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到现场操练。那原本虽说声音吵闹,但至少这大冷天的,还能窝在暖和和的被窝中懒懒,如今可好,直接一撸到底了。
于是,二贤庄的演武场上,每日清早总能看到一个大汉,舞着一柄大斧头哟喝连天,旁边则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困厌厌的不停哈欠连天。。。。。
单雄信自当日众人商议已定,回去后,便使人拿自己拜帖,前去拜访那位潞州府太守,郭常敬郭大人。这位郭大人知道他乃是这潞州府的英雄,素日也是多有来往,向来对二贤庄还是说得过去的。故而,在单雄信来说,还是希望这位太守大人能卖他面子,将此事痛快了解,这样对哪一方来说都是好事。不然,要是等那位公爷出手的话,只看那拉开的架势,只怕郭太守到时候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只是他虽然想的不错,奈何这位郭太守貌似却不是这样想的。单雄信两次派去的人手,两次都是无功而返。问起原因来,却是一个答案:太守大人,亲自到下面各县去征集粮草去了,不在!
单雄信被拒两次,心头也不由冒火,将徐世绩召来,二人计议一番,便决定按照庄公爷吩咐行事。也不再去找他,直接遍洒人手,开始着手探查庄见当日要求的信息。
二贤庄上整个动了起来,却唯有两个人不动。一个就是李秀儿,自打来了之后,便只安静的躲在自己小院里,每日里就是勤练武艺,要不就和庄见说说话,只等着庄见办完这里的事儿,便要回大兴去。
另一个人却是那受伤的王伯当,自当日被庄见打伤后,也是只躲在自己房中。等到脸上肿胀消除了,便整日跑出去见自己那个老师刘智远,自早至晚,有时候,甚至晚上也不回庄子。
单雄信自上次听徐世绩提起后,便多有留意,见他如此,心中不由大是忧虑。知他恐是对庄见怨恨不消,连带着与自己等人,也是多有疏远了。心中焦虑之际,便暗暗嘱咐人看着,尤其对他那个老师刘智远,单雄信是怎么也不相信,那人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匠的。自己等人虽不去害人,但要是不留心,被他人害了,却要丢了大人了。
就这样,各方自顾忙着,转眼间,已是过了七日。此刻,时节已近三月,早春气息已渐渐显了出来。春风料峭,乍暖还寒。秦琼因着期限将至,眼见此行将要无果而返,心绪不由有些低落。单雄信等便请着庄见一起,拖着他在院中坐了,讨论些武艺之类的,权作发散。便连程咬金也是难得安静下来,陪在一边。
众人正说着话,却见一个下人匆匆进来,对着单雄信插手禀道:“禀庄主,三十里外发现大队骑队,人数恐有数千之众。看方向,正是往潞州而来。尚不知是哪路人马,请庄主示下,要不要即刻召集庄丁准备。”
单雄信闻言,霍的站起。这会儿各地乱想纷呈,二贤庄虽亦是绿林中人,但并没公然造反。要是真有别的势力来攻潞州,便是为了自己庄子的安全,也当并力相助。数千人的骑队,这可绝不是个一般的势力能达到的,岂能不早做防范。
当下,挥手传下令去,让庄内各人准备迎战。又使人赶紧去寻王伯当过来,现在大战在即,个人恩怨当暂时放下才是。庄丁应了,转身而去。旁边徐世绩微一沉吟,起身道:“二哥,伯当那儿,还是小弟走一遭吧。”
单雄信微一蹙眉,随即点头。等徐世绩去了,这才对着庄见和秦琼、程咬金三人抱拳道:“仁公,秦二哥,咬金兄弟。对头现在不知是哪路人马,咱们二贤庄既然身在潞州,为自保故,定要做些准备。您三位身为敝庄客人,要是一旦事情不对,就请随着庄内之人先走一步。兄弟招待不周之处,就俟异日再来补偿吧。”
他话音儿方落,秦琼已是奋然而起,正色道:“单二哥说的哪里话来。咱们之间,兄弟之情,可昭日月。此刻正是临难共赴之际,岂有遇险先走的山东秦二?此言便休再提!否则,便是看我等不起。”说着,面上已是忿忿。
旁边程咬金亦是一顿大斧,大喊着要同去杀贼。单雄信还待相劝,见二人面上作色,不由的转向庄见看来。庄见哈哈大笑而起,刚要说话,忽闻空中传来一声清亮的鹰啼,头顶风声大作,白影闪动之际,一只大鹰已是顺即落下。
第二百七十八章:潞州敌踪
院中几人大惊,同时闪身向外跳开,只是站定之后,再看过去时,却是都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一只硕大的白鹰,此刻正站在庄见肩上,伸出鹰首,在庄见面上不停厮磨。双翅抖动着,欢鸣不已,显得甚是亲昵。
庄见眉花眼笑,伸手抚着大鹰,口中呵呵道:“好小白,原来是你。这么些日子不见,可是想我了吗?”
