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说来话就长了。我的儿子高俅,哦对,就是你们的太尉,可能你们平时也不怎么称呼他的名字,但是我这个当娘的,还是习惯称呼叫儿子的名字,太尉不太尉的,那是给别人听的。”老太太缓缓的说。
难道这事还关于高太尉?我跟高太尉可能有什么关系?武植不敢插话,只是听着。
“高俅年轻的时候游手好闲,整天是招猫逗狗,没什么正事。为了这个,他爹把他赶出家门,不认他这个儿子。但是儿是娘的心头肉啊,就算是在怎么不肖,那也是我的儿子。因为这个,我让他爹把我休了,我不能跟儿子断绝关系。他爹在盛怒之下,居然真的把我给休了,就把我们母子俩赶出了家门。那个时候差不多也是现在的光景吧,天寒地冻,我们娘俩无处可去,就只能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年轻人,你别笑话我,我一个女人,当时只知道往前走,却不知道可以去哪,但是我不能停下,因为我知道,我的儿子还很年轻,他远没有到可以判断生活方向的程度,我要是停下的话,他就更没有主心骨了。就这样,我们娘俩流浪了半月有余,身上的银钱也几乎花干净了,我们被他爹赶出门时,几乎是净身出户,就是这点钱,还是我偷偷摸摸的藏着的。那天傍晚的时候,我意识到,今天晚上已经没有钱可以住宿和吃饭了,我带着高俅坐在路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甚至觉得,我们娘俩是不是应该找棵树吊死?这种念头一闪即逝,毕竟人都是想活着的。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看着很年轻的尼姑。”老太太的脸上一瞬间露出了光芒。
“尼姑?”武植好生不解,老太太的叙述有些颠三倒四,这尼姑的出现也非常的不合理,化缘的和尚的确不少,可是尼姑,尤其还是年轻的尼姑,出来晃悠的可确实不多。
“是的,尼姑。这个尼姑很是奇怪,直接就来到我们娘俩的近前,然后摸摸高俅的头,准确的说出了他的名字。当时我心中一喜,觉得这一定是他爹心软,托人来寻找我们,只是让出家人来帮忙寻找确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是一问之下,尼姑却摇头否认,这让我很失望,同时也很奇怪。”老太太说。
是够奇怪的,武植太明白这种感觉了,这就跟刚才老太太准确的说出武植的来历时武植的感觉一样吧。
“后来,那个尼姑说,她来到这,就是为了找寻我们娘俩的。她会一种高妙的占卜术,可以看透命运,她说,我的儿子命运不凡,需要她来指引。”老太太说。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节 另一次占卜(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2…6…13 7:23:07 本章字数:2052
这听上去完全不像真实的故事,武植甚至怀疑这个老人是不是已经苍老到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经过漫长时间的打磨,现实已经如同梦境一般的模糊,而梦境也如同现实一般圆润,但不管怎么样,既然老太太说,那武植就要听下去。
“我听了这个事半信半疑,不过年轻人你也知道,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会把一切当成救命稻草的,尤其这个尼姑还说,可以指引我的儿子,还说我的儿子命运不凡,又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人头地呢?”老太太继续说:“绝望的我,当时听到尼姑这么说,马上的跪在地上求她帮忙,我甚至还把高俅也按到在了地上,当然我那年轻的孩子在当时还不知道命运的残酷性,我还清楚的记得,他的脖子迎着我的手一直在向上挺,就是不肯低头。”老太太说到这,脸上露出了笑意。看起来,那个时候的感受虽然苦涩,可是在现在想来,也有一种别样的甜蜜。
“尼姑摆了摆手,说我们不必这样,她自当尽力。我囊中羞涩,已经没有什么银子了,无奈之下只能多这个尼姑说,我们娘俩身无分文,付不起卦资。尼姑哈哈大笑,告诉我说,她进行占卜从来不收钱,当然,占卜也不是完全无偿的,她需要的是一滴血。”老太太在提到“一滴血”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阴森起来,这让武植的后背发凉。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算命还要收取鲜血,不知道这个尼姑要血到底有什么用。
