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着任我行、白牡丹的样子,张风紧贴剑刃,和它面贴面。轰地一声,冰剑乍亮,猛地映出了整个人的身影,清晰得纤毫毕现。就在这一瞬间,站在冰剑前的众人似乎化作了虚像,倏地消失了,一下子变成镜像,融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怎么回事?”张风的声音回荡在黑暗的四周,话音刚落,一点绿油油的微光在前方亮起,那是一盏长明灯,犹如幽幽鬼火,映出了身旁的任我行和白牡丹。
“闭嘴。”白牡丹低喝道,注视着摇曳不定的长明灯,面色很难看。
“我们已经通过入口,进入地下的遗迹了。”任我行倒是很客气地向张风解释。这是一条死寂的甬道,四壁异常潮湿,壁上均匀分布着尖尖的凸起物,下粗上尖,就像一柄柄利剑。整个甬道冷得要命,嘴里呵出的气都是白色地,换作普通人恐怕立刻会被冻死。
“是谁点的灯?”白牡丹不安地看了看任我行。一张俏脸被长明灯染得惨绿,如同一个女鬼。这盏灯是在三人进入地时候,突然亮起来的,就像是有人知道外人来了,特意点燃了长明灯。
张风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悄声道:“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别胡说。”白牡丹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时,金刀刀身忽然金光大作,疯狂在围绕着白牡丹旋转。再突然之间,之间金光忽然暗淡下去,金刀好像胆小鬼一样飞进了白牡丹的袍袖。
“大凶!”任我行缓缓地道:“只有预知到无法避免的凶险,金刀才会感到害怕。难道遗迹里面设置了异常凶狠的机关?”
剑仙遗迹 (3)
白牡丹呆若木鸡,张风喃喃地道:“我明白了!敢闯遗迹的人,想必都是才智杰出的高手,武功修为自然高出常人许多。这也许正是仙剑用来磨练心智的地方。通过了就能得到里面的东西,若是输了,就把小命交代在这里吧。”
“你说得没错,看来我们先前做的准备的确还不够。”任我行冷静地道:“那位剑仙估计不是良善之辈,我想如果是进来的人,恐怕是九死一生了。我们可能会被活活困死在遗迹了。”
“我一定要出去!没有出口,我就打开一个出口!”张风的心焦急起来。神剑浮现在身前,猛然直射顶壁。
“轰!”
顶壁上连个小孔都没有。
张风大惊失色,顶壁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居然如此的坚硬。
“没有用的。这里是封印制造出来地独特空间。”任我行摇摇头:“就算你打穿了甬壁也出不去。仙剑设计的藏宝空间,不是蛮力能够破除的。
死亡甬道 (1)
“吱”的一声,从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暗淡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在地上轻盈滑行。长长的头发飘起,在地上投下丝丝缕缕地乱影。
张风三个面面相觑,寂静的甬道里。只有对方滑行时传来地诡异“吱吱”声。
“有鬼!”白牡丹颤声道:“他朝我们来了!”