那白鹰在庄见说一句,就轻鸣一声,似是与庄见的问话相答。鹰首抖动,显得极是灵异。单雄信和秦琼心中暗凛,不想这位公爷竟还有这么一只灵禽。程咬金却是看的大为有趣,悄悄凑上前来,伸手便要来摸小白的羽毛。
小白忽的单翅一振,刷拉一声已是扫在程咬金的毛手上,便在程咬金的叫痛声中,昂首而立。口中清鸣一声,眼中已是显出警惕之色。
程咬金抚着被鹰翅扫过的大手,只见手背上已是起了数道红丝,火辣辣的好不疼痛。不由的一咧嘴对着庄见嚷道:“庄小子,你养的这什么鸟儿?如何竟恁的霸道,把俺老程的手都打肿了。”
单雄信与秦琼二人此时也已定下神,凑近来看。庄见大为得意,抬手抚着小白的羽毛,笑眯眯的道:“这是小白。可是鹰中极品,你毛手毛脚的上来干啥?你当这是鸡吗,说摸就摸啊。它只认得我,别人可是近不了身的。要不是它见你和我在一起,只怕方才就不是用翅膀,而是用嘴了。到那时,你的手可就不是肿,而是多个洞洞了。”
说罢,不再理会程咬金,转头对着小白眉花眼笑的道:“好小白,乖小白,做的好极了!这花母鸡要再敢来轻薄你,便使劲咬他。嗯,真乖!回头我给你弄猪大肠吃哈。”
程咬金听得一阵郁闷,抚着手嘟囔道:“干嘛又叫我花母鸡!俺哪里又轻薄它了?哼,什么人玩什么鸟,这主人跋扈,连着养的扁毛畜生也这般蛮横。贼厮鸟,都不是好东西。”
他口中骂着,终是不舍的就此躲开。只围着庄见身边转悠,却又上前跟小白搭讪,口中乖鸟儿、好鸟儿的呼乱叫着,满面的温柔之色,让旁边几个人看的不由一阵恶寒。只是小白却对他似是大不感冒,丝毫不假辞色。程咬金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甩出,给它拿猪头来吃的重诱,也未能打动小白的芳心,不由的大是气馁。
庄见也不理他,转头对单雄信道:“单二哥,小白既然到了,想来我那一帮兄弟也离着不远了。还请单二哥派人前去迎迎,免得跟来敌相遇,生出什么事儿来。”
单雄信连忙点头,庄见伸手抚抚小白,吩咐道:“你去给萝卜他们送个信儿,带他们快点过来。去吧。”说着,肩头微微一动,小白长鸣一声,忽的展开双翅,振翅而起,在庄见头上微一盘绕,已是直往西北而去。
程咬金正忙着诱惑小白,被这突然的一动,吓得一声怪叫,跳开一旁。及至见着小白去的远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两只大牛眼叽里咕噜的一通乱转,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庄见先向秦琼笑道:“秦二哥,你这会便放下心吧。此番只要是这潞州府有粮,小弟必能让你满载而归,绝无问题。”说罢,又转头看向单雄信道:“单二哥,你那啥让咱们躲开的话儿也不必说了。出来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咱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一说。你再要多说,可没得把咱们这些人看的轻了。走吧,咱们先到前面看看去,到底是哪条线上的来讨野火。看明白咯,好好合计下,说不定还能捞到些好处也是有的。哦,对了,烦请派人去知会下李姑娘,让她也来汇合吧。”
秦琼初时听他承诺,心中不由大喜。只是听到他和单雄信一番言语后,却又不住的一阵暴汗。这都说的啥啊?什么出来混的啊,你是朝廷堂堂一品大员好不好。这咋一张嘴,竟然比绿林还绿林啊。满嘴的溜子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位山大王在说话呢。
单雄信也是一脑门子的黑线,这位爷真强!还没等开打,就先惦记着怎么捞些好处了。听他那意思,感情来的都是土鸡瓦狗一样,只要他庄公爷往那儿一站,都得乖乖被他打劫一般。只是听他说得豪气干云的,要跟自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心中也是不由的感动。传言说这位公爷对道上的朋友最是仗义,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当下点头应了,先使人去通知李秀儿,等秀儿来了,这才引着几人往城中而去。一路上,庄见低声将事情跟李秀儿说了。李秀儿方才明白。及待到了城头下,早见城中众兵士纷纷忙碌,将各色守城器械搬上城头。一队队一伍伍士卒往来奔跑,各据方位。哟喝声,传令声不绝于耳,一片忙碌景象。
几人到了近前,早被士卒拦住。单雄信将自己等人来意说明,那些士卒本就识得这位单员外,听他要来协防城池,不由大喜。请他稍待,自去往城头禀告郭常敬去了。
单雄信低低笑着对秦琼道:“这会儿来敌,可是帮了秦二哥一个大忙了。这位郭太守也不必再去外面征粮了,可要乖乖的来见咱们了。”说着,微笑不已。
秦琼微有顾虑道:“我只盼着这来敌莫要太强,否则别说给我征粮,只怕这潞州城守住也是个问题了。”
程咬金却大是兴奋,不时的挥动一下手中大斧,嚷嚷道:“二哥便尽是长他人威风。这般小毛贼,来上一个宰一个,来上两个宰一双,怕他怎的。要是太怂,杀的岂能痛快!”
