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一声手肘一沉前弓后箭长枪笔直地向前刺出然后保持了一点时间后再收回步子把枪举在胸前。
接下来又是如此。
那一边在诸葛德威的咆哮下那个百人队的队伍换了一个方向又开始了刺杀训练向前刺杀时的喊叫声穿透了云霄散出了一种凌厉的沙场之气。
这是开始训练的第三天过了今天全营就要开拔前往攻打平原了。当然这些小兵们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这两天他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军令如山!
这就是那个受伤的士兵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不敢出声也不敢出列的原因军令这东西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没有得到上面的命令他们不敢妄自行动。
每当有人忍受不了的时候他的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移到场子边沿的那几根木桩上去犯事那几人的脑袋虽然已经取了下来那上面的残留的紫黑色血斑仍然使他们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一般说来这样的残酷军法难免会引起部队的哗变然而因为本营的主将是高畅一个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战胜形象的人一个通过个人魅力深深影响到他们的人一个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人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他更不要说对抗他的军令。
高畅一路慢慢走来脚下的野草簌簌抖冬日原野上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随着北风不停变换着形状。
正在训练中的士卒目不斜视紧盯着前方只有很少人才把视线投射到他和身后的雄阔海身上高畅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和自己在某一世训练出来的铁军相差不是一星半点毕竟也有了一只精锐兵团的雏形这个时代的人果然能够吃苦啊!
“杀!”
士卒们把所有的怨气所有的怒气都在这一声嘶喊中爆了出来显得杀气腾腾。
明天就要作为前锋去攻打平原了对于平原的情况自己只能从大帅府的探报那里了解一些都是些模糊不清自相矛盾的情报在对敌人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出兵这一趟还真是凶多吉少啊!
转生了这么多次不管是作为士兵还是作为将军以及统帅高畅已经打过了无数次仗冷兵器热兵器魔法战争仙魔大战诸神黄昏可以说只要是人们想得出来的战斗他都经历过。
这些战斗他胜利过也失败过。
然而不管怎样只要作为一军统帅他就不打没有任何准备的仗只是现在他就要在别人的命令下去打一场没有准备的战争。
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无论转生多少次他始终深信这句话。
“报!”
远远地一个传令兵骑着马奔了过来那人在高畅身前几丈开外勒住马匹翻身下马朝着他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朗声说道。
“将军大帅有请将军过府!”
“知道了你去缴令就说我马上到!”
该来的始终要来看来自己要好好想个办法不仅要完成窦建德交付自己的任务还要好好保存自己的实力。
他知道只要通过一个死亡不多的胜仗自己手下的这一千多号人才会真正心悦诚服地跟着他这才不需要靠催眠术这样的小道以及严酷的军法震慑他们了。
高畅低着头向训练场外走去。
这时崔安澜那一队迎面跑了过来他抬起头目光在那些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跑在最后的崔安澜身上。
高畅的眼睛一亮视线在崔安澜脸上停顿了好一会某个念头在他脑袋转了转变成了一个成熟的想法他的嘴角绽出一丝微笑。
崔安澜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的眼中只有前面那人屁股的存在要想少挨鞭子他只能寄希望有人在自己身后注视自己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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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出战前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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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六日戌时(晚七点到九点)。
冬日昼短夜幕已降城墙上的笙旗在夜风中出凄厉的呼叫。
城西长河营的驻地。
篝火已经点燃起来东门酒楼库存的美酒端了好几十坛上来分给了各个百人队的聚集点篝火上方瓦罐内的肉汤升腾着热气肉香味传遍了城西。
在今日训练的最后时刻窦建德亲临了长河营的训练场在高台上正式把长河营的兵符交给了高畅明天长河营就要作为前锋去攻打平原了。
一旦上了战场生死就只能交由老天爷掌控!
