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策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好吧，那么是哪个倒霉蛋接了你的名片？”说话间，塞尔坎要的啤酒已经被侍者端了上来，他喝了一口问道。
“多特蒙德的周易。一个中国球员……”
舒尔策还没介绍完，塞尔坎已经脱口而出：“巫师啊。”
“你也知道他的外号？”舒尔策很高兴。
“谁不知道啊，这个年轻球员最出名的就是这个绰号了，或者说他的名字恐怕还没有这个绰号有名。他好像还没在多特蒙德一线队出过场吧？”
“嗯，还没有。”舒尔策点头。
“也是，如果他都在一线队有过出场记录，可能就不会要你这个无名小卒的名片了，哈！”塞尔坎调侃着自己的同事兼好友。
“所以我才要抓紧时间！”舒尔策攥着拳头斗志满满地说。“争取在他出场成名之前签下他！”
“难度不小，虽然现在还没出过场，可是这位在青年队的时候可是和格策搭档的青年队主力球员。潜力是有的，要不然克洛普也不会把他和格策都调上一线队了……”塞尔坎不愧是比舒尔策这个菜鸟高几个段位的经纪人，就算并不负责鲁尔区，但对于这里球队的球员资料还是了如指掌，说道周易这么陌生的球员，情报都能张嘴就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中国球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蒂诺？”
“广袤并且潜力巨大的中国市场。”舒尔策也不傻。
“对，除非这小子在一线队无法证明自己，但凡他能证明自己，那么其他经纪人们就会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其中必定不乏有名的经纪人，到时候你拿什么和人竞争？”
“所以我才说要尽快签下他嘛。”
“你打算怎么说服他？”
“用我的真诚、热情！”
“那就是说你没什么办法咯？”
“唉……”舒尔策也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确实是，作为一个刚刚出道的经纪人，他并没有成功的案例可以向周易证明自己的能力。
看到自己的朋友如此哭闹，塞尔坎劝道：“其实我一直都建议你不要一上来就把目标顶的那么高。你应该去乙级联赛发展，依托我们公司的优势，你说不定还有戏。我知道你想要学习斯特鲁斯先生挨家挨户去拜访那些有前途的年轻球员的做法，但你要想想你和斯特鲁斯先生之间的差距，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是一个成功的经纪人了。你呢？你才刚刚拿到国际足联的经纪人执照。脚踏实地一点，对你是好事。”
舒尔策听了塞尔坎的话之后也沉默了。
他做经纪人就是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门德斯那样呼风唤雨，出入豪门主席办公室、世界顶级球员私宅，甚至能够左右欧洲足坛的大鳄。
但是现在看来，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周易再怎么说也是多特蒙德一线队的球员，这年头，稍微有点潜力的年轻人都被瓜分的差不多了，周易虽然还没有，但也快了。之所以还没有人对他出手，恐怕也是因为他还没在一线队打过比赛，大家要观察观察。你想打这个时间差，但球员本人却未必愿意把他的前途交到你这样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手上。”见舒尔策不说话了，塞尔坎决定趁热打铁。
塞尔坎说完，舒尔策端起酒杯，将杯中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倒进了喉咙里，有一些酒液还从嘴巴里溢了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流。
喝完之后，舒尔策将酒杯用力地掼在了吧台上，引得周遭人都为之侧目。
“好！”舒尔策说道。
“你决定去低级别联赛发展了？”塞尔坎问。
“不！”
舒尔策的回答让塞尔坎大吃一惊：“那你好什么好！”
“我是说好，我要尽全力去签下周易！”
“我之前都白说了吗？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蒂诺？”
“我知道，奥卡塔，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周易是唯一一个接我名片之后收下来，没有转手扔掉的人，我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我想再努力努力，如果我拼尽全力还是失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最起码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了。”
