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凶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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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凶恶-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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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忽然“泼剌”一响,侧后劲风呼啸有声,却是柳新臣在后面对付那伶俐少年犹有余裕,见杰斯洛一时拾掇不下,反脚将一条凳子踢了过来。
这和善汉子却不慌不忙,摆了个怪异的姿势——左肘夹于侧肋,左小臂旁伸,五指叉开,或点或勾,或撇或捺,或划或弹,片刻之间将这条凳子上的余力化去,还利用这一轮攻势回过气来,反手一振,那长凳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呜”地反向柳新臣激射而去。
刚才若不是这丑陋的小哑巴死死盯紧了自己,老早已经脱身而去。他已是将柳新臣恨到了极处,一有机会,就要给这哑巴吃上一些苦头!
但他这反手一振,杰斯洛却露出了笑容——刚才对方没有拘束,自己不得不飞于半空,利用速度的优势左右上下回旋,拦截的意图更多过攻势。而此刻对方被柳新臣这一条长凳牵制,自己便再也没有了顾忌!
杰斯洛十二脚踢罢,右足一落,“托”——她这一头独脚蜘蛛终于踏上了地面!左足向前踮了一步,右足复起!〃啪!〃地一响!便连空气,也给这一腿击爆!
和善中年人眨眼间就让柳新臣一番苦心尽皆成空,还利用了这条凳子回过了力气,正得意间,却见到了老板娘这一脚之威,突地脸色大变!
双手横张,身形一伏,自左而右,复自右而左划了个半圆。先以左手掌拍肘顶,接了三击,被杰斯洛魔力攻入,肩臂酸麻不堪,复以右手横推,又拦了三腿。突觉右耳后“咔”地一响,眼前一黑,竟是教人扫断了颈骨!
却是那杰斯洛瞬息之间,自踝至膝,自胯而腰,从肋到肩,在对方左侧连踢了六记,再将足尖一绕,反腿摆在这汉子的右颈之上!
蜘蛛八足,一足立地,七足打人,一击之下,立时便杀了一个同级的刺客!

那伶俐少年此时眼见师父惨死,不由得目眦尽裂,大喝一声,拳脚齐出,如发疯般打来。
本来他和那柳新臣走的都是轻灵敏捷的路子,柳新臣又要防着这少年闯出去给那和善汉子创造出门的机会,因此两人翻翻滚滚,已经过了二十余手,相持不下。这时被这中年人的凳子一砸,顿时就有些措手不及。
这少年双眼隐隐见血,鼻翼大张,呼喝有声,战力几乎强了一倍,柳新臣偷偷向老板娘瞟了一眼,虽然有些被动,却全不作回避,沉腰坐马,换做短拳硬桥,和对方硬抗!
杰斯洛冷冷在旁看着,全无上前帮忙的样子,自堵住了门口,防了那少年出去。
柳新臣和对手硬拼了四五记,他毕竟力气不足,脸上也渐渐透出红紫来,那少年喉咙之中“呵呵”有声,迹同拼命。打了数拳,忽然和身往前一扑,把柳新臣连肩带背抱住,竟是打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杰斯洛见了那少年的这一扑,却是拢了拢撕裂的百褶裙,在旁边找了条凳子坐下,“嘘”地出了口长气,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怪异的笑来……
柳新臣被对方猛然一抱,只来得及曲了左臂,挡住了对方一只手,将马步向下一坐,左手后捋,右拳上穿,一个冲天炮!“呯”地一记打在了对方下巴上,身形顺势一扭一靠,立时将对方翻到在地。
他的武功,似乎愈是近身,愈是发挥出色!刚才那憨厚少年便是猝不及防给他贴了身,被拳脚圈住,连脱身都做不到,瞬息之间便被打得惨死当场!这伶俐少年人本来生的聪明,一直和对方周旋,颇过了几个回合。但此时却因看到师父惨死,给浑噩了心智,起了决死之意,竟然合身上扑,主动近身。这两人贴身一靠,立时就吃了大亏!
柳新臣将对方翻倒在地后,左手却抓紧了对方手腕不放,欺身上前,抬了右脚往少年脸上就是一踩!
那少年遭一脚踩断了鼻梁,连两个眼珠子都爆了出来,带着血筋挂在外面。他适才眼见师父惨死,全身气血上涌,遭柳新臣踩了一脚,鼻孔眼眶之中,鲜血直喷,竟然飚起了足有一尺之高,将对方裤腿上碰出一片凄艳的血红。却甚是硬气,愣是一声不吭,反而伸了左手抓住了柳新臣的小腿,指节发白,小臂上青筋暴突,竟还要挣起身来。
他左手这一抓,用了全力,将柳新臣腿肉抓得生疼。柳新臣这狠毒小子也不去管他,脸上反而露了诡异的笑容,发出了“咝咝”地笑声,牵动着那一道狰狞的伤疤,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感觉!
复起一脚,将那少年眼眶上面的头皮踩落,连带着一头乱发,血糊糊地摊在地上,露出一瓣白森森的颅骨。
这伶俐少年嘶声厉叫,左手用力,在对方腿上抓出了五道血痕。柳新臣吃痛,皱了皱眉,俯下身去,伸出了右手……
柳新臣在酒馆做的是伙计的活儿,人虽是装扮得肮脏,一双手平时却洗得干净。但这一伸出手去,虽是干净,手背上却愣是无一点血色,也无一点皮肉的光泽,捏住了那伶俐少年的左手,就好像是一只鸡爪子搭在了人手上,往横一用力,“咯咯”数响,将那少年的五指尽皆捏断。
脚下一抬,复是一脚踩下!
那少年经此一脚,叫声立止,那头骨如生鸡蛋一般,立时粉碎!脑浆迸出,“噗”的一声,在强大的颅压下,喷出一团白中带红的浓雾,落到地上,“嗤嗤”有声,足足覆盖了丈许方圆。
此时外面突传来“夺夺”的脚步声乱响,回头看时,却是从院门外大步走进了一个灰衣大汉来,一手还抓着个死人,正是九级的力战士——苏令南!后面还跟了两个灰衣村人,其中一人左手无力,垂在身侧,右手还抚住了肋骨,显然是受了一些伤。



