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果然没有乱说很快一场大雾就降了下来白茫茫的一片不仅敌军的大营看不见就连近在咫尺士卒们也看不清楚同伴们地面貌。
“天助我也!兄弟们既然老天爷都站在我们这边何愁大事不成!各位弟兄就算日后出将入相也未可知啊!”
窦建德哈哈大笑笑声中士卒们的心情也从必死地绝望中转变为必胜的激奋。
“多谢苏兄弟暂且记下大功得胜之后本王将大大有赏!”
窦建德翻身上马举起横刀在他身后两百八十多名悍卒纷纷上马拿起武器他们紧紧地盯着前方同伴的马尾巴这是他们的视线唯一能清晰接触到的地方。
随着窦建德一声杀贼两百多匹战马一起奋蹄从小树林中窜了出去朝两里外的敌军大营冲去两百多匹战马的蹄声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回荡就像由千军万马出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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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窦建德大破薛世雄
一个负责嘹望的士卒抱着长矛背靠着栏杆正在睡觉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不多会他睁开眼睛抬手擦拭睡眼稀松的眼睛后目光转向大营外然而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大地他只能瞧见自己身前五尺远不到。
他的身体依然在抖动着准确地说不是他的身体在抖动而是大地在震动白茫茫的大雾中一阵奔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到近快地接近越来越大。
士卒的脸刷地白了比那雾气还要苍白他长大了嘴嘴皮颤抖着半晌才高呼出声。
“敌袭!”
那声音就像公鸡在面临屠刀时出的惨叫一般凄厉怪异!
随后在雾气中报警的铜锣声响了起来先是孤零零地只有一个铜锣在敲响声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述的绝望过了一阵更多的铜锣声加入了进来声音显得格外的慌乱和不安。
“敌袭!”
帐外的士卒们绝望的呼叫在雾气中飘荡声音持续地响起将那些还在前营营帐内睡觉的士卒们惊醒。
他们慌忙爬起身来将甲冑和头盔胡乱地往身上一披然后将帐角摆放的武器拿了起来争先恐后地从营帐内冲出来。
那些位于中军大营或者后营的士卒们则依然沉浸在梦乡中。前营地骚乱还没有波及到他们那里。
那些士卒一冲出营帐就傻了眼帐外大雾弥漫能见度极低睁大了眼睛也只能看到前方五尺左右雾气中士卒的身影时隐时现他们在雾中慌乱奔跑着。疾驰的马蹄声一声声响在他们心底如同催命的鼓声一样令他们惶恐不安不晓得该怎么办?
“杀贼!”
窦建德高喝一声战马高高跃起从低矮的篱笆桩上冲进了敌营中。一个在雾里找不到方向的敌军正好撞在他的战马上被马身一撞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飞了出去不晓得被撞到哪里去了。
窦建德往右边稍微侧了一下右手地横刀划过一道寒光从高往下直劈将从马旁跑过的一个敌军的手臂砍了下来。
手臂高高飞起伴随着一声惨呼的是高高四溅的鲜血。那个敌军向自己断手跌落的地方跑去想要重新拾回手臂。却被紧跟在窦建德身后地骑兵一马槊打倒在地口喷鲜血。眼看不活了。
“杀贼!”