舒尔策涨红了脸对塞尔坎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酒喝得太猛了，有些上脸。
看着如此这样的好友，塞尔坎摇了摇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祝你好运，蒂诺。”
“谢谢你，奥卡塔，我确实很需要好运气！”
第43章 优点
第二天，当周易训练结束之后，又在训练基地外看到舒尔策的时候有些惊讶：“又是你？”
“是啊，我又来了。那么这次，我能否有幸请你吃顿饭呢，周易？”舒尔策微笑着说。
“这个，真不好意思……”周易面露难色地拒绝道。
“好的，没关系，没关系。祝你早日打上比赛。”舒尔策主动向周易伸出手，与他握手。
这次周易告别了舒尔策之后，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舒尔策正对自己挥手呢。
第三天，周易在训练基地外面遇到舒尔策的时候已经不惊讶了，他甚至还主动向对方打招呼：“你好啊，舒尔策先生。”
“你好，周易。你今天的训练怎么样？还算顺利吧？”舒尔策微笑着问他。
“嗯。还行。”
“那祝贺你距离你出场比赛的目标又进了一步！”舒尔策拍手道。
“那么作为庆祝，舒尔策先生请我吃顿饭吧？”
“咦？”面对周易提出来的要求，舒尔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啊，不行吗？”
“不不不！”回过神来的舒尔策连忙摆手。“完全没有问题！你想去吃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小餐馆，人不多，但我经常去的。”
“那太好了，我们走吧！”舒尔策兴奋地说道，竟然拔脚就走。
他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于是他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周易说：“抱歉，太激动了……”
周易摆手：“没关系，舒尔策先生。不过你一直都这么充满了斗志吗？”
“当然。”说到这里，舒尔策挺直了胸膛，“这是我最大的优点！”
看到舒尔策这幅样子，周易也笑了。
……
周易最终将舒尔策带到了他经常和科塔娜、汉娜来吃饭的那家小餐馆。
坐下来点了餐之后，舒尔策才终于确定周易是真的答应要和他一起吃饭，于是他这个时候才敢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周易，我很好奇，之前两天你都很干脆地拒绝了我，为什么今天你却主动要和我一起吃饭？”
“在我们中国，有‘三顾茅庐’的说法。舒尔策先生。意思就是说三次拜访才见到人，以示拜访的人有诚意。所以我第三次看到你我就想想到了这个词，你这么有诚意，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嘛。而且……今天我家里做饭的人不在，哈！”
听到周易的解释，舒尔策也笑了起来，真是个有意思的少年。
“那么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以及我所处的经纪公司Sports_Total。”舒尔策说道。
周易点点头：“好，请吧。”
舒尔策开始说道：“我叫蒂诺·舒尔策。隶属于Sports_Total经纪公司。Sports_Total经纪公司是一家比较年轻的体育经纪公司。2007年才成立的，但是在业界的发展却非常迅猛。我们公司和其他的经纪公司比起来更注重年轻球员的发掘和培养，所以我们公司旗下有多名年轻的球员，我说一个你肯定很熟悉——马里奥·格策，他也是我们公司旗下的球员。”
周易露出了明白的表情。
“我不会告诉你说我们公司是德国足坛最厉害的经纪公司，实际上我们并不是。在欧洲最出名的几家经纪公司中，我们都排不上号。但我要说的是，我们公司对于年轻球员真的非常重视，甚至这是我们公司最重视的方面。我认为选择实力强大的经纪公司未必好得过选择合适的。因为我们公司旗下球员大部分都是年轻球员，所以我们很清楚年轻球员的需求，也知道如何帮助年轻球员进步。”
“所以我是签到了你们经纪公司下面？”周易问道。
“呃。是也不是。如果你选择和我签约，那么还是我来服务你，只是你是我们公司旗下的球员，因为我是我们公司旗下的经纪人。”舒尔策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周易点头做恍然状。
舒尔策继续介绍他们公司的情况，将公司里几个出名的经纪人都介绍了个遍，包括格策的经纪人沃尔克·斯特鲁斯，罗伊斯的经纪人迪克·赫贝尔。
最后，他才说到了自己。
