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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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 第4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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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廷的欺压下活得更好!”

说到这里,他伸出食指,指了指阮君明,然后一个一个地指着他们,转过身之后,又指了指尚智那伙人。

“你们中间,有的人先来,有的人后来,但是,只要你们来到了这里,就是一家人,亲兄弟一样的一家人,所以,千万不要分什么彼此,你们不是对手,更不是敌人,你们的对手和敌人是朝廷,是那些挥舞着鞭子来收税的税吏,是那些拿着刀枪的官兵,是朝堂上那些不劳而获的高官,你们的刀枪不能对着自家兄弟,应该一致对外!”

在窦建德的演说之下,不禁阮君明等人,就连尚智他们也低下了头,窦建德的话句句在理,句句都说到他们心中去了。

高畅也和他们一样,低下了自己的头,他不想自己是一个例外,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失败者,他也有自己的优点,早就知道窦建德擅于笼络人心,对手下极好,所以他死后,他的手下仍然起兵为他报仇。

从史书上了解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真正要想让别人心甘情愿地拥戴自己,并不是什么王八之气就可以做到的,一切都要从细小的每件事情做起。

首先,要让别人觉得你比他们都高明,你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你所拥有的力量能让他们钦佩,只有跟着你,他们才会更有前途。

对一般人来说,他们心目中的首领至少要具有这几点。

高畅双手把长剑抱在胸前,他低着头,冷冷地注视这脚下混合着白雪和污泥的地面。

对现在的这些人来说,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窦建德的话深入人心,不过,当他们没有在战斗中死去,打下一块大大的地盘之后,这些人的想法还会和现在一样吗?或许,那个时候的他们追求的将是别的一些什么了吧?

权力?金钱?土地?女人?

那个时候的窦建德也不会是现在的窦建德了,记得还有几年的时间吧,窦建德相继称王,称帝,最后,死在断头台上。

每一个阶段,他的心态都会有所不同吧?高畅瞧着慷慨陈词的窦建德,心思忽然变得恍惚起来,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高畅回过头,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阿岚伸手试去了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高畅肩上的一枚落叶,她站在高畅身侧,呼出的气息扑打在高畅的耳垂上,让他觉得耳朵痒痒的。

高畅漠然地转过身,抬起头,眯着眼睛,望着头顶飘飞的白雪。

窦建德挥挥手,向场中的人们喊道。

“现在,大声地喊出你的名字,让所有的弟兄都知道!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在战场上可以相互依靠的一家人!”

“阮君明!”

“赵冬!”

“二狗!”

……

“尚智!”

轮到高畅了,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他迟疑了一下,刚要张嘴,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身旁抢先响起。

“尚岚!”

阿岚突然抓着高畅的胳膊,大声说道,阮君明看见这一幕,一丝嫉恨从他眼里闪过。高畅没有瞧见阮君明的这个眼神,他面无表情,在阿岚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窦建德深深地瞧了高畅一眼,然后向众人说道。

“以后,这些新来的弟兄都会加入亲兵营,阮君明还是你们的队长,尚智是副队长,原来的老兄弟带新来的弟兄四处走走吧,给他们介绍一下!”

人群四散开去,高畅也想离开,这时,窦建德叫住了他。

阿岚很自然地松开了高畅的胳膊,就如她很自然地挽着高畅的胳膊一样,乡野里长大的女孩,没有那么多的礼教和规矩束缚。

高畅瞧了瞧她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向窦建德走去,老爹站在窦建德的身边,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阮君明回头望了一眼,他眼中的嫉恨更加浓烈了。

“阮队长!”

阮君明转过身,一个唇上留着两撇鼠须的中年人站在他身前,那人一脸笑意,眼神中满是献媚之情。

他认得这个人,是新来的那伙人中的一个,好像叫白斯文,因为这个名字非常有特性,刚才他报自己名字的时候,阮君明记了下来,他是那个叫尚智的络腮胡子的跟班。

“什么事?”

“阮队长,我们尚队长想请阮队长去喝酒,顺便替他妹子向阮队长您道歉!”

阮君明原来不想搭理他,但是,听到后面一句话后,他改变了主意,既然那个络腮胡子是阿岚的大哥,那么,就没有必要得罪他了。

他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尚智一眼,向白斯文点点头,说:

“好啊!”