沿着甬道,对方径直滑到张风三人跟前,嘎然而止。一双碧绿的眼睛灼灼盯着三人,每过一会,便眨一下。
“是个机关人。”看清了对方,白牡丹松了口气。
这个机关人和真人一般大小,戴着假发套,眼睛是一双夜明珠,镶嵌在圆溜溜的眼眶内。全身涂满了幽绿色的颜料,脚下装了两个小滑轮。双手捧着一卷泛黄的帛布。
“啪”的一声,卷起的布帛自动垂下。上面写着几行草的大字:
“又来了自以为是地家伙?恭喜恭喜,你们妄想进入我的练剑之地贪图我的东西,哼,但是你们万万想不到吧?这里九死一生,有可能还十死无生。可惜世人偏偏喜欢自作聪明,哪怕是九死一生,也偏要进来。贪婪的探险者,慢慢等死吧。一注香之内,这里就会充满毒烟,神仙也活不了。抓紧时间,呼吸几口最后的新鲜空气吧。哈哈!剑魔独孤求败留书。”
白牡丹面色惨青,呆呆地道:“九死一生,十死无生。好一个剑仙……不,是剑魔独孤求败,我们都着了他的道了。只不过,区区一点毒烟恐怕还奈何不了我。”
任我行苦笑道:“独孤求败施放的毒烟又怎会普通?必然有毒死高手的把握。”
“独孤求败?难道你知道?”张风好奇的问任我行。
任我行微微点了点头,道:“据传说,独孤求败二十岁时剑术大成,打遍青年无敌手。三十岁时领悟家族剑法,打遍中原无敌手。四十岁时领悟更高一级的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到五十岁时,领悟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已经完全站到了武学的巅峰,并自封为剑魔。六十岁时一夜之间忽然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他居然就是传说中的飞升剑仙,更没想到的是,这遗迹居然是剑魔留下的。”
“既然我们知道这遗迹主人的身份了,那里面的宝物价值可就更大了!”白牡丹双眼绽放出贪婪的神色。
正说着,“轰隆”,远处落下一道石门,把甬道的另一头封闭了。
任我行急速闪到石门之前,手指挥出一片浓重的阴影,击在石门上。石门纹丝不动,连一点浅浅的印子也没能留下。
“石门上也刻着字。”任我行并不慌乱,盯着石门,缓缓念道:“愚蠢的小贼,刚才若是早一点往前冲还有活路,现在完全来不及啦。甬道已被封死,这下你们真的完蛋了。独孤求败留书。”
死亡甬道 (2)
“见鬼!”张风后悔地一拍大腿。其实他早该想到,想要用毒烟熏死闯入者,只有完全封闭甬道才能做到。可惜他们刚才看到机关人的布帛留书一时心情大坏,失去了冷静。
任我行身形飘动,在甬壁四周逐寸摸索,无数道浓黑的阴影弹出手指,弥漫向四壁。片刻后,他停下来,低叹道:“的确被完全封死了,石壁上连一个小孔都没有。”
张风心中一动:“既然四周连小孔都没有。又如何放进毒烟呢?”
任我行道:“想来一注香之后,机关会自然发动,露出可以射入毒烟的孔洞。”
指了指壁龛上的长明灯和机关人,道:“独孤求败肯定算到会有人进来,所以这里的机关便已全面开启,诸如油灯点亮、机关人滑动都是由机关发动的。”
张风盯着长明灯,这盏灯是青铜所制,雕刻着精细地花纹。灯芯和灯油都很普通,但壁龛上微微凸出两根可以活动的铜管。形成一个夹角,管口镶嵌了淡白色的火石,紧夹灯芯。想来机关发启后,带动铜管口的火石互相摩擦,才点亮了油灯。
张风伸手去拿油灯,居然拿不动,仔细一看。原来圆盘形的灯座尾部与甬壁牢牢焊接在了一起。
“奇怪,这盏长明灯为什么要和石壁焊在一块?”张风不解地道,独孤求败既然被尊为剑魔,当然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难道这盏灯还有什么古怪?
白牡丹突然不耐烦地叫道:“很简单。一旦有人挪动油灯,火石就点不到灯芯了。”声音尖锐,脸上表情不断变幻。喃喃自语:“我不会死在这里的,还施水阁没了我,未来的掌门之位肯定是那个贱人的,我一定要活下去!”
厉喝一声,白牡丹袖口飞出一把刀,她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猛地喷在尖刀之上,刀瞬时银光大闪,全身光芒闪耀,显得很有威慑力。
“泼风刀!”任我行轻呼道,“看来贵派是下了血本,对剑魔遗迹志在必得,连镇派之宝的泼风宝刀都交给你了。”
白牡丹念了一连串啰嗦的咒语,泼风刀犹如入神,对准顶壁一角,猛然飞去。“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甬道仿佛晃了一晃,再看顶壁。依然完好无损。
泼风刀再次砸下,这次换了一个落点。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不断响起,泼风刀在甬道四壁的每一个部位逐寸击砸。银光闪闪,掀起压迫般的气浪,威力大得惊人,只是照样是外甥点灯照舅(照旧),石壁上连点碎屑也没有溅出。
死亡甬道 (3)
在白牡丹的指挥下,泼风刀一轮又一轮的猛击石壁。张风茫然不解,难道白牡丹不知道这是白费力气吗?可看她的眼神,虽然焦躁但不失冷静。张风恍然明白了她的用意。既然这里能放射毒烟,那么四壁内一定安装了机关。虽然泼风刀不能砸开石壁,但只要壁内的机关受到震荡而损坏,就无法发动。
“但愿我们的运气够好,可以令机关失灵。”任我行望着白牡丹道,显然也清楚了她的目地。他整个人化作一片若有若无的黑影,在四壁飞速移动。这两个都是聪明和坚毅兼备地人,尽管深陷绝境,依然积极寻找求生的法子。
张风的目光缓缓扫过机关人、油灯,暗想独孤求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既然可以悄无声息地释放毒烟弄死我们,何必又通过机关人来通告?是故意玩弄还是有其它目的?
