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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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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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之后,气氛也渐渐淡了起来,无论今日多么高兴,侍卫们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酒能让他们的话变得多起来,却不能令他们误了事,这些暗侍卫不愧是妖帝选出来保护白莺安全的,心智坚定令人佩服。

草地上剩下了楚歌与张衡二人,后者抱着酒坛子,脸上一大片酒红。眼神似乎都有些飘忽不定,堂堂聚星强者,竟是喝醉了酒,说出去实在令人笑话。

楚歌也笑了笑,说道:“为何不用星元将那浊物逼出来。”

“俗,俗不可耐!”

张衡仰头。抱着酒坛喉咙不断滚动着,他迷迷糊糊地看着楚歌,说道:“喝酒不就是为了醉?用星元将酒意逼出来,那与喝白开水还有什么区别,若每个人都是你这种想法,那些酒家岂不早就倒闭破产了去?”

楚歌一想,确实找不到话应对,这家伙明明喝醉了,说出来的话反而还有了几分道理。他微嘲笑道:“怎么?张大公子也有烦心事,还要借酒消愁?”

楚歌将酒坛抢了过来,也不在意,便是仰头咕咚喝了两大口,他低头看着杜康波面映着自己,却发现自己脸上的愁容似乎比那家伙脸上更多些。他苦笑两声,自己又愁什么呢?

“嗝……我告诉你,别看我长得俊朗。家底又厚实,其实啊……我一点都不想要这种生活?”

张衡睡眼惺忪。楚歌闻言眼角微抽,觉得这句话实在有些八点档,简直欠揍。

“我倒是不介意与你换换。”

“你懂个屁,我家老头守在异魔域,一辈子都未曾离开过那鬼地方半步,什么狗屁梁柱。他根本就是炮灰。我爹运气好一些,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便死了,死在了异魔手中,英年早逝看上去挺可惜的。不过我想他离开的时候脸上应该挂着笑容才对,不是因为在他死之前斩杀了两名异魔将,而是他可以不用一辈子呆在异魔域了。”

楚歌微愣,抬头望着星空不语。

“我不想成为张问鼎,更不想步我老爹的后尘,异魔固然可恶,但为什么我就非要一辈子都呆在那鬼地方,为什么我就要为那么多与我狗屁不相干的人,付出自己的一生,我没有那么伟大,更不想成为那么伟大的人,我就想去这个大陆到处看看,如果可以,我倒是不介意与你换换。”

张衡的口齿有些不清,楚歌倒是能听清楚他讲些什么,却也没想到这家伙在喝醉以后会变得如此多话,如果他清醒时知道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副模样,会不会想杀人灭口?楚歌愕然,随后才淡笑一声,如果说世间真有命运一说,那张衡的命运便是终身守在异魔域,成为人类的顶梁柱。难怪张家在大陆上行事能如此硬气,家族整体实力虽及不上书山与西陵教会,但这两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势力又有谁敢去撩拨它?张老头子一旦发疯,把那道封印给破了,教皇圣人怕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如果这个世界有二世祖一词,毫无疑问张衡便是大陆上最大的二世祖,简直横行霸道无人敢阻。两人认识的时间虽仅短短一年,但他也知晓后者的性子,行事虽嚣张狂妄了些,却未欺负过弱小,脾性绝对算不得坏。然而令楚歌也未想到的是,这个家伙竟然真有这么多烦恼,这些烦恼在别人看来或许只是一席笑谈,不过楚歌却能切身体会。

自由,他与张衡都向往自由,他没有如张衡般底气雄厚,说不定走到哪儿就被一方大能瞧不顺眼给杀了。而张衡也无楚歌身上的洒脱,他有底气实力,可奈何那锁链并无钥匙,即便是现在暂时挣脱了,有朝一日他也必须回到牢笼中,成为第二个张问鼎。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看你顺眼了,原来,咱俩都是向往自由之人,如此看来,原来二世祖也真不是这么好当的啊。”

