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顿时语塞,强词夺理道:“人家一个事外的客人,感激我爹爹帮忙,方才把你们的阴谋抖露出来,又为什么要骗我。只是我没想到,大师哥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石英见小师妹提起那人时,眼角含春,双颊生晕,这幅深情脉脉的模样,岂非正是当初与自己私定终身时的模样?可惜时光如刀,短短几年,伊人如斯,却已不再是曾经的枕边人。
曾经的种种如流水般在他脑海中划过,石英又妒又怒,双目暴睁,顿时激灵灵地射出两道猛兽般的凶光……
杨天行正在紧要关头,此刻一念冥心,长住寂灭,不闻不动。猛听七禽神谷两人的争论之声,浑身顿时一颤,霎时间如被天雷劈中,剧颤不已。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僵硬如岩。
迷迷糊糊中,他只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
不知过了多久,杨天行从昏迷中悠悠转醒。身体微一颤动,便听咣啷啷的金铁之声。他顿时一惊,想抬头看看,却发现自己身体重伤僵化,连转个头都极难。
他粗喘了几口气,缓了良久,才转动眼珠观察四周的景象。却发现四周有四个巨大的石柱,石柱上盘旋着鹰鹤等七种天禽,每根石柱上都有延伸出两个手臂粗的铁链,分别绑住他的四肢和腰肢。
铁链上符文流窜,像夜空中的流星,充满着异样梦幻魅惑。
他所躺的地上,则是一个有百多平米的圆形祭台。地上绘满了各式各样的,杨天行所看不懂的符文,符文五颜六色,都在以一种奇特的规律游动着,像水中的鱼儿。
天空中艳阳高照,显然这里并非牢狱。
正当杨天行皱眉沉思,忽听噬风道:“主人,您终于醒啦!”他的声音透露着复杂的疲惫,高兴,担忧。自迈入中级灵体的境界,他已完全智能人性化了。以他的判断,主人目前的处境与伤势,都十分严峻。
杨天行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任由着噬风的能量在经脉中流淌恢复着。
“噬风,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练功被打岔,晕了过去,怎会出现在这里?”
噬风苦笑道:“主人是否还能隐约地记得,有两名自称是七禽神谷的弟子在争吵?”
七禽神谷
杨天行冥冥中,的确能记得自己晕倒,是因为那两个七禽神谷的弟子争吵而致。难道是那两个弟子把自己抓来了?只是这里明显是一个祭台,就算他们把自己抓来了,也应当放在牢里,不该放在祭台上啊!
噬风继续道:“那个男的叫石英,是七禽神谷的大弟子。女的叫秦芳,是谷中秦中岳的女儿,也是七大弟子中最小的一位。他二人背着所有人,私定终身,关系甚笃……”
杨天行打断他道:“这些我迷迷糊糊地还记得一些,好像谷中来了客人。那叫秦芳的女孩,移情别恋了,她好像还揭发了石英的阴谋!你只跟我说后来发生的情况即可!”
噬风道:“没错,正是如此。秦芳揭发了石英的阴谋,他妒恨交加,一时冲动,竟然一掌拍死了秦芳。事后他反应过来,却已太迟了。那时主人您正好练功被打岔,晕倒时有动静被石英发现。石英凶性迸发,担心主人发现他的阴谋,也想一掌打死主人。后来忽然想起谷主知道秦芳被人杀害,他无法圆谎,索性将主人锁了来,将一切罪行推在主人身上……”
听到这里,杨天行已明白了,不禁苦笑:“我是离了虎巢,又进狼窝,竟然被当作了代罪羔羊。那后来呢?”
噬风道:“七禽神谷中的人,一直将小师妹秦芳视作明珠,珍爱有加,如今猛闻小师妹被主人杀了,自然全谷上下,无不震怒,要将主人大卸八块!”
杨天行叹道:“结果他们觉得直接把我大卸八块不解恨,又想把我折磨至死,是不是?”
