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罗宾刚才一番话的意思就是,我根本不把你菲尔霍克放在眼里,但并不是因为狂妄或者没有教养,而是因为讨厌礼法的束缚,而今你用礼法压我,以长辈、高人的身份试探,是对我无礼,我很不高兴。
我不高兴了,就故意找碴,还要把话明说,你又能奈我何?
你那一套前辈高人的做派对我根本没用,还是省省吧。
在众人看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罗宾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毕竟双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
菲尔霍克是德高望重的五星大剑师,而罗宾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这样实在太失礼了。
一般的年轻后生,在菲尔霍克面前也许会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对那些人来说,能够有幸得到菲尔霍克大剑师的召见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又怎么可能像他一样口出狂言?
菲尔霍克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看着罗宾,并没有出口反驳,而是道:“就算是在意世俗规矩又怎样,我难道不该这么做吗?”
罗宾哂然一笑,道:“你认为该这么做,那就这么做吧,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真是不知好歹的小子。”
“不仅不认识自己的错误,还振振有词,真是狂妄之极。”
满堂的魔法师、武者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菲尔霍克的脸色也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年轻人,你竟敢教训我?”
“为什么不敢?”罗宾不温不火地答道。
“因为你没资格!年轻人,空谈大道理是没用的,不要以为说说大道理,谈谈空话,就有资格教训别人了,你的话,也不过是几句并不好笑的笑话而已!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说了又能怎么样?你同样犯了个错误,那就是空谈道理,自以为超脱了,其实只不过是愤世嫉俗,终究还是过于年轻的想法。”
“的确,空谈大道理是没用,我也的确很年轻。但你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认识到一点,偏偏那点是非常重要的。”
“什么?”
“也许你认为名声、身份、地位、财富、权力……这些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用它来压我也是无可厚非,是不是?”
“哼……我并没打算用它们来压你,是你自己多心了。不过,它们的存在是不可争辩的事实,你没有必要愤世嫉俗。”
罗宾见此,却笑道:“这不是愤世嫉俗,而是实话实说。你的确用了它们,请不要否认这一点。不过,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虽然比你年轻,名不见经传,也没什么背景和地位,但并不是你认为的小辈,我好歹也是与你同级的人,你错就错在把我当小辈,当作普通人。”
“这正说明你们并不把弱者放在眼里,弱者和小辈就可以随意试探,随意测试了么?你有没有想过弱者和小辈的感受?”
“你从一开始时就对我很无礼了,我一忍再忍,可现在却又想让莱士背黑锅,明知我跟他有点交情,还故意问我看法,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够了!”菲尔霍克突然怒斥起来,打断了罗宾的话。
罗宾所说的话越来越直接露骨了,已经达到了菲尔霍克忍耐的极限。
其他人同样对他极为不满,纷纷议论起来。
莱士看了看罗宾,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不过他最终还是给罗宾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罗宾阁下,请适可而止吧,您当面说菲尔霍克大人,菲尔霍克大人下不了台啊。”
“别为我担心,我不是为了嚣张而嚣张,而是为了帮你。你接着看好戏就是了。”罗宾突然对他神秘一笑。
莱士愕然。
这时候,周围的武者、魔法师们都还剑拔弩张地怒视着罗宾,看起来就好像是满堂的人都要扑上来,群起而攻之。
“都给我坐下!”菲尔霍克猛地一喝,惊得众人一怔。
“你们不用这么着急,等下这小伙子又该说你们维护的不是我,而是世俗的规矩了……”
菲尔霍克冷笑着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那些人纷纷低头,坐了下来。
的确,对他们而言,罗宾所言的确太过分,但却没有真的达到让他们“义愤填膺”的地步。
刚才的行为说“义愤填膺”是假,想在上司和强者面前表现,或者维护自己这一方面的尊严倒是真。
要真说对菲尔霍克大人的尊敬和爱护,所以纷纷站出来斥喝罗宾,哪来这么夸张的情感?
