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逐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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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逐鹿记- 第1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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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城外的夏军已经驴技穷了,他们只能反复用这一招来骚扰关内的守军,甚至,向城内发射传单,要关内的守军投降。

在李孝利看来,敌军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发起进攻,也许是兵力不足吧,应该在等候援军,同样,他也派了使者前往后方,希望太原方向能派出援军,运送物资上来。

双方似乎都在等着什么,战局陷入了僵持,一连十来天,就在这僵持中过去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瓦岗末日

王世充亲率两万大军渡过洛水,朝偃师城逼近。

山风凛冽,从北邙山向西吹来,帅旗迎风招展,高耸入云,黑色的旗面上,金色的王字随风翻涌,猎猎作响。

王世充纵马从阵前缓缓驰过,目光犹如冷电,在将士们身前一掠而过,士兵们按照队列笔直地站立,沉默地注视着马背上的王世充,目光中半是冷漠,半是疯狂。

王世充纵马来到一个小山坡上,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苍穹,他对着士兵们高声喝道。

“英勇无畏的勇士们,今日一战,无关胜负,关乎生死,胜,则功名富贵,金银财帛,人人皆有;败,大家则死无葬身之地!你们,不是为了大隋帝国而作战,也不是为了东都的那些大臣官僚,更不是为了我王世充,你们只是为了你们自己而战,前进未必生,退后则一定死,为了能够活下去,拿起你们手中的刀剑吧!将敢于挡在你们身前的敌人一一铲除!”

说罢,他调转马头,佩剑指向前方,厉声吼道。

“儿郎们,随我往前,死战不退!”

“杀敌!”

“杀敌!”

突然间,队列内战鼓雷动,数百面大鼓同时敲响,随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将士们群情汹涌,他们高呼杀敌,踏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行去,就算是神佛当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也要将其化为齑粉。

天地之间。气氛显得格外肃杀。

辰时初。李密率领瓦岗军出了北邙山大营,在偃师城西四十余里的洒水原挡住了王世充地大军,这次出战。瓦岗军几乎是倾巢而出,留守大营地不过是数千老弱。

瓦岗军的总兵力共有六七万人,分为左,中,右三军,兵力足有隋军的三倍有余。从气势上来说,完全压倒了东都隋军。

右军由陈智略,张童儿,樊文超三人率领,共有两万余人,都是在童山大战时投降李密地大隋骁果,他们投降李密之后,李密对这些人格外宠信。粮草辎重等供应,无不及时可靠,对将领们也重赏有加,目前来说。他们还是愿意为李密拼死效力。

左军由单雄信率领,也有两万余人。除了单雄信的本部人马外,还有许多慕名来投的各路义军,这些义军最大的不过数千,实力小的不过数百,他们为李密效命,听从李密的命令行事,李密向他们提供粮草辎重,大肆分封官职给那些统领,然而,那些统领仍然掌握着自家部队地指挥权和人事权。

李密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些部队收编,只有收编休整,优胜劣汰之后,将指挥权归于中枢,方能形成比较大的战斗力,这样的道理李密不是不懂,只是,他不敢去做,不敢像高畅那样将军队的控制权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他担心这样做会因为瓦岗内乱,那些义军将领会认为他李密是在夺自己的权,如此,就不会有后来人前来投奔他,瓦岗的势力就不能在尽量短的时间获得扩充。

当初,他杀翟让,是因为翟让表面上虽然推他为主,却事事与他作对,为了令出一门,他不得不痛下杀手,除了极少数心腹外,瓦岗军的其他将领都和翟让不睦,所以,这件事情地影响虽然很坏,在瓦岗军一帆风顺的情况下,倒也算不了什么,但是,若是他向那些慕名来投的义军统领下手,剥夺他们的军权,由于利益地关系,他们就会与之对抗,如此,瓦岗军对他的向心力必定会土崩瓦解。

所以,虽然知道部队不整肃不行,不然,表面实力强大,实际上战斗力却不是真正地强大,经过童山大战之后,这一点更为明显了,李密仍然决定先击败王世充,进入东都之后才展开整军行动,那时,他声势达到了顶点,那些义军统领再是不服,也不敢反对他的决定。

