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也得有那毅力啊!
不过知道最后一部分在师父那里我也稍稍安心,刚刚获知这三部书重要性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手持《海经》的我成为众矢之的,更怕有人把这书抢去实施什么颠覆世界的大阴谋,现在好了,最后一部分在老不死那里,就算肖剑龙有本事找到他师爷,有本事放倒正儿八经的金身罗汉,他拿到书之后至少也得在消毒柜里先晾上一百年才敢去翻……这个世界安全了。
在老顽固陈四海的坚持下,我冲着印度洋的方向结结实实的叩了36个头,遥拜我那上了西天的师父之后,陈四海才郑重其事把书正式递交给我,算是完成师门秘密的传承仪式。
起身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自从过年之后我没事儿光给人磕头了,刚在赵奕希家拜完列祖列宗又跑来这里拜我那师父,所不同的是上次在赵庄磕九个得了能买辆QQ的大红包,这次磕三十六个得了本收破烂的都不要的破书,这年头磕头当孙子贬值太快了!
“从即日起,守护大妖遗体的秘密,维护人界与山海界安定的责任,就交给你们了!”陈四海跟个老军阀似的挺直腰杆对我们四个还有踩不死正色道:“望诸君努力、奋勉!”
回到篝火旁的时候,除了葫芦娃为自己有幸参与守护世界和平兴奋不已外,其他人似乎都不太把这个惊天大秘密当回事儿,克里丝坐在那里发呆,杜非忙着跟杜钧斗嘴,踩不死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盘子里的吃食上,我则一会儿掏耳朵一会儿挖鼻孔,一点都没有天降大任的紧张感和正式感,气得陈四海直跳脚:“你们这帮兔崽子有点正型好不好?拯救世界呢!”
想想也是,老是被动挨打,不知敌情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起身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娄文远身边,挨着他坐下,审问道:“你跟着你师父多少年了?”
娄文远用凶狠的目光狠狠剜我一眼,不屑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客气的用威严审视的目光回敬过去,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别看打架我未必打得过他,但要是比瞪眼他肯定不是我对手,咱气场足底气壮肯定不吃亏。论立场我是正派英雄他是反派配角,论处境我是兵强马壮大获全胜他是势单力孤战败被俘,论辈分我是根正苗红师叔祖他是师门弃徒三孙子……这么多有利条件,我用得着怕他这小样的?
好一阵无声的对峙之后,娄文远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十八年。”
“你从小跟着肖剑龙长大的?”
“是……”
“他疼你吗?”
这下可伤害了小道士纤细敏感的感情,娄文远像老虎被拔了胡子一样一蹦三尺高,手里铁盘子往地下一摔朝我咆哮道:“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为净化网络环境,创建和谐社会,此处自动过滤“你奶奶的腿儿”、“他姥姥的”等多处不文明用语。——作者注)
我掏着耳朵,斜眼问道:“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抢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娄文远狞笑:“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啪!”
陈四海的鞋底子像长了眼睛一样飞过来,狠狠扣在娄文远脸上。
别看娄文远不把我这个师叔祖当回事儿,对陈四海这个师爷却敬重的很,挨了一鞋底也不敢动怒,忍气吞声回答我的问题道:“我不知道师父拿这东西干什么,只知道师父加入伊甸园的目的就是跟伊甸园合作寻找另外两部经书,伊甸园花费了十五年才查到其中一部藏在滇南古洞中,另一部则杳无音信。至于师父手里那部书是从哪来的、有什么用……他从未跟我说起过。”
陈四海问道:“肖剑龙那兔崽子在那什么园里是什么职务?”
娄文远吞吞吐吐道:“师父加入之后……他们给了师父次席执行官的职务……代号‘亚当’。”
举座皆惊!
我那便宜师侄竟然是伊甸园里的二号人物!
我赶紧问:“那首席执行官是谁?”随即恍然大悟,“你师娘?”
“不是!师父和那个女人没关系!”娄文远一口否决,似乎很是厌恶那个女人,为自己师父开脱道:“师父跟那个组织只是合作关系,从不管那个组织的事儿!”
“明白,女人当家嘛!”我一副十分理解的样子。
娄文远不理我,继续道:“师父说过跟他们合作是与虎谋皮,一直提防着他们,也从未让我加入伊甸园,不希望我陷得太深……”
“也有可能是他在提防着你,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陈四海冷冷道。
我把陈四海的鞋捡起来扔还回去,笑道:“师兄你说,如果拿你徒孙去换肖剑龙从你这儿偷走的那本书,丫会换吗?”
我本是把这当笑话说的,没想到娄文远却当了真,他缓缓朝陈四海跪下,低头道:“师……前辈,不管我师父是不是师门叛徒,他依然是抚养我长大、传授我剑法的恩师,养育之恩不可忘,我绝不会背叛师父与他为敌,若你们真的要拿我来威胁我师父的话,文远只有一死以报师恩!”
