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觉察到,如果是纯金的话,绝对不会这般轻,看来应该是铁的,只是表面上镀了一层金而已。这种镀金的货色,不值什么钱,西门庆心中那种想要变卖了换取银两的想法,随机消失了。
不过既然是父亲这么小心翼翼留下的东西,想必应该有它特别的地方。西门庆觉得在地窖下,很难看清楚这东西的本相,既然来到地窖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先回到卧房详细观看再说。
此时西门庆的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虽然他不知道这希望到底是什么。于是他收拾好了带来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爬出了地窖口,像做贼一般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在卧房的门口,他还看到了李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看来李强刚才应该到卧房探查过,西门庆明白,自己消失的太久,王安和李强一定会有所行动。
卧房的烛火比地窖中亮了许多,西门庆在蜡烛下仔细观看,他发现这断开的圆环上面居然写着小字,而且这些小字居然是红色的,西门庆是做药材生意的,只要一眼就可以辨认的出,写字所用的是最好的朱砂,这种朱砂通常是入药来医治疾病,用来写字,着实是太过于奢侈。不过也正是这种朱砂,才能够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依然如此鲜艳。
西门庆停止了关于颜料的赞叹,仔细的去辨认上面的字迹。
“免死金券”。仅仅是开头的四个字,就让西门庆兴奋不已,居然是朝廷发的,而且西门庆只听说过免死铁券,金券为所未闻,不过仅仅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比免死铁券要尊贵的多。
在开头的文字下面是说明:“此物颁给对朝廷贡献卓越之人,任何人手持此金券,无论犯何罪,都可免死。如无罪之人持金券,则可立刻当官。”金券不大,书写的文字也仅有这些。但这寥寥数字,就足够让西门庆心潮澎湃。
果然,自己今后的命运父亲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是当官,父亲甚至留下了可以兑换官位的凭证。如果父亲在西门庆的面前,他愿意马上的跪倒来叩谢父亲的恩德,可是现在,他所面对的只有一片空气,兴奋的西门庆抓起金券,像亲吻最为惹火的女人一般闻着这带着腐败木头气息的镀金疙瘩。
这种疯狂的行为足足进行了一刻钟,西门庆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所面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东西应该去哪换官位,能换什么官位。当然,这两个问题解答起来也并不困难,这东西是朝廷所颁发的,到县衙去肯定是不行的,县衙的人也不会认,州府的也不行,只能到京城,去找大官,他们才会认识这个玩意。至于能兑换什么官位,西门庆就更不在乎了,他仅仅是一介布衣,没有任何官职,给他芝麻大点的官,能让他活下去,他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节 撕下面具
更新时间:2012…6…22 7:24:30 本章字数:2089
潘金莲
当潘金莲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感觉到鼻孔里都是些咸湿的空气,风一次一次的吹来,而她像一个风筝在空中飘荡,这感觉舒服极了,她完全不需要做任何的动作,只需要被动的接受就足够了,这种咸湿慢慢的变成了苦涩,仿佛每一次空气的波动,都留下了一些不易察觉的东西,这些东西累积久了,居然在喉头留下了厚厚的一层,带有味道的东西,潘金莲不愿意去触碰,因为那种味道会让她即便是在昏迷中,也难过的龇牙咧嘴。
终于她睁开了眼。首先看到的是,类似于顶棚的东西,潘金莲没有做停留,而是马上的坐了起来,现在她看清楚了,她是在马车内,车内并没有什么人,而前面的帘子被风一次次的吹开,咸涩的空气便是从那里吹了进来。
潘金莲感觉到身上有些异样,她用手一摸随即反应了过来,原来是变体衣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套女人的打扮,脸上的面具也被撕了下去,摸摸头发,也是寻常女人的发式,她从一个伪装着的男人,变回了女人。
潘金莲听不到任何马蹄的声音以及车轮的转动声,也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这些足以判定,马车现在并没有走动,而是安静的停在某一个地方。可是前面不断吹动的风,又好像在驳斥着这一种观点,如果马车没有走动的话,那它必定停在一个风非常大的地方,这是哪呢?
