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教育了。
看看边上的温斯特和卡迪秋都刷刷刷地在合约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萨姆只有低着头,有些羞愧地说:“那个,我不识字。”
“不识字没关系,在这里按个手印就成。”
“哦。”
萨姆也没有什么多余抵抗的情绪,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反正一起的温斯特和卡迪秋都签了,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应该要比自己更聪明一些,既然他们看着没问题,那么自己也就随大流了。
于是,萨姆就这样懵懵懂懂地签完了自己的卖身契,然后还给了莫森。
后者仔细地核对了一下签名,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对库房内算账的工作人员吩咐道:“点3万金币出来,分三箱装。”
他这一声令下,那边的手下倒是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那令人眼花的金币,摆在了三人的面前。
“要清点一下么?”莫森问。
一万金币对于萨姆来说,其实是一个很概念化的数字,通俗一点说,就是他知道这是一大笔钱,但却不知道具体是多少。而如今,当装着满满当当的一整箱金币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实在是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了。
“不……不用了。”
这倒不是萨姆不愿意去数,而是一万枚金币铺开来一枚枚的数过去,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他的算术不好,说不定只数一半,他就已经分不清了。不过有一点萨姆倒是很清楚,有了这些钱,要付迪波尔的医疗费,那肯定是绰绰有余。
萨姆很想立即就去找安培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但是这么一个有人一半身高的大木箱要一个人哼哧哼哧地扛出去也是一个问题,更何况金子不是塑料,一万枚金币的重量完全不亚于一个成年人的体重。
“要我找几个侍卫帮你们的忙么?”莫森看出了他们的窘迫,体贴地说。
“帮了大忙了。”
莫森随意地招了招手,便有侍卫过来帮忙抬木箱,虽然这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但这大木箱实在太过惹眼,这些士兵在关键时候还可以充当打手了。
“记得明天早上7点半来竞技场报道,有专门的训练等着你们,还有专门的裁缝也会来给你们量尺寸,不要迟到了。”
“为什么要量尺寸?”萨姆按捺不住好奇心地问。
“郡长说你们需要包装,瞧瞧你们穿的这一身,太土鳖了,今天你们的身份是挑战者,这么穿也没什么问题,等你们有朝一日在竞技场闯出了名头之后,再这么穿不是砸我们郡长大人的招牌么?”
“呃……是免费的么?”
“啊,没错,”这么一说莫森倒想起来了:“刚才的条款你没仔细看么……哦,对了,你不识字的,跟你说,小鬼,这一万块钱是买断钱,至于其他的,我们还提供住房,年终奖金等多项福利,至于你们的薪金么,就要看你们未来的表现如何了,明白么?”
萨姆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听到有免费的洗衣服穿,有免费的地方住,似乎以后还有钱拿便赶紧点头,反正自己都把自己卖给了郡长大人,以后吃香喝辣还不是只能跟着郡长混。
看到眼前的小子能够如此上道,莫森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冲萨姆三人挥了挥手:“如果没事的话,你们就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房子我会让人安排的,若你们有什么亲眷,也可以让他们一起搬过来。”
说完这句,莫森再也不理萨姆他们,而是转过头去跟着工作人员和黑钢他们谈论正事去了。
“今天的收成怎么样?”黑钢见这事忙完,也就随口跟莫森聊几句,他知道兰斯这一票赚的可不只有施坦威的那些钱,大部分都是赌赛上其他观众的钱。”
“五十多万!一开始我还不理解郡长大人为什么不但没收门票,奖金还定这么高,但现在看看这些钱……啧啧,不过,这些钱当中有不少是普通民众的,赚这些不太好吧?”
