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般若脸上若无其事,心中暗怪,不过又不好阻止滕崎诗织如此说。
宫本宝藏亦道:“不错,他们如果不愿说,未免有以强凌弱之嫌了。”
沙龙巴斯苦笑道:“如果换成是其他事,我绝不屑向他们下手。但为了我那朋友,就算被人不耻,我也要试一试了。宫本兄放心,我虽不是君子,但还不是个恩将仇报之人,那女子曾请我吃狗肉,虽未吃却极是承她情,她又是女流之辈,倒不好向她下手,说不得只有落在那个白河愁身上了。不过念在相识有缘,只要他肯实话实说,我绝不会为难他。”
白般若又为他倒了一杯酒,欢喜赞叹道:“却不知沙龙巴斯兄的那位朋友到底是谁?如果我是他知道,你肯为他做这种事,就算今夜做梦也会笑啊!”
正在这时窗外街上传来一声比公猪被煽时还要难听不止的怪叫声,众人不由一愕,只有沙龙巴斯长叹一声,没有回答白般若的话,却将头偏向一侧,遥望大陆之西的方向,呆呆出神,连酒都忘了饮。
磨磨蹭蹭的快要走出门口时,白河愁仍情不自禁的望了一眼身後的天香楼,终于狠狠心,始跨出门槛。
月净沙却以为他仍是在为今日下注沙龙巴斯身上而懊丧不已,想起刚才他在宴间甚是不开心的样子,不由心疼起来。
“小愁,你真的输光了所有积蓄?”
白河愁一扭头,正想没好气的回答:“那当然,还用问吗?”
不料眼角余光无意中瞄到对面街角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情景,顿时语气变得失魂落魄般的道:“是啊,全输光了。”
月净沙不禁替他难过,忽然垂下头去,双手捏著衣角,琢磨要不要说出刚才想到的话,肩上却被白河愁一拍,听到他说:“月儿,你也先回去,如果你爹问起帮我掩饰一下,我有一点事去去就来。”
月净沙急忙抬头,已经阻止不及,白河愁转瞬之间已经没入人流,她伸出去抓却只差一线,抓了个空。
“不要跑!等等,去哪里?带我一起去。”
“我去新陈代谢,拜托别跟著我。”
说第一句时还能看到他,最後五个字时,眼眸中已经看不到白河愁的丁点背影,只听到他的回声,月净沙又气又急,大嗔道:“总是这样,等你回来,看我不多踢你两脚。”
心中更是气苦,刚才本来想安慰安慰他,甚至想告诉他,输了就输了,大不了自己周济周济他,可是又怕他笑自己连姻脂水粉钱都拿出来收高利贷。如果直说根本没打算要他偿还,又怕他男儿心高,拒绝自己,反倒让自己难受。
因为左右为难,正考虑怎麽才能婉转的说出来,一点不损他尊严之余让他欣然接受,谁知这厮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知又生出什麽事来,说跑就跑。
“小姐,怎麽一个人站在路中央呢,看你脸色不好,唉哟!”
一个一面主动搭讪,一面色迷迷的伸手去摸月净沙香肩的肥头大汉被月净沙一记星幻指点中,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动四野。
过路的行人走至天香楼附近时,忽然自动绕起道来,且以又敬又畏的目光扫视著某位正在大发雷霆,借机将闷气发泄在那倒霉蠢人身上的美貌女孩,不少人一面走,一面摇头:“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女孩怎麽都喜欢当街暴扁人呢?”
也算刚才那好色之徒倒霉,撞神撞鬼都好,却千不该万不该的惹上了正不知如何消气的月净沙,沦为最佳出气筒。再没有比扁此人更能解气,更能心安理得之事了。不幸中的大幸是中了一记星幻指之後,壮汉当即倒地,月净沙懒得弯腰扁他,只能自家的淑女脚法狠踹,便没有使上真劲,只相当于一个比寻常女子力气略大的人在猛踩他罢了。饶是如此,像这样没头没脑的又踩又踢,加上先前那记星幻指,此君不在床上躺个三五月,那是绝不能再上街勾三搭四的了。
一阵发泄,眼见那人一副奄奄欲息,快要断气的模样,月净沙才有些後怕,刚才如果不是以脚踢,而是随手几拳附有真劲,恐怕已经出了人命。此人虽然可恶,但到底罪不至死。
“月师妹!咦,此人为什麽会这样?”赤岚讨厌的声音响起。
月净沙扭头看去,却见赤岚和苏百合正向自己走来,想是继自己和白河愁之後亦告辞出楼,还未分道。
想起刚才心中委屈,月净沙嘤一声扑入苏百合怀中,悲从心底来,小声抽泣起来。
苏百合轻拍她柔背,柔声道:“月儿怎麽了?洛u鞲ㄗㄔ晡e愁呢?”
