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盖尔大人！”石墙外，盖尔派出去的亲卫压低声音，兴奋地喊着。
“探听清楚了吗？是不是敌人？”和盖尔一样，所有的士兵都闭声静气，等待他的回答。
“是的，确实是皇家卫队！”
士兵们哄的一下激动起来，纷纷笑逐颜开。
“肃静！高兴什么，谁知道是不是敌人的诡计！所有人严守岗位，不得擅离职守！”盖尔一脸严肃，“皮埃斯，你曾经见过皇家卫队的团长，诺文伯爵，你马上带我的亲卫接近对方，一定要见到诺文伯爵本人。如果真的是皇家卫队，才能带他们入堡，明白吗，必须亲眼见到诺文伯爵！”
士兵们连连点头，盖尔不愧为一个称职的参谋军官，严密的思维和严谨的作风，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毫不慌乱，有他在，沃特尔堡就没有问题。
盖尔指定的军官带着他的亲卫，从大门出去，骑上快马，一行众人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
温幽拉还在为皇家卫队这么快赶到而惊讶。
她直觉到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是，盖尔得做法也没有什么不对，至少看起来还是很小心的，难道，他没有注意到时间上的出入不成？
第二十五章 两难的抉择
蹄声隆隆，大批的骑兵向着沃特尔堡奔来。
全堡的人都被沉闷的马蹄声所惊醒，一个个火把被点亮，士兵纷纷冲出营房，在队长的口令下紧急奔往各自的防御位置。
“怎么回事？难道是敌人开始进攻了？”布鲁奇特带着手下的军官们匆匆赶来。
看他们的衣着，都穿着贴身的内衣，他们的卫兵拿着各自长官的头盔钢甲紧跟在后面，显见都是匆忙从床上起来，还来不及穿着盔甲。
温幽拉犹豫了一下，正想说明自己的怀疑，盖尔已经迎了上去。
“将军，哨兵起初听到远处有人马接近的声音，于是我派了一命手下前去察看，发现是陛下派来援助我们的皇家卫队，然后我又派人前去确认，然后就听到有大批骑兵本堡接近。”
“不是的，肯定不是皇家卫队！他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温幽拉急忙叫了起来。
“很有可能是敌人的阴谋！从布伦感到沃特尔堡，除非快马疾驰，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布鲁齐特作出了和温幽拉同样的判断，“马上命令所有士兵做好准备！敌人很快就要到了！”
“是的，将军！”盖尔脚跟一并，略一偏头敬礼，立刻指挥士兵赶上墙头，做好应敌准备。
温幽拉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下。
她最怕盖尔是里通敌人的奸细，现在布鲁奇特支持了她的看法，这就好了。
这是天已经开始蒙蒙亮，透过微光，士兵们已经可以看清一百米以外的景物，远远的，就发现一小队骑兵在向沃特尔堡疾驰过来。
“投石车准备！”
“床弩上弦！”
指挥远程打击的军官们开始向手下的士兵下令，在沃特尔堡的空地上，士兵们推出了三台投石机，六十名士兵喊着号子，嘿呦嘿呦向下拉动投石支臂。
在塔楼上，也响起了搬动床弩弓弦，让人牙口犯酸的吱溜声。
两个战争牧师在侍从的帮助下，跌跌撞撞赶来，飞快往身上套好长袍，嘴里就开始念诵咒语，手上的法杖连连挥动，为墙头的士兵加持神力保护。
两个魔法师动作还要慢些，这才衣衫不整地赶到，手里只拿着一支法杖，还不清楚要做些什么。
“大概有两百名骑兵。”布鲁奇特带着所有的军官，上了塔楼楼顶进行指挥。
“不止！在他们后面，还有大批骑兵奔驰的声音，听声音大小，不下于一千五百人！”一个骑士说到。
“也许……”
“不对，前面那小队骑兵是在被追杀，看那，他们满身都是血，身上还带着箭！”
“旗号上画着什么？看不清楚，莫非真的是皇家卫队？”
“有可能，看他们的身上，都穿着明亮的钢甲，而且也只有皇家卫队，才能有两百人的骑兵，这差不多就是王都能够派出的所有骑兵了。”
“落在最前面，就是我派出去的人，他们……转向了，抽出刀剑向后面冲上去了！”盖尔的声音顿了一顿。
在视野之中，在对面高坡之上，出现了黑压压一片骑兵，沿着斜坡向下疾驰。
隆隆的蹄声震耳欲聋，大片弥漫的烟尘使得人们无法看清骑兵的数量。
而这边的小队骑兵还在爬坡，他们身上的重甲，让马匹只能缓慢努力向前，与后面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
