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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身子往后一靠，陈少阳淡淡地说道：“我需要律师，在见到律师之前，我什么话都不会回答你们。”
……
第四百零三章 人证物证俱在
？ 一听说王枫梓死了，而且是被烟灰缸砸死的，陈少阳立刻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直接闭上了嘴，关上了对话的大门。
见律师自然是个借口，因为陈少阳很清楚，重大刑事案件在侦查阶段，是不允许嫌疑人请律师的；之所以找这样一个借口，陈少阳当然也经过考量，虽然手上戴着铐子，前后左右还有四只黑洞洞的枪口一直对着他，但是毕竟还没有下逮捕令或者拘捕令。
当然，关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下逮捕令或者拘捕令这一点，让陈少阳也觉得挺奇怪的。
这边陈少阳闭嘴不解释也不说话了，审讯自然也就继续不下去了，就算沈局长和王副局长再怎么面面相觑，再怎么着急那都白搭。
在所长办公室里清晰看着这一切的市长见到这场面，抬手招呼刘秘书长过来小声耳语了几句，然后刘秘书长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刘秘书长出现在了显示器之中。
进了审讯室的刘秘书长朝沈局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又转头对四名荷枪实弹的特警吩咐道：“都撤出去。”
两位局长待在这里面，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因为陈少阳闭了嘴，不回答任何问题了。刘秘书长这么一来，也算给他们解了围了，自然都是松了一口气。而四名特警那就更不用说了，陈少阳这家伙本来就是他们的偶像，虽然拿枪指着，但是心里早就不耐烦地很了。
站起身了的沈局长略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但是在刘秘书长示意他和王副局长离开，并率先走了出去的时候却意外的站住了脚。
见前面的两位都已经走了出去，沈局长忽然转过头来看了陈少阳一眼，然后微微一笑，甚至还悄悄地，竖了竖大拇指。这举动，哪里还是之前坐在审讯位置上，拉着一张脸，就跟陈少阳欠了他五百万似的，用尽各种套路，大坑小坑的埋陈少阳的样子了？
这分明就是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嘛。仿佛之前大坑小坑的和陈少阳交锋的不是他和王副局长一样。
透过监控器能看到审讯室里的一切的市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微微露出一个极不易察觉的笑来。
“这老狐狸。”这是市长对沈局长的评价。
让沈局长提前退居二线给罗副局长的晋升让路，本来就是市里的既定安排，这情况，沈局长自然已经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
而在本次通知沈局长拘人的同时，市长给沈局长下达的命令是先行拘留，但却专门交待了不先签发拘捕令。
这个决定，无疑让沈局长嗅到了某种味道。
提前退二线那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了，而且他还知道，市里的意思还是让他主动打报告申请提早退居二线；当然，市府已经做了补偿安排，那就是提半级去某协任职。
本来嘛，今天的审讯，沈局长那是做了最后一搏的打算，毕竟陈少阳和罗副局长有些关联嘛，如果能在一场审讯中把案子给坐实了，那罗副局长提前上位的可能自然就没了。
这样，他不但能把这剩下的几个月任期坐满，而且对于他准备在手里的继任者刘副局长来说，那就不是市里的安排，而是他沈局的安排了，这提携之恩，以后的王局那还不得回报一二啊。
当然了，眼下这审讯的结果大失所望，那沈局长自然就要退而求其次了。
这退而求其次的关键，那就是要让陈少阳明白，就像之前王利平说的那样，坐在这里审陈少阳，那是工作需要，他沈局长本人对陈少阳不但没有意见，反而还是很欣赏的。
沈局长自然清楚，自己这做法一定会让所长办公室里的人看到，当然了，他的本意也就是要让办公室里的人看到。因为按照他的估计，刘秘书长之所以进来打断审讯，那就说明外面的博弈，陈少阳一方占了上风。
