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上马,赵二等四人赶着马车在后面跟随。赵二清楚的看到,武松在马上轻轻的来回晃,差不多了,三天不睡觉,极度的焦虑和紧张已经快把这个人压垮了,现在还需要给骆驼身上添最后一根稻草。
赵二,牵过马的辔头,加速步行,马车的速度也随之加快。武松马慢,渐渐的也就超了过去,在武松前面不远处则把速度放下来,表面上看是让都头护住后侧,实际上则是要把刚刚出现的葫芦印对着武松。怎么样,看到这个,精神要崩溃了吧。赵二在心里狂笑。
过了一会,有两个骑手从身边掠过。这是在计划内的,这两个人就是昨天五波骑手之一,他们换了装束,但是马没有换。武松应该会识破的,没有任何伪装的话,会让他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带一点可以识破的伪装,让都头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才能不断的引君入瓮啊。
两波骑手过后,已经到了午饭时分。武松看起来已经是困倦异常,其他的三个兄弟不知所以,问长问短,说都头你是不是病了,咱们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歇一天,给您看看病吧。武松只是摇首不语。赵二欢快的吃这肉干。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武二在某一波骑手经过的时候按捺不住先出手,那就是实在完美的结局。只是武松虽然非常焦虑,但估计也不会这么干的吧,不要紧的,自己是有计划的,在笼子里的困倦了三天的老虎,没什么可怕。
“这肉干太难吃了,生点火烤烤吧,味道好点。”
其他三个兄弟立刻喊好,武松也是有气无力的点了一下头。四个官差也就收拾木头,点起了一堆火。附近的柴火都有点湿,生起的火堆火不旺,但烟很浓,烟如同柱子以上,直冲天际,在无风的中午,就好像是一杆通天的旗杆。
四个官差,把肉干拿了出来,在火上烤着,有人招呼武松来吃,武松也只是摆手。过了大概三炷香的时间,从路的两个方向——五人二马要来的方向和去的方向,分别传来的马蹄声,过了一会,只看得前方四匹马同来,就是上午过去的两波骑手,后面是六匹马,是昨天下午经过的三波骑手。十骑同时向赵二、武松等人跑来。赵二颔首,一切都是按照计划。
只是,本来无风的天气,怎么突然起风了,赵二打了个寒颤。
正文 第七节 恶斗
更新时间:2012…1…18 10:53:56 本章字数:3109
武松
武松在赵二等人生火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看起来自己的示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武二在进入李家坡前,想把自己的疑虑告诉四个人,就是在那一刻突然的心念一动,想到了这件事可能有内鬼。在箱子上留印记不一定是在自己看守的时候留下的,自己离开的时间段里,四个手下看守着箱子,他们想动点手脚,那就太轻松了。只是当时的武二不能确定是否有真的有内鬼,有内鬼的话数量是几个,谁是内鬼。
武松弄湿了衣衫回房间的时候,听到了鸽子叫后,就已然猜到这是内鬼与外界联系的方法,四个人的怀疑圈缩小为了两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又上了一层,等了一会,方才下来。
晚上赵二起来偷窥的时候——那声音尽管很轻,但武松还是能听到,此时已确定有内鬼,就不在当做是寻常的起夜。当时二郎睁开了眼睛,赵二在看他的时候,他也在看赵二。月光并不如日光清晰,武松背对着窗子,赵二只能看到武松坐着,却看不到他睁眼与否。里屋充满了月光,实则外屋也一样,赵二的影子也完整的出现在了窗纸上。武松明白,已经不需要守夜,于是抓紧时间用打坐的方式开始睡眠。
早晨起来的时候,武松特意的又检查了一遍箱子,这是他前几日都不曾做的事,前几日只想得夜晚终于过去。没有印记。等到抬箱子的时候,武松观察了一下四个人抬箱子位置,赵二正对着有印记的那一边,待箱子抬上了马车,武松再看箱子,已经有了第三个印记——葫芦印。
是了,赵二,内鬼就是你。