潘金莲尝试着站起来,可她发现有些费力,她对在半天堡之上的记忆印象还是非常深的,只是发现黄虎之后,她就晕厥了,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看起来,疾病给身体带来的损害基本消退了,只是还有些无力罢了。尤其是双腿,完全无法站起来。潘金莲一度还有些担心,她的双腿就此不会动了,不过使劲的掐了几次之后,发现感觉依然正常,也就慢慢的放下了这种担心,剩下的事,只是需要吃几顿好的,再慢慢的进行一些小活动,双腿也就能活动如初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她重新又是一个女人了,这是她在半天堡上日思夜想的问题。她甚至不担心身上的衣服到底是谁帮她换的,虽然变体衣是贴身穿着,但潘七并不是那么重视身体的人,就算是男子摸遍了她的身躯,那也是在昏厥之中,现在即便知道了,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像其他的女人一样选择去死?不不,潘七觉得那是愚蠢的,大部分男人的身体一辈子都要被很多女人所触碰,怎么没看他们去死,再说了,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着烟花柳巷,那里面的女子以出卖身体而换取报酬,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所谓忠于丈夫,只不过是那些男人编出来欺骗那些无知的女人的把戏而已。
潘金莲甚至开始猜想,为自己更换衣服的要是个男人,他除了更换衣服之外,有没有进行一些其他的动作,比如用手慢慢的摩挲某些部位,或者用舌头,再或者,他会更大胆,潘金莲和武大成婚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孩子,会不会在这次晕厥的不久之后,会发现自己的月事不再来,要是那样的话……潘金莲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孩子生下来,不管能不能找到这孩子的父亲。
她这样想着,慢慢的身体有了些反应,一些地方坚硬了起来,而另一些地方潮湿了起来。她离开武大很久了,虽然武大在这个方面有些粗暴的过分,完全不考虑潘金莲的感受,但是在长时间忍受了这种近乎于虐待一般的对待之后,她居然有些想念那种被撕破的疼痛。现在不管怎么说,阳谷是不可能再回去了,那剩下的日子应该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一个人?不不,显然不应该是这样的,潘金莲琢磨着一定要再嫁一次,虽然她已经没有了完整的身子,可她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那些毫无经验的雏儿,她所掌握的技巧,和那种烈火般的欲望,正是许多男人所渴望的。再加上她的年龄并不大,如果不太挑剔的话,应该是可以把自己嫁出去的。
其实要是可以的话,毛蛋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是那么年轻,而且看他在断魂崖那连着用石头毙了三人,身体素质也应当是极好的,在那个上面肯定要比武大要厉害的多。关键的是,这个人非常的聪明,即便他现在一无所有,但是潘金莲相信,只要几年,毛蛋就会凭借他的才智挣得一切,作为他的女人应当是无比荣耀的。
何况,她跟毛蛋这也算是共生死过,难得的缘分啊。
不过,现在的毛蛋应该已经离开了,毕竟黄虎是不会带着一个外人的,甚至……潘金莲有些想不起来,在半天堡的时候,她有没有说让黄虎带着毛蛋一起走,印象中她是说了的,但是她很怕那是昏迷之后的梦境,要是没有跟黄虎说的话,以黄虎那种残暴的手段,会马上把毛蛋杀了吧。
不!不会的,毛蛋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即便在任何的逆境之下,毛蛋都一定会有办法。潘金莲有些坐不住了,她必须要走出马车,看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黄虎应该不会把她自己丢下,毕竟她手里还攥着黄虎的性命,她一定要问问黄虎,毛蛋在哪里?