中军则是李密的精锐部队,也有两万人,其中有两千内军骠骑,瓦岗军全盛的时候,他的内军骠骑足有八千人,然而,经过连番恶战,损失惨重,兵源和战马都来不及补充,现在,只有两千多人了,不过,李密还是坚信凭借这些人,那个手下败将王世充仍然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他方才倾巢而出,准备彻底击溃当面之敌。

李密仿佛瞧见自己正乘着华丽的车驾进入了东都洛阳那高大的城门,城内,士绅百姓们披着锦缎,挥舞着彩旗正在为他欢呼。

然而,战事一开始就不顺利。

陈智略等新近投降的人和单雄信等瓦岗旧臣之间,一直互相看不顺眼,李密的中军极其骄傲,不但看不起那些义军统领旗下的乌合之众,同样也看不起手下败将的陈智略,樊文超,张童儿部,三路大军的作战方式各不相同,相互之间毫无配合可言,只能是各自为战,李密将军队分为三路,而不是集结在一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再加上战场分外宽广,旗语,鼓令等联络方式都派不上用场,三路大军之间的联系全靠传令兵快马来报,命令有所延误,有所迟缓,或是错乱也在所难免,虽然,李密命令三路大军在辰时初统一出兵,然而,由于路途的不同,行动的速度不一,当李密率领中军赶到战场上时,单雄信部和陈智略部却不见踪影。

这个时候,单雄信方才集结好队伍,缓缓从左军大营行出,前锋还在通往战场的半道上,至于,陈智略,张童儿,樊文超率领的降兵,还没有走出大营,对这三个降将来说,手底下的兵就是他们荣华富贵的保证,语言上无妨对李密忠心耿耿,行动上。则需要像后世之人过马路那样。一看,二站,三通过了。

所以。他们的行动才如此缓慢,他们也害怕到了战场上,李密会让他们打头阵,让他们这些降

去做炮灰。

到了战场后,瞧见左右两军都未及时赶到,李密决定先扎下阵势。等左右两军赶到后再向王世充发起攻击,而就在他命令全军停止行军扎住阵脚时,王世充却突然指挥全军向他所在之处发起了进攻。

没有任何试探性的攻击,也没有保留预备队,两万隋军像一群饿疯了地野瞧见无数块肉骨头一般,漫山遍野地朝瓦岗军阵型扑了过来。

是地,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勇往直前。

过河的时候。王世充当着全军的面,让留守地部队烧毁了洛水上面的浮桥,他们只能背水一战,后退只能是死路一条。冲过去,挥舞手中的武器。直到杀穿敌阵,或是倒在敌阵之中,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路可走。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何况是武装到了牙齿的士卒。

李密没有料到一向用兵优柔寡断的王世充居然会如此孤注一掷,甚至,还没有到冲锋地距离,他就命令隋军小跑着冲了过来,没有阵型,没有丝毫的试探,一时间,他有些发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在这鲁莽的行动藏着什么阴谋。

事实证明,李密完全想多了,很快,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忙下令瓦岗军还击。

穿过稀稀疏疏的箭雨,王世充的先头部队一头撞入了瓦岗军的阵地中,敌我双方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战斗,他们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横刀,刀砍断了,就用手打,用脚踢,手脚断了,就用牙齿去咬,一时间,战斗惨烈无比。

“喝!”



秦叔宝低喝一声,闪过对面刺来地长矛,左臂往下一沉,夹住了长矛的矛柄,“啪”的一声,长矛被他硬生生折断,与此同时,手中的横刀猛地下劈,砍在敌人地头盔上,深深地陷了进去,那人摇摇晃晃地向前踏了两步,然后猛地栽倒在地。

秦叔宝收回横刀,却发现手中一轻,那横刀已经折断为两截了,一刻钟不到,他的长槊,以及这把横刀都已被他杀得报废了,战事地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一个敌将怒吼着往秦叔宝扑了过来,秦叔宝不慌不忙,将断刀往那人掷去,那人一偏头,断刀贴着他的头盔飞出,正好砸在他身后的一个隋军面门上,那隋军发出一声怪叫,掩面倒下,随后,有人从他身上踩着奔了过来。

扔出断刀之际,秦叔宝向前疾奔,几步距离,瞬息即到,此刻,那员敌将才刚刚将脑袋扭过来,视线中,一个砂锅大的拳头迎面奔来,砸在他的脸上。

“啊!”