赤岚更是在一旁焦急万分的道:“月师妹,可是此人欺负你?要不要我替你出气?”
月净沙只觉刚才本已经渐去的闷气又升了上来,很想大哭一声,如果现在只有苏百合一人,说不定她边哭边将自己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但有赤岚在旁,她却只能拼命告诉自己不许再哭。
无奈越是不想哭,却越是止不住,赤岚更是心急,失去方寸,不住的在旁询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苏百合秀眉微皱,轻声道:“赤兄,看来月儿现在有些激动,还是交给我吧,待她平静之後,我会送她回家,你就放心吧。”
心中却是疑惑,明明刚才月净沙和白河愁一起离开的,自己因觉得不便,恐招人是非,所以故意迟一步才告辞。谁知却看到现在这一幕,月儿现在哭个不停,那白河愁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赤岚口里应是,但脚步却怎麽都不肯移动,苏百合是过来人,心中暗暗好笑,只好由他去了。
她怀中的月净沙想是被赤岚问烦了,忽然止住哭声转过身来,一张秀气无比的瓜子脸上泪痕斑斑,让人见了心痛不止。
月净沙以手拭眼,随手一指那倒霉色鬼道:“就是他让我哭的,刚才,刚才,总之就是他。”
赤岚不等月净沙说出罪名,转过身去以日宗心诀吐气扬声,手指色鬼怒目道:“好胆!竟敢惹我月师妹生气,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赤岚一脚踢在那汉子身上,看似大力,其实不过是轻踹一脚,看这厮一副进气少吐气多的样子,别在皇城惹出人命才是。虽然不会有什麽大麻烦,但终究容易惹人非议,何况幽冥宗一定会借题发挥,小题大作一番,倒是不能授人予柄的。
不过赤岚仍是高估了他的忍耐力,这自认为没什麽力道的一脚刚踢上那家伙,这倒霉透顶的色汉痛得像被刀割了一下似的,视力早已模糊,顿得哭得比月净沙还大声:“小姐,拜托你轻点好不好?别哭啦,刚才是你在扁我,该哭的也是我,不是你啊。”
赤岚又好气又好笑,笑骂道:“是你家赤爷在踢你呢!”
月净沙也破涕为笑,弯下腰去探摸了摸壮汉的脉象,虽有内伤但绝不致命,身上轻一块紫一块的,看来可怕,但不过是皮肉之伤,这才放下心来。
一把挽起苏百合的玉臂,月净沙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刚才不安好心,活该倒霉,百合姐姐,我们走。”
月净沙拉起苏百合就走,赤岚本想跟上前去,但一想起这样做恐怕反而会惹起她的反感,顿时再无勇气,只得长叹一声,打消这个念头。脑海中却仍充斥著她刚才扭头而去,秀发飘盈的仙姿倩影,不由一下痴了。
忽然脚上一紧,似乎被什麽东西牢牢缠住,赤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低头一看,却是那壮汉用双手抱住赤岚右腿,口中含糊不清的哀求道:“大爷,下次我再也不敢了,拜托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眼楮已经肿得认不得路了。”
白河愁边追了三个街口,却没有找到刚才看到的两人,差点以洛u灾v刚才是一时看错。
刚才他一扭头时看到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竟会是白傲天与那笨得不能再笨的荻亚,终于恍然大悟,洛u韫杯④|连沙龙巴斯与宫本宝藏的比武都不看了,原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谁知一路追下来却没追上,不禁一阵懊丧,这才忆起刚才月净沙神色古里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道她该不会是有什麽事吧?
