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一路行来,沿途都是饿死的人,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所遇到的几个村庄,里面鸦雀无声,死气沉沉,只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鹞鹰正在那里盘旋,不时俯冲下去,啄食那里的腐尸。
凡是路过这样的村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层腐臭的气味!
麦轲心里已经判处了顾读和图韬死刑。
列车冲进了义阳城,在州衙捉住了正在宴饮的两个罪魁!
稍作准备,麦轲召开了控诉大会!
一桩桩,一件件的血泪事实,都成了这二人罪该万死的铁证!
道光三十年十月一日,村民汪平贵被迫交出家里的一点粮食,还遭到扁担毒打,因伤势过重,五天后死去。汪死后不久,全家四口人相继饿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二日,村民罗明珠无粮可交,被捆绑吊起来毒打,并用冷水淋冻,罗第二天死亡。
道光三十年十月三日,村民王太书因无粮可交,捆绑后用扁担和大棒毒打,四天后死去,留下十四岁的女儿王平荣,也被饿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四日,村民张芝荣交不出粮食,被捆绑后用劈柴、木棒毒打后死亡;张被打死后留下八岁、十岁两个小孩先后饿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五日。村民陈小家及儿子陈贵厚因交不出粮食,被吊在食堂的房梁上毒打,后又扔到门外用冷水淋冻。陈家父子七天内先后死亡,家里留下的两个小孩也活活饿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六日。村民刘太来,因家中无粮可交,被捆绑起来毒打,二十天后死去。
道光三十年十月七日,村民郑金厚、罗明英夫妇,在手交赋税中,从家中搜出银元二十八枚,遭毒打致死。留下三个小孩无人看管全被饿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八日,村民陈银厚被诬陷家有存粮,脱光了他的衣服,吊在房梁上,毒打后用冷水淋冻,两天后死去。
道光三十年十月九日,村民徐传正被诬陷“有粮不交”,被吊在食堂房梁上,残酷毒打,六天后死亡。徐一家六口随后全部饿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日。村民钟行简因被认为“违抗官府”,被差役用斧头砍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一日,村民王三因无粮可交。遭到毒打身受重伤,十天后死去。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二日,村民徐林生交不出粮食,被吊在食堂房梁上毒打,两天后死去;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三日,村民余文周,因交不出粮食,余文周及其十五岁的女儿余来凤都遭到残酷毒打,因伤势过重。十天内父女二人先后死亡。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四日,村民冯首祥因没有向来这里的差役让饭。被看成瞧不起官府,就将冯吊在房梁上毒打。并将其耳朵撕掉,六天后死亡。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五日,村民张芝英,因交不出粮食,惨遭毒打后又用冷水淋冻,致使张当场死亡。张的三个小孩也先后饿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六日,村民涂德芝,因无粮可交,被捆绑到食堂,毒打成重伤,十天后死去。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七日,村民简明秀,因交不出粮食遭到毒刑拷打,再用冷水淋冻,十天后死亡。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八日,村民郑中林,因无粮上交,遭毒打后不省人事,四天后死亡。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九日,村民徐志发,因没有从村里搜出粮食,被小差役用劈柴、棍棒毒打,十天后死亡。