这种急迫的情绪驱动着潘七,让她手脚并用的想要站起来,在再一次的尝试失败之后,她开始试图爬出马车。
马车并不宽敞,她的脑袋又是朝向里侧的,倒爬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非常的不显示,她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转过了身来,勉强的用脑袋顶起马车前的帘子。
在她眼前出现的是一马平川的冰原,而从冰原上吹来的风带着一阵阵的咸涩和一声声大鸟高昂而悠长的鸣叫。
这是一个阳光浓烈的白天,地面上的冰雪反射的阳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节 冰原
更新时间:2012…6…22 7:24:30 本章字数:3137
从四周同时发出的光让潘金莲的有一些眩晕,她几乎再下马车,但是她的手及时的抓住了马车上凸起的木条。她惊异于她的手居然如此的有力,而腿却完全的无法站起来,如果说是因为疾病的影响的话,那对于四肢应当是等同的,不可能仅仅凭借几根手指的力量,就可以阻止整个身体的下坠。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并不是自然的结果。是的,潘金莲意识到,这肯定是被黄虎用了某种药物,黄虎作为一个诡秘的杀手,对于各种毒药的应用应当是熟练异常的。也正是因为黄虎确定她的双腿决计站不起来,才把她独自留在马车上,否则的话,清醒过来的潘七只需要轻盈的一跃,便能够逃脱,而留给黄虎的,将是被“三个名字”带走性命的悲惨结局。
潘金莲意识到,虽然她已经下了半天堡,但是自由对于她来说很可能还是遥远的东西,黄虎不会轻易的放她走,当然现阶段,因为黄虎的性命掌握在她手上,黄虎应该还不至于太过于为难她,但是按照黄虎的本事,和他绝对主动的地位,潘金莲甚至觉得她被迫取消“第三个名字”对于黄虎的加持仅仅是一个时间问题,一旦这唯一的挟持被去掉之后,黄虎将会肆无忌惮起来,潘金莲也相信,黄虎绝对不会轻饶了曾经威胁过他性命的人。
看来,人生还真是丰富啊,嫁人的事,只能晚点再想了。
不过这到底是哪呢,潘金莲竭力的思考着,她几乎没有见过那里是这样的一望无际的平整,即便是在冬天,这样平整的地面上也总应该有一些掉光了叶子的树,和四处被丢弃的石头。这样好的地方,是不可能没有农田的,即便是在冬天,那些种地的人,也会把土地伺弄成一块又一块平整的方形,以等待春天来临的时候播种下整年的希望。(在这里为了通俗起见,并没有把华北地区的两年三熟考虑在内,一方面潘金莲的成长轨迹让她可能并不是非常的理解农时,另一方面,在宋代华北地区农业耕种和现在的差别仍然比较明显。)
还有,潘金莲从来也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风,好像风中融化着最为低劣的盐水,那些盐只有在家庭败落之后,母亲才会从贩卖私盐的人手里买过一些,潘金莲曾经看到过,那些盐中还参杂着泥沙。
虽然看起来不可能,但是……潘金莲感觉到,这里好像并不是陆地,如果不去看眼前的地面,闭上眼睛来闻来感受的话,她会觉得,她在海边。尽管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大海,但是有不止一个水手曾经跟潘七形容过海边的景色,以及大海所带来的跟陆地迥然不同的自然风光。那些水手巧舌如簧,潘金莲非常了解他们的心思,他们自身是毫无魅力可言的,那被海风吹皱了的皮肤,和因为常年在海上而活动不灵便的四肢,并不能讨女人欢心,但是大海可以,他们想让女人认为,大海和他们是一体的。如果是年轻的潘金莲听到这些的话,很有可能会动心,开始向往那种在海上与风浪共舞的生活,但很可惜的是,潘金莲第一次听到关于(和谐纵横)大海的话语的时候,她已经杀掉了海砂,那个时候起,她就不是一个天真的女孩,而是一个强迫自己去思考的女人,更何况,她知道自己等的并不是大海,而是那个带有如同鲜血红色般的梦境。
因为,那才是转折。
不管怎么说,大海给潘金莲留下的都是语言上的形容,语言在形容触觉、听觉和嗅觉的时候都很精准,但是在表达实际的样子的时候就差了很多,再加上那些水手都没怎么念过书,他们画面的语言干瘪无比,因此他们也并不在此多做笔墨,以免露怯。
潘金莲又认真的看了看,她笃定,这里就是海边。但如果这是海边的话,为什么看不到波浪,只能看到冰原?
这一切其实也并不难解释,海水被冻住了,就像河流被冻住一样,她所看到的冰原只是海水表面的冰层,那些激荡的海浪,都隐藏在安静的外壳下面。
想不到大海也是可以被冰冻的,潘金莲从记忆的伸出搜寻者那些水手的话,好像并没有人跟她提过这一点,不过海水也是水,既然是水,就会结冰,这也说的过去。潘金莲自我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