菲尔霍克心里也自知这一点,同时也赞同罗宾刚才所说的一些道理,只不过,他仍旧认为,世俗的礼法、规矩有助于维护社会的稳定,让世间井井有条。
就像刚才一样,虽然那些人并不是出于本心而站出来维护自己,但他们却的确做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的确有一部分人觉得对方的言行不妥,是出于公义而站起来的。
“这个年轻人挺有见解,只可惜想法太夸张,念头太执拗,内心太傲慢,这样下去是极为危险的,甚至有可能成为对这社会,对人类有害的人。”
“应该适时帮他纠正过来,如果冥顽不灵,更要帮他父母好好管教。真是遗憾,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
菲尔霍克让众人坐下后,转头看向了罗宾,淡淡地道:“我可以原谅你刚才的无礼。不过,你说你并不是我认为的小辈,而是与我同级的强者?这个我倒想领教一下。”
“怎么样,罗宾先生,我向你提出挑战,你敢不敢应战?”
第二十二章 初窥秘境
菲尔霍克说出这话的时候,表情淡定,语气平缓,但言语之中,称呼罗宾已由一开始略带欣赏的“年轻人”,变成了带着些许讥讽意味的“罗宾先生”。
菲尔霍克的确动了一丝真怒,而且想通过这样的机会好好教训这个年轻人一顿,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这时候的菲尔霍克,不由得想起了年轻气盛的自己。
为此,他不惜以五星大剑师之尊主动挑战,为的就是如罗宾所愿,把两人捧到同等的地位决战一场,他正是想通过这样的机会,让这年轻人认识到错误。
高处不胜寒,捧得越高,摔得越痛,受到的教训也就越大。
罗宾听了菲尔霍克的挑战后却是一笑,站了起来。
小金本在他怀抱里,一时没站稳,差点整个掉了下来,幸好它反应灵敏,一下就抓住了罗宾的衣服,扑腾扑腾着爬了上来,跑到肩头站定。
“袄。”小家伙不满地叫了起来,挥舞着小爪子表示抗议。
罗宾笑了笑,也不把它拎开,就这么走了上来,竟是毫不在意地带着它跟菲尔霍克决斗。
看到罗宾这样的表现,莱士倒没什么感觉,但其他人却都更加气恼了。
这是什么意思,带着宠物决斗吗?还真没有看过如此嚣张的家伙。
他们却不知道。罗宾自认把小金带在身边才是最安全地。毕竟。六角黄金塔是放出金光护体。笼罩周身地。这股金光地防御能力受意念控制。可以把小金也笼罩进去。这防御连尤里芬也没能破掉。罗宾不信这名五星大剑师可以破掉。
炼制地法宝越多。罗宾从《造化宝鉴》中感受到更多地大道规则便越多。与此同时。他所拥有地六角黄金塔也是目前最为强大地一件法宝。他自信。只要拥有它。圣域之下地敌人都破不了。
破解与否。是与人数无关地。所以。他甚至不怕在场所有人地联合攻击。
菲尔霍克看到罗宾如此自信。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一指厅堂外面地院子。道:“请吧。”
罗宾也不客气。当即走了出去。
“菲尔霍克大人要与那小子比武?这可真是稀奇呀。”
“是啊,很久没有看到大人出手了。”
“大人以前也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了厉害人物,根本不是这样年轻的小子可以抗衡的。”
人们议论纷纷起来,带着七分的期待,三分的幸灾乐祸,跟了出去。
在众人簇拥之下,罗宾现形菲尔霍克分开两边站立,就此开始了战斗。
一开始,场面就有些出人意料。
菲尔霍克自恃身份,并没有抢先进攻,罗宾也因为六角黄金塔是被动防御型,所以不曾动手。
他暗自用意念联系着眉心中的定海神珠,打量着该如何发动进攻。
菲尔霍克不清楚罗宾的打算,实在有意外。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就此留手。
菲尔霍克默默地运转了斗气,全身的气血运行起来,肌肉隆起,筋骨张开。
隆隆……
他体内的力量,仿佛洪流一般运转起来,随着如汞浆流动的声音,一股绝强的战意勃发。
那股纯粹由精神念头所化,带着几十年的杀伐生涯经历所养成的杀气,顿时铺天盖地散发开来。
强者一生,杀伐无数,所带的血腥杀气,能够直接摧毁一名敌人的意志!