一个市局局长能考虑到的，做为一市的市长，自然就看得更清楚了。
既然让周渝民、孟蔷薇等人进来，尤其是看到那位从来未曾见过的中年男子之后，市长自然就不准备藏着掖着了，所以当审讯室的审讯已经接不下去了的时候，他果断的让刘秘书长终止了这场审讯，甚至还吩咐，要给陈少阳创造一个稍微像样一点的休息环境。
所以，这会儿审讯室内不但主持审讯的沈局长和王副局长退出来了，就连一直虎视眈眈，拿枪指着陈少阳的四名特警也奉命撤离，甚至，连审讯室的灯都关掉了。
“各位，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本市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市长见审讯室陷入了一片黑暗，转过身来，招呼大家坐下，然后说道：“这个叫王枫梓的死者，相信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人。”
所谓明人不说暗话，能进这房间的基本都是能量大得惊人的人物，估计他们得知消息的时间，不会比自己接到报告更迟，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开诚布公，把案子的细节和相关的事情做一个尽量不偏不倚的说明。
“王枫梓是被烟灰缸砸死的，”市长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一停留，接着道：“和死者在一起的，是宋氏集团的宋望帕，还有一个据说是王枫梓女朋友的女人。”
“指认陈少阳是杀死王枫梓的凶手的，就是他的这个女朋友。”
“据这个女朋友的指认，陈少阳不但用烟灰缸砸死了王枫梓，而且还强女干了她，……”
“不可能！”听到市长说陈少阳强女干了王枫梓的女朋友，孟蔷薇立刻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陈少阳会去强女干女人？
这怎么可能，是吧？老娘和周琴琴两个千娇百媚，随时都准备和他发生关系的两个女人一天到晚在他眼前晃悠，时不时地还给点暗示，这家伙还拖拖拉拉的一点都不爽快，去强女干别的女人？那简直就是笑话好伐？
“孟小姐，你不要激动。”
孟蔷薇和陈少阳的关系，市长自然也是有所了解的，所以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将我了解到的情况和大家做一个通报，案子怎么定，怎么破，那不是我的事情。”
“有证据吗？”
做为花了巨资雇佣了陈少阳的老板，周渝民发话了。
“周董，砸死王枫梓的烟灰缸上有陈少阳的指纹。”市长没有回答，说话的是刚刚进来的沈局长。
“那强女干这事，有证据吗？”周渝民继续问道。
沈局长看了市长一眼，见市长点头，转过头来对周渝民说道：“现场没有留下毛发，体液等证据，但那女的确实遭了强女干，而且她一口咬定就是陈少阳干的。”
……
第四百零四章 无眠之夜
？ “为什么不会是那位宋氏集团的宋望帕干的呢？你们不是说现场除了王枫梓和他的女朋友，还有这个人吗？”最后跟进来的那位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沈局长说话了，笑了笑，说道：“宋望帕因为意外，失去了某些能力，所以无论是谁强女干了那女的，都不可能是他干的。”
“哦。”中年男子恍然，又问道：“有这方面的证明吗？”
“有。”沈局长继续回答，道：“这个有医院的证明的。”
“哦。”中年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市长，沈局长，陈少阳的身手我是清楚的，论功力，他只比我差一筹，但是真要论实战，那是连我都要甘拜下风的。他如果真要杀王枫梓，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怎么会留下指纹，还让其他人看见呢？再说了，他绝对不是那种能干出强女干妇女的事情的人啊。”
说出这番话的，自然是和陈少阳交过手的李铭荃了。
市长微微笑了笑，回答道：“李师傅，这个只能是你的个人观点，现场有证物，有证人，关键的是，陈少阳的兄弟被王枫梓的人在拳王俱乐部暗算了，所以陈少阳有杀人，呃……”转头看了眼沈局长，道：“是应激杀人的动机。”
他和李铭荃并不陌生，因为每年的中秋、重阳、春节啥的，他都会往周家老宅走一走，看完当年曾经跟老人家谈笑风生的周氏二位长者。
