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考虑。明天,当太阳升上头顶的时候,将举行投票,卡彼坦尼亚人的领袖由卡彼坦尼亚人自己决定,迦太基人不会做任何干涉。今天的会议结束了,请酋长们休息吧!”
所有酋长遵照汉尼拔的决定退出了举行会议的帐篷。王玉婷看得奇怪,汉尼拔在酋长们中的威信远胜过了两位候选人,其实只要他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谁是下任大酋长,为什么非得这样麻烦,投票选举呢?而且还是明天。今天并不算晚,投票是很快就能结束的事,为什么要拖到明天?
怀着各式各样的疑问,王玉婷回到了住所——一顶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刚天黑,帐篷里亮着灯光,王玉婷立刻警觉起来,里面有人。
她大叫一声,出其不意以冲进帐篷,没想到里边坐着的人不是不速之客,而是王重阳与陈志,他们似乎已等候多时了,有些不耐烦。王玉婷刚想向他们打招呼,脚下却一空,她被人提了起来。
“女首领,你大意了。如果我是刺客,你已经死了。”居阿斯单手提着王玉婷,高大的他对着她狡诈地裂嘴冷笑。
“死光头,放我下来!”王玉婷一脚踢向居阿斯的腹部,居阿斯及时扔出了她才免于受伤。
光头男人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给雇佣兵洗过衣服的小丫头竟然可以做女首领,成为一个传奇人物!”居阿斯的惊讶中也包含着少许敬佩。
王玉婷坐到了王重阳身旁,嘴里嘀咕着,“传奇人物又怎么样?命快保不住了。”
“汉尼拔已经承诺不会揭发你了。”陈志提醒说。
“他不揭发,还有别人抢着揭发。”王玉婷对陈志的提醒不以为然。她对他的话向来不以为然。
王玉婷的话使王重阳想到了昨天在树林里偷听来的汉尼拔说过的事,“是那个叫吉斯科的人吗?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三位现代人一起把目光转向居阿斯,他们除了已知吉斯科是位职务比汉尼拔略低点的迦太基将军外,其它方面知道不多,希望这位帐篷里唯一的古人能给他们说明。
居阿斯看出了他们投射目光的用意,不过他不是迦太基人,对迦太基内部情况也不是太了解,只能有什么说什么了。“我只知道吉斯科的父亲曾经是一位手握大权的重要议员,虽然他已经去逝了,不过在议会里仍有许多议员是他的老友,他们是吉斯科的后盾。听说哈米尔卡正直的女婿哈斯德鲁巴遇刺身亡后,议会曾打算让吉斯科担任伊比利亚最高指挥官,不过军队却抢在议会颁布任命前拥戴了汉尼拔。吉斯科认为这是汉尼拔策划的阴谋,篡夺了本属于他的权力,所以两人的关系长期紧张。”
“这么说他们是死对头了!”王玉婷像踩到地雷般大叫起来。这意味着汉尼拔支持的东西必定招来吉斯科反对,如果那位将军知道她这个特使是假货,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她的假特使身份抖出去,以达到牵连打击对手的目的。
“不用着急,这同时也说明了汉尼拔会想尽办法保住你。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王重阳安抚女儿。
“也不一定。”陈志总会从另一个角度为父女俩分析,“如居阿斯所说,吉斯科有议会作后盾,汉尼拔想动他,基本很难。而且吉斯科也不一定利用‘假使者’来对付汉尼拔,他现在毕竟还不知道王玉婷是冒牌使者。”
“不过想要知道也很容易。只需要向议员朋友求证就可以了,如果他起了疑心,向议员一问就能真象大白。”居阿斯有几分担忧,身份暴露似乎是迟早的事。
他们的话给王玉婷带来的是更大的忧虑。她可以想象,吉斯科是不会有事的,他与汉尼拔斗了好几年,一定有他的保命绝招;而一旦身份被揭发,汉尼拔也不可能会有事,以他的势力完全能使自己全身而退,送命的只有她而已。