两段坡路之间的直线距离并不太远，不时有支支长箭向他们射去。
怎么办，怎么办？
这是不是皇家卫队，也许，是诺文伯爵怕沃特尔堡兵力不够，不能坚守，所以让骑兵日夜兼程，赶来救援，惊动了敌人，所以被追杀。
但是，万一这是敌人的诡计呢？
如果时间充裕就好了，能够细细辨别，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要么相信对方是皇家卫队的骑兵队，要么就将他们拦在堡外。
可是，这个决定好难下，好难下！
布鲁奇特脸色蜡黄，一双手拼命地撕扯着头发，眼珠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那一小队骑兵。
“不能开门！这一定是敌人的阴谋。”盖尔痛苦地说到。
“哦？”布鲁奇特满头汗水，那队疑似为诱饵的骑兵中，不时有骑士从马上坠落，旗帜被他们卷在马后，看不清楚，但看上面的颜色，很像是帕斯特帝国的皇旗。
“里面还夹杂着好几个魔法师！”有人惊呼到。
布鲁奇特早就看见了。
魔法师的丝织长袍在闪闪发光的钢甲骑队中十分显眼。
那是我们的援军吗？
布鲁奇特好想大声问问他所信仰的神明，眼前被追得狼狈逃窜的，真的是皇家卫队的援军吗？
如果是真的，他宁愿冒着全堡被攻破的危险，也要放他们进来，没有人敢让诺文伯爵发火，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欧，我的神啊，那名魔法师坠马了，欧……”塔楼上的军官都失声惊呼起来，眼看着那名倒霉坠马的魔法师，立刻就被后面的马撞倒，十数匹马踏过他的身体，转眼之间，就变成一团肉酱。
“打开大门！马上打开大门！放他们进来，把他们全部放进来，然后立刻关闭大门，阻击后面的追兵！”布鲁奇特双手抓着塔楼的护墙，手指发白，冲着下方尖声咆哮到，声调都变了。
“大人，为什么要开门，这太危险了！”盖尔第一个反对。
“是啊大人，就算他们是皇家卫队的援兵，这个时候开门也十分危险，很容易让敌人也冲进堡里。”其他的人也激动地说到。
布鲁奇特汗水沾湿了绣花衣领，颈子上青筋暴起：“不会的，这一定是皇家卫队的援军，否则，没有人会将魔法师作为诱饵舍弃！”
“可是，谁能证明那是个魔法师呢？”
布鲁奇特颤巍巍地伸出手：“你看！”
只见纵马疾驰的魔法师小队里面，一个魔法师渐渐奔出大队，然后拨转马头，奔回到那个坠马的魔法师身旁，从那堆烂肉中捡起一样东西，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从手中飞出一团火球，迅速将被马践踏而死的魔法师尸身烧个干净。
随后，他飞快地念动咒语，一团火焰的墙壁骤然从地下冒起，熊熊燃烧，挡住了十多米的道路。
“他是要舍弃自己，为同伴争取时间，这，还有什么怀疑呢？开门，马上开门！”
沃特尔堡的大门嘎吱吱响动，打开了一条缝隙。
士兵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骑士们，脸上惊恐的表情，他们奋力催动坐下的马匹，疯狂地向大门奔驰而来。
“那队骑兵是假扮的。”激流佣兵团的人聚集在河这面的山头上，也在看着那小队骑兵，威廉急得大声为他们加油，恨不得他们一步就冲进堡里，只有凌风，看了一会儿，阴沉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施密特一下就跳了起来。
凌风的眼力极好，看着远处快速接近大门的骑兵，说到：“那些人的表演很不错，看起来很惶急的样子。说老实话，我都以为他们是真的救兵，不过……”
这些人的表演，就是拿到地球上，那都是专业级的表演天才，估计拿个奥斯卡什么的，就跟玩一样。
“不过什么？”施密特一听，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急忙问到。
“两点：第一点，那个魔法师的做法，有些假，基于某些原因，我开始就在注意这些魔法师，我发现第一个魔法师似乎是被人有意推下马的；第二，那个留下阻击的魔法师，看那道火墙好像很吓人，但我从能量反应来判断，威力并不大，魔法粒子的浓度非常低。现在又有了第三个疑点，我曾和乔探讨过魔法，对于他所释放是火魔法十分熟悉，但我在那个魔法师所释放的魔法中，感觉不到火属性的魔法能量，所以，我肯定他们是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开大门！”