道光三十年十月二十日,村民陈富厚因无粮可交,被绳子穿耳,并捆绑吊在梁上用扁担打,冷水淋,当场死亡。为防止其子陈文胜声张,诬陷其宰杀耕牛,捆绑起来毒打致死。
道光三十年十月二十一日,村民陈增厚,因无粮可交,被毒打成重伤,五天后死亡;
道光三十年十月十二日,村民李陈民,在家煮饭被差役发现,以“粮食来源不明”罪,对其毒打,第二天就死亡。
在断粮以后,村民寻找了各种代食品。
吃稻草。稻草是喂牛喂马盖房搓绳的材料。现在,人们先用铡刀把稻草铡碎,放在大锅里炒干焦,再放在石碾上碾成碎末,再用石磨磨,磨完再过箩成面状,再掺上百分之三十红薯干面再做成窝窝头。
吃玉米杆。玉米杆是农民烧火做饭的燃料,平常年景连牲畜也不吃,现在也成了食品。吃的办法是,去掉外皮,放进锅里炒干切碎,磨成面,掺上红薯干,做成窝窝头。
吃白鹭屎。白鹭是一种水鸟,以鱼为食。屎呈青白色,不臭。饥饿的人们把白鹭屎挖回家,用水洗洗,放在锅里蒸熟了吃。
野菜、花生芽、老鼠、麻雀、草根、树皮、蚌壳、棉絮等都代食品。
光山县县委书记处书记刘文彩,到槐店公社主持“反瞒产”运动,连续拷打40多个农民,打死4人。光山县公社一级干部中亲自主持和动手打人者占93%。关于这个槐店公社,河南省委书记处书记李立1960年11月28日向吴芝圃的报告中提供了更加重要的情况,现摘抄如下:
光山县槐店人民公社1959年秋灾,全社平均亩产172斤,总产1191万斤。公社党委报亩产626斤,总产4610万斤。县里分配征购任务是1200万斤。超过了全公社的实际总产量。为了完成征购任务。他们不惜采取一切手段,大搞反瞒产,把群众仅有的口粮搜刮一空。征购入库1039万斤。食堂普遍停伙。死人现象相继发生。刘文彩和公社党委把食堂停伙死人归于富裕中农进攻,阶级敌人的破坏。归结为两条道路的斗争在粮食问题上的表现,反瞒产斗争持续8个月之久。六七十天内粒米全无,造成人口大量死亡。
全公社原有36691人,8027户。从1959年9月到1960年6月,死亡12134人(其中,男7013人,女5121人),占原有人口的33%。全家死绝的有780户。占原有总户数的9。7%。姜湾一个村原有45人,死亡44人,只剩下一个60多岁的老太太也疯了。
全社有社、大队、小队干部1510人,打过人的就有628人,占干部队伍总数的45。1%。被打的有3528人(其中干部231名),当场打死群众558人,打后致死的636人,致残的141人,逼死14人,打跑43人。
除了拳打、脚踢、冻、饿以外。还采取了冷水浇头、拔头发、割耳朵、竹签子穿手心、松针刷牙、点天灯、火炭塞嘴、火烙奶头、拔阴毛、通*、活埋等数十种极为残忍的酷刑。
原公社党委书记江某等指使炊事员把13个到公社要饭的小孩拖到深山,全部活活地冻饿而死。
公社机关食堂分三种灶别:书记吃小灶,委员吃中灶。一般干部吃大灶。小灶顿顿有肉、鱼、鸡蛋、油炸花生仁。
这里打人有历史。1957年反右派时没有一个右派不挨打的。他们别出心裁地在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头上剃上“右”字,把犯错误的人集中起来用猪槽盛稀饭,让他们用手抓着吃。
广大群众处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骨肉不得相顾。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遗弃子女,抛尸路旁。全公社有381人因饥饿难当破坏尸体134具。
粮食强行收走了,1959年9月份就出现食堂缺粮现象。当时就多吃菜,少吃粮。劳动力吃粮,非劳动力吃菜。一天吃一顿或两顿,后来有的食堂几天吃一顿。到了10月和11月。食堂普遍停伙。11月中旬,潢川县桃林公社12个大队122个生产队的291个食堂,缺粮的为100%,断粮80多天。吴集大队在9月中旬(农历8月13,离中秋节两天)就停止向食堂拨粮食,10月中旬全大队所有食堂全部停伙。全公社连一棵活的榆树也没有,全被吃光。桃林公社从1959年9月有7645户,34897人,其中男15349人,女19548人。1960年5月剩下6953户,29438人,其中,男14349人,女15044人。人口死亡5459人,死亡率为15。64%,绝户692户,绝户率为9。27%。何陂大队死亡率为24。9%,其中劳动力死亡率为49%。断粮80多天,断粮后社员先瘦,后浮肿,再瘦,直到死亡。瘦弱死亡者临死时吐水。两种死亡的特点是死时不发烧,反而体温下降,临死时都能吃东西,有的甚至大喊要吃饭。吴集大队马路生产队社员杨春山,怕儿子没人管,在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把两个三四岁小孩扔到坑里淹死,以后自己死去。群众死亡率达14%以上。