窦建德身后的两百八十多名勇士齐声高呼声音直冲云霄在雾气中回荡就像千万人出的一般。
与此同时在骑兵战队后的士卒翻身下马将事先准备好的战鼓摆放在地挥动鼓槌狂乱地击打着战鼓鼓声狂野地响起。听在心慌意乱的官兵的耳中就像有千军万马踏营而来。
骚动终于从前营波及到了中军大营。最后波及到了后营整个薛世雄军的大营彻底陷入了慌乱与无助之中。
在白茫茫的大雾中将军找不到自己的士卒士卒找不到自己地将军不晓得谁是同伴不晓得谁是敌人人们好像没有头的苍蝇一样四处奔逃士卒们一边高声疾呼一边疯狂地舞动着手中地武器不允许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靠近自己出于保护自己地需要人人都在这样做你若是不这样做那么就会死在别人的刀下那个别人是敌人的概率不高更多还是自己人。
统军的将领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出现这样的场面不管是将官还是士卒都没有了丝毫的斗志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保存自己让自己活下去然而与事实相违背的是他们越是这样做就越将自己推向了危险地境地。
窦建德和身后的两百八十多名悍卒驱马在薛世雄的大营中来回奔走真正死在他们刀下的人并不多官兵们更多的是死在了自相践踏中。
大雾之中上演着一出出生与死之间的大戏。
马嘶声战鼓声箭矢急掠过空中的呼啸声营帐倒下的声音士卒们的喊杀声没有任何意义的呼喊声临死时绝望的惨叫声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雾气中久久回荡荡气回肠。
薛世雄一直就有早起的习惯他起床的时候薄雾才刚刚从远方的山岚中间向平原飘来。
走出帅帐的时候他并没有披戴上甲冑只是穿着一件单衣早晨的冷空气使得他脸上的肌肤变得通红他在帅帐前的空地上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接过身边的亲兵递上的陌刀舞动起来。
虽然已经六十好几了作为武将的薛世雄身体还比较硬朗每天晨起锻炼更是雷打不动这也是他之所以身体还如此康健的原因。
刀花舞动起来时而急时而缓和动静之间节奏分明。
对自己刀法薛世雄非常满意就像对他过去了的六十多年的人生一样他并没有什么遗憾镇守边郡几年之后他又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作为招讨大使统帅各地精兵为东都洛阳解围。
在薛世雄眼中瓦岗军的李密算得是一个角色毕竟那个贼子曾经跟随杨玄感叛乱为杨玄感出谋划策事败之后又多次从官府的手中逃脱算得上是一个角色若是没有他的加入翟让的瓦岗军只是一伙贼而已!
何况薛世雄虽然对天下人认为张须陀是第一猛将这样的看法不满不过却也不会小瞧那个河南招讨大使既然张须陀也败在李密手中既然洛阳城有数万精兵仍然被李密所围困那李密就绝对是一个好对手。
至于魏刀儿窦建德之流薛世雄根本就看不起若是那些家伙聪明自然会率军离开三万大军行进的路线化整为零重新回到大山深泽之中以躲避他的锋芒。
“喝!”
薛世雄大喝一声将陌刀高举头顶然后重重地劈下刀锋砍在草地上刀气激起了一道深深的泥痕。
“大帅神勇!”
一左一右两个亲兵鼓起掌来为薛世雄喝彩薛世雄呵呵笑了起来将陌刀递给右边的亲兵然后接过左边亲兵递上的汗巾擦拭脸上的汗水
“好大的雾啊!”
拿着陌刀的那个亲兵轻轻说了一句薛世雄往四周望了一眼的确很大的雾就在十多步外的帅帐也变得模糊了起来雾气带着湿滑的气息从空中掠过。
这么大的雾今天会是一个大太阳吧?
薛世雄不由这样想到顺手将汗巾扔给了身边的亲兵这样的大雾正是偷营的好时机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非常荒谬河间郡最强大的一股反贼窦建德部远在一百四十里外的乐寿现在正在忙着逃跑吧?怎么会有敌人来偷营呢?借窦建德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这是什么声音?”
一个亲卫突然说道。
薛世雄不由侧耳聆听从远处传来了一波声浪那波声浪由浅到高迅地传了过来就像从海平面涌过来的浪潮一般到得身旁变成了一声惊动天地的轰响让人心神巨震。
“敌袭!”
亲兵们失声惊呼。
薛世雄的脸顿时变得苍白一片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着差点摔倒他非常清楚在这样的天气下被不知数目不知来自何方的敌军偷袭那将是怎样一个严重的结果。
“擂鼓!迎敌!”
薛世雄高声喊道脸上地表情变得极其狰狞。他胡乱地挥动手臂。
“快!快将战马牵过来快将我的铠甲拿来迎敌!”
好不容易在亲兵们的帮助下薛世雄将铠甲披戴在身拿起陌刀翻身上马帅帐附近的他的亲兵纷纷围了上来。这让他的底气变得足了一些。
到处都是惊天动地的惨嚎声大雾之中士卒们四处奔跑亲兵们把薛世雄围在了中间不时有人冲到他们身边来他们一再表明自己的身份。却也有人拿起武器向他们攻击在此时对普通士卒来说根本就分不清敌我只要看见人影晃动就是一刀砍了下去先下手为强。
薛世雄等了一会他派出去召集其余将领地亲兵并没有回来报讯多半在大雾中迷失了方向。
薛世雄在马上的身影摇摇欲坠其实。他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将大军集结起来迎敌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只是想做一个尝试看来这个尝试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大帅!我们走吧!再走就来不及了!”
不时有溃兵从大雾中窜出慌乱中只晓得逃命的他们对薛世雄的亲兵队一点也不买账为了夺得逃跑地最佳路线他们敢对任何挡在他们身前的人挥刀。
大势已去啊!大势已去!
