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三了急,指着胡家人说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如此嫌贫爱富如此的薄情寡义。是谁让你们到兰芳来生息,谁给你们房子住,给你们土地,给你们活计,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你们念念不忘的满清,满清政府早晚是要被李大哥他们收拾了的早擦亮眼睛,辨清是非。跟了那姓应的来你们便是乱臣贼子。”
胡家人听的跳,上来就打将胖三毫不留情的用拳脚招呼,连胡月秀都上去狠狠的抓了他两把。
早有在外面围观的人来热闹多人叹息着,纷纷评论胡家的狼心狗肺与见利忘义。
“这娃子多周,人心地也好,来这里几次,哪次不抢着干这干那,又分给这里的孩童吃食,对年纪大的也是礼敬有加,端的是个好人缘。可惜了,碰到了胡家这等没良心的。”
“就是,你看胡家父子身穿的用的,家里吃的,柴米油盐,一应物事,哪个不是他买的。每次上门大担大担的挑来,这家人就没个记性。”
“哎,人没好报啊。这孩子听说还是那什么厂子里的工程四还是工程三的,反正就是技术活,比洋人还能耐,能拿不少工钱,照我说是极好的,我要有女儿便嫁给他,也是我的福气。”
“咦,换了是我,就算他是那工程十三,是不妨事的,关键是人家人品要得,良心好。有这样的女婿老了不用愁,穷点苦点他还记着你,有钱又能怎样。哎,王嫂,你家那女儿可也标致,不输那胡家的蹄子,不如你捡个便宜
王嫂正心疼的扶着被胡家出来的胖三,听得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心动,自家的女儿的确不错,只是可惜这后生如今跟没了魂似的,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了。
胡家大门紧闭,任凭乡邻在外谈论,反正他们不日便会搬入应家为他们准备的大屋,也不在乎跟外边的这些贱民一般见识。
胖三被一众好心人拥着,一会儿听着他们劝慰的话语,一会儿心思飞到了别处,也不知道自己一路是怎么回去的。好心人们帮他拎着东西,陪他走出了十几里地,也是怕他寻短见。
胖三的魂重新回到身上时,现已经站在了工厂给他安排的宿舍楼前,看来自己还是接受不了事实,也怕家里人为自己伤心落泪。
“胖三回来啦,咦,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鼻青脸肿的?”
工友们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其中不乏孔武有力者,不多时,不少在宿舍的人都跑了出来,纷纷询问状况。
“哎,别提了。刘三也真是倒了霉了,遇到那家人,彩礼扔出来不算,连人都打了出来。”王嫂愤愤不平的说道。
沈春华排众而出,怒道:“什么?那家人悔婚便悔婚,怎么的还扔东西,把人打成这样?没王法了不成?”
王嫂与一路跟来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刚才胖三受辱的事情说了,虽然各地的方言都有,但好歹一众工友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还了得?污辱总理他们老人家了,还恶意攻击我们政府,实在是太过分了。兄弟们,走,找他们评理去。”
一呼而百应,本来一帮大老爷们每日间精力无处消耗,血气方刚,又是替胖三心疼,又是气愤不过。
王嫂等人怕闹出事来,连忙劝阻又拉又喊,才将众人劝住。
众工友意气难平,有人吵嚷道:“小春,你想想有什么点子,好给胖三出口气。平日就你鬼主意多,连徐大哥都夸你是小诸葛。”
徐锡麟也是个怪胎,经常喜欢往车床跟前钻,有时候来胖三他们所在的车间,与众人都是相熟,也受他们推崇而比李秉衡更受他们欢迎。
“不如就找徐大哥么事情摆不平?
什么阴家阳家的。”
沈春华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些许小事也要徐大哥出马,也太丢了我们的面子,好歹从长计议。”
众人应了,又将王嫂等人送出一段恩万谢的,约好明日一同陪胖三看戏去解解闷,方才回去。
过了这些时辰,胖三也宽解了许多,脑子也渐渐想明白了,心情也平静了起来,想到自己一人害的众位兄弟担心有说有笑起来。
众人见他转了笑颜,虽然有些勉强但是总算心定了下来,于是计议如何向胡家与应家讨个公道此这般,那般又如何时间你说我笑,不亦乐乎,直到夜半才散去。
胖三心中暖暖,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反复的想着工友们的话,想想胡家真不是岳家,这样的人家自己最不待见,月秀能说出那样的话来,也充分暴露出了他们卑劣的本来面目。对,他们配不上自己。
一夜无话,早起大家仍旧时上工,开始了一天的活计。
才忙了几个件,胖三的小弟弟刘小龙忽然跑了来,老远见了胖三就喊道:“哥,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胖三正眼皮跳,依稀听出事二字,心都快蹦了出来。
“小,说啥呢?出啥事啦?”