这下子，李铭荃也不说话了，因为拳王俱乐部的事情，他们之前已经听孟蔷薇说过了。
朱震生摇了摇头，说道：“陈少阳这人，我也接触过几次，这人思维缜密，而且行事很是周到冷静，在他兄弟没有生命危险而且获得了胜利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应激杀人？”
市长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应激杀人，凶手到底是不是陈少阳，我相信市局最终会查明真相。”
说着，将头转向沈局长，说道：“沈局长，我说的对吧？”
沈局长自然唯唯应是，市长笑着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听说死者那边已经通知家里了，是吧？”
也不管沈局长点头，市长转过身来，目光似有意若无意的在孟蔷薇脸上扫过，见孟蔷薇微微一笑，便看向了别处。
在座的都是人精，除了李铭荃这个不关心政商的老拳师外，莫不是心思灵透，察微知著之辈。所以市长和孟蔷薇之间这番仅限于一句自言自语，以及一个自信的抿嘴微微一笑的交流看在眼里，他们就已经明白了很多。
当下中年男子沉默，孟蔷薇微笑，而周渝民和朱震生同时侧头互相看了一眼，都发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这件事，看来已经不是深川当地能够解决的了啊。
“孟小姐，您应该通知了家里了吧？”
出了派出所，送走市长和沈局长，那位中年男子悄无声息地消失之后，朱震生和周渝民等一干人就近到了朱家，在书房中坐下，各自落座，上了茶。见不相干人等都已经退出去之后，周渝民转向孟蔷薇，笑着问道。
对于周渝民来说，他其实并不是很担心陈少阳的事情，甚至在赶往派出所之前，已经做了一系列的安排。他此刻最关心的，还是在后辈的处事能力之上。
“周叔叔，我和琴琴以姐妹相称，您就称呼我蔷薇吧，这样我还能坐得住一些。”孟蔷薇巧笑嫣然地说着，不敢当周渝民“小姐”的敬称。见周渝民笑呵呵的点头应了声“好”，这才接着说道：“是的，我一接到琴琴的电话，首先通知了李叔，然后就给我宪秋三哥和二爷打了电话。”
“嗯。”周渝民欣赏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蔷薇，你说的李叔，就是刚才那位先生吧？”
孟蔷薇微微一笑，道：“周叔叔好眼力，他就是李叔，但是他到这里来不是来找我的。”
“哦？”周渝民有些疑惑，本来他还以为那中年男子是孟家安排暗中保护孟蔷薇的保镖来着，眼下看来，却是自己猜错了。
他刚想再问问，谁知道孟蔷薇眼珠子一转，趁着周渝民还未开口，抢先问道：“周叔叔，您是不是已经通知少阳的师傅了？”
这一问，顿时把周渝民问得愣了愣，他在接到电话之后，第一时间打了两个电话，其中一个，就是打给陈少阳的师傅韩旭老人的；周渝民相信，只要韩旭老人管这个事情，那么这件事就应该没啥可以担心的，退一万步来讲，至少陈少阳的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孟蔷薇一口就猜出了自己的这个电话。
“蔷薇果然聪明，那你能不能猜猜我还通知谁了？”说到底，周渝民真不担心这个事情，见孟蔷薇如此聪慧，他倒有心考校对起来。
孟蔷薇不答，只是微微一笑，道：“我猜不到，但是明天一早就应该看到了。”
一听孟蔷薇这回答，周渝民顿时就愣了愣，虽然对方说猜不到，但其实答案应该已经被他猜到了。为什么要等到明天，而且是一早？
其实稍微深入想一想就能知道，谁会在明天一早就急急忙忙地赶来？那当然就是王枫梓的家人，而孟蔷薇想看见的，当然绝不可能是他们，而能和他们一起赶到的，一定是和周渝民关系极其深厚的人物。
如果这么推理，那么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帝都X办，刘老！
一桩地方命案，直接就牵涉了帝都势力的介入，这放在平常人身上，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完全可以这么说，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无眠的不单单是深川政府部门的高层，还有这些已经得到消息的经济界人士。
完全可以预见，因为这件事情，深川的局面极有可能会引起巨大的变动，而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