“张公子吓傻了吧?”瞧见张风出神,白牡丹讥讽道。
“两位绝世高手都出马了,还需要我动手吗?”张风装作不明白她破坏机关的用意,果然白牡丹脸上更显轻蔑。张风心里暗笑,她越看低自己越好,否则就算能安全脱困,她也会想办法算计自己。身处剑魔遗迹,既要和剑魔的凶险斗,也要警惕这两个笑里藏刀的邪派中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一注香的时间越来越短,泼风刀也把四壁劈了个遍。至于能否破坏机关,真得看运气了。
白牡丹轻轻叹息了一声。任我行也停了下来,皱眉道:“石壁内如果真有机关,也该被我们毁坏了。只是奇怪得很,石壁坚厚,里面似乎没有挖空的夹层,剑魔是如何安装机关的呢?”
张风忽然一震,脱口道:“独孤求败既然号称剑魔,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魔头,设计机关时一定会考虑到被人破坏的因素,怎么会在明显的位置安装机关?”
三人面面相觑,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机关不在石壁的夹层里!”
白牡丹面如死灰,任我行沉默不语,花了半天劲还是一无所获,三人都心情沮丧。但张风还是对这个剑魔钦佩不已。这样的机关设计,已经不是单单巧匠可以形容,完全把绝顶高手玩弄于股掌,剑魔绝对是智冠天下的高人。
“如果找不到施放毒烟的机关,我们必死无疑。”白牡丹涩声道:“或者根本就没什么毒烟机关,只是独孤求败故意吓唬我们?”
任我行断然否决:“护卫剑魔遗迹的机关怎么可能只是装样子?”
白牡丹焦躁地说:“那机关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难道隐形了?就算是隐形,也逃不过任教主的血魔大法的勘查。”
死亡甬道 (4)
隐形?张风心中一动,什么样的机关才能真正地隐形?目光再次仔细扫过甬道。油灯、机关人,甬道里只有这两件东西。
白牡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盘膝坐在角落里,泼风单紧紧环护着她,一层刀气笼罩住她全身,分明已经放弃寻找机关,准备全力应付接下来的毒烟。
?一股浓密的黑雾从任我行袍袖中放出,片刻把他包裹得密不透风,只能见到一团黑气了。
一注香的时间就要到了。死亡的阴影笼罩了甬道。一滴冷汗渗出我的额头,滴落在鼻尖上,一时心中泛起各种复杂的情绪。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前那种绝对的恐怖。其实死亡并不可怕,死了死了一死百乐,但关键是人若是知道了下一刻自己将会死亡,这才是最最恐怖的。
雷霆,雷霆,你到底去哪了?张风想起了失踪已久的雷霆,如果有他这位大神在这,肯定就没问题了。
要被困死在这里?张风不甘心,一身的武力,一身的荣耀,难道就这样灰飞烟灭?更重要的是,自己还要代天刑罚,怎么能就这么死了?看了一眼四周,灯焰的影跳曳不定,如同鬼魅的舞蹈。
?刹那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对准长明灯,一口气猛吹过去。“噗”的一声,长明灯熄灭了。
?四周蓦地一片灰暗。
暗藏玄机 (1)
“张风,你搞什么鬼!”白牡丹斥道,但随即闭嘴,闭目运息,无暇理会张风。
张风一动不动地盯着长明灯,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生死在此一搏。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一注香的时间也过去了。甬道里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发生。
“天啊,没有毒烟!”白牡丹率先尖叫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
?浓黑的阴雾里缓缓显现出了任我行,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几分惊讶,几分迷惑,甚至,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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