“我听到她要血的时候,反而松了口气,血我是有的,别说一滴,为了我的儿子,再多一些又能怎么样,只要她能保证我的儿子有美好的将来,便是把我全身的鲜血都拿了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下来。因此当时我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臂,并且把袖子挽了起来,暴露来凛冽的寒风中。那天真是冷啊,相比之下,现在的冬天有些温暖的不像话了呢。”老太太摸了摸头发,很显然,她谈话的性质已经被勾起来了,甚至不需要武植在中间搭茬,她都可以很顺畅的把话说下去。
“她看着我伸出的手臂,却摇了摇头,说:‘我不是要你的,我是要你儿子的。’我一听她这么说有些慌了神,虽然现在想想,仅仅是一滴血而已,而我儿子身上的血应该比我还多一些,我确实是没有理由那般慌张的。可年轻人,你要知道,做娘的,好似很难在涉及自己儿女的问题上,好保持着冷静的。”老太太说道。
“那是自然,娘是最亲的。”武植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插话,其实他对于这个并没有多少认同感,母亲对于武植来说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他甚至觉得,要是他的母亲能够活的长一点,也一定会讨厌他,父母只会喜欢正常的子女,对于一个侏儒来说,一切都是要打折扣的。
“可是高俅在这个时候却做出了出乎我意料的事,他学着我的样子,把胳膊举了起来,并且像我一样挽起袖子。这让我本来在嘴里的拒绝声又咽了下去,既然孩子都这么迫切的想要知道未来的事,我这个当娘的,又怎么能拦着他呢?尼姑看见他这样,哈哈大笑了一声,伸手抓住他的手,把挽起的袖子又放了下来,然后嘴里还说:‘天冷,别冻坏了。’我当时心中一喜,以为尼姑要血只是为了试探我们的诚心,现在诚心试探到了,就不要血了,这才把高俅的袖子放下。哪知道尼姑放下袖子之后,还拉着高俅的手不放,另一只手却在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别说那时候,即便到了现在,那样的匕首在我一生之中,也只见过那个尼姑才有。”老太太说到这的时候,咳嗽了两声。看起来她这个年纪的人,已经快承受不了这么长的叙述,这叙述抽干了她长久以来储备的精力。
“您要是感觉累了的话,可以下次再跟我说,小人随叫随到。”武植说道。他知道,这句话定然会让老人开怀,更重要的是,有这个事牵着,无论如何,武植出去之后,都不会被马上斩杀,高俅是个孝子,不可能忤逆她娘的意思,只要在老太太把这个故事说完之前,想到逆转的办法,就不为迟晚。
“不,我要说完。”老太太正了正身子,调整到一个相对舒服的动作上。“年轻人,我已经为这场谈话准备了很长时间,我要把我想说的一次说完。”
武植知道,他已经不能够停下老太太的叙述,只是希望老人不要因为这个出什么事才好,否则的话,高太尉一定不会放过武植。但是好消息是,老太太似乎是因为什么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他,要是这样的话,在叙述之后,也许还会有什么别的事。既然无法改变眼前的情况,那就只能被动的接受。
“那是一把骨头做的匕首,其实那仅仅是一把形态上的匕首,因为似乎它是没有刃的,只有前面的尖儿很是锋锐。她用那匕首尖轻轻的刺破了高俅的手指,然后挤出了一颗浑圆的血珠,这血珠就那么停留在高俅的指肚上,然后她便张嘴吸住了我儿的手指,吮吸了很长时间,那时间长到我以为她不仅仅要一滴血,而是要把我儿的手指吃下,把他身上的血都吸干,但是我却不敢动,生怕搅扰这种诡秘的仪式,我心里害怕,却对这个尼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觉得她没有说假话。”老太太说道。
吸人血的尼姑?武植有些毛骨悚然,只有故事里的妖怪才会这么做,这娘俩碰见的那个真的是人吗?不过武植的心突然一动,恍然间他觉得这吸血的尼姑他好像什么时候听过,不管怎么说,这绝对不是武植第一次了解关于尼姑的事。
在哪里听到的呢?武植陷入了思索。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节 福祸相依(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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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获,武植只是有一个非常朦胧的印象,这印象已经完全不能通过回忆来唤起,武植尝试了一下,便放弃了,反正也不是很要紧的事,能不能想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而且谁能保证这个关于尼姑的模糊印象,是不是刚才经过那番折腾之后发生的幻觉。不管怎么样,这个尼姑可从来没给过武植什么指引,武植暗想道。