“少爷最近有大动作,关于土地的……”
“喔。”莫森一点就通。
先来一招釜底抽薪,再来一招雪中送炭,到时候把命卖给郡长大人的可就不只有眼前这三个傻不啦叽的小鬼了。
莫森还想询问黑钢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毕竟莫森自己就是乡绅握有不少土地,如果兰斯要发动土地改革,他也必然牵涉其中,但这一抬头,却看见萨姆还傻愣愣在杵在原地,莫森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是让你走了么,明天早上再来。”
这一下,萨姆才反应过来,赶紧追上了已经走出拐口的其他人。
前面有侍卫扛着箱子,萨姆一行人跟在后面反倒没了事,他左想右想,越来越觉得这事情蹊跷,远远超出了他的思考回路,他忍不住地把自己的疑惑说给了身边的卡迪秋和温斯特,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团队的成员了。
——兰斯似乎想把这3v3的组合一直保持下去。
“白痴。”这是刺客听完之后的唯一一句评语。
倒是把脸藏在兜帽下的卡迪秋带着些许奇怪地撇了撇头:“等等,难道说萨姆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卡迪秋叹了一口气:“看来你真的不知道,我们打的那场比赛是假的,早就串通好的啦。”
“啊,假的?”萨姆简直不敢置信,亏他那么拼命的。
“原来你一直是当真的打啊,难怪了那个吸血鬼帅哥那么恼火了,人家明明放你一马,却被你认真地扁了一顿,虽然你最后那个确实蛮厉害的。”卡迪秋说道。
“可他有吸我血啊。”
“白痴,对方那个级数的高手,要认真你早挂了,还说个屁,如果你当时没有爬起来,我和卡迪秋也会起来的。”温斯特冷漠地扫了萨姆一眼,横插了一句。“你难道没有听郡长说吗,这笔钱是我们的卖身钱,而不是打赢比赛的奖金——因为比赛根本就不会输,那个吸血鬼是郡长的人。”
“啊。”萨姆傻住了,过了半晌,他才支支吾吾地问道:“可……可郡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痴。”温斯特已经是第三次这么说了。
卡迪秋也摇了摇头:“萨姆你真的不聪明呢,郡长这么做的原因当然是为了赚取比赛的赌金啦,而且我现在明白了,郡长大人一定是因为你知道后肯定会演砸才不告诉你的。”
“这样啊……”
这么一说,萨姆刚刚赢了比赛的兴奋之情就变得淡了,看着前面侍卫们抬着的那一大箱的金币,他倒是有些难过起来,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温斯特冷冷一哼:“收起你那无谓的担心,之前那位管事不也说了么,这一万金只是咱们入行的买断钱,以后能赚多少,还得各凭本事的,你难道指望每次都有假赛可以打?”
“不,我要凭真本事来赢!”萨姆握紧拳头说。
“哈哈,有这样满满的干劲我也不讨厌哦。”卡迪秋笑着圆场。
“那么,之前那个挑衅我的奇怪兄弟呢,也是郡长大人的手下吗?”
“那个不是啦。”
“啊,吓我一跳。”
这样对话的声音,由近及远,逐渐消失在竞技场回廊的尽头,至于以后关于竞技场3人组百战百胜的传说,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83。狂欢之夜
感谢冠呈同学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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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技场决斗的喧嚣才散去不久,天色也跟着变得昏暗下来。
逢魔时刻,对于深渊的居民来说,通常就意味着一整天的结束,但对于今日的咕噜岭来说,这不过是白天热闹的延续,一个真正属于咕噜岭的狂欢夜。
在热闹的死亡竞技场内,此刻点燃了无数烟花礼炮,窜上天空的光焰交织成一片银河,这种掺杂着魔法和火药的玩意从来就不是便宜货,越是漂亮,花样越是繁多,那价格自然也就居高不下,尤其是像兰斯从领主堡采购的这批,全都是颜色不同,规格最高的,钱花出去就跟流水差不多。
不过兰斯一点也不担心,他这一个大白天不就把花出去的钱全给挣回来了么,满打满算,好像还有不少结余的。
在烟花过后,又有许多艺人舞团入场,竞技场白日里的喧嚣与肃杀已经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欢声笑语,还有一浪盖过一浪的呐喊与掌声。
当然了,今夜热闹的绝非只有竞技场这一个地方,为了这一天,莫森和他手下的团队可谓是煞费苦心,街道的路口早已铺好了魔法水晶提供能源的照明灯,大小的商铺不仅占满了两边的街道,甚至要比白天还热闹。
游客们乘兴出游,这样的体验对于咕噜岭来说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拜得那位郡长大人的福,如今的咕噜岭,已经有了许许多多不曾有过的第一次,而他们也逐渐开始相信,只要有郡长在的咕噜岭,未来似乎会更加的美好。
当然,这样的日子不应该沉湎在过去,也不必寄望于未来,只要着眼于当下就行了,尽情的狂欢,这或许是那位郡长大人对这一天的全部定义。
“咦,真的不要钱,这要好吗?”