说不定今晚的酒宴是自己一生中最后一次酒宴了抱着这样的觉悟士卒们疯狂痛饮着宴会带着弥漫着喧嚣和放纵的气息。
伸手进入滚烫的肉汤锅里捞起一大块还未曾完全煮熟的肉匆忙地放进了嘴里然后抓起旁边的酒坛就往嘴中大口大口地灌着酒一个个黝黑的面孔油光闪亮嘴里呜呜地出了无意义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在各个篝火处比比皆是。
老百姓流血汗
一年到头忙不断
又怕涝又怕旱
举家老小为吃饭。
风里来雨里去
起早睡晚忙种田
不敢吃不敢穿
辛辛苦苦又一年。
……………………
有人唱起了家乡的小调渐渐地不少人随声附和起来那歌声简直像是在哭喊一股悲怨之气冲天而起响彻全城。
管小楼轻声附和着眼眶有些湿润歌声让他想起了许多不愿想起的往事他抱起酒坛骨碌碌地灌着直到酒坛中一滴酒也没有了狠狠地将酒坛往远处摔去酒坛四分五裂出清脆的声响。
“管校尉高升了脾气也见涨了啊!”
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管小楼抬起头诸葛德威那张说不上好看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由于上次营中兵变管小楼手下的百人队没有一个人参加因此高畅升他为校尉让他管理其中的五个百人队现在他的级别要比诸葛德威要高也难怪诸葛德威会这样说话。
管小楼笑了笑没有搭诸葛德威的话诸葛德威仍然是高畅的亲兵队队长这样的一个人他不想在口舌上有所得罪。
以往的管小楼没有什么主见但这并不能说他就是一个蠢人他只是没有向前冲的某种动力而已如今在长河营这里在高畅身边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在这乱世该处的位置以及该做的事情。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宝剑一样他终将会露出他的锋芒来。
“诸葛兄说笑了有事吗?”
“管校尉统领下令酒宴结束所有的人都去休息准备好辎重明天一早出!”
诸葛德威下完令后起身欲走。
“诸葛兄这么快就走了不坐坐!”
诸葛德威横了他一眼。
“我还要去传令统领军令如山不敢耽搁只要这一仗能够活下来有的是机会和管兄痛饮!”
“是!是!”
管小楼连连点头瞧着诸葛德威傲慢的背影摇摇晃晃地离开篝火的光圈被黑暗吸了进去他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哪里有半点唯唯诺诺的样子!
崔安澜神情有些紧张地跟着诸葛德威走进了高畅的府邸远处时断时续的歌声终于消散了酒宴结束的军令已经下达全军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于违抗高畅的军令。
崔安澜不知道高畅为什么要见自己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小兵甚至这个小兵还不怎么够格统领大人为什么要见自己呢?
他一边走着脑子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从传令的诸葛德威那里他得不到任何提示只好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穿过中庭走进高畅的后院。
在一所房子前诸葛德威停下了脚步他慌忙站定。
那个魔神一般巨大的雄阔海坐在房门口的石凳上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伸手把门推开。
“进去吧大帅在里面等你!”
诸葛德威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崔安澜鼓起勇气走进房门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屋子中间摆着一个火盆火苗窜起了一尺多高室内应该非常温暖然而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当看见火盆旁的高畅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寒意。
比起来站在外面那寒冷的冬夜中似乎要更加温暖一些。
“坐!”
高畅在看一本书他没有抬头仍然盯着书页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
崔安澜在火盆前摆放的一张锦凳上坐下打量着四周。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胡床摆放在最里面靠窗处有一张胡椅以及一张木桌然后就是身边摆放的这几张锦凳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家具。
待他打量完毕高畅放下了书抬起了头崔安澜忙收回目光头低了下来。
“抬起头看着我!”