秦琼和单雄信齐齐摇头,不再理这浑人,只是低低商议。正自议论着,徐世绩带着一众家丁赶至。单雄信见只有他一人,目中闪过询问之色。徐世绩却微微摇头,单雄信面色一黯,遂不再多言。
不多时,城头上一个四十余岁的男子,在方才报信的士卒带领下走了下来。老远就对单雄信抱拳笑道:“单员外身在山野,心系国事,今日能来助守,郭某必将上报朝廷,为员外请功。”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单雄信低声对庄见和秦琼道:“此人便是郭常敬了。”说罢,迎上郭常敬,哈哈大笑道:“太守大人谬赞了。单某身在此城,保家卫国,此乃理也。何敢居功?太守但有军令,单某无有不尊。”
说着话,二人已是走近,相互抱拳寒暄。单雄信回身介绍几人给郭常敬,郭常敬满面带笑,连连点头道:“识得识得,秦将军、程将军俱是张讨捕使手下的大将,此番本城能有二位在此,必能高枕无忧矣。至于张讨捕使要的粮秣之物,本官一番奔劳下,总算是对付了一些,待得退敌之后,自当为二位将军奉上。只是此刻,还请二位将军休要分彼此,俱是大隋国土,当以国事为重,奋勇杀敌,保城守土才是。”
程咬金两眼一瞪,就要大骂。秦琼手快,一把将他扯在身后,抱拳正色道:“大人放心。某等既是隋将,敢不尽心国事。只望退敌之后,大人再莫推辞。张讨捕使此刻在前方,盼望大人此处的补给,犹如大旱渴雨一般,还望大人亦能如方才那般言语,休叫冷了我河南将士之心。”
郭常敬面上一窒,连连几个哈哈,遮掩了过去。眼光却望向庄见,眼见这个少年满面的不在乎,对自己也是看也不看,只顾和身边一个少女轻声说笑,隐隐间,自有一股气势,不像一般的少年。面上闪过一丝惊疑,转头向单雄信问道:“单员外,不知这位小英雄是何人啊?”
单雄信微微一笑,转头看看庄见,这才笑道:“此乃单某的一位朋友,大人不必多疑。咱们还是先上城头看看可好?”
郭常敬面上闪过一丝狐疑,只是单雄信既然不肯多说,也只得将疑惑放在肚子中,点头应下。回身肃手,领着众人往城头来看。众二贤庄庄丁俱皆往城下士卒中编入,自有人前去安排。
众人上的城来,眺目远望。但见城外一马平川,并无人迹。城门此时早已紧闭,吊桥提起,一派森严防范景象。
单雄信疑惑的问道:“大人,我闻对头乃是骑队,三十里距离应该眨眼即到,何以如今还不见动静?可有派出斥候打探?”
郭常敬摇摇头,苦笑道:“员外有所不知,咱这潞州城内兵不过三千,且全是步卒。哪里还能派的出什么斥候。本官只望能守住城池就是,他们不来更好,如何还去招惹?此刻没来,或许只是路过的吧。若是如此,那可就邀天之幸了。”
单雄信听的暗暗摇头,这位太守根本就是个无能之辈。两军交战,竟然不派斥候打探军情,若是一旦敌手发动奇袭,只怕到时候连哭都来不及了。心中鄙夷,面上却不带出。微一沉吟,才道:“大人,单某庄中多有骑乘之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