“那快通知沃特尔堡啊！如果让他们冲进去就完了！”
“来不及了！除非，温幽拉做好了准备……”凌风低声说到。
温幽拉一听到塔楼上布鲁奇特传下的命令，就急了。
她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来不及，她只是个客居帮忙的牧师，没有人会真正在意她的意见。
从怀里掏出凌风留给她的那些所谓的符咒，她急忙冲上了墙头。
要是凌风那个混蛋敢骗她，那她说什么也要揭穿他的假面具，哼，什么神灵，这个世界的神灵没有一个使用这种魔法的，凌风绝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端。
当然，要是他真心帮助父神，那么保守这个秘密也不是不可以，在他的身上，一定还有很多的秘密可供探索。
石墙上的士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对于一个无法战斗的牧师冲上墙头有些不解，但没有人前来拦阻她，瞟了一眼，就紧张地望着快速冲到大门口的骑兵。
温幽拉注意着骑兵们的反应，不时回头看看，在她视线中，盖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塔楼上下来了，和他的几个亲卫交头接耳了两句，一小绰人分成了两拨，一拨站到了魔法师和战争牧师的附近，还有一拨冲进了塔楼。
“小心盖尔他们，他们是奸细！他们想要干掉我们的法师！”温幽拉心中确然无疑，盖尔他们绝对是内应！
她伸手指着盖尔等十余人，大声示警。
可是，那几个牧师和魔法师，却呆呆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个疯子，全然没有注意她所指的方向。
“轰！”
一声巨响，巨大的马蹄声冲击着人们的耳鼓，重骑兵们飞驰而入，巨大的动能将站在附近的士兵们撞得飞了出去，马队一直冲到了排在后面的佣兵中间，似乎并不打算止步。
“他们是奸细，关门，马上关闭大门！”所有的人都还在发呆，塔楼上布鲁奇特最先反应过来，他还没从判断失误的痛苦中挣扎出来，就本能地发布了命令。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才作出动作。
两个战争牧师迅速想起温幽拉的指控，反射性地向前一扑，只听身后“啊”“啊”两声惨叫，两个茫然不知所措的魔法师就被长剑刺穿。
就在这时，塔楼中也响起了一连串的惨叫，金铁交鸣之声，响成一片。
第二十六章 乾坤颠倒五行阵
当假扮援军的重骑兵冲进沃特尔堡，在后衔尾追击的敌军突然齐声大喝一声，旗帜招展，打出了五城联邦中普里兹城的旗号，推进的速度骤然加快，紧随着重骑后面，也紧接而到，距离大门只有五十米不到的距离，只需几秒钟就可破门而入。
普里兹城，马丁伯爵指挥的偷袭军，终于亮出了它的獠牙。
“关门，关闭大门！”楼顶的军官们一面拼死抵抗盖尔的亲卫，一面凄厉地喊叫着。
“反击，把所有的敌人都杀个精光！杀，杀光这些浑蛋！”塔楼上传来布鲁奇特绝望的喊声。
无需他下达命令，在沃特尔堡前门阔地之处，已经是鲜血遍地，所有的士兵、佣兵们嘴里都发出不似人声的呐喊，舍生忘死地向前突击。
在狭窄的堡垒里战斗，重骑兵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沉重的负载所形成的动能冲击优势，面对如林的长枪根本无法躲避，只能靠一身厚重的钢甲被动抵挡，一个个重骑被呈自杀状态攻击的士兵拉下马来，割下头颅。
长弓手疯狂地开弓射箭，对着重骑的面部软肋一阵猛射，他们大都是猎户出身，射术极佳，支支长箭，直奔骑士的观望孔。
乱战的场合，随同重骑兵冲击沃特尔堡的魔法师们也不知道该向什么地方攻击，集中攻向长弓手的魔法在战争牧师不停的加持下，作用并不显著。
重骑军的带队将领并不在意，他们的任务就是骗开大门。
大门外，普里兹城的主力部队已经抵达，只需要再过几秒钟，就轮到他们随意宰杀帕斯特帝国的士兵了。
二十多名重骑兵死守在大门口，任由守堡士兵们奋勇突击，也无法冲到大门旁，关闭堡门。只有接近门口木台上的士兵，还在努力企图用长枪驱赶他们，以关闭大门。
轰隆的马蹄声响，当先的几匹轻骑，率先冲进了大门，加入战团。
在雷动的骑兵冲击之下，有些守堡士兵开始精神恍惚，还有些士兵又哭又笑，破口大骂，迎着敌人，毫不抵挡地就冲了上去。
在敌军攻入堡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