垂头丧气的耸耸肩,白河愁正打算依原路返回,看能不能追上月净沙,然後一起返回,忽然又看到第三个让他大出意料的人。
那人身体高瘦,快步从对面走来,一身异服,一看便出不是南朝人。
白河愁当然认得他是谁,心道自己自从遇上荻亚,从她身上得了转职的道具,本以为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谁知却是倒足了八辈子的大霉。
眼前那人正是由塞亚国负责护送假莎拉真荻亚前来联姻的梅菲特,白河愁暗叹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荻亚那小妞许多钱没还,连她和白傲天逛街都要自己出力埙uㄐC很是想就此装做没有看见,扭头而去,但细想一下如果荻亚之事被梅菲特发现,在不知白傲天身份之下不知会怎样,到时自己可能非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被牵连也说不一定。万一荻亚那笨女人一时情急,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那就更是大大的不妙了。
如此思虑在白河愁脑中不过是弹指间便想清了所有前因後果,然後作出对自己有利的决定,干咳一声,迎上梅菲特。
“哈,梅菲特大人,洛u鞲ㄠa随从,独自一人上街,莫也是前来观看比武的,不过你来迟一步,好戏已经散场了哦?”
不管梅菲特是已经发现荻亚被白傲天带出驿馆,还是不知道,只是凑巧,白河愁都得缠上他,拖拖时间,减少他与那对笨男女撞上的机率。
梅菲特亦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白河愁,刚才他是前去拜访苏相,想探听一下南朝对联姻的诚意,谁知那苏轼左推右卸,推说要待神皇出关始能一槌定音,让他耐心等侯,如有什麽需要尽管向他开口,只得悻悻而回。走出苏府,才想起今天有什麽传得沸沸扬扬的比武,不禁动念而来。
梅菲特冷冷的道:“原来是你,比武既然结束了,那我只好回去了。”
白河愁连忙道:“别急嘛,这圣京城你想必不熟吧,难得出来走走,不如我陪你游玩一番,来,我们从那边走。”
梅菲特板著脸道:“我没兴趣,恕不奉陪。”
白河愁心想怎麽都得让你多呆一会儿,嘴上胡说八道:“大人对游玩没有兴趣?那对什麽有兴趣呢?哦,我明白了!”
梅菲特见他眼神古怪,眼底一虚,暗忖难道这小子真知道自己对什麽东西有兴趣?转念一想,不可能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河愁忽然看了看四周,然後将头移近,大嘴凑近梅菲特的耳边,故作神秘的道:“大人放心,我一向识时务,是俊杰,大人的爱好,我绝不会说予第三人知晓就是。”
梅菲特心中一跳,早点推翻自己刚才的想法,沉声道:“你到底意指什麽?”
白河愁忽然面带诡笑,轻声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依大人你现在要去的路线,应该是传说中圣京男人最想往的地方之一,打铜街的偎红楼。我至今仍是童子,本有心想随大人前去见识见识,无奈大人不允,只好就此别过。不过大人还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辛苦才是。”
梅菲特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道:“偎红楼是什麽地方?”
白河愁哈哈一笑道:“大人既然有心不让我相随,就此别过,告辞,不打扰了。”
白河愁胡说八道完毕,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可怜梅菲特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只因他出生的那块大陆并无偎红楼这种生意,眼见白河愁溜了,不由生出向身旁路人打听之意。一转身看到一个妙龄女子从身旁经过,连忙走上两步问道:“这位夫人,不,姑,姑娘,我有一事想请教。”
他好不容易以学会不久的称谓称呼对方,那女子不过二十来岁,生得倒有几份姿色,见他有礼,不由停下脚步道:“这位大哥有什麽事请说便是。”
梅菲特试探的道:“嗯,那个打铜街上的偎红楼是做什麽的呢,你可以带我去吗?”
只见那女子一愣,然後呆呆的看著他不出声,梅菲特等了半晌有些不耐,忽然那女子用双手掩面,疾奔而去,大哭道:“相公,你在哪里,有人调戏我!”
梅菲特听得摸不著头脑,那女子不过才跑了七八步,话音刚落,一个胸长浓密黑毛,一脸横肉的大汉手拿一把尖刀窜了出来,声如洪钟的大吼道:“谁敢欺负我家娘子?看我洪三不把你碎尸万段!”
梅菲特情知上了白河愁的当,随手抓起右手边的一个路人道:“偎红楼到底是什麽地方?”
那人被他抓紧,痛得手腕欲裂,语带哭腔的道:“偎红楼,偎红楼不就是窑子吗?”
梅菲特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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