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马路支道。
……
第二百零五章 瞒不住
救护车走了，呼啸着警笛的警车也跟着追去了，事发地反而暂时的清静下来了。
陆陆续续的，便有路人和车子经过时停下来观望和打听，得到的统一答复是：“拍反恐电影呢，刺激吧。”
这负责解释的，一部分确实是安排的人员，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周边店面的老板和工作人员。因为疏散他们的时候，工作人员用的就是这个理由。
所以这件事就以这样一个由头给忽悠过去了。
陈少阳随在一个担架后面慢慢地走了出来，看了看担架上还在呼呼大睡的酒吧老板，摇摇头，心里说这人真是命大。
就目前来说，已经没他啥事了，想了想，干脆送两个女的回去吧。这又是打枪又是炸药，又是流血又是死人的，想必她们也受够了。
没想到，陈少阳跟她们一说这意思，立刻就遭到了两个女孩的一致反对。
平生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她们正兴奋的不行呢，哪里肯就这么回去？当下嚷嚷着，要一起去吃饭，然后要K歌。
陈少阳想想也是，吃饭喝酒，聊天K歌确实更容易宣泄情绪，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这时候，带队检查和处理现场的刘浩辉过来了。
他所负责的事情已经结束，余下的，自然有他家老头子和警方负责，所以，他这时候也是闲人一个了。
将从招财猫福袋里拿出的手机递给陈少阳，笑着说道：“少阳，你这只手机可是立了大功的。”
陈少阳嘴角一勾，笑了笑，说道：“还不是靠大家，我都被困在小房间里出不来，没出上什么力。”
“哈哈！”刘浩辉大笑，拍着陈少阳的肩膀打趣道：“年轻人，谦虚是美德，但是过分了就是骄傲啊。”
说着，笑容一收，脸色一正，说道：“要不是你想出这个法子来，我们也没办法提前准备，更没办法演好这场戏。打打杀杀的谁不会？那都是匹夫之勇，你这才叫处危不乱，大将之风啊。”
“得了，我就是个兵，呃，不是，我就是个军粉，还大将之风，别笑话我啦。”
见陈少阳还在遮掩，刘浩辉凑近他的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你啊，就别忽悠我们啦，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兵，而且是兵王，至尊兵王！”
陈少阳呵呵干笑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时候，周琴琴不干了，一把拉开刘浩辉，埋怨道：“刘浩辉，你凑我少阳哥哥这么近干什么？你那胡子拉碴的，把我少阳哥哥的皮肤戳破了怎么办？”
刘浩辉一愣，摸了摸络腮胡，笑呵呵地说道：“啊呀，我说你个小丫，有了少阳哥哥就不认你浩辉哥哥了。唉，我好伤心哦。”说着话，皱着眉毛，揪着鼻子扮了一脸的苦笑。
他这一脸胡子拉碴的大叔扮伤心，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这时候，陈少阳看到了跟随一边的吴东眼光闪烁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地问道：“吴东，有事吗？”
做为一名狙击手，吴东虽然年轻帅气，平时也是活泼好动，但是性子沉稳却是他的强项，如此欲言又止，必定事有什么想说。而且看他那样子，分明是憋在肚里好一会儿了，做为名义上的师傅，陈少阳自然是要过问一句的。
听到陈少阳点名，吴东自然大喜过望，他刚才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底，一直想请教陈少阳。
这么多天来，陈少阳再也没有一次踏足特战营，让他清楚的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陈少阳以后不会再来，或者说尽量少来特战营了，加上特战营日常的训练就安排的很满，队员外出的机会也是极少，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得陈少阳面授的机会一定是极少了。
这里的行动已经进入扫尾状态，公安武警就已经足以应付接下来的事情，所以他们很快就要开拔回营地，如果眼下不问，以后想问就难了，而且没有在现场问这么清楚不是？