在断粮以后,公共食堂寻找了各种代食品:
吃稻草。稻草是喂牛喂马盖房搓绳的材料。现在,人们先用铡刀把稻草铡碎,放在大锅里炒干焦,再放在石碾上碾成碎末,再用石磨磨,磨完再过箩成面状,再掺上百分之三十红薯干面再做成窝窝头。
吃玉米杆。玉米杆是农民烧火做饭的燃料,平常年景连牲畜也不吃,现在也成了食品。吃的办法是,去掉外皮,放进锅里炒干切碎,磨成面,掺上红薯干,做成窝窝头。
吃白鹭屎。白鹭是一种水鸟,以鱼为食。屎呈青白色,不臭。饥饿的人们把白鹭屎挖回家,用水洗洗,放在锅里蒸熟了吃。
野菜、花生芽、老鼠、麻雀、草根、树皮、蚌壳、棉絮等都是很好的代食品。
七十多岁的老农民余文海和他的两个儿子余海龙、余海滨共同控诉。
余文海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我爷、我娘、大爷、大娘、奶奶、两个妹妹、一个娃子全都饿死了。
村西头一个坑里埋了上百人。
余庄、高庄、蔡庄、徐庄的都有。
没有吃的,想弄点野菜吃也难。
有的家饿死人不抬出去,放在家里用被子盖起来。
为什么放在家里?一是没有力气抬,二是想留个名额,还可以得到一点救济。
尸体在家里放一个冬天,鼻子眼睛被老鼠啃了。
人吃人的现象不是个别的。我也吃过人。
那是在姚庄,我找姚登举有事,在他家我闻到肉香。
他说:“吃肉吧。”我问:“啥肉?”他说:“死猪肉。”
我揭开锅夹一块放在嘴里,软软的。我说:“这不是猪肉。”
他说这是别人割的死人肉,是从地里死人身上片下来的,他拿来一块煮着吃。
人肉蛮好吃的!就是软一点。
高庄的高鸿文有三个孩子,高鸿文去当差,他老婆把三个小孩都煮了吃了。
在外面片死人肉吃的人不少,片大腿和屁股上的肉,饿死的人很瘦,肉不多。
片来片去,外面的死尸有的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那时吃人大多是吃死人,吃活人是个别的。
那是冬天,死尸放在外面没有坏。
余文海说,冬天过后,将死人都埋在村边的一个大坑里。
他把大坑指给大家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不到任何痕迹。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一片令人悦目的绿色下面,竟有几百具饿殍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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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6章 扫贪名声大振
要是麦轲自己决定,他不会用凌迟这个违反人道主义的方法,顾读和图韬这两个家伙再罪大恶极,也是一死而已。
可是,现在是顾嘉蘅具体主持这个事情,麦轲也就随波逐流了。
反正现在天国的成文法还没有建立起来,就任性一次吧。
由于这个是天国的第一例这样的罪案,也是天国天下反贪使功能下的首次操作,郭嵩焘还是赶了过来。
看过了这帮家伙的罪恶,郭嵩焘完全同意对这些人的如此判决!
包括凌迟处死这两个首犯,包括对下面的各级官吏和衙役,他一概赞同!
郭嵩焘作为扫贪正使,给了顾嘉蘅这位襄理这次操作一个非常高的评价:事实清楚,量刑准确。
并且当场表示,这次判例将作为今后处理同类案件的标准,直到成文法出来。
这两位同僚负责厘定审理案件的时候,麦轲也忙得不可开交!
不但他忙,所有的战士,十万天军,外加两万一千铜柏山新丁,都在做一件事:治病救人!
在整个义阳和周边州属县城和各乡各村中,以义阳州的灾情最为严重!
因为这里的控制更紧,结果几十万人困守空城,别说粮食一样紧张,就是有一点存粮,也很快就会坐吃山空。
本来有几个大户人间,存粮稍多一些,但是他们都是心地善良的人,早就拿了出来,煮成稀粥舍给那些将死市民了。
结果他们这点存粮即使熬制稀粥,也很快告罄,然后这几家财主,也加入了饥民队伍。
为首的一家大财主的家长。董善成,人称董善人,曾经找到知州顾读。要求他把官仓打开,救济饥民。
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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