蕾拉从店主的手里接过免费的肉串,奇怪对方为什么不收钱的时候,有着两个脑袋的魔人店主笑道:“对于像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我们怎么能收钱呢。”
而另一个脑袋则吐槽道:“别听他瞎说,明明是郡长大人今晚上包场了,整个郡所以吃喝一律免费,小姑娘,还要再来两串吗?”
蕾拉赶紧摇摇头,她不是一个贪心的人,而且也不嘴馋,买这些肉串其实是给弟弟妹妹的,所以便说:“够了,谢谢大叔。”
从店主那接过肉串,蕾拉分给了安可和薇儿,两个小家伙脸上都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不过小家伙们也到了懂事的年纪,他们讷讷地看着姐姐:“蕾拉姐姐不吃吗?”
“姐姐刚才晚饭吃的太饱了,不饿,你们吃吧。”
小家伙们听姐姐这么一说,这才毫无顾忌地吃起了肉串,相比以前揭不开锅的苦日子,蕾拉一家现在已经宽裕多了。蕾拉在郡长府每个月都能领到一笔不菲的薪水,她自己又不太花销,积攒下来的钱就全都拿出来补贴给家里或者亲邻,而且现在蕾拉的父亲鲁尔,也在兰斯的手上谋了一份好差事,专门开发咕噜岭的新作物这一块,可以说今时今日已经跟原来完全没法比较了。
谁能够想到在几个月前,蕾拉一家所面临那几乎家破人亡的窘境呢,现在想想,命运还真是不可思议。
蕾拉这一趟回家,大家都询问她关于郡长的事,蕾拉今年年纪虽然才15岁,放在别处不过是个未长开的少女,但她9岁的时候就帮助父亲撑起了这个家,现在已经远比同龄人懂得更多。那些乡里乡亲,包括洛维婶婶和安东尼大叔问她的意思,她很清楚——当初兰斯把她带进了郡长府做女仆,这在乡邻间看来,那无疑就是要了她的意思,对于贵族来说,女仆嘛,身心都是属于贵族的财产。
而后不久,兰斯还特意安排鲁尔去管理农业,给他调配了不少的帮手,这在众人眼里,显然就是父凭女贵了,就连鲁尔自己,想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不然一个领主的儿子,堂堂的天之骄子,对他们这些下贱的平民这么好干什么?
实际上也只有蕾拉自己心里清楚,郡长不是不守规矩,而是太规矩了一点,除了偶尔逗她开心之外,一次都没有越过界,其实说到这事上,蕾拉还小小地埋怨了一番,如果……这是说如果,郡长大人要她的话,她肯定不会说不愿意的呀。不过这种羞人的事情,要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儿主动表白,这怎么说得出口。
好在这趟回来,也不全都是烦心事,至少见到了自己的弟弟妹妹,和他们呆在一块蕾拉还是很开心的,实际上,蕾拉绝不是最难受的那一个,真正难受的是此刻陪在蕾拉身边的少年波克。
“怎么了,波克?”娇俏的少女有些疑惑地偏了偏头,一丝云鬓滑落在她的肩头,温柔的表情让少年看的愣愣出神。
“波克?”蕾拉又叫了一遍少年的名字。
“啊,对不起,什么事?”波克从散漫的思绪中醒觉过来,问道。
“没什么,”蕾拉温柔地笑了笑,眼角弯成了一轮新月的弧度,“只是看你有些心不在焉,果然陪我们来逛集市很无聊吧?”
“不,怎么会!”事实上,波克是脸皮厚厚自告奋勇地跟着蕾拉她们一起来的。但是一想起这件事,一些不好的记忆就一并涌向了波克。
他还记得自己的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那一句简短却无情的话让他的心好难受:“蕾拉的话,你还是放弃吧。”
波克和蕾拉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他喜欢蕾拉的事除了本人不知道之外,在乡邻间几乎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但是就算波克自己也清楚,要以郡长来做对手的话,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他曾经在那个血染之夜见过那个叫做郡长的男人一面,很年轻,却天生带有那种让人仰视的气质,高高在上,光是迎向他的目光,波克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更不要说两人身份的差异一个手握着咕噜岭的生杀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