过来的时候，吴东本来想第一时间问的，结果又被老大和周琴琴给抢先了，这两位说话，吴东可不敢随意打断，所以吴东才会略有失态。
“师傅，那死在墙角液化气堆里的家伙是不是您打的？”吴东很是珍惜提问的机会，除了一声敬称，其余的客套话都省了。要不是因为前面的一声师傅，别个听着就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
陈少阳有些惊讶，本来对于击毙那个佣兵的事情，陈少阳是不准备说的。
因为对于投诚的老五的说，如果是独立完成任务，那么这功劳就是他一个人的；但如果是在别人的帮助下完成任务，虽然应得的功劳和奖励区别不大，但是就不一样了。
陈少阳对这份功劳完全看不上，他一个不缺钱不缺住，立志于混吃等死的人，拿这份东西，除了引起别人的注意，还能有什么用途？
“你怎么这么说？”陈少阳笑着反问道。
“我仔细查了现场，老五那一枪没有击中对方，而是打在了墙上。击中佣兵太阳穴的那一枪，我从伤口上看过，虽然射入的弹孔很小，但是子弹并没有穿透脑颅。这就证明子弹在射中那个佣兵的时候，力量几乎已经消耗完毕，所以才留在了里面。接着，我仔细检查和计算了弹道，发现子弹应该是从长架的钢板上沿着一个非常不规律的角度反弹回来击中对方的。”吴东皱着眉头，一边思索，一边侃侃而谈。
“我倒是忘了，计算弹道是你们狙击手的强项。”陈少阳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依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然后问道：“那又怎么样呢？”
吴东好奇地问道：“您哪来的枪？”
华夏禁枪，而且力度很大，陈少阳不可能随意就会把枪藏在身上，而且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进酒吧的时候，对方肯定要搜身的。
陈少阳淡淡一笑，道：“我从他们身上摸的。”说这话，从裤兜里掏出那把特制的小型手枪来，说道：“你不问我差点还真忘了。”
说着，把枪递给刘浩辉，笑道：“呶，交公了，可别说我私藏枪支啊。”
刘浩辉嘿嘿一笑，接过手枪，道：“不会的，知道你不稀罕这个。”眨了眨眼，打趣道：“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军粉’，不会用枪！”
这后面一句，那是着重说的，陈少阳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顿时哈哈大笑。
……
第二百零六章 靠蒙
“可是师傅，您当时被困在办公室里。”陈少阳交出枪，等于间接回答了吴东，承认那名雇佣兵是他开枪击毙的。
所以吴东接着问道：“我看过钢板的通风口，只有拇指粗细，当老五击毙第一名佣兵的时候，躲在墙角的佣兵有一个下滑躲避的动作，老五那一枪才放了空，我想请教师傅的是，你是如何判断出对方这样的躲避方式，又是如何计算出击发和弹射的弹道的？”
吴东的这个问题，可谓是切中要害，而且涉及机密。
刘浩辉的耳朵瞬间就支棱起来了。
当时在里面检查的时候，他和吴东就讨论过这个问题。
透风孔就拇指那么点大，能够容子弹射出来就不错了，外面的供反弹用的钢板倒是不少，但是怎么去计算这个弹道？而且是在事发突然，根本看不见对方，也无法瞄准的情况下计算弹道。
“蒙的。”陈少阳说了两个字，然后嘿嘿一笑。
“蒙的？”刘浩辉和吴东同时诧异的重复道。
在他们眼中，此刻陈少阳脸上的，哪里是笑容，分明就是一脸的欠揍。
“真蒙的。”陈少阳的强调让刘浩辉和吴东心碎一地，本来还想着听听陈少阳到底有什么高招，结果听到如此不靠谱的答案。
“不行，你今天非得说出点道道来，否则，……”刘浩辉瞟了一眼孟蔷薇和周琴琴，摆出一副无赖的架势来。当然，他这个否则的意思是不让她们走，倒不是要办了她们。
“好吧，好吧。”陈少阳犹豫了片刻，目光在周琴琴和孟蔷薇两人之间游弋了一番，决定妥协。
“那个佣兵所在的位置我是知道的，他的样貌如何我虽然看不见，但是通过墙上和地上以及有人经过他时做出的举动，基本能断定他的身高以及他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说，这个靶子早就很清楚了。”
陈少阳解释得通俗易懂，吴东和刘浩辉自然连连点头，别说他们，就是孟周二位妹子也听懂了。