阮君明带着两个人跟着尚智和白斯文向外走去,他想通过尚智了解那个让他滋生了兴趣的女子,当然,对那个和他打成平手的家伙,他也不会放过打探他底细的机会。

出门的时候,他再次回头望了一眼,阿岚并没有出门去,而是站在院墙的老槐树下,那时,她的视线正落在院子中间的高畅身上。

阮君明脸色一暗,冷哼了一声,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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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十三章 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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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阳县城方圆仅有三里,开有三门,东,西,北,唯独缺南门,城墙除了城门附近那部分是用青砖筑成的外,其他的部分都是由黄土垒成的,仅有两米多高,防护性之差可想而知。

张金称仍在肆虐河北的时候,饶阳曾经被他攻破过,那一役过后,城中的人口十成中去了七成。

所以,当窦建德率领一百多名骑兵从平原战败逃往饶阳时,饶阳县的守军并没有防备,不曾一战,就拱手把饶阳让给了窦建德。

现在,饶阳城已经成了一个大兵营,城南县衙一带全是窦建德的收拢起来的部队,城北面是死去的高士达的东海营,他的士兵基本都是高氏宗族的子弟,现在,当家的人叫高挡脱,也就是以他为首的一些高氏族人,对窦建德在众人的推选下成为义军首领心怀不满。

和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河北豪雄不同,窦建德的部队军纪严明,不仅是一般老百姓,就连那些原有的隋朝官吏,只要能为他所用,他也不曾随意杀害。

在此时的窦建德心中,虽然还不曾有过推翻朝廷,自己弄个皇帝来做做的念头,但是,他也不会像其他义军首领那般目光短浅,只顾烧杀抢掠,胡作非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过一天算一天。

虽然,饶阳是个大军营,不过,在窦建德治下,也渐渐恢复了生气。对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来说,只要没有什么杀头之险,灭顶之灾,要他们背井离乡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在家乡,有他们的祖宗,祠堂,有许多无法舍弃的东西。

何况,人离乡贱这样的道理就算是不读书也不会不懂!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几天前,东门酒楼重新开张了。

东门酒楼之所以叫东门酒楼,不仅因为那两层高的酒楼就在东门旁,还因为它的老板的姓氏就是东门。

其实,东门老板已经回到饶阳有好几天了,他又观察了好几天,发现窦建德的军队虽然说不上秋毫不犯,不过,在安民告示贴出来之后,城里倒还秩序井然,就连强买强卖的事情也很少见。

在一个夜里,他通过某个熟人和窦建德的妻舅曹旦见上一面之后,第二天,东门酒楼就开张了,开张的当天,曹旦带着一批窦氏的亲信将领出席恭贺之后,这间城中唯一的酒楼生意就在一片风平浪静中红火起来。

东门酒楼开张那天,阮君明就是座上之客。

所以,今天当他带着一批人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东门酒楼时,东门老板忙满脸带笑,屁颠屁颠地迎了出来。

阮君明今天带来的客人并非尚智一伙,尚智请他喝酒是前天下午的事情了,就是因为那天的一顿酒,才有了阮君明今天的这次请客。

他请的人是城北东海营的一些和他关系不错的将领。

自从在尚智那里了解到高畅是他们在战场上救回的隋军将领,而且,是在刚刚结束的那场平原之战上救回来的,阮君明就有了一个计划,请东海营的弟兄喝酒,是计划里的一部份。

要想抱得美人归,首先就要除掉那个讨厌的人,那个叫高畅的家伙,除了睡觉的时候,阿岚几乎和他形影不离。

今天,阿岚的老爹尚长风将要离开饶阳,带着一批不愿留在饶阳的老弱妇孺和粮食物资回山上去,阿岚和高畅要通过东城门送他出城。

除了高畅和阿岚,没有别的人送老爹,尚智那伙人被阮君明留在了营中,无法送行。

阮君明要做的很简单,就是在请东海营的那些人喝酒的时候,让他们不经意地瞧见高畅,他所请的那些人,在和杨义臣的隋军作战时,分属于高士达军的左中右三路。既然,高畅武艺高强,又曾经身负重伤,那么他肯定是一个骁勇善战之辈,阮君明不相信,东海营残留下的那些将领对他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真是那样,只能说老天在保护高畅,谁要是认出了他,偏偏又有某个熟识的人死在了他手上,那么,他就要一边偷笑一边看好戏上场了。

午时十分,老爹一行人驾着几辆牛车出现在东门大街上,高畅和阿岚跟在老爹身后,老爹则走在队伍的最后。

“不要送了,就在这里吧!”