噬风道:“没错,谷主见你一直重伤昏迷,觉得就这样杀了你,一方面七禽神谷有趁人之危之嫌,另一方面也觉那样太便宜你。便决定将你锁在祭台上,等你醒来,用主人之血,祭奠秦芳在天之灵。”
扬天行不禁摇头道:“苦哉!用我的血,来祭奠秦芳小姐,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连秦芳小姐的面都没见过,不知她是美是丑,是善是恶,却要做这个冤大头,唉,杨天行上辈子未做好事,以致今世磨难重重,就算赎罪吧……”
噬风急道:“主人,现今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您的伤势极重,就算噬风帮您治好,精神受到如此重创,最终只怕也要留下什么后遗症。咱们还是想法子逃出去才是!”
杨天行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纵是我全盛时期,也未必能得脱这些铁链的束缚,现今重伤在身,只怕更无希望了。”忽然又道:“噬风,你的最强一击,可否将这铁链炸碎?”
噬风叹道:“若是凭噬风的那点攻击,便能破开这些铁链,那这些铁链也锁不住主人了。”
也是,噬风的最强一击,只能达到普通秘境的程度。若是连这种程度都能破开,杨天行凭自己神龙士之体的玄妙,肯定也能突破出去。
正当杨天行一筹莫展之际,忽听一阵吵杂声传来。
他奋力抬头看去,却见有一大群人从回廊走出来,清一色素服,手中还持着像朝牌一样的木板。他们分列在祭台四周,每个人盯着杨天行的目光都充满着愤怒,杀气,似恨不得要将杨天行生生撕咬成碎片般。
当先是一对中年夫妇。男子长发飘逸,鹰鼻如钩,轮廓分明,看起来极为硬朗。他双目开合之间,有精光掠动,势态威猛中,微露震怒之意。那女子削肩细腰,虽不算倾国倾城,却也是唇红齿白,颇为清秀。此刻她一张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望着杨天行时充满怨毒。
在这对中年夫妇四周,跟随着五男一女。想来便是七禽神谷七大弟子中的六位了。
杨天行看了这般阵势,长长叹了口气,瞧这误会,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畜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吓了杨天行一大跳。却是谷主秦中岳。
杨天行苦笑道:“我说什么,你们若是信的话,说些也无妨。”
秦夫人尖声道:“我们就这样杀了你,料定你不服。你有什么临终之言,尽快说了。”
秦氏夫妇身后的那六名男女中,站在第一位的汉子忽然踏出一步,神情激愤道:“师父师娘,这畜生杀了小师妹,管他有通天借口,也不可轻饶。何必再听他多说,蛊惑人心?”
“不错,师父师娘,不必听他蛊惑,杀人偿命,用他的血,来祭奠小师妹!”当中又有一名汉子站了出来。
杨天行望着当先那名汉子,忽然冷笑道:“阁下可叫石英?”
石英顿时一惊,随后沉声道:“不错,让我石英擒获了你这畜生,也算是老天开眼。”
扬天行大笑道:“原来如此,秦谷主,依在下的了解,这位叫做石英的大师哥,与小师妹秦芳早已私定终身。不知你们夫妇是否有察觉?”
“什么?”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石英。有的嫉妒,有的愤怒,有的惋惜,有的震惊。原来谷中上下,竟没人知道两人的苟且之事。
“你,你这畜生莫要含血喷人!小师妹冰清玉洁,我……我石英虽有仰慕之意,却绝无玷污之念。小师妹如今已魂归灵神,我石英决不许你败坏她的声誉!”石英脸上变色,随后色厉内荏,戟智杨天行,瞧他脸上神情扭曲,仿佛有锥心之痛,不明白的人,还真给他骗过了。
秦中岳与秦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微微皱眉,却不言语。
杨天行缓缓道:“谷主与夫人若是不信,你们女儿的尸身还在否?大可开棺验尸,再验证我姓杨的是否信口开河!”
秦中岳蓦地转头盯着石英,沉声道:“石英,他说的对不对?”
“这……这……”石英急得满头大汗:“师父,你莫要听这小子胡说,他杀了小师妹,想转移大家都注意力,还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秦中岳沉吟半晌,过了良久,又冷冷道:“此事乃是我七禽神谷的家事,眼下杨先生还是操劳一下自己吧!”
