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小姐不用生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中间有什么误会,我这位朋友行事也有些古怪,但绝对不是坏人,更不会有意耻笑你们幽冥宗。”百合向夜明珠道。
百合的声音如珍珠互撞般好听,人更是美如天女,连夜明珠也不由自主生出好感,怒气稍减,本已举起的毒龙鞭又放了下来,“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该不会是这小子告诉你的吧?”
百合微微一笑道:“我是苏轼之女苏百合,前来拜访贵宗,还请明珠回禀魅邪宗主,就说西昆仑传人前来收回当年被魅灵师叔取走的旧物。”
“啊,原来,原来你就是西昆仑的传人。”夜明珠惊讶道,手中毒龙鞭也移到了身后。
“这样吧,苏姐姐,请你随我一起进去。”
两个守门弟子开路,百合跟着夜明珠向幽冥宗大宅走去。
白河愁干咳一声,心忖这西昆仑的面子真大,连夜泼妇都要买帐。
听到咳声,夜明珠本已走上台阶,忽然转过身来,秀目圆睁,望着白河愁道:“臭小子,你不可以进去!”
白河愁不服气的道:“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
夜明珠不客气的遥指白河愁的鼻子道:“你这家伙,鬼鬼祟祟,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虽然因为苏姐姐的原因,今天我不再跟你计较酒楼以及刚才你大笑之事,但是如果你不能给我合理的解释,我们幽冥宗不找你麻烦,你已经可以去求神拜佛。”
白河愁微微抬头,从下望向夜明珠,有意无意间在她脸上和颈胸处流转不止,踱步走上台阶,直至与夜明珠齐平,然后又露出在酒楼时那种微带邪异魅力的笑容,看得夜明珠不禁后退一步,粉脸泛红,胸如鹿撞,心跳加速。
左手高举,直指门匾,眼睛却直视夜明珠,白河愁笑容可掬的道:“你看看上面,就知道我为什么发笑了。”
夜明珠后退一步后,想想不对,自己为何要怕了眼前这大坏蛋?这可是在幽冥宗啊,只要这小子稍有说得不对之处,自己立即就可以借此来对付他,到时非让二叔出手生擒了这小子,先抽他个一百毒龙鞭,然后再想点花样让他知道厉害,从此再不敢欺负自己。
听白河愁这样一说,夜明珠趁势又走前一步,回到原位挺胸昂首望向大匾道:“有什么不对?”
白河愁张大嘴作大笑状,却故意不发声,气得夜明珠咬牙切齿时,始慢条斯理的道:“贵宗是叫幽冥宗吧?”
夜明珠气得七窃生烟的道:“当然是叫幽冥宗,这天下皆知。”
“那为何门匾上写的却是幽明宗呢?”白河愁一面摇头一面举步前行,再不理夜明珠。
苏百合看了一眼门匾,匾上三个大字果然是“幽明宗”,而不是夜明珠口中的“幽冥宗”。
两人在弟子的引导下向门内走去,只剩夜明珠呆呆的看着门匾上的大字,这门匾挂了有二十年了吧,听说是自己出生那天,爹喝了很多酒,难得的大醉一场,酒后写下了这三个字,让人给制成大匾挂在门上的,现在却成了被那小子再次取笑自己的把柄。
不过,为什么这二十年来,竟然没有人发现呢?自己是一向不注意这些的,但每天看门的弟子为何也没发现呢?
神武篇 第十六章 幽煌之楼
白河愁有意放慢脚步,与百合平行,微微侧身就可以看到她完美无瑕的半边脸颊,让白河愁为之心颤不已。
守门的弟子在他们两人之前自动退后分立两旁,将深黑色的门户由一条缝隙向两边缓缓拉开,就像一张巨兽张大了嘴正在朝着两人狞笑。
负责迎宾的弟子与守门的两人耳语一番后,以恭敬的姿态前行三丈有余带路。
白河愁向百合微微倾身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百合嫣然回眸,微提衣袂欣然跨过门槛。
白河愁紧随其后,进入了幽冥宗这名动天下的大本营。
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不禁微起荒谬的感觉。
幽冥宗素以残毒阴狠名摄天下,凡惹上他们的无不极惨收场,近百年间更是日益壮大,隐有超越星月门和日宗成为南方三宗门之首的趋势,除非是宁采臣这个级数的,否则没有人敢以一己之力正面对上他们,哪怕是暗中进行都要三思而后行;一些实力不弱的小宗门只要得罪了他们,亦落得派毁人亡的下场。
这种宗门怎么可能与眼前的庄园联想起来?