整整一上午,只要面对赵二,武松就会刻意的装出疲惫,让赵二觉得动手的时机已经成熟。现在,火已生起,浓烟滚滚,官道上十骑包夹而来。赵二对自己完全没有了警惕性,在他眼里此时的武松已经虚弱的像一条老狗。
武松缓慢的站起身来,其他的三名官差先注意到了武松,而后是赵二回头。他看到武松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武松身体里充斥着一股力量,虽然连续几天没有睡眠,但昨晚的小憩还是唤回了一些精力,打发这些杂鱼绰绰有余。只是二郎有些奇怪,原本笔直的烟,竟然被吹的凌乱,难道是起风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到呢?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武二一个跨步冲上去,挥起右拳对着赵二的头就是一击。赵二哪里敢当只得一闪躲过这致命一击,哪知武松前招未消,后招又至,右臂拳虽打过,弯臂用肘,就势就是一肘,赵二再想躲时,已经迟了。这一肘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脖子上,几乎将赵二的脑袋打飞了出去,那时也就气绝了,尸身栽倒在地。
那十骑已快到了武二身前,看到赵二倒地也并未减速,一起冲了过来。武松心中豪气激荡,觉得多日以来的焦虑一扫而空,看不见的敌人终于出现在面前与自己正面较量,心下毫无顾忌,纵声长啸。武二本来就是为了一吐心中的不快,可这长啸居然发生了意外的效果,十个骑手的中竟有八人的坐骑失了前蹄,倒在地上,将那八人摔了下来。剩下的两名骑手,也是停下不前,坐骑也似受了惊,原地打转,焦躁不安。那被摔下的八人相继爬了起来,各执兵刃,奔向武松。
武二本来想抽出腰刀来对打,却感觉手指有些僵硬似乎握不住刀柄,心里一凉,看来三天没有好好睡觉的问题还是出现了,武松今天要命丧于此。一想到死,武松反而不慌了,他这人只焦虑无形和未知的东西,死亡对于他来说不是那么可怕,既然反正要死,何不与你们拼个痛快?此时的心境跟景阳冈上击毙猛虎时相仿,只想得打,不想被打之后会怎么样。
被八人持兵器围攻,武松只有一对肉拳,不能招架只能闪躲。八人一开始忌惮武松的威名,十招当中只有一招是进攻九招是自保,少顷便发现,武松只是困兽而已,十招当中倒有九招半是进攻,只剩下半招自保。包围圈越来越小,对于武松来说,可以闪躲的空间也小了。
二郎没时间担心包围圈的事,因为他脑海里出现了一种声音,一种不知道从哪来的声音。一直在告诉他,不要用拳而要用掌,用掌去格挡兵刃。这种声音一出现,武松就知道自己可能是要疯了,自己不会掌法只会拳法,况且手掌打出去绵软无力,怎比得上拳头的威猛。对方如此多的兵刃,自己就算是生有铁掌,伸出去也会被剁掉手指。当下也不理这种声音,只与八人继续相斗。
这八人身手不软,人数占优,又有兵器优势,得理不饶人,步步相逼。武松的精力却在不断的消耗,过去的三天无声的消耗,对于武松的影响太大,他感觉到步子越来越沉,胳膊越来越重,眼睛似乎也睁不开人只是想睡觉。脑海里的声音还是在继续,用掌。
那就用掌,我武松纵横天下,想怎么打,便怎么打,当下换拳为掌。拳法讲究直来直去,而掌法则是横扫居多,套路全然不同,武松不会掌法也就懒得去管什么招式,只是胡乱打来。到最后也不再想自己的动作,只是依靠本能的反应做出还击。战局也就是在这时出现了变化,包围圈松动了。
武松发现好像是又起风了,风吹的围攻自己的人衣衫摆动。而自己不去想招式之后,双掌的速度也在不断的加快,仿佛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它游离于大脑之外自己在战斗。武松沉下心来,试图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但这是徒劳的,身体反过来要控制大脑,思想变的单一,脑海里只剩下了战斗。
一声脆响让几乎所有人同时倒吸了口凉气,武松的肉掌打在了一柄钢刀的刀面上,将钢刀击碎,在钢刀主人错愕的瞬间,武二跟上一掌横打,将钢刀主人打的吐血身亡。紧跟着又是一个,同样的方法,击碎兵器,击碎身体。其他六人见状,不再敢贸然攻击,包围圈也不复存在,六个人集合在了一起,互相保护。此时十招里只有三招是进攻,七招倒是防守。这时的武松仿佛同时面对一个十二只手的武者,一招出去,六柄钢刀过来抵挡,无论如何出掌,再也找不到刀面,所面对的只有森然的刀刃。由心而生的掌法固然威猛,却怎么敢碰那钢铁的刀刃风暴。