杨天行笑道:“好吧,这是贵谷家事,杨天行一个外人,本也不必多管闲事。只是谷主于自己女儿与人私定终身之事一无所知,那么对贵谷的大弟子石英与三弟子,六弟子勾结,准备谋杜谷主的秦家绝艺,篡夺谷主之位,秦谷主是否有察觉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杨天行一席话,惊得在场所有人豁然变色。秦谷主双目猛地睁开,霎时间精光暴闪,直凌凌地射出数尺之远。
石英等三人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挺挺打颤,却强自镇定:“师……师父,莫要听这小子胡说。他……他在调拨离间,给自己开脱,师父英明,请师父细察……”
秦夫人凤目紧盯着杨天行,皱眉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若想以此来开脱罪业,那是休想!”
杨天行摇头道:“若说证据,自然……”忽然,他灵机一动,又道:“自然是有的,请问贵谷前几天,是否来了客人?”
逆境重逢 (1)
秦中岳沉声道:“不错,杨先生对我们谷中之事,似乎甚是熟悉!”
杨天行大笑道:“我本也懒得熟悉,但某人想趁人之危,将自己的罪行强加给在下,在下若是争论都没有,岂非死得太也窝囊?”
秦中岳变色:“你说什么,芳儿是石英所杀?”
杨天行微微点头:“于在下刚才所说之事,何不请贵谷的客人来当面指证?那晚秦芳姑娘与石英私会时,当面责骂石英的罪行。谁想,这石英狼心狗肺,竟一掌将她打死了。那时在下正在练功紧要关头,因他们的打岔走了火,重伤晕厥,醒来后已身在这里了。”
秦中岳道:“林贺,快去请两位客人来祭坛!”
林贺迟疑道:“师父,历代祖宗均有规定,非谷中人物,不得进入谷中禁地……”
秦中岳皱眉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快去请来。”
没过多久,便听一阵脚步声响,围满祭台的人群从中间分开,露出一条走道。两道人影在林贺的引导下,从回廊处转出,当先一位是名丰神俊朗,颀长如玉的男子。他的身后,是一名身段玲珑,白发披肩,脸色苍白的绝色少女。
那少女神情灰暗,似是经过了一场生死大病,刚刚复原。她迈着小碎步跟在那男子的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始终看着自己的脚尖,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她心上。只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我见犹怜模样,令人忍不住升起一股搂入怀中细心呵护之意。
从林贺简单的话语中,她已大致明白这边情况了。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抬头瞥了抬上杨天行的一眼,也就在那个时候,杨天行也奋力地抬起头,望了她一眼。
四目交接,刹那间,两人身体同时一僵,那少女也蓦地顿住了脚步。
“杨……杨大哥……”少女声音一如她不断颤抖的娇躯,显得心情震荡。
“小……雪?”杨天行反应了半天,才叫出这个自己一直寻找的少女的名字。他印象中的小雪,长着一头瀑布般的黑色秀发,脸蛋白嫩透红,目光灵动,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子清灵之气。
为何现在却是白发飘飞,满脸憔悴?
小雪这段时间来,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衣修猛地惊觉,霎时目光如电,转向祭台上的杨天行。小雪经常在深夜中深情地呼唤着这个名字,难道这个人,竟然就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他回头看了眼小雪,却见她脸色因激动而显出异样的潮红。忽然香风隐动,她娇躯轻晃之间,已站在祭台上。
“杨大哥,你真的是杨大哥?”小雪呆望着杨天行狼狈,却不失俊朗的面容,霎时泪如泉涌,一时却如在梦中,不敢相信。
杨天行笑道:“骗你可会有糖吃?”
这似曾相识的话,勾引出一幅幅曾经的美好画卷。小雪仿佛看到了攒簇摇曳的群芳百花,鼻翼间又仿佛有醉人的花香浮动。
“杨大哥,真的是你!”小雪再也忍不住,一把扑上去,将他的脑袋紧紧抱在怀中,哭道:“杨大哥,呜呜,坏蛋杨大哥,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小雪……小雪等了你好久好久……你却总是没来,是不是把小雪忘了?呜呜呜,不许你把我忘了……呜呜……不许,绝对不许……”
杨天行苦笑道:“我来迟了,确实是我的错。只是咱们不是说好在茗域城,你怎么跑缺天岭来了?”
“我……我受了重伤,衣修大哥带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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