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在另一种情况下,你能不能稳定地站在又湿又滑的地面上,保持既不摔倒也不移动?”
一听这种情况,我傻了眼,赶紧老实承认,“我多半儿不能。”
“因此你需要学习如何站立。不过呢,死守一点坚持不动的站立并不是目的,这只是随后展开行动的预备阶段。如何行动将是我们下一步要学的。”
“我相信我现在懂了。开始学站立吧。”我还要要当回小孩子了,还是不会站立的那种。
基本的站立是立正姿势,“挺身直背如伟岸青松”,我师父如是要求。立正站姿也就成为我的第一项学习的内容。第二项内容是金鸡独立。顾名思义,这种姿势就是单腿站立了。越往後学的站立姿势难度越大。
最后一项站立姿势是马踏飞燕式:单腿独立,上身前倾,两臂张开,平举两侧,头部扬起,颈部挺立,两眼前视,单腿后踢。
练完了马踏飞燕,我松了一口气,以为站姿的学习到此结束。哪知道后面的站姿还花样翻新层出不穷呢!
我师父接着指出,站立并非仅仅是用脚,还包括利用身体其它部位的站立。如果认为只有脚才能站立,那只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想法。对习武之人来说,这种想法是个大大的错误。不仅大错,且有大害。为什么是大害?是因为习武之人遇到的许多场合,根本不允许用脚站立。
“那么除了脚以外,还有哪些部位可以站立?”我好奇问道。
“首先是头啦。”李师父说,“然后是两只手;接着是一只手;再然后是两只姆指;接着是一只手上的任何两只手指;最後是一只手指,俗称一指禅。除此之外,还有不同姿势的侧立,也应熟练掌握。”
这些五花八门的站立姿态,我简直是闻所未闻,更别说知道它们的功能了。以前的姿势我师父一说,我都能**不离十地跟着做出来,当然离标准姿势还颇有差距。模仿一次李师父的示范动作後,我便基本掌握了要领。现在的非正常站姿,光凭我师父的一遍解说我可做不来。李师父也没有强我所难,只是要求我仔细观察他的示范动作。
李师父逐一演示了从头顶到单指的倒立。其它的倒立不说也罢,当我目睹李师父轻松地用一只手指托起全身的重量并坚持了五分钟之久的时候,不禁骇然。
和以前一样,我也逐一模仿这些动作。但是除了用头和双手站立勉强成功外,其它尝试全部失败。无论怎末努力,我都无法用两个手指支撑起我全身的重量-大约有一百八十磅左右。更别提用一个手指了,我索性试都没试一下。
当我不屈不挠地试图再做一遍时,李师父要求我暂停。他指点我说,后面这些动作,没有特殊的训练和长期的练习是不可能一下做成功的,因为在一般情况下,人们不能仅用两只手指托起全身的重量。以他本人来说,他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练的,并且持之以恒地每天练习,才达到今天的水平。
“既然你没有从小学习,也没有持久锻炼,不会两指倒立是理所当然的啦。我会首先教你增强内力,然後你再一步一步地循序渐进,最终达到要求。现在,先把这最後几项跳过去,集中练习其它站立姿势。下面你独自练习第二遍!”李师父命令道。
观察完我的第二遍演练后,李师父要求我自己作更多的练习,然後转身离我而去。
我继续在原地练习了一个小时,才返回去吃早餐。中午和下午,我分别找出时间各作了一遍练习。晚上,我则连续做了六遍,直到我认为动作掌握熟练了为止。
第二天凌晨,我比第一天早晨早起了半个小时赶往练功场地。但是仍然比我师父晚到。他已经在那里做准备活动了。
我师父对我的晚到依然保持沈默。他马上要求我做准备活动。接着命令我把昨天学的统统演习一遍,除了二指禅和一指禅以外。当我轻车熟路般地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后,我师父满意地颔首赞许:“不错,没偷懒儿。”。
然后他让我把马踏飞燕那一式再做一遍。我重新摆好马踏飞燕姿势,我师父帮我作了一些调整,然后退出一丈开外:“好,就这样,坚持十分钟!”