五、藏宝地图何在
苏令南面色略显白净,蜂腰猿背,眉若卧蚕,直鼻大口,胡须刮得很干净,上唇微厚,面容略见清瘦,双眼微微眯着,眼神却甚为清亮。身量高足有两米,入门之时,都差不多要撞到院门横额,三十五六年纪,脸上却犹透着一丝童真,若是女子见了,怕差不多都要泛起一丝爱恋心疼的味道来……
他行走之间,如渊停岳峙,气势逼人,进了门将尸体往院子里一扔,咕咕噜噜地道:“怎么怎么?出了什么事情,今年怎么现在就开张了……”
“我和你说多少次了,做事不要太过了,这么多人,你竟然也敢下手?现在又要我来扫尾巴……”
那地下的尸体,正是刚刚出门的黑衣大汉,此时却如一滩烂泥般堆在地上,除了一个脑袋,全身上下,再无一点人形。手臂肩背,衣服尽裂,露出的皮肉之上还不断有鲜血淌出。躺着象一堆烂泥一般,躯干部分,短了半尺,两条腿只能靠破碎的裤管辨认,如同两根粗大的皮管,被那白脸大汉随手一扔,竟然软巴巴地反叠在躯体之上。
“哇靠!幸好刚才没有和他硬碰硬对手!”
柳新臣一看就知:这乃是他被逼得与人以拳对拳,以掌对掌,硬生生遭人将发出的魔劲逼回,全身上下,被劲力反冲,击碎了一身骨骼,然后又被沸腾的精血,炸开了皮肉,才会如此。苏令南乃是他的武学老师,人家有多少力气,柳新臣知之甚详,见这汉子能和苏令南拳掌相对,虽然最后被人家干掉了,也不由得暗自庆幸。
苏令南快步而行,穿过院子,进了酒馆门,一眼便见了那伶俐少年血肉模糊的死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露出了厌恶之色,喃喃地道:“你怎么又是这招,就不能整干净点吗……”
酒馆中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那受伤的村人看上去才二十不到,筋骨强健,应该也是迈入了中阶战士的藩篱。
他在屋中瞄了半天,好容易才寻了一条立得端正的凳子坐下。却不知刚才这家具被杰斯洛磕碰过,和他一般,已是伤筋动骨,这一坐之下,“哗啦”一响,立时散了骨架。这村人摔在地上,震动了肋骨,痛得脸色发青。他倒也干脆,见此索性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另一个村人年纪稍大,已有二十五六,进门却呐呐的朝杰斯洛喊了一声:“十婶”。又对柳新臣一笑;“哑巴,你没受什么伤吧?”看来对柳新臣极为关心。
柳新臣对他笑了笑,知道这人乃是苏家三代的老五,名叫苏明贤,也是一个六级的高手。
杰斯洛白了这老侄子一眼,也不去理他,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点着苏令南有些稚气的脸庞,“咯咯”的笑出声来……
原来,柳新臣虽然是苏令南教出的功夫,但他自小就有天份,另有许多别出机杼的招式想出,走的更不是苏令南一路,乃是学轻巧的路子。苏令南是九级的力战士,出手夹人撞人乃是常事。但他和这少年过手,每次一抱,下巴上便要吃上一拳,人还要摔上一跤,已经屡次在这同一招下吃过亏。
苏令南恼羞成怒,却不敢和杰斯洛老婆大人翻脸,只会和柳新臣瞪眼,上前大声怒骂:“我怎么说的?这是咋整的?到底怎么回事啊?……快说快说!”边说边拿老大巴掌去拍柳新臣的脑袋。
柳新臣却还要将戏演下去,不过他四年来一直就在演戏,倒也表演的极为自然:畏畏缩缩,也不敢去躲,被苏令南将个脑袋揉得乱晃。他本装作不能言语,吃吃吭吭的,又哪里敢说得出话来?心下又是着急,脸上刚才的紫红尚未退去,这下热血上涌,却显得更红了。
老板娘将手点着苏令南,笑得肚子都疼了,将左手捂了腰,连裂开的百褶裙也不顾,露出了一双白生生的大腿来,若仔细看时,连里面淡蓝的亵裤也看得见。
旁边那站着的苏明贤也将手捂了嘴巴,窃窃偷笑,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忍不住拿眼向老板娘裤裆里乱瞟。
地下那受伤的村人亦是忍将不住,他一手已断,一手脱了关节,没处掩嘴,却是“哈哈”一下,笑得极为大声,震动肋骨,又“哎哟哎哟”地喊起疼来……
老板娘斜斜看了这老侄子一眼,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这受伤村人微微笑道:“巴克莱,你伤势重不重?要不要紧?”
这巴克莱一时脑子还转不过弯来,呐呐回道:“……没事没事,右肋断了两根肋骨……左臂不过有些骨裂……呵呵,刚才那汉子好生威猛,一拳直击,我格挡不住,才被他……”