一人对六人的体力消耗战是打不起的,武松迟早会被累的趴在地上任人宰割,这是可以预见的事实,所有人都能看到这机会是铁定发生未来。武松已经没有精力去多想了,只能继续的靠本能作战,好在对方忌惮他拍碎兵刃,进攻倒也不是十分的多。
掌法以圆弧发力,为了让力量更加威猛,挥舞手臂的过程中,往往还带有转身动作。武松不断的加大圆弧,希望提高出掌的速度,来击破刀刃组成的盾牌,速度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大,作用却是寥寥,只是将对方挤压的越来也不敢进攻而已。此时的武松旋转如同陀螺,就算是天神下凡,这种高强度的出招也坚持不了多久,何况武松已经疲惫了几天。在某一次转身背对对手的瞬间,武二突然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一种力量拉着自己,这让武二心烦气躁,催动着不怎么听话的身体加速旋转,想把这东西甩掉。这感觉只有一瞬间,发力之后就消失殆尽,可就在此时却听到了一片惨叫。
武松站住定睛一看,只见与自己对攻的六人已经全部的躺倒在地,兵刃撒手。每个人都是捂着自己的腿,六人的腿上都血流不止,有两人的腿已经被打断,小腿飞到了一边。这是怎么回事?武二也不清楚,一切都发生在自己背身的那一瞬,不过看起来应该是什么极为厉害的东西横扫了众人的腿部,这是什么玩意呢?难道与自己那一甩有关?
管不了那许多,还有两人需要料理。没有下马的两个人此时早已制住了受惊的坐骑,战局转换太快,二人看起来是没来得及加入战团,战斗就已经结束。这剩下的二人就是野店的小二和老板娘。武松心知,这二人必是此事的小头目,擒贼擒王,必须拿下,当即甩开大步向他们奔去。二人的坐骑意见武松奔来,猛的转身就跑,反应到是比小二和老板娘快了很多,武松欲奔跑相追,想想自己脚力本就一般,经过了这场恶斗更是跑不了多远,便到旁边的树桩来牵自己的马匹,怎知平日对自己千依百顺的马匹今天却很抗拒,只往后退不往前走,根本不让武松上马。
武松心下烦躁,再看小二和老板娘,已经跑出一段路程,追不上了。
正文 第八节 噩梦
更新时间:2012…1…18 10:53:56 本章字数:3116
武大郎
武大郎很郁闷,这个郁闷尤其体现在称呼上。
“我有名字,我叫武植,请不要叫我武大郎。”这是大郎内心的呼喊,但是有啥办法呢,人们还是这么叫。幡子上的武植烧饼也改成了武大郎烧饼,虽然生意在不断的变好,但大郎越来越郁闷了。
在清河县的时候,人们还都称呼自己为武植。那个时候被遗忘名字的是武松,所有的人都会跟武植说,二郎今天如何如何,这是理所应当的,二郎在清河县没什么正当工作,全靠自己这个当哥哥的把他养大。虽然他生的高高大大,而自己是个侏儒,但这更有成就感。
武松扛下杀人案,这让武植感到很意外,虽然他疾步回家当时就是想让二郎帮他,但到底是怎么个具体帮法,其实是没有想好的。让弟弟顶下杀人大罪,这种想法即便是有,也是不能说出来的,人命关天啊。但是武松还是顶下来了,大郎想到这的时候,也会觉得有些感动。
但正常人怎么会知道侏儒的痛苦?武植这些年来所接受的嘲笑和愚弄是别人都不能想象的,凭什么?就凭身高?长得矮跟大郎自己有什么关系,大郎的上半生一直是想在证明一件事:我不是残疾人,我跟正常人一样。
当武松逃出清河县的时候,武植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可笑。自己一方面想证明与常人无异,另一方面却想要得到人们给自己特殊一点的照顾,这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武植从那个时候开始,对于侏儒,对于嘲笑也就看的开了。
能娶到潘金莲,真是意外。武植本来没想过还能娶亲,但是就娶上了,虽然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事由。美人在怀,在想想漂泊在外的弟弟,会感觉到有一些担心,短暂的担心之后是长长的庆幸。是的,这是我应得的,作为一个侏儒,我照顾了正常人弟弟,上天也被我感动了,这是对我的补偿,我自己积德的结果。
武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