薛世雄只觉心中一阵闷眼前的一切像地狱的景象一样令他心悸不已他的手放在了胸口上。只觉得脑袋一晕眼前一黑!
一世英名尽在今朝散尽啊!
“噗!”
一口鲜血从薛世雄嘴里喷出。他的身子一歪尽然从马上跌落下去人事不省!
“大帅!大帅!”
亲兵们围在薛世雄身旁将他抬了起来放在马背上绑在其中一个亲兵的身后然后亲兵们纷纷上了自己的战马簇拥着薛世雄朝着一个大概是北面的方向驰去没有找到战马的亲兵则一路小跑着跟在了骑马地亲兵身后他们奋力朝前跑去他们非常清楚掉队会是什么下场。
薛世雄昏迷后被自己的亲兵扶持着逃跑了他手底下地将领们第一个的选择也是逃跑他们被大量地溃兵簇拥着在大雾中顺着人潮向着一个方向奔跑翻越了营寨的木栏漫山遍野四散而去。
成了!
窦建德勒住马缰手拂下颌的三缕长须仰天哈哈大笑!
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达到了人生的最高点虽然经过一系列的冲杀之后他身边只有十来个亲卫在护卫其余两百多个悍卒已然四散杀贼去了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担心在这个时候已经用不着再继续冲击敌军了敌人已经自动崩溃了就算有部队想要集结迎敌也会被他们的溃兵冲散何况要在大雾中将队伍集结起来谈何容易就连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士卒们也纷纷失散了。
窦建德选择冲击的前营乃是河间郡地郡兵扎的营这些郡兵大多是才放下锄头地农民在茫茫大雾中遇见突袭自然慌了手脚他们溃散之后很快将中军大营以及后营的幽蓟精兵冲跨了在不晓得有多少敌军偷营的情况下大溃败也就不可避免了!
就算雾散了那个时候后面的三千精兵也赶了上来他们再继续往前一冲已然溃散了敌军自然无法再次集结这样大胜可期了!
以区区两百多众击溃三万大军古往今来有谁能比得上我窦建德啊!
想到这里窦建德更是激动不已!
他骑在马上笑声更是高亢了身子随着笑声前仰后合得意之情实在是难以抑制这时在雾气之中一骑听到了他的笑声那人侧耳聆听了片刻然后调转马头朝他的方向驰了过来。
马上那人身着一件单薄的皮甲头上缠着黄头巾正是窦建德军的装扮为了识别敌我窦建德与那两百八十多名悍卒头上都缠着黄头巾不过在这样的大雾中这样的识别标志起到的作用不多只是窦建德的人少自相残杀这样的事情很少出见。
那人的头巾缠得很低紧紧地贴着眉梢他的眼睛闪着寒光紧紧地盯着传来窦建德笑声的前方他的眼神极其凌厉虽然他的目光所视之处只不过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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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高畅之死
茫。
笑声在前方回荡夹杂在人们的呼喊奔跑声中忽远忽近蒙勇的手紧握在马槊的槊杆上寻声而去。
眼睛由于紧盯在一个地方有些充血了呼吸声犹如铁匠铺拉风箱的声音一样急促粗壮胸间心脏猛烈地跳动着紧握在槊杆上的手青筋毕露。
身下的战马打了声响鼻朝前窜去。
笑声突然消失了蒙勇勒住马缰侧耳聆听雾气中只响起逃散的敌军无助的惨叫声战马的奔腾声偶尔还有刀锋划过疾风的刺耳的尖叫声。
蒙勇激烈跳动的心瞬间跌入了最低谷他忍不住大吼一声纵马冲进了茫茫大雾之中。
两个时辰前天未亮的时候距离七里井薛世雄大营三十里地的大道上。
胡天龙率领的两千多精骑在大道上疾奔马蹄声如奔雷在原野上空回荡士卒们打起了火把奔腾的队列如同一条火龙在原野上游动。
从窦建德之前留在此地等候后续部队的士卒那里知道薛世雄并没有在大营外分派斥候为了赶上前方的窦建德部及时赶到战场胡天龙命令全军将士打起了火把火把的亮光驱散了黑夜使得大伙的行军度加快了。
不过由于是在黑暗中行军就算打上了火把仍然难免有人掉队。为了保持队伍行进地度对于掉队的士卒胡天龙采取的是放任的态度除了命令他们自己赶上来外就不管不问了。
高畅仍然被裹挟在窦建德为他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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