“至于我自己，呃……”舒尔策迟疑了一下，然后对周易说：“其实我也很想告诉你我旗下拥有哪些厉害的明星球员，这样可以显得我也很厉害。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都没有。”
舒尔策摊开手说道：“我才刚刚拿到国际足联的经纪人执照，才刚刚入这一行没多久，在此之前我只是一个疯狂喜欢足球的律师。当然我在律师这一行里也是个无名小卒……我知道要让你把前途希望都交到我这么一个新人手中是很难的，我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说服你，但我还是要努努力。因为努力是我的另外一个优点！”
周易被舒尔策逗乐了：“你的优点真不少，舒尔策先生。我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坦诚，那么我也坦诚地告诉你——经纪人这事儿，我现在没办法马上给你答复，就算我吃了你的这顿饭，我也不会轻易答应你的。这顿饭只是为了增进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但最终，我可能还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抱歉。”
舒尔策摆手：“没关系，你愿意这么坦诚地对我说出这些话，我已经很高兴了。在你明确拒绝我之前，我还会尝试说服你的，希望你不要嫌我烦。”
“每天请我吃饭吗？”
“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周易笑着摆手，“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做‘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吃你吃得太多了，我怕我就心软了。”
“你们中国的俗语真有意思，哈！”舒尔策也笑了。
随后两个人吃完了这顿饭，没有再聊工作，而是一些闲聊，比如舒尔策对中国很感兴趣，却从来没去过，于是周易对他好好科普了一番现代化的中国是什么样的。
吃完饭，舒尔茨结了账之后，两个人就此作别。
……
“蒂诺，你还没放弃吗？”朋友塞尔坎在电话里问舒尔策。
“我今天终于成功邀请他吃了一顿饭！”舒尔茨却很兴奋地说。
“咦，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我详细地向他介绍了公司的情况……”
“那么他同意你做他的经纪人了吗？”
“呃……还没有……”
“看来中国男孩并不蠢嘛。你这是在浪费时间，蒂诺。你进入公司已经半年了，却还没有签下一个球员，再这么下去，我对你在公司的前途感到很担心啊……”
“咳咳，我知道，奥卡塔。但这难道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吗？”
“但毫无意义——你准备用什么东西来打动他？经纪人追求球员就像是追求女友一样，要么你有很多钱，能够让她拜倒在你的金钱攻势下。要么你很强壮，让她有安全感。要么你很帅，让她一眼就迷恋上了你。如果你没钱也不强壮更不帅，如果你很浪漫，也可以吸引到一些年轻的小女孩。你有什么优势？”
“我有……我有真诚和热情，还有努力！”
“那些是最没用的。就像你追一个女孩子，什么都拿不出却只知道说‘我很爱你，亲爱的。这个世界上我是最爱你的’。请问你觉得这样能够追到女孩子吗？”
舒尔策被塞尔坎问的张口结舌，完全回答不上来。
“而且你追求的女孩子还是那么优秀，完全不乏追求者……我已经可以预见你出局了，蒂诺。别在他上面浪费时间了，从低级别联赛的小球队的球员开始，慢慢积累经验，脚踏实地一点点进步吧，你会成功的。如果到那一天，你还忘不了心中的女孩，那就再去追求她，最起码那个时候你可以挺直了胸膛说出你的优势了，而不是现在期望上帝眷顾于你。”
在塞尔坎滔滔不绝的时候，电话那一头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中，说完之后，塞尔坎还以为电话断了呢：“喂，蒂诺？你还在吗？”
“我在，奥塔卡。谢谢你的提醒，但我还是要努力一下。周易简直就像是我经纪人生涯中的初恋一样，你知道的，每个人的初恋都是最美好，最难以舍弃的……”
“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固执呢？我给你说的都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的经验！”塞尔坎见还是说服不了舒尔策，有些恼怒。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都是你的肺腑之言和经验，我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