敌将发出一声惨叫,本能地挥舞横刀,却不想手腕已被秦叔宝紧紧握着,不得动弹分毫,他待要使力挣扎,手中的横刀却已脱手而出。

秦叔宝抢过那敌将的横刀,顺手将刀刃刺入敌将的腹部,身子急冲而过,刀出,血溅,那敌将向前踉跄了几步,踩在一具尸体上,跌倒在地。

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秦叔宝已经向前奔了十余步,杀了七八人,手中那把抢来的横刀也被折断了,他的身上却也多了好几道伤口。

隋军虽然疯狂,作战起来不顾生死,在一刻,也被他的勇武所震慑住了,一时之间,瞧见赤手空拳的他,居然不敢围上来,眼看秦叔宝的亲卫冲了上来,将他们的将军拉了下去。

在前锋营统领秦叔宝的殊死拼杀下,瓦岗军止住先前的颓势,将阵线稳定了下来,隋军虽然在亡命的冲击,却没有冲出一个缺口来,这给后面的李密赢得了时间,在第一线的瓦岗军即将崩溃之前,第二线的罗士信就率领部队加入了战团。

很好!

李密眯着眼睛打量着战场,握在刀柄上的右手青筋毕露,心中的紧张可想而知。

在童山大战中,李密被宇文成都射下战马,脸在沙石地上很是拖了一段路,现在,伤势仍未痊愈,脸颊上,像长着几颗麻子一样星星点点,一点也没有以往的飘逸神骏,腿上的伤势也没有好。走起路来有些微。在他沉思地时候,这形象显得格外地狰狞。

当然,他自己是察觉不到的。

在他看来。隋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不过,对大局已经没有多大地影响了,单靠中军,自然是无法全歼当面之敌,最多只能打个两败俱伤。

不过。现在只需要将王世充的部队拴在战场上即可,待得左右两军赶到,王世充这个娘娘腔就成为了瓮中之鳖,他李密只要伸出手去,就能手到擒来。

就在李密心中的如意算盘当当响的时候,在十余里外的北邙山,有一只隋军却在破坏他的好心情。

经过昨日一战,探明李密地中军大营扎在北邙山中后。王世充命令段达率领两百余骑当晚渡过洛水,瞒过瓦岗军斥候的探查,潜入了北邙山中,在山涧沟谷安顿下来。战马嘴上皆绑着嚼头,马蹄上绑着厚厚的布匹。士兵们也是食用冷食,饮用生水,所有的一切,皆以隐蔽为第一要务。

今日一早,段达就命令士兵给战马喂食,用干粮填饱肚子,然后,沿着溪涧沟谷摸到李密的中军大营后,在一个小山坡后隐藏起来,静待良机。

当远处传来战鼓声和士兵们厮杀作战的声音时,段达知道机会来了。

他嘴里发出了一声唿哨,从地上一跃而起,同时,侧卧在身旁的战马也直起身来,脚尖在地面上一点,他翻身上了马背,手持马槊,槊尖直指苍穹。

“儿郎们,随我杀敌!”

说罢,他当先冲下山坡,朝数百步外的瓦岗军大营冲去,在他身后,二百余骑犹如风卷残云般从山坡上急掠而下。

李密刚刚才率领大军出营,营寨外地防御工事皆已撤除,营内的守将没有料到会遇见敌人的突袭,因此

有重新将那些防御工事恢复,营寨前一马平川,段达兵没有遇见丝毫阻滞就杀入了瓦岗军地大营之中。

留守在营地内的瓦岗军多是老弱病残,遇见敌军地突袭,他们一个个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营地内乱窜,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大家除了慌乱之外还是慌乱。

战败了?战败了!

不知道这股敌人从何而来,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士兵们自然认为是前方的密公打了败仗,敌人的追兵已经冲到营寨中来了,既然已经战败了,那么,就该为自己的小命考虑了,怎么做?自然是逃跑啊!

于是,段达和他的轻骑兵在瓦岗大营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地,他们挥舞着火把,纵火焚烧帐篷房舍,粮草辎重。

顷刻之间,大火冲天而起,不多时,就连绵到了全营,瓦岗军的大营很快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直冲云霄。

这时,前方正在和王世充交战的瓦岗军发现了后方的不对劲,那么大的烟尘,只有瞎子才看不到,北邙山一带的上空,被火光映照得就像仍然在流淌鲜血的伤口颜色,由于风向的原因,人们垂死时的哀号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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