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不够。”克洛普摇头。“因为他还要防守呢。”
布瓦奇愣住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叹了一口气，他在为周易感到遗憾。如果周易能够像格策那样八九岁时就在多特蒙德俱乐部少年队里接受正规专业的训练，他现在恐怕早就是一线队的主力球员了……
……
在球员那边，格罗斯克洛伊茨带着满脑袋的问号抓住了周易：“嘿，小子，你害我被教练批评了！”
周易一头雾水：“怎么了？”
“刚才那个球，我刚跑到地方，你的球就到了，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停大了，结果教练说我走了神。我哪儿走神了？”
周易恍然大悟，然后面带微笑看着格罗斯克洛伊茨。
“我发现你传球之前都不用抬头找人的，那你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地方出现，然后你就把球传过来了？”格罗斯克洛伊茨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周易反问格罗斯克洛伊茨：“在你前方有一个很明显的空当，你会不跑上去吗？”
“当然会跑……”格罗斯克洛伊茨话没说完，就似乎明白了。
“那不就得了。”周易摊开手。“你既然会跑过去，那我提前一点把足球传过去，让你正好在跑到的时候接到球，不是要比你跑到空当再传球更好吗？”
周易和格罗斯克洛伊茨的对话也引起了其他球员们的注意，周易在刚才进攻训练中的表现大家都看在了眼里，球到了他脚下，速度就会变快，因为他很少会在拿球之后犹犹豫豫，抬头东张西望观察的，他一接球，马上就会紧接着把足球传出去，不见得都会是直塞球，还有一些是看似很普通的横传和回传，但总之传球的速度都很快，几乎没有太多的停留和思考的时间。他不像其他人，拿球之后还要观察思索，然后再把足球传出去。
这也让和他配合，接他传球的其他球员感觉到了一点点不适应。
他们心中其实也有疑问。听了周易和格罗斯克洛伊茨的对话之后，球队的中场库巴就问：“但周易，你这种提前就把足球传出去的做法，怎么能够保证不会传大呢？”
周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这不是没传大吗？凯文是没想到，才停大了。”
他总不能给大家说：“因为我在虚拟系统里和你们已经训练很久了，了解你们每个人的跑位风格和速度，所以知道该怎么传球最合适。”
其实在虚拟系统中，他刚刚开始和这些队友们练习的时候，也经常出现配合不默契的情况。
那个时候的他完全不了解不熟悉自己的新队友们，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配合。
也是在不断的训练磨合中才一点点找到感觉，积累了经验的。
周易看起来融入球队速度很快，那只是因为他在虚拟系统中已经把“万事开头难”的这一步先迈出去了而已。
库巴对周易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他追问道：“那万一呢？万一传大了呢？”
“当然有可能出现传球失误，可我觉得这个风险是可以冒的啊。就算他没接到球，出现了刚才训练中的那种情况，但在边路出现失误也好过在中路出现失误吧？”周易答道。
库巴无言以对了，因为周易说得对。
风险是否应该冒，除了看机会好不好之外，也要看冒险的地点，如果是在自己的禁区前沿，那就千万不要想着冒险，而应该选择最稳妥的处理球方式。可如果是在边路，风险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完全不值一提了。
球队的中场核心沙欣也提出了他的疑惑：“周易，刚才巴里奥斯的那个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前插的时候，你是背对他的吧？”
沙欣这么一说，大家都想起来了，周易在助攻巴里奥斯之前，是背对球门拿球的。但他刚刚接球，就转身一脚直塞，将足球送到了两名中后卫之间的空当，然后给巴里奥斯制造了射门的机会。
“对啊。”周易点头。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空当的？”沙欣很好奇。