张衡已经沉沉睡去,也不知是否听见了楚歌说的话,两道剑眉紧紧皱着,眼睛紧闭,却是冷冷哼了一声,亦如既往般的嚣张跋扈。

月下独酌,楚歌终将这些烦恼的思绪彻底抛了开,以星元将酒意逼退后,他才站起了身,看着繁星满天。张衡睡了,那几棵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梧桐树也睡了,天宇学院也睡了。但楚歌还未睡,他睡不着,烧烤烈酒并不是刻意所为,他总想着,自己既然是从另一个世界前来,那总该为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带来些新奇好玩的东西,可他也没想到烈酒烧烤却让整间学院都陷入了沉睡,这很好,这个时候,所有的眼睛都闭了上,不会再去看他,而他则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证明自己的一个猜想。

第二百一十四章星光、老人、少年

楚歌能感觉到自己比以前强了许多,就算是再次面对庆丰,他也不至于一定要经过那般苦战才能战胜对方。这样的信心不仅来自于修为的进步,而是仿佛登上了险峰的人再回望时,也不会觉得山路崎岖。既然已经战胜了聚星中期一次,那第二次就更没有失败的理由。

当然,更重要的却是现在的他,感觉到体内的星元充沛,精神前所未有的好,仿佛身体内潜藏的力量可以摧毁一切般,这种自信是毫无来由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聚星成功了,正如李老所说,他的气息明明比一般聚星初期还强,却没有定命星,而定命星却是聚星强者基本标志。

楚歌抬头看着繁星满天,一对漆黑干净的眼眸中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他有个很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想与他坐照观体时,那些星宿对他的态度有关,明明所有星宿都要接纳自己,可自己的身体却没办法与它们中的任何一颗签订契约,楚歌理所当然地想到这或许与十八条元脉,或许与自己的完美星府有关。

如果自己的星府不能与特定的一颗星宿产生关联,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吸收漫天星辉?

聚星强者只能吸收命星光辉,这看似变弱了,实际上简而不繁,越为精练纯粹的星元便是越强大。而聚星与星府之间的本质差距也不在于两者之间,所掌控的星元量,其根本还是在于星元的精粹程度上有着云泥之别。

试想一下,如果楚歌在跨入聚星之后,可以吸收所有的星辉,并能将其凝练到一个极为精粹的程度。那又是什么样的概念?

楚歌的想法有些大胆,他的确没有命星,那是因为整片夜空的星宿都是他的命星。

他不敢将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因为太过疯狂,如果这是真的,这件事一旦暴露开来说不定便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与这相比,白莺丫头掌控帝火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自己可是早就掌握了比帝火更加强悍的天地灵物啊。

想到这,楚歌不由苦笑,心想自己身上的秘密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而这些秘密往往都是只要暴露,整个大陆都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将种种杂念抛去过后,他才认真凝望着星空,旋后缓缓闭上了双眼。不管真假,他总要证实一下自己的想法,不然这跨入聚星境也实在太平凡了些,不能凝练出聚星星元,那还谈个狗屁的领域。

再一次的当楚歌闭上双眼之时,他的神识便进入了星空,他看见的第一颗恒星自然是太阳,即便相隔遥远。但仿佛只有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它一般,然而这颗恒星散发出来的可怕高温并不会伤害他。似乎是能知晓彼此之间的心意,楚歌伸出了手,一缕曙光破开黑夜穿透云层,降落在了天宇学院之中。

紧接着他看见了一颗比太阳更为耀眼的星宿,它叫天狼,距离星辰大陆无比遥远。但楚歌要他生出了手,于是第二缕曙光降落在了他身上。

第三道曙光,第四道曙光也降落了下来,但这些光芒并未显现出自己的原型,即便星丹强者的肉眼也极难捕捉。楚歌站在天宇学院的一棵梧桐树下。他就那闭眼而立,偶有秋风撩起衣角,吹乱黑发,他的表情也未动容,像是一个睡得极香甜的婴儿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连书山上那些活了数百年的院长也不知道。

圣山之顶,那位美丽女子凭栏而望,她对宛如冰魄的眼眸中露出疑惑,然后警惕。

西陵圣教,一名带着冠冕的中年男子斜卧在软榻之上,一对比星空还要深邃的眼眸看着远方,剑眉微皱。

异魔域、妖域,星辰大海、极北冰原、巨灵山脉之中,那些屹立于天地的强者,此时皆是将目光汇聚到了书山所在的方向。他们眼中的疑惑以及不安都汇聚到了那里,这些老怪物们活了无数岁月,观了大陆的风风雨雨,本早已置身世外,平日里的隐居闲淡皆是被今晚的群星乱象给冲散了去。他们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不仅是因为星象的问题,在楚歌吸收漫天星辉的过程中,难免会撩拨到他们的命星。