“老五击毙第一个佣兵的时候，他确实做了躲避的动作，但是他是贴着墙下滑的，自然就会发出响动，我一听他衣服和墙摩擦的声音，自然知道他是向下滑，否则，难道还能向天花板的方向滑？”
这解释的就更简单，而且合乎常理了，刘浩辉和吴东听罢，真觉得一点神秘感都没有了。
“你那一枪，对！说说你那一枪。”刘浩辉眼睛一亮，急急问道。
你不是很会解释，而且解释的通俗易懂吗？那你解释解释这个，怎么样在看不见对方，而且调整角度极其有限，相似弹道至少有几千条的情况下做到一枪命中？
“嘿嘿。”陈少阳又笑了，一脸的欠揍，还是说了那两个在刘浩辉和吴东认为是胡说八道的字：“蒙的。”
“你蒙的就敢开枪？”刘浩辉不依不饶了。
“当时的情况，不开枪是死，蒙错了也是死，你还不兴我赌一赌啊？”陈少阳翻了翻白眼，说道：“而且我把握还是挺大的。”
“有多少把握？”刘浩辉的脸严肃起来了。
“这么近的距离，万分之一……”看着刘浩辉紧张焦急的眼神，陈少阳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的失误率吧。”
刘浩辉真是太惧怕陈少阳说出“万分之一的成功率”了，当然，其实他心里也是极其希望陈少阳说的是“万分之一的失误率”的，但是想想那简直不可能，所以没敢说出口。
眼下听陈少阳亲口说出了那三个字，刘浩辉如释重负般长出一口气，一拳砸在陈少阳肩膀上，眉开眼笑地说道：“真有你的，好小子。”
“可是，师傅，这蒙的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吴东还是很好奇，想想自己跟陈少阳的差距，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
陈少阳看了吴东一眼，指了指吧台上的招财猫，笑道：“如果我现在让你做一个针对目标的持枪卧姿锁定的战术动作，你能几秒内做到？”
卧姿射击，这是一个战士最基础的训练，对于吴东这样出类拔萃的特战队员来说，那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想了想，啪地一个立正，说道：“报告，1秒。”
“1秒就能趴下，然后出枪，然后锁定目标？”陈少阳笑眯眯地问道。
“报告，是的。”吴东认真的回答道。
“你靠什么锁定他？”陈少阳继续问。
“报告，靠艰苦的训练养成的肌肉记忆和瞬间锁定的感觉。”吴东的回答异常标准。
“靠感觉，靠肌肉记忆，就是不靠计算，那还不就是蒙的？”陈少阳两手一摊，笑呵呵地说道。
吴东顿时就应不上话了，总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但却似乎还隔着一层薄纱，不够明确的样子。
陈少阳笑呵呵地说道：“多练练，养成感觉，不就能蒙了嘛。”
吴东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答案原来是如此简单，顿时兴奋起来。
无他，唯手熟耳。
无数奇迹的发生，其背后竟然都是如此简单和浅显的道理。
刘浩辉看着兴奋的吴东，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比吴东年长许多，经历的事情自然也多了很多，自然更清楚陈少阳说的多练练就能蒙的话，更多的是以鼓励为主。
多练练，说的简单，但是你要有多练练的机会。而且还不是像日常操练的练，而非得是像之前陈少阳那样，处在生死顷刻的情况下练。
要想像陈少阳那样敢蒙，首先你得过心理关。要知道，异常紧急的情况下，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开那样的一枪的。
而且，谁敢保证，你每次都能练成功？
既然是练，那么总会有成功和失败。这是一个无解的概率问题。要知道，成功的次数越多，就意味着离失败越近。即便你有一千次成功的经验，但只要一次失手，那就是天人永隔的结局。
看了眼陈少阳，刘浩辉心里突然涌上一种心疼的情绪。
这家伙，是经历了多少事情，才让他有这样“万分之一失误率”的成就和信心啊！
他突然理解陈少阳为什么不愿意进自己这个特战队了。
“好了，你们滚吧。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刘浩辉拍了拍陈少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