他好歹也是五六级的人物,全身气血澎湃旺盛,差不多也到了人体的极限,已是够资格窥见魔劲运用的高手。常人受了这等伤,或许还要将养小心个一百来天,于他而言,却不过是二三十天不可动手用力的事情,若是有好的药物敷设,更是三五天就能正常活动。正寻思杰斯洛怎么突然对自己关心起来?却猛地想起这老板娘的脾气,不由大惊失色,转眼就从力战士变成了刺客,如兔子般跳了起来,返身往门外就跑,边跑边赔笑道:
“嘿嘿,我这肋骨有些生疼,这便去找因达大叔看看去……”浑如从没受过伤一般,身形如电闪雷鸣,一句话才说三五个字,就已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苏明贤刚刚还捂嘴笑得开心,此时亦脸孔失色,跳了起来,大叫道:“我去照顾巴克莱!”也要往外跑,肚子上却早遭了杰斯洛一脚,轰然飞起,撞在了侧墙之上!
这一飞惊天动地,酒馆内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又糟蹋了一张桌子外带一条凳子。
杰斯洛却是笑得更甜更媚:“你刚才一双眼珠子瞟来瞟去,可看见了什么啊?”

老板娘自从六年前来了这儿,大家便发现她多了一个习惯——那就是除了自己的丈夫苏令南,从不对人笑,若是笑了,就是心里不高兴,想着找人出气。笑得愈媚,害人就害得愈惨。而且害起人变幻无常——对着张三笑了,害的人不一定是张三,反而可能是李四,甚或是张三的哥哥弟弟。
所谓虎死威犹在,何况眼前还是一条活蹦乱跳、笑得好生开心阴险的母老虎……

苏明贤见她笑得娇媚,心里更是惧怕,加上腹中疼痛,一时只顾盯这杰斯洛脸庞,结结巴巴,竟是答不上话来。突见老板娘那一双如剑般的长眉一竖,大喝道:“还不帮哑巴一齐收拾去!”这才心中一宽,屁颠屁颠地和哑巴一齐整理战利品去了。
苏令南伸出一只大手,搔了搔头皮,前额发际隐隐约约露了一丝白来,他前额头发有寸许方圆的一撮白发,又因出手矫健,爆发力强,因此当时被人称之为白额虎。这六年隐居,却是时常不忘染了头发,掩去自己的这一抹特征。
此际他见杰斯洛针对了两个后辈乡人,也渐渐消了尴尬,心下大喜,返身走了过来,轻轻捏住了老板娘的纤手,凝望着这即坚毅又娇弱的女子,眼中尽是柔情。
杰斯洛手上遭他一捏,抬头望他,眼神中也不知有多少躲闪和期盼,终于低了头,却露出一抹细长而又嫩白的头颈来,轻声细语,把刚才争斗的经历粗略说了,言语之中颇为便捷有序,只突出了两个少年发现魔核的一段,其他的俱是粗粗带过。

这个女子,一点心思全扑在苏令南一人身上,六年前隐居到这里之后,又和苏令南生了个孩子,今年已经四岁,才将心思分了一半到自家孩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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