“呃，我看到了。”
“你后脑勺长了眼睛吗？”格罗斯克洛伊茨觉得周易在吹牛。
“我接球之前就看到了啊。”周易说。“所以我马上就把足球传出去了，如果多耽误一点时间，那个空当可能就没了。”
这话说得沙欣也不得不点了点头，实际上在周易把足球传过去的时候，苏伯蒂奇和胡梅尔斯两个人已经在关门了。
确实是再晚一点，这球就没必要往那里传了。
周易的回答让沙欣再也没了疑问。
而魏登费勒则再问格策：“马里奥，周易在青年队的时候就是这么踢球的吗？”
格策点了点头：“嗯，他一直都这样，拿球之后就传球。”
“没有失误过？”魏登费勒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
“当然有了。”格策说，“有些时候他也会传球失误。”
魏登费勒这才松了口气：“吓我一跳，我以为他是零失误呢。”
“不会的，罗曼大叔。那就不是人，而是机器人了。”格策连忙宽慰魏登费勒受惊吓的心肝。
“但就算是这样，周易也挺厉害的了。”魏登费勒感慨道，“才十八岁啊……”
格策指着自己说：“罗曼大叔，我比他还小一岁呢。”
魏登费勒连忙笑着拍了拍格策的头：“你也很了不起啊，马里奥！咱们多特蒙德青训营这几年真是出了不少优秀的年轻人！克洛普教练又是一个喜欢给年轻人机会的教练，我觉得咱们多特蒙德这次有戏！”
格策扭头看着被队友们簇拥着的周易，他正在回答着大家对他提出的各种问题。球员们对于这个已经和他们相处了半个月的队友，似乎还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仿佛要重新认识他一样。
第13章 一个鲜活的人
被队友们围着问问题的周易，其实可以感觉的出来大家对他态度上的某种转变。
他明白且理解这种态度上的转变。
虽然之前和大家相处的也挺愉快的，在一起可以有说有笑，还能开玩笑。但那种愉快更多的时候，让周易觉得，就像是一线队的大哥们对青年队来的后生们的关爱和礼貌。
他们并不讨厌自己，有的人也乐意在场外和自己做朋友。就像球星们也会有不少是不踢球的朋友一样。
但是当这堂训练课结束之后，情况不太一样了。
州一个按绝倒队友们对他的亲热发生了一些变化在，爱前辈对后背的照顾关爱和礼貌的背后，又多了一些东西。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有名为“认可”的东西在里面。
周易觉得他们开始真正把自己当做是一个一线队球员来看待，并且接纳他作为他们真正的队友。
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不少人肯定觉得自己就是因为在青年队踢得好，所以作为奖励，来到一线队随队参加季前集训。但大家都清楚，青年队和一线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你在青年队踢得好，不代表在一线队也踢得好。你在青年队是核心，可能来了一线队连比赛都打不上。
这都是很正常的。比如皇家马德里，他们的青年队头号射手，打破了劳尔在青年队纪录的前锋波尔蒂诺在皇家马德里连主力都打不上，最后更是连位置都没了，只能够远走他乡。
而皇家马德里B队的队长，中后卫梅西亚，在重用本土青训的皇家马德里后防线上，也连比赛都打不上，偶尔出场还表现糟糕，根本不堪重用。
这样的例子，在其他球队也比比皆是。
青年队和一线丢相差的可不仅仅是年龄和身体，还差了很多东西。
所以多特蒙德一线队的球员们会认为周易只是来随队参加训练，新赛季开始之后还会回到青年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来到一线队打上比赛也是很正常的。
要知道，就连马里奥·格策当初来到一线队之后，也是一场比赛都打不上，最后也只能够去U19踢比赛，如果他继续在一线队待下去，说不定就废了。
所以一线队在很多青年队球员的幻想憧憬中，就跟天堂一样。但实际上，却充满了很多甜蜜的陷阱，过早来到一线队，不见得是好事。
在这些见多识广的一线队球员看来，周易和那些来一线队长长见识的年轻人恐怕没什么两样。
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要和这么一个下家伙在以后的正式比赛中并肩作战。