保持马踏飞燕姿势,我开始并未觉得多难。可是大约四分钟以后,我的支撑腿首先发抖,接着是那条后伸的腿,然后是两侧伸展的胳膊,最后是全身。在我抖得不可开交时,偷眼一瞧旁边也摆着同样姿势的师父,他老人家正在那里岿然不动。
我在颤抖中又坚持站立了另外四分钟,终于不支,瘫倒在地,到底没有达到我师父的站立十分钟的要求。
“站起到我这儿来!”李师父喝令。
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站起身来,迈开颤抖的双腿梛向师父。当我到他身边时,他命令道:“推我,用全力!”
我有点儿犹豫不决,担心把我师父推倒而让他受伤。我只用了一半儿的力量来推。我师父依然纹丝不动。
“用全力!再来!”
我再一次推出。这一次是全力以赴。但是结果依然如故,我师父稳若泰山。
“怎么样?这就是你的目标。”我师父收了他的马踏飞燕姿势后对我说。“至于你要用多长时间,你的功力有多高,就取决于你的努力了。听没听到过‘师父领进门,学习在个人’?”
看了一眼身边深眠的弟兄,麦轲把思绪从师傅那里收回。他应该还能马踏飞燕吧?有十年未见了。
站功大成以后,他进入了特种兵,把从师傅那里学来的一套,全部施加到这些战友身上。起初,这帮刺头没有一个乖乖就犯。我们都是二十郎当岁的人了,难道还要跟你学站立,真把我们当猴子了!
麦轲没有废话,只公布了一个条件:你们谁能打倒我,就可以免学;相反,被我打倒的话,你就乖乖地从头学起吧。那些愣头青一听,摩拳擦掌就要上。
这时总教官张远给他们放了一个录像。大家看完录像,就如果泻了气的皮球一样,不想和麦轲动手了。原来这个录像的内容就是张远被麦轲完虐的情景。
结果大家都成了麦轲站立功夫的学生。当然,麦轲也从来不是墨守成规的主,他早在承受师傅磨练的时候,就想到要推陈出新了。于是,他就根据特种兵的特殊情况和需要,把那些基础功夫和实际的御敌对敌动作结合起来。其中一个应用就是睡觉,站立睡觉。
这种站立睡觉最大的好处就是时刻处于警惕中。他们每个人都能从睡眠状态瞬间清醒,投入下一步的行动中。站立睡觉时有一个人保持清醒是为了观测周围可能出现的敌情。
这个站功的另一个应用,和这个站着睡觉相关的,就是在行军中睡觉。只要有一个人在前面引路,后面的众人就可以在睡眠中行军。以特种兵的特殊身体素质为基础,他们可以这样连续行军四五天,不需要停顿。
这些特种兵睡觉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管用什么姿势,都是绝对安静。没有那些咬牙咂嘴说梦话噪音,打鼾这种高级别噪音更是绝对没有。非但如此,连呼吸的声音都是细不可闻。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三个人同时被外面的锣声和喊声所惊动。他们马上站直上身,如同从来没有睡觉一样。铜锣和吆喝声继续传来,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当当!去法场喽!当当当!看砍头喽!当当当!大家都去喽!”
………………………………
第55章 十万宗丄人院
果然来了!麦轲心中如电闪雷鸣,瞬间明白了官府的用心。用城里的刑场杀人做诱饵,让营救的同党乱了方寸,掉入他们预先设好的陷阱。
有我麦轲在,有我三兄弟并肩作战,岂能让你们如愿!
这时睡在屋子里的三位也起来了,听到外面的喊声,顿时六神无主。看来一切营救努力全部付诸流水。外面的进不来,里面劫狱失败,难道还能劫刑场?