回新迦太基的日子临近了,这团被纸包住的火随时会燃烧出来。王玉婷烦恼着,她应该怎样处理自己与两个派别的关系,才不至于无辜丧命?但帐篷外突如其来的骚动惊扰了她的思索,也引起了帐篷里所有人的好奇。外边的人们混乱地喊叫中透出惊恐,似乎发生了一件大事。
王玉婷奔出帐篷,从来回奔走的人们口中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奥来尔死了,一位酋长在重兵驻守的营地附近被刺杀了。
第五十六节 真相
更新时间:2006…5…4 18:53:00 字数:3254
奥来尔的死对于喜爱追根问底的人来说永远是个迷。酋长天黑后为什么离开住所,独自走出营地?又是谁给了他致命一击?没有人能说清答案。
奥来尔的不幸遇刺并没有让王玉婷感到惋惜甚至悲伤。相反,曾吃过奥来尔亏的她暗地里为他的死拍手叫好,刺客做了她长久以来想做的事,无论他目的是什么,她由衷希望这位“英雄”逃得远远的,千万别被抓到。
汉尼拔赶在骚动与谣言扩散前公布了调查结果。杀死奥来尔的人是阿克果部落的残余,奥来尔背叛了友谊,才导致他们酋长的死亡,这只是起简单的复仇行动,汉尼拔当即下令追捕凶手。各种猜测总算平息了。
迦太基将军的调查结果不是没有说服力,仇家的报复可能性相当大,但仔细深究,矛盾太多。仇家不可能引诱酋长天黑出门,而且单独一人,没有随从,极可能是奥来尔熟悉的人相邀。王玉婷与父亲及陈志讨论整个事件时,想到过熟人作案的可能性,但始终不得要领,猜不透“熟人”是谁。
她听说过一些谣言。有人说英狄比利斯是杀死奥来尔的真凶,因为奥来尔是阻碍他登上大酋长之位的有力竞争者。还有流言说,汉尼拔才是幕后凶手,他一心协助英狄比利斯成为大酋长,碍事的奥来尔自然不能活下去。王玉婷也曾为汉尼拔为什么非得第二天进行投票而不解,现在正好附和了这种说法。不过这些谣言在汉尼拔宣布凶案真象后全被封杀了,没有任何人敢再提及。
王玉婷收拾着随身物品,对于一个已死的人,她也不想再追究了,在前方,还有更大的困难在等着她。一旦回到新迦太基,她必须自圆其说才能保守住谎言,留住脑袋。按照推测,回到新迦太基后,面临的新对手将是吉斯科,这次她将与那个看不惯的汉尼拔联手对付他和他的后台。
吉斯科!王玉婷的脑中突然划过这个名字,但她很快否定了脑中近乎胡思乱想的想法。吉斯科不可能是凶手,他没理由杀死奥来尔。
“请问,元老院特使玉婷小姐在吗?”帐篷外突然响起礼貌的问话。
王玉婷探出头,一位穿戴整齐的士兵站在外面,那身装束她曾见过,应该是将军身边的近身卫兵。
士兵恭敬对她说:“我的将军——哈斯德鲁巴·吉斯科将军请您一聚。”
他的话等于给了王玉婷当头一棍。她终究逃不过与吉斯科的再次相见。“好。你等一下。”王玉婷缩回帐篷,在杂物中翻出一柄匕首插入皮靴,然后走出帐篷,跟随卫兵走向吉斯科的军营。
王玉婷在将军的帐篷外等候,里边的将军正与他的副军交谈着,隔着厚厚的幔布听不清他们的话语。卫兵从帐篷里出来,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她走进帐篷,又看见了正坐的英俊男人。王玉婷对吉斯科的第一印象由于这张英俊面孔而非常好,但随着对他的了解逐步加深,她实在猜不透矫好面容下究竟隐藏了多少阴谋诡计。吉斯科是一个让人想接近,却又害怕接近的神秘男人。
副官波斯达和卫兵们在王玉婷进入帐篷的那一刻,就在吉斯科的命令下退了出去。现在帐篷里只剩下少女与将军两人。
“请坐,美丽而又使人尊敬的使者小姐。”吉斯科指了指座椅。
王玉婷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她更加小心地问。
“当然有很重要的事与小姐商量。”吉斯科的语气平和,使人感觉不到杀机,“我希望小姐能与我合作,我们联手对付汉尼拔。”
“你,你说联手?”王玉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预想中认定的对手竟然要与她联手。她立刻镇定了情绪,接着问,“与你合作我有好处吗?”