“她吸了很长时间,然后才把我儿的手放下,我当时迫不及待的把手指抢了过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破损,但是我反复检查,也只是找到了一个能勉强看到的小孔,并没有其他的什么痕迹,这才放心。事后的时候我曾经问过我儿高俅,他告诉我说,那个尼姑的嘴里很柔软,而且似乎没有牙齿。不过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牙齿呢?而且要是没有牙齿的话,她说话应该漏风才是,尼姑清楚的话语无疑是对我儿那番言论的最好反驳,他那个时候毕竟只是个孩子,他心里一定怕的要命吧,只是怕我更害怕,所以说才装成泰然自若的样子,真是个孝顺的儿子。”老太太讲道。
武植并不这么想,他反而觉得尼姑的嘴里一定是没有牙的,她的牙一定都变成了那把匕首,用匕首来刺破皮肤,然后用柔软的嘴来吮吸鲜血,这不是妖怪是什么?武植在心里暗暗的祷告,希望自己不会遇到这样的尼姑。而后他突然发现,他都不能保证可以活过今晚,太远的愿望已经完全的可以归入虚无。
“那吸完血之后,尼姑说什么了呢?”武植对于这个很好奇,他不相信有人可以预言没发生的事,那么这尼姑究竟是用什么样的谎言遮掩过去的呢?另外,武植很想知道,高俅是怎么从一个饭都吃不饱的人,变成了太尉,这种经历就算不能够仿效,对于武植来说,也是一个极好的励志教材,他最起码可以每天这样的激励自己: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因为有人做到了。
“吸完血之后,她告诉我,可以问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可以是关于任何事的。”老太太回答。
这并不在武植的意料之内,作为一个江湖骗子来说,这个尼姑显得太过于业余,真正高妙的骗子,应该把牵引着对方的意识来走,比如完全可以先叙述一段事情,再让对方提问,这种谈话的技巧妙处在于,几乎可以控制对方提问的大概内容,面对已知的提问,只需要把是先准备好的答案略微的改换名头,做出应答,几乎就可以获得满堂彩,让对方对骗子称赞不已。
武植接触过很多骗子,他们大多数都是这样做的,在这个过程中,武植已经完全掌握了他们的谈话技巧,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作为一个矮子偶尔也是有优势的,比如在骗人的时候,人们很容易把矮子当做一个弱者,但实际上,身体矮小的人,往往拥有更加高妙的智慧。
“那您是怎么问的呢?”武植问道。随着叙述时间的加长,老太太的体力明显出现了问题,句子和句子中的间歇越来越长,这就让武植不能够继续的沉默下去,而是必须要想办法说一些几乎毫无意义而又讨人欢心的话,作为老太太话与话中间的衔接,让这场对话显得并不单调。而这也是有危险的,武植必须察言观色,认真的观察老太太在说话前的习惯,以保证他所说的衔接话语不会抢到老太太的话头。
“我当时第一个问题问的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钱,晚上没有东西吃,也没有地方住,我应该怎么办才可以让我们娘俩活下去。”老太太一边说话一边笑了出来。“现在想想,问这问题真的不合适,我好不容易能问这三个有问必答的问题,却把它们浪费在了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也许是我当时太冷太饿的原因吧。”
武植倒是觉得这个问题很高明,相比于问未来那些事来说,询问眼下的事虽然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但是毫无疑问却是最实际的。未来的事,可以用一些漂亮话应付过去,但是吃饭睡觉这种迫切要解决的事,哪怕是能够口吐莲花,怕也不能够解决。“那她是怎么回答的呢?”武植赶忙问道。
“她没有说话,而是从身上拿出了一块二十两的银子,告诉我,这样的话,晚上有地方住也有饭吃了。”老太太回答的干净利索,与先前有些拖泥带水的讲话完全不同。可以看的出来,尼姑的话语已经在她心中回响过无数遍了,叙述出来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武植觉得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因为几乎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