刘小龙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好会才说道:“今日你那岳丈带了什么商行的人过来送财货,说是来退亲的,让我们家安分些,莫要生事。老爹他气不过,与他们评理,被你岳丈带来的人给打了。”
胖三只觉得天旋地转,怒火冲,抓住他弟弟的肩膀急问道:“打哪啦?碍不碍事?”
“只是推了一交,并无大碍,只是他们说的话太气人,给人上门来回绝总是气不过,爹爹喊着要上吊,娘让我来找你回去。”
沈春华他们凑了上来,喝道:“他们说啥啦?”
刘小龙想了想,说道:“他们说这个地方由不得我们,他们要我们生就生,要我们死就死。好点就收了东西,相安无事。不好闹了起来,就让我们全家都没了生路。这是看在你是复兴公司的厂子里干活,要不然早就让你见识应大人的厉害。”
“哪个应大人?”
“就是那个商行老板,听说捐了大清的官,口气大着呢。”
“这还了得,兄弟们,都骑到头上来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围上来的工友义愤填膺的说道。
其他工友都围了上来,问明详情后,都是齐声怒骂,人声鼎沸。
胖三无法,只得告了假,匆匆跟着小龙回去了。
众工友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但是总归心中气不顺,存了要为胖三出头的念头。
到了中午食堂吃饭的时候,沈春华敲着盆子,聚了群人,将胖三遇到的事情跟车间中人讲了一遍,谁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其他车间的人都是知道了这事,并且已经面目全非,胡家人与应家人全部成为这个世上最最卑鄙龌龊之人,被雷劈死都嫌让他们太好过。
到最后群情鼎沸,声势浩大,许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嚷着要去见识一下应家的威风,坚决打击恶霸,仿佛自己成了维持正义的英雄。
徐锡麟上午便到厂子来,也就在这边食堂随便吃些,才吃到一半,便有人告诉了这事。
听说手下有工人被欺辱,不禁勃然大怒道:“还真真没有王法了!我与光华他们一心搞建设,他们倒在背后拆起台来,看来他们都忘了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见到徐大哥怒,许多人都暗自为胡家与应家人担心起来,大家都听说过他在大6的事迹,早就神往不已,如今又机会见到他处事的手段,更是连声喝彩。
徐锡麟带着沈春华开了车直往胖三家去了,到得地方,问明了事情原委,见与之前听说的不离十,怒火又是上来。
总算胖三他爹气了一阵就安静下来,只是想到事情前后,不禁老泪纵横。
徐锡麟安慰了几句,只是拍着胸脯,说道:“今日之事都在我身上,我为你们出这口气,将来我也给胖那个刘三找个好媳妇。”
刘家人见来人颇有威势,想必是儿子厂子中的领导,心中有些期许,神色间有些回暖起来。
徐锡麟也不多话,只是带了胖三与沈春华往胡家而去,两人都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但又不敢问。
想到多半是上门为胖三讨公道的,沈春华有些期待起来。
这边胖三他爹思索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是了,老婆子,定然是他。”
说着拿了兰芳官方印制的老黄历来,指着上面的人像喊道:“老婆子,快看,刚才来的那个头头,竟然是徐副总理,在这兰芳可是排第二号的人物。想不到竟然当面就见了,亏我还没认的出来,嗨。”
胖三他娘都惊的呆了,“竟然是这么大的官。”
正文 第185节 徐大哥抢亲
广拓夫妇这次来坤甸是为了与李秉衡商议下属的几家公司下一步的投资方向,并且准备利用李秉衡手中对大6财团的影响力对国内的工商业进行布局
虽然他们与载洵有过节,但并没有损失什么,这次对方送上门来,也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暗地里小小的报复他一下,对他有所惩戒也是免不了的。