这三人中,最慌神的是黄讼师;最安稳的反而是韦昌辉,他对麦轲有一种近乎崇拜的盲信。黄讼师问麦轲现在如何应对。
“劫刑场!”麦轲果断地回复了他。
接着如此这般地给这几个人分了工。首先他问黄讼师能不能绕过城外官兵的埋伏,去迎接那些烧炭人,告诉他们城里的情况。
然后就为他们压阵,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稳住阵脚,和敌人周旋。坚持到这里劫刑场成功就是胜利。
黄讼师回答说那段路他很熟悉,绕过官兵的伏击比较有把握。然后带了一点秦日昌准备的早饭,就急匆匆地走了。
麦轲接着吩咐韦昌辉和秦日昌跟着他们三个走,具体作什么事情,到时候会告诉他们。几个人稍做装扮,就走出了院门,来到大街。
这里离刑场有大约四五里路的样子,麦轲等人就随着人群步行过去。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农活要干,大家就都比较清闲,走路也不慌不忙,一边走一边聊天。
走在人群前面的一条粗壮大汉敞着嗓门在谈感想,“什么乱党,还不是反对满清统治?自从这些人入关以来,他们杀了多少汉人?这不过是又多了一个而已。可恨我手中没有杀人刀……”
旁边一个精干的青年上去拍了他一掌,笑骂道:“住嘴吧,覃七!你也想跟今天这个叫冯什么的,一起砍脑壳呀?”
粗壮汉子回手也是一掌,后者着了一记,差点摔倒,吃痛嚷道:“你这夯汉,怎么没轻没重?我胳膊都快被你打断了!”
覃七憨憨一笑,“陈二呀,我根本没用劲。否则就不是你的胳膊断不断了。再说,谁让你咒我砍脑壳来着?就这些窝囊清兵,别说打架他们不是对手,我就是不动手,让他们追,他们也永远追不上我!”
陈二也笑了,继续说到,“那倒也是,谁不知道你绰号‘马头七’,连快马都比你慢一个头,就别提这些清兵了。不过,你也别忘了,清兵不行,满清朝廷可是豢养了许多鹰犬的。他们不少是武功高手,轻功超群的。遇到他们,你可就糟糕了。”
“那我也不怕!跑不了就打呗。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我覃七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继续跟他们打。”
这二人当主谈,其他人都听他们乱侃,不时响起随声附和的叫好声。
我登高一呼,是不是真的从者云集呀?起码旁边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家伙大有可能。麦轲一边听众人随便乱说,一边心里琢磨。
在县衙正厅,知县贾柱才和王将军贾先生又聚在了一起。那个保护贾知县的护卫头领也在场。
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团练头目王作新的兄弟。这哥俩多次寻找由头迫害冯云山。兄弟二人都非常仇恨拜上帝教,在这个立场上一样。不同的是,哥哥以文出众,弟弟以武擅长。
吃早饭的时候,贾知县再次提议,说既然要用冯云山钓鱼,那么这个鱼饵是活是死,没有人在意,不如先杀了他,然后来个掉包记,照样可以把乱党吸引过来。
主事的贾先生沉吟半晌,还是没有答应。说万一官府内藏有乱党的奸细,对方如果知道钓饵是失去价值的死人,十有**会立刻回头跑路,不会再来咬钩。我们现在这种做法,就是让他们明知道是火坑,也得往里跳。
除非他们不想营救他们的大头领了。而没有了大头领,他们那些乱党也就没有多大折腾的余地了。
既然不能现在就杀,众人只好想办法尽量作到万无一失。最担心的依然是贾知县,因为昨天他见到了麦轲的所向无敌。没有了监狱的保护,对犯人行刑能顺利吗?更重要的,那些人会按预定的设想来营救吗?他对自己的神机妙算,基本失去了信心。
这时他的卫队长,也就是王大作,附耳过来,献上一计。估计是条好计,因为贾知县脸上的愁容渐消,不住点头。
看到主事的贾先生不满的眼神飘了过来,贾知县连忙端正坐姿,先为王大作道了歉,说他是担心自己没有官职,人轻言微,不敢在众人面前发言,才私下告诉他的。
随后,他就把王大作的计策和大家说了。原来昨天夜里,他的师门十万宗,根据他的请求,特别派遣了丄人院院长带领了一百零八位丄人来支援。
这十万宗总部在光西西南部十万大山山脉。那里历来群雄并立,武林门派繁多,正邪更是难以区分。官府对他们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满清入关占领中原大地以后,情况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原来多尔衮有个私生子,不容于嫡子和他的母亲,他就离家出走,远到中国的西南边陲,看中了十万大山的雄浑气象,就在这里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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