眼前是青石铺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成丁字形的道路两旁种满奇花异草,芳香扑鼻,彩蝶纷飞。那些花有的白河愁认得,比如艳红如血的火焰花,有的却根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七色纷呈,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大抵如此。
沿平坦的大路往前行,直走了近千步耳边传来隆隆水声,眼前一亮,出现了一个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大水池,奇石形成众多怪峰般的假山群在水池中屹立,从地底引来的十数股天然喷泉冲天而起,大小不一,高低不等,喷出的水柱在半空中均匀分散,似同时撒下千万颗骤然发亮的珍珠,在渐暮的日光下色彩变幻,令人目眩。
白河愁走近,停下脚步细看,那些假山就像是把大陆上所有雄险俊奇的山峰缩小了千万倍后放置在这池中似的,待伸长头颈,最靠近两人的喷泉忽然一阵怒喷,白河愁猝不及防,被如珠玉般的泉水淋湿脸颊,清凉一片,不由紧闭双目。
退后两步,与花香绝不相同的幽香传入鼻中,白河愁睁开双眼,却看到百合近在咫尺,紧帖身上在冰绡般的白衣伸手可触,勾勒出她惊心动魄的曲线。
水花四溅,有的落到她冰清玉洁的香躯上,有的落到她洁白如玉的脸颊上,有的落到她乌黑发亮,光泽照人的长发上,像颗颗珍珠从发梢,脸上同时轻轻滚向雪白无瑕的颈间,她却似毫无所觉,静静的望着喷起的泉水,似在回忆某些记忆深处的东西。
白河愁看着走到水池旁一动不动,如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像般神圣庄严,落到白河愁眼中更是无一处不美,四周的丽花妍草刹那间再无色彩之分,尽显灰败。
又一滴泉水滴在白河愁脸上时,由心底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脱口而出:“为什么你会这样?”
“水!”白河愁无头无脑的说出一个字,然后闭上双眼道:“就像水一样,轻柔,安静,却又冰凉!”
西昆仑一派的精神修炼本是神武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宗派,百合更是从小就开始修习本派元始道法,但是听到此言却是禁不住一颤,如同两粒黑宝石般的双眸望向白河愁。
白河愁微感尴尬道:“我有说错吗?不过刚才你对着喷泉和假山沉思,当水滴落在我的脸上时,我忽然以为找到了最能描述你刚才神态,形容我此时感觉的词语,想不到还是错了。”
百合脸上泛起日暮之光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笑容,双手曲肘握在胸前,整个心神集中起来。
眼前的这个男子是第二次让自己产生这种心灵颤动的感觉,第一次是因为类似他的语气,使自己差点以为又重新见到那个人;而这一次更是奇妙,他竟似能感应到自己刚才的心情,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所想的实际内容,却竟然能准确的描绘出自己当时的心态。
明明眼中看到的百合并没有什么变化,但脑中却生出百合双眼眸光幻华的样子,就像日光射至两粒宝石时光采跃动不止,她的形像更在白河愁心中忽然无限扩大起来,充塞他的整个心灵,生出一种似快要被对方看通看透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同样是整个心中都是她,但这次绝不一样,对方似在使用某种特异的功法观测自己,与之前的自然而然不可同日而语。
百合想不到他竟能感应到她正在使用的灵犀法眼,微讶道:“你是星月门的弟子吧?想不到星月门的精神修炼之法竟有如此独到之处。”
随即心底暗自摇头,如果对方不是天生异质,就是所修功法至高而特异,否则绝对无法以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就感应到自己的灵犀法眼。
星月门的功法,特别是最高心法太初紫气确是精气神兼修,修至高段境界时,似月满楼之辈能感应到百合的法诀自是毫不足奇,白河愁也能感应到却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以正常而论,白河愁年纪尚轻,就算是千年难遇的习武奇才,又从小习武,也绝比不上如云梦泽这种一出生就以灵药进补,修习的也是足以称雄当世的奇功异法,又得尊长亲自指点的世家传人;但是他从小修习星月门的基本功法,根基却是扎得极牢,最大的欠缺不过是明师的指点,偏又遇上黑帝斯,助他转职成功,修炼黑暗系的武技。
两次的转职成功,体内经脉被强化,斗气得到增强,每一次至少抵他两至三年苦修,最大的收获却连白河愁自己都没有觉察到,只有已逝的黑帝斯心中明白,却故意不说破,那就是每一次转职,与负面的黑暗意志对抗并成功脱身的经历!