大人物们很愤怒,有人竟敢吸收自己命星的光辉,而不安在于,那个人竟然能吸收本该属于他们的光辉。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他们并未慌乱,除去被岁月洗涤过后逐渐沉淀了以外,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大概在万年前,也是一个秋夜里,也是在书山所在的方向,曾经有人做到过这样的事情。后来他们知道了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叫作天宇,所以他就死了。

然而,今晚与万年前那个夜晚是如此相像,那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大人物们自然知道这件事其中的含义,所以早已波澜不惊的脸上覆盖上了一层寒意,第二个天宇似乎出现了。

兰陵城,这座天书大陆最为富饶的城市里,恰逢华灯初上之时,那家名为逢春楼的豪华酒楼之中,一名身着宫装的侍女静静地站在一方琉璃桌旁,她的手里拿着账单,看着那名正在大快朵颐的老者,不忍眼角微抽。

老者身形高大,将那身深蓝布衫撑得饱满,面庞黝黑,长眉不挂风霜,细小的眼睛微眯着,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显然没有细心打理过,就这样随意地披散在脑后,在他的腰间挂着根棒槌,却不知有何用。看上去像是个庄稼汉子,却又有几分老儒的气质,但那双微眯的眼睛叫人看了怎么都觉得像是个老流氓。

与他相比,坐在他对位的那个显得局促不安的童子看起来却顺眼得多,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黑发绑束,额前未垂一缕青丝,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得,极为清稚可爱。

逢春楼是沈家的产业亦是兰陵城中最大的酒楼之一,这里的服务人员自然是见惯了大人物,一双眼睛可谓是锻炼得溜尖。而这宫装侍女虽并未在此当值多久,也看得出这一老一少绝非来自什么富贵人家,当她看着手中的账单时,面部都微微有些抽搐,这老家伙先前所消费的费用完全够普通人家开心过两年日子了。

她有些慌乱,所以在拿到账单后她便急忙通知了当值掌柜管事,心怕这二人吃霸王餐。

“老师,您点这么多……怎么吃得完?”

少年怯生生地说道,小脸蛋上布满了愁云。

那老者闻言放下了手中端着的一碗雪莲雕花,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看着那座黑压压的大山。过了半晌,他才注意到了少年,恨铁不成钢地恼火说道:“咋就吃不完了?我在外苦了这么久,哪天不是吃河鱼鸟蛋的?嘴里早就淡出个鸟了,这好不容易回来趟家乡,你还不让我吃好了,有你这么当弟子的吗?”

少年挠了挠头,苦着小脸,心想那河鱼还不是每次都是我下水去捉,而鸟蛋也没有见您亲自爬上树去摸过啊?

看着老人腰间的那根棒槌,少年缩了缩脑袋,不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当他看见这一大桌的菜肴之时,脸色不由泛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在感觉到仅剩的几块咯手的碎银之后,差点哭了出来。

“老师,钱不够了。”

老者浑身一颤,愤怒地盯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子,然后才发现有几道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围在了桌前,遮住了琉璃灯光。

然后逢春楼所在的大关街上传出了一阵喝骂声,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提着一名瘦小少年从楼里飞快冲了出来,数名手提棍棒满脸怒气的汉子凶神恶煞地紧随其后,接着,喝骂声、吵闹声一一传来,本来行如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被生生撕开了一条小道,霎时间,鸡飞狗跳当真是好不热闹。

也不知这阵仗过了多久,那几个壮汉撸着袖管,四处望了许久,再没见到那老东西的身影后这才朝脚边啐了一口,撂下了句狠话过后这才急匆匆地转身回去。

在一个不知名的阴暗小巷子里,老人贼眉鼠眼地朝外看了看,这才将手中的包袱丢了开,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少年吃痛,揉了揉屁股后急忙伸出小手帮老人顺了顺气,他一边在老人起伏的胸膛上抹着,青稚的细眉微皱,认真说道:“老师,你这样不对……”

老人闻言气不打一出来,瞪眼说道:“你懂个屁!为师这叫劫富济贫,劫富济贫!那楼子的主人是出了名的恶霸,我们吃他一顿怎么了?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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