但周易用一堂训练课的表现多少赢得了他们的另眼相看。
在此之前，他们对于周易也是有些好奇的，听说他在青年队踢的不错，但怎么个不错法？大家都没看到过。
现在在训练中看到了周易的实际表现之后，他们也才明白人家能在青年A队打上比赛是有道理的。
这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
周易喜欢这种队友们态度的改变，在体能训练中他的狼狈形象被他在进攻训练中的出色发挥取而代之。
周易觉得如果自己继续有这样的表现，季前集训结束后留在一线队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了。
现在他想得更远，他希望可以尽快在一线队打上正式的比赛。
……
结束了上午的训练之后，周易在训练场外被中国记者拦住了。
有大约六七位中国记者拉着他，想要采访采访他。
接受采访对于周易来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在来到多特蒙德之后，接受中国记者的采访还是第一次。
不过周易并不意外，因为方帅告诉他了，国内媒体已经报道了他进入多特蒙德一线队的事情。
所以在训练场外看到来自中国的记者，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些中国记者们在上午训练的时候，也都在场外，将周易的表现全都看在了眼里。
在这些专业的足球记者看来，周易在上午训练中的表现非常出色。
这令他们很欣喜，虽然他们都看到了多特蒙德U19在青年德国杯决赛中和弗赖堡U19的比赛录像，从中看到了周易的表现。
但青年队和一线队是完全不同的，在青年队表现出色的球员有太多都无法在一线队立足。
所以在没有看到周易一线队表现之前，他们并不敢对周易的未来做出任何估计。
在报道了周易加入多特蒙德一线队，随队训练之后，国内的球迷们就爆了，可是媒体们却拿不出新的新闻来，多特蒙德的封闭体能集训，没有给记者们打探消息的机会。
国内媒体也是憋了半个月，在多特蒙德结束体能训练之后，就马上飞赴瑞士，赶上了多特蒙德第一堂公开的训练课。
他们这次来的正是时候，没有错过周易在第一堂合练中的出色表现。
在训练结束之后，大家难掩内心激动的情绪第一时间就围住了周易，有不少问题想要问他。
“周易，我是看过《绿茵继承者》节目的。”一位记者用这个开头，成功吸引了周易的兴趣，他将目光投了过去。“我还记得你在节目中有一个缺点，就是体能不好。那么请问你现在的体能状况如何了呢？”
刚刚经受过地狱一般十五天体能训练的周易现在面对这个问题简直可以用信心爆棚来形容，他虽然语气听上去是挺谦虚的，但说的话却一点都不谦虚：“多特蒙德一线队的体能训练强度真的很大，我闻所未闻，但我都坚持完成了！”
他倒也没有吹牛逼，他确实都完成了。
“你在青年队的表现很出色，帮助球队拿到了青年德国杯冠军和青年联赛冠军，请问这是否是你能够进入一线队的主要原因？”
“当然。”周易回答的很自信，他没有用“我觉得是”“应该吧”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事实上，周易这样的自信在这次的采访中随处可见。
有记者问他对于一线队有什么展望，周易直接就回答目标是在集训结束之后留在一线队里，然后争取早日在一线队打上比赛。
这给采访他的中国记者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以往他们采访的留洋国外的中国球员，就算是孙海、杨振这样的已经成名日久的国脚级球员，在谈到自己在球队中的前景和自我能力评价的时候，也都会显得很谦虚，不管这是一种习惯性谦虚，还是他们对自己实力的真实认识。
但周易身上没有，他表现的很自信。
一个十八岁的球员，从未在一线队踢过球，他的自信从何而来？
中国记者们很好奇。
不过第一次和周易接触，这样的问题实在是不好问，问了说不定人家也不会回答的。
见周易身上还有汗水，记者们也知道不能采访太久了，免得感冒。
于是有记者表示没什么问题了，让周易赶紧回去洗澡。
他的提议得到了所有记者的附和。
周易谢过了记者们的关心，挥手与他们作别。
看着周易的背影，记者们议论起来：“挺好的一个小孩儿，就是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