有石梅仙这样的厉害人在,没有理由不让他吃瘪,更何况洵亲王最近去爪哇等地转了一圈,代大清宣慰南洋华,得了不少好处,风光得紧。
“光华,这载洵的派头也忒大了些,如今兰芳大街小巷到处都在传着我们兰芳要向满清称臣纳贡永为藩属,看他那样子倒像真有这么一回事情。再不敲打敲打他,恐怕他尾巴都要翘上天去。”石梅仙一直想找载洵出口气,正找不到机会,也摸不清楚李秉衡到底对兰芳与满清政府之间的关系是个什么态度。
“如今他可是谈判都没了心思,萨镇冰又整日在那两艘重巡洋舰上,我们本来是想冷落下他们的,可如今看来,倒像是我们被冷落了。难道要我们点头哈腰的将军舰与军械双手奉送,作为称臣纳贡的彩头?”与端纳一起主持谈判的程璧光说道。
最近几人一直在一起商讨处理与满清的关系,这将牵涉到接下来兰芳对国内资源的利用与借力,就连石梅仙都忍着不找载洵的麻烦。
载洵此时刚回坤甸,去的候两袖空空,此刻倒满载而归,估计回去的时候收获更多。这回正美滋滋的在会馆中与商人谈话,商议在南洋筹措款项,准备补贴日益艰难的满清财政。
应建图听得洵回了坤甸,巴巴的赶去逢迎,虽然得了载洵亲口许的官位总是不踏实。前两年汤笔商行的老板于达支得了到南洋来宣慰的钦差大臣封了个小官,抖的不得了,这次总得盖过他才是。
载洵对这个很是识趣的奸商虽没大好感,但出手阔绰,也不禁另眼相看而且听说他跟英国人与日本人都关系很近,更加将他看高了几分。
应建图回家的路上哼小调,心情着实舒畅,连大清的亲王都与他#筹交错,称兄道弟实在多喝了几杯,连腿都打起罗圈来。
想到明日便是娶小妾进地日子。桔子皮般皱起地脸上都放出光来“难道这就是双喜临门?如今我又当官。又娶小娇娘。谁人有我兴旺?洋人都来吹捧我。大清地亲王更是与我称兄道弟哈。实在痛快。将来等我达了。你们都能得道。”手指着一干仆从与管事。肆无忌惮地笑道。
过他这边得意。胡家地日子却着实难过。
吃过午饭没多久张罗着明日嫁女之事。却见胖三带了两人上门。
胡东升火眼金睛审视数遍春华他是见过地。另外那人也穿了寻常地工厂服颇有威势。见他年轻必是工厂地头头。暗自冷哼一声。嘴角先泛起些许鄙夷。抬起尖尖地下巴趾高气扬地说道:“刘三。不是已经与你掰开了关系。婚约都废了。你还要上门。又要如何?”
胖三正要说话。徐锡麟伸手一拦。不急不慢地说道:“这婚约你说废便废得地?今日上门。不为别地。便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们看了日子。就在明日。今天是过来送日子地。”
沈春华一路见他也不说明如何如何。只这斩钉截铁地寥寥几句。堪比金石之音。浑胜过任何地智谋算计。这才明白徐锡麟为人不寻常之处。
胡东升见他狂傲如此,勃然大怒,迂腐的秀才气直冲脑际,想到应建图如今的大红大紫,更是添了几分胆气,怒喝一声道:“哪里来的狂徒?你说明日便是明日么?我家月秀明日是要出门,只是要嫁到大名鼎鼎的应家去,人家可不是你们这等末流下人可比的?算了,我也不与你们这些没身份的下人计较,快请回,我不便招待。”
徐锡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上门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们明日便来迎娶。至于你应不应,嫁不嫁,那可由不得你。”
说着,领着胖三与沈春华转身就走。
胡东升气的抖,强忍着挺胸大笑道:“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明日且让应家来收拾你们,让你们这些末等人瞧瞧什么是世家大族,让你们开开眼界。”
徐锡麟回过头说道:“哦,是么?那倒很好。”一路头也不回的去了。
回去的路上胖三怯怯的问道:“徐大哥,那胡家的女儿我也不想娶了,娶回去也过不成好日子。”
徐锡麟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要你娶她,只是给胡家一个教训,我们不能平白无故的受了人家的污辱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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