“我可以保你的小命。”吉斯科的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已确定王玉婷会答应他的要求,“别再装了,我早知道了你不是元老院的使者。”
惊骇立刻现显在王玉婷的表情上,她张开的嘴里发不出一个单词。
吉斯科满意地欣赏着对方的惊骇,那意味着他说中了。“你以为我吉斯科真会愚蠢到相信议会竟派一个连‘哈斯德鲁巴’也会弄错的小丫头来送信吗?即使需要躲避汉尼拔的眼线,这也不是他们的作风。能成为元老院使者的女人,全迦太基也只有汉诺的女儿安娜特而已,怎么也轮不到你!”吉斯科指着仍在吃惊中的女孩,相信她已在自己的掌握中了。
王玉婷沉默了一阵,她的假身份已被看穿了,她在内心挣扎,要不要承认事实。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我的确接受了元老院的秘密委派,关于这点你可以向你们的头头儿汉诺询问。”王玉婷咬定一点——绝不承认自己是假冒的特使。汉诺远在迦太基,叫他去问吧!
吉斯科轻蔑地一笑,他知道她在嘴硬。“我暂时不管你是出于怎样的目的,还是让我们来谈谈实际点的吧!你只需要向议会作证,指认是汉尼拔教唆你假冒特使,他伪造了信件,目的是诬陷正直无私的元老议员。只要短短几句证词,你就可以活命了,否则我会揭穿你,有什么下场相信你很清楚。”
“你算是威胁吗?我最痛恨被人威胁!”吉斯科的话让王玉婷愤怒不已。
“不,你误会了。不是威胁,是善意的提醒。”吉斯科带着笑意对她说,“你认为汉尼拔的阴谋得逞后,还会让你这个冒牌货活下去吗?奥来尔的下场你是看到的,这位可怜的酋长与他无怨无仇,仅因为妨碍到了他控制卡彼坦尼亚的计划,就这样无辜丧命了。而杀死你,汉尼拔的动机更充分。”
“汉尼拔杀了奥来尔?”虽然有过怀疑,但听见一位身在高位的人也这样说还是第一次。不过吉斯科是汉尼拔的死对头,他的话能不能相信,王玉婷不敢肯定。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考虑。”她想尽快脱身。
吉斯科没有阻拦,爽快答应了,“当然需要考虑。不过回到新迦太基这前,我必须听到你的答复。我相信聪明的‘使者小姐’不会把我们的对话告诉汉尼拔的,对吗?”
“怎么会呢?”王玉婷拉扯出一抹苦笑。
整个迦太基的军营都在忙碌着。士兵和军官们忙着收拾行装,他们即将带着胜利,光荣地回家了。
哈斯德鲁巴焦虑地来回踱着脚步,回新迦太基的日子渐渐逼近,他却仍没想到对付吉斯科与他的党羽们的办法,而现在又出现了酋长被刺的命案,一切看起来没有联系,却又隐含着哈斯德鲁巴说不清的关联。
“哥哥,奥来尔的死与你有关吗?”哈斯德鲁巴回头问向他的兄长。他怀疑酋长的死是汉尼拔策划的计谋之一,可能是针对吉斯科的整套计划的一部分。
汉尼拔完全没有兄弟那样的焦虑,他喝着冰凉的饮料,神态透着几分悠闲,“杀奥来尔的不是我。我有心思,但有人替我做了。”
“他是谁?”哈斯德鲁巴好奇地追问。他的兄长不慌不忙,一定知道答案。
“或许只有神才知道真相吧!”汉尼拔品尝着饮料,慢悠悠地回答,“有许多人想要这位酋长的命。不仅有阿克果部落的顽固分子,我们的使者小姐也依然嫉恨着,还有一些表面看来与他没有利害关系,却由于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害怕着他的人,既然有这么多人希望他死,他还能活吗?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利用他的死亡,使卡彼坦尼亚的形势尽量朝我们期望的方向发展,这样酋长的生命付出得才算有价值。”
“原来是这样!把奥来尔的死嫁祸给那些妄图反抗迦太基的人,趁机铲除他们!”哈斯德鲁巴一拳捶上自己的手掌,对兄长的计谋由衷佩服。自奥来尔遇刺后展开的超乎寻常的大规模搜捕行动的疑问总算解开了,他那颗单纯的政治头脑又上了一课。
汉尼拔面对毫无政治天赋的弟弟不自觉地轻摇了几下头,早在多年前已经放弃了让他涉足政坛的打算,另一位弟弟马戈也是如此。幸好巴尔西德党在议会中也不乏志同道合者,虽然比上不汉诺一党人实力强大,但也足够牵制他们了。现在汉尼拔只希望他的两位弟弟能成为合格的将领。
“我们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