传到耳边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让人无从拒绝崔安澜下意识地抬起头目视前方高畅的面容非常清楚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过自己的统领以前都是在远处凝望这个人并且都没有敢仔细地观察他的面容在崔安澜心中这是一个不能失礼的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自家统领的脸然而就算是奉命而为他的视线仍然显得有些闪烁。
很快他就低下了头瞧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他的身体突然抖了一抖蓦地再次把头抬了起来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高畅脸上这时他已经顾不得失礼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面前这张面孔异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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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出战前夜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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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崔安澜不吃惊仔细看来高畅的面容和某个人竟有六七分的相似而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高畅瞧了惊诧莫名的崔安澜一眼微微一笑。
今日在训练场上瞧见这个人的时候他也颇为惊异莫非这个人与他这具身体原有的主人有什么联系?虽然他对那个人的过去不感兴趣不过如果能知道一点他的过去也不是什么坏的事情。
在某些事情上他需要这个与自己面容相似的人于是在开拔的前夜他把他叫来见上一面。
“你叫崔安澜吧?”
“是!”
崔安澜醒觉到自己这个状态的不妥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后重新低下了头。
高畅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震惊的原因只在于和自己面容的相似在他脸上并没有遇见熟人或亲人一般的激动。
看来这个人和原来的高畅并没有关系只是长得相似而已纯属巧合。
两人的轮廓和五官的确有些相似然而不同的地方也不少比起高畅来崔安澜要显得文弱得多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在他身上仍然保持着某种书生的习气并没有完完全全蜕变为一个真正的士卒。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他身上没有高畅所具有的独特的神态和气质没有那种漠视一切的淡然以及身为上位者应有的威严。
“安澜是哪里人?”
崔安澜低着头双手紧握一时无语。
高畅笑了笑说:
“怎么?安澜有难言之隐?”
高畅的笑声虽然轻微然而崔安澜却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森然的寒意火光闪耀处地上拉着的高畅的影子显得异常巨大在跳动的火苗中摇曳不定。
崔安澜心中一寒忙说道。
“在下不敢有任何东西向统领隐瞒只是这事说来话长在下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嗯!”
高畅哼了一声朗声说道。
“抬起头来说话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轻易向人低头!”
“是!”
崔安澜抬起头视线犹疑不定地落在高畅的下巴上他终究还是不敢直视高畅的眼睛看得出他内心充满了挣扎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自家的秘密吐露出来。
崔安澜咬咬牙突然离座而起向高畅奔去。
高畅端坐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他的举动从对方身上他感受不到杀气因此没有采取任何动作身形巍然不动。
在高畅身前两步远崔安澜猛地双膝跪地向高畅行了个大礼额头不停地叩击身下的青砖嘴里不断嘶喊。
“统领大人!请你一定要帮在下!帮在下报那血海深仇啊!”
“哦!”
高畅颇有兴致地瞧着身下的崔安澜没想到自己短短的一句话居然引来他这样惊天动地的举动这事还真有意思!
崔安澜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向高畅磕着头很快额头就肿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起来慢慢说话!”
再磕了两个头崔安澜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弯着腰退了回来坐回原位头披散下来额头破了一点皮一丝血渍红了他的头皮看上去颇为狼狈。
高畅没有说话歪着脸仔细打量着他。
哽咽两声之后崔安澜调整好情绪将自己的身世向高畅娓娓道来这个秘密他原本想埋在心底除非完成心愿否则绝不向任何人吐露然而在这一刻他却想一吐为快。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人或许能帮助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并没有经过他一向推崇的冷静的分析完全是出于他的直觉。
他想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因此没有任何隐瞒地将自己光彩以及不光彩的过去全部向高畅吐露出来。
崔安澜是博陵崔家的人。
这句话非常精辟准确!所谓博陵崔家的人的意思是他家从他的祖父开始就是博陵崔家的奴仆。所谓奴仆就是那种生死大权全部掌握在主人手上的下人并且世世代代即便是生下了的后人也属于主人所有对这些奴仆来说主人就是他们的天就是他们的地主人的命令等同于皇帝的金科玉律。
崔安澜这个奴仆和一般的奴仆有点不一样这点对他来说是幸运的然而终究说来却也是不幸的。
崔安澜和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