老爹对阿岚说道,比起平时,这一刻他的声音更加沙哑。

阿岚摇摇头,没有说话,仍然跟着老爹,脚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东门酒楼的二楼,临窗的位置上,阮君明眯着眼睛,将头伸出窗外,目光落在老爹一行人身上,有些惊讶地“耶”了一声。

“怎么啦,阮兄,外面有什么热闹可看?”

高大勇探出头去,目光从车队上一掠而过,他转过头,笑着对阮君明说道。

“阮兄,这伙人是做什么的?”

阮君明瞧着他,目光闪了一闪。

“前天,一批窦大哥的老乡前来投奔窦大哥,窦大哥把他们安排在了亲兵营,他们中领头那个今天离开饶阳,窦大哥赏了他不少东西。”

“是吗?”

高大勇笑了笑,把脑袋从窗外收了回来。

阮君明有些失望,不过,他依旧面色不变,望着窗外,轻轻说道。

“大勇兄弟,你不晓得,这次,还有一个女子和那些人一起前来参军,那个女子不仅剑术超群,而且长得还很漂亮,说实话,兄弟对她很有点意思。”

“女的?剑术超群?还很漂亮?阮兄,你是不是喝醉了哟!”

“不相信,不相信你就往下瞧,他们现在正从楼下走过。”

阮君明似笑非笑地说。

“是吗?那真要看看!”

男人都是这样,对漂亮女子的兴趣永远排在第一位,听了阮君明这一说,其他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从窗口探出脑袋,和高大勇一起向街上望去。

“果然,很漂亮!”

高大勇笑着收回目光,突然,他的眼神一闪,笑容瞬间凝聚在了他脸上,那神情让他看上去分外古怪。

他猛地从窗子探出头,目光落在那个腰间别着长刀,双手环抱在胸前的年轻人身上,那人的脸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显得分外苍白。

高畅感觉到了某种注视,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冷冽地望向头上方。

在那目光的扫射之下,顿时,高大勇感觉就像有一盆冷水当头倒来,全身一阵冰冷,他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那一刻,他仿佛被梦魇住了一般。

愤怒,恐惧,仇恨,惊悸,几种滋味相继在心中交集。

他原本以为忘记了的那一幕在此刻重新浮现在了眼前,忘记?要想把那鬼神一般的身影忘记,谈何容易啊!

他还记得开战之前的那场酒宴,全军最勇猛的勇士高猛就坐在自己身侧,他的笑声似乎还在自己耳边回荡,他端着酒碗的手依旧如磐石一般稳定。

“大勇,我们来打个小赌,只要你砍一个人头,我就必须砍五个人头,到时,我们来看谁砍的人头最多。赌注嘛,就赌你从官兵那里抢来的那把宝刀。”

“少来,你这么厉害,我才不会和你赌,上你的当!”

“哈哈!大勇是个胆小鬼!哈哈!”

那时,和杨义臣的部队交了几次手,都是以胜利告终,大家原以为很轻易地就能把杨义臣打败,所以,决战之前,东海公特意开办酒宴款待全军将士。

谁又想得到后来的结局呢?

没想到决战一开始,对面的官兵就像变了个样似的,由女人变成了大汉,和前几日交战的势头完全不一样,他们像嗜血的野兽一般冲了过来,非常轻易就冲垮了本方的阵势,尤其是担任主攻的那群白衣部队。

领着他们冲锋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那个时候,他不像现在这样文弱,他那身漂亮的银白色甲胄上全是本方将士的鲜血,他大声嘶喊着,举着雪亮的刀锋,像一个杀神冲进了阵中,没有人是他一回之敌,在他的带领下,那群白衣部队很快就冲进了后队。

那时,高大勇在后队里,后队的将领是高猛。他们原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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