这才是真正强者的实力,这是真真正正,在无数场生死之战中存活下来的强者。
这是罗宾所不曾想到的,他遇到的尤里芬也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实力。
但他并没有担心,因为就在菲尔霍克杀气勃发,周围众人脸色大变,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的时候,一股浩大、恢弘的金光笼罩了他。
天龙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塔型法宝是天生克制妖氛邪气的,罗宾祭出六角黄金塔,天灵盖顶金光聚汇,黄金宝塔显现的时候,整个院落金光大作,耀眼的光芒一闪而过。
包含着天地之力的金光,轻易便挡下了所有的杀气,所有的凶戾之气都被过滤了一层,只剩下些像微风抚面的东西。
罗宾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气,但却没受伤害,心神也没被影响。
不过,这时候,有一件连罗宾也未尝料想过的事情发生了。
在六角黄金塔与杀气接受的瞬间,与罗宾灵魂合为了一体的《造化宝鉴》也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像炼制法宝时那样,突然涌出了包含大道规则的信息。
实际上,在罗宾多次炼制法宝的时候,灵魂本质已经在某种程度上与它同化。
现在受到足够强度的外界刺激,无形之中,它起了反应。
浩大、深邃,人力不可格尽的大道真理化作千万缕讯息洪流,铺天盖地般而来。
菲尔霍克的气势是杀伐之气,以斗气催动,用修罗杀场的血腥场面与威势震撼人心,但罗宾此刻散发出的,却是一股“道”的气息。这是一种玄之又玄,无法言喻的东西,看似无形无迹,但却比杀气高了千百倍,浩大无边,两者根本不成对比。
菲尔霍克只感觉那股气息出现的瞬间,自己的杀气便如泥牛入海,瞬间不见踪迹。
那强大无比的杀气就仿佛入了海的水滴,一下子便被吸收了。
包容一切,高于一切的造化规则,立刻把这股杀气给消磨得一干二净。
甚至,连他的心神也仿佛要被那深邃的东西吸去。
那股吸力强大之极,菲尔霍克猛然一惊,从中惊醒过来,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罗宾却忽然有了一丝感悟——那是《造化宝鉴》消化过滤之后,给他带来的杀戮感悟。他不知道的是,在拥有这份感悟的时候,他的灵魂之力也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增长着,很快便像菲尔霍克那样,仿佛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征战生涯,打败过无数强者那样。
那是源自于菲尔霍克的体验,被《造化宝鉴》自主炼化,化为有益境界提升的感悟,像玉简功法一样灵识注入,被罗宾所接受。
其实这就是《造化宝鉴》的珍贵之处。它并不是一件具体的法宝,也不是某篇具体的功法。这是类似于大道,“规则”化身,总领着天下造化万物的规则。万物的生灭是其中一道,杀戮之道也包含于其中,又是万物生灭中,仅限于生物死亡方式中的一小道。
正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心境下参悟《造化宝鉴》,会得到不同风格的炼器功法。
罗宾受杀气正面袭击,感悟恐惧、生死,立刻就被《造化宝鉴》化成了相关的境界感悟,让罗宾学习吸收了。当然,“具体”的知识与经验是不被《造化宝鉴》包含在内的,罗宾也无法通过这种方法得到。
仿佛是顿悟那样,罗宾的心境突生变化。
“杀气原来是这样的,好像也没什么可怕。”
“与天地自然相比,一切存在都是微尘,亿万星辰覆灭也只在一念之间,凡人的生死杀伐又算得了什么。”
罗宾隐约有一种感觉,哪怕没有六角黄金塔和《造化宝鉴》的保护,自己也不必怕这种程度的气势。
第二十三章 法宝与斗气的对决
谁也不曾预料的是,菲尔霍克的杀气刺激了罗宾的《造化宝鉴》,竟让他得到了意外的好处。
就像学习摄物法门一样,罗宾瞬间也学会了这种控制气势的方式。不过,罗宾控制的气势并不是照本宣科的“杀气”,他也没办法凶戾起来,让自己生成“杀气”。所以,他控制的是另一种气势。
他体内有更好的东西,那深藏于灵魂之中,与灵魂结合为一体的《造化宝鉴》!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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