这种过程令得白河愁小小的年纪,却已经超越了自身的年纪限制,不知不觉中大幅度的提升了他的精神强度和灵敏度。
“刚才的形容十分帖切,我的确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东西,你竟能感应到我的心境,一口说出来,让我不禁生出好奇之心,所以用灵犀法眼观测你,如果你为此生气,百合愿意就此道歉!”百合平和的道。
白河愁听到她坦然承认刚才是在用某种功法对自己进行探测,却非但不生气,反而嘴角含笑道:“既然百合都承认刚才是你不对,并愿意为此道歉,不知我是不是可以为此向你索取一些赔偿呢?哈,算成是奖励也行,我竟能感应到你的一些心思。”
自七岁时就被师傅梵净音看中收入世人眼中秘不可测,几与轩辕剑派齐名的西昆仑,在师门修持十二年之久,既得师傅之助,又曾遍阅派中所搜罗的典籍,其中有不少是世间独有的孤本,所以所纪虽轻,却已具备独立于七大宗门之外又超越七大宗门的超卓潜质。一年前就开始下山入世修行,红尘经验也并不是一点都没有,但眼前白河愁这种得寸进尺,顺着竿爬的人却令她方寸微乱,他与那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
看着百合静如止水的表情,白河愁差点生出想收回刚才的话的念头,这时却传来百合略为迟疑的声音:“你,你想要什么奖励?”
立刻开心大笑,白河愁笑得像在太阳底下伸懒腰的猫,心满意足的道:“我才来圣京,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一点都不知道,走在大街上都怕被人拐走,所以如果有百合陪着我游览圣京附近,我就可以放心大胆了。”
百合终忍不住侧头过头去忍笑,转头再看白河愁仍是笑意未尽,好笑的道:“你这种人,走在大街上,应该担心的是你把别人拐走才对。”
忽然又是一阵水花急溅,百合退开两步手指一处假山,语音幽幽:“那里好像西昆仑啊。”
“你想你师傅了?”
轻轻一叹,百合转身道:“有一点,我们走吧。”
白河愁望了一眼她刚才手指处,喷泉撒下的水珠正滴落在那假山绿色的绒毛上,慢慢湿润开来。
急走两步上前厚着脸皮道:“你到底给不给我奖励啊?”
百合头也不回向越来越近的幽煌楼走去,声音如天籁般传入白河愁耳中:“三天后,崛起北漠的沙龙巴斯挑战核岛幕府第一刀手宫本宝藏,如果你愿意,可以与我一起在天香楼上观看。”
白河愁抚掌,心中大喜若狂,如若现在无人,说不定会翻两个筋斗以示祝贺,沙龙巴斯挑战宫本宝藏真挑得是时候,不禁对两人微生感激之意。
忽地想起酒楼上曾听那四条大汉说起城中似开有赌局对赌这两人谁能获胜,自己似乎正在走运,不妨将平生积蓄下一注,趁机搏个采,不过押在谁身上好呢?
两人来到幽煌楼前,此楼共分七层,气势十足,通体漆黑,不知为何物所筑,非夜家兄弟或是其指定之人向不准入内。
刚才引路的弟子已经恭敬的在门前等候,见到两人行礼道:“宗主已经在里面第七层等候两位,请进。”
白河愁不禁仰头望向最高的地方,上楼时会不会也见到夜魅冥呢?
才生起此念头时,心中警兆突生,感应到有人已经侵进自己两丈之内,且正以极高的速度向自己方向移动。
来不及回头看是谁,旁边幽冥宗弟子既惊且俱的神色,百合柳眉轻皱一分不差的落入眼眸,身后之人是谁,白河愁已经猜到了个七八分。
白河愁斗气喷发,比对方来势稍快一分的横掠三尺,险到极点的避开对方的第一击,无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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