弟可以学习的那是高门大阀的子弟特有的权利因为只有那些人才不会为生存奔波才有时间和金钱从小就进行系统地学习。
白斯文的剑术也不是多么高只是因为经常打仗学到的保命的本事比较多因此在村子里除了尚智两兄妹和老爹外一般人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谁”
他举着剑指着场下的人极其嚣张地吼道。
突然他的脸色一变仿佛正在行窃的小偷刚要得手的时候遇见了衙门的捕快。在他的视线中阿岚孤零零地站在一间茅屋的屋檐下神情淡漠地望着他看样子是刚刚出现的。
要说白斯文在村子里最害怕的人并不是他跟着的那个主子尚智而是眼前这个看似纤弱实则对他如同煞神一样的姑娘。
自从惨案生之后阿岚的脸上的笑容就很少出现了她变得不爱说话一心苦练剑术把村子里的男人全部挑战了好几遍依然不依不饶弄得那些人苦不堪言一见到她的面就躲避。
其中白斯文对她的畏惧最甚阿岚对白斯文没有一点好感因此和他过招的时候就像对着仇人一般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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