这小子说完就要往石头上撞,被葫芦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顺手按倒。被按在地上的娄文远手跑脚蹬,连连挣扎,口中呼喝连连,一副不死不休的悲壮德性。
“够了!”,陈四海看到自己徒弟教的弟子刚烈如斯,再想到自己教的徒弟反出师门,脸色极其难看,怒哼一声,蹬上鞋起身就走。
陈四海不表态,娄文远也不知所措,趴在地上茫然的看着我们,用眼神询问自己师爷是不是放过他师父了。
“行了,起来吧,”杜非撇着嘴,冷言冷语道,“还真以为自己那么值钱呢?”
'(第十七章 我死定了!)'
严格说起来,娄文远刚才的行为很难说没有作秀的水分在里面,他只是想以必死的决心让我们投鼠忌器,未必就真的舍得了自己的大好头颅。不然自杀的方法这么多,为啥偏偏选一头撞死这种动静大意外多成功率低的死法?丫都会御剑飞天了,难道还不会自绝经脉?
到底是陈四海徒弟的徒弟,这点小鸡贼都耍不了岂不是把师门传承丢光了?
不过虽然看透了这点儿小心思,娄文远的坚决态度还是令我大感意外,没想到这徒孙对自己师父如此忠心不二,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师父的不光彩过去后,这份忠孝之心更是难能可贵。
仔细想想,我们师门这一脉似乎对自己的师父都缺乏敬意,我就不说了,整天“老妖僧”、“老棺材瓢子”的叫,陈四海背后也没少说我们师父的坏话,他徒弟肖剑龙更绝,直接反出师门跟师父唱反调……都说师徒如父子,怎么我们师门生出来的儿子就都这么不是东西呢?
所以,看到娄文远不惜性命维护自己的师父,我和陈四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欣慰的,不管怎么说,本门不尊师重道的恶劣风气终于止住了!传承这么多年的门派总算出了一个不背后骂自己师父老王八蛋的好徒儿!
想通这一层我看娄文远也顺眼不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扑扑身上的土,又给他打翻的盘子里添上饭,温言抚慰道:“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娄文远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激挺丢人的,讪讪的接过盘子不说话,为了缓和气氛,我岔开话题,指着娄文远的两把剑问道:“这两把剑都是你师父给的?”
“是,”娄文远盯着自己那把短剑,眼神中闪过一丝神采,略有自得道:“这把剑是师父花十年时间,采集天山寒铁所铸,辅以各种珍稀材料,又耗费自身真元温养其灵性,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灵器了。”
看不出肖剑龙还真有几分本事,现在这个环境污染严重导致修真资源严重不足的时代,连成了精的萝卜都被各方大能搜刮干净拿去炼丹了,肖剑龙竟然还能奢侈到给自己徒弟搜集材料炼制灵器,还是又骚情又拉风的飞剑,撇开投在里面的无数金钱和珍稀材料不谈,仅这股舐犊之情就不得不令人动容,难怪娄文远对自己的师父如此感恩戴德。
不过我是一点都看不上这又细又短烧火棍儿一样的东西,哥从出道开始手里拿的就是神器!虽说卖相不好还时不时的出状况吧但级别在那儿摆着,这种路边货哪还能入我的眼?
我感兴趣的是娄文远盘在腰间的软剑,小时候看武侠片,特羡慕里面的高手对决时,大侠从腰间“噌!”的一声拽出三尺长的宝剑来,剑尖还花枝乱颤的抖动,多帅啊!
更神奇的是那锋利的铁片子卷成一团缠腰上,既不会割伤肚皮又不会影响走路,拽出来立刻跟敌人干仗还从不掉裤子,我一直对其中的原理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总算碰见一个把铁片子当腰带使的,我当然得弄清楚其中的门道,一偿童年的的夙愿。
“这玩意儿怎么藏腰里的?你往回插的时候不会一不小心捅肚子里去吧?”
“……不会。”
“你给演示一下呗!”
娄文远抓狂道:“你能不能问点儿正事儿!?”
好吧,问正事儿,我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被我从天上抽下来,屁股还疼吗?”
娄文远:“……”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亮,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东西没什么可收拾的,我们随手装上够吃几天的应急食品就可以上路,倒是战俘比较麻烦,一百多号全副武装的佣兵,带是带不走的,全都杀了又狠不下这个心,放了的话说不定丫们半路上又跑来找我们麻烦,最后还是葫芦娃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把徒手拧钢筋的本事,把他们身上所有的的枪管都拧成麻花,又捏碎了他们所有的通讯器材,吓唬一通赶走了事。
对此杜非很是不屑,他觉得自己的主意更简便更有效:把丫们的裤子全部没收烧掉,看他们光着屁股怎么追杀我们。
这种缺德主意一经提出就被我驳回了,有伤风化不说,这里可是蚊虫肆虐的西南原始森林,蚊子都有虾仁那么大,你光着屁股在林子里乱窜这不找死吗?到时候指不定被什么东西叮了咬了,或是躺地上睡觉的时候被喜欢钻洞的虫子钻了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半生的幸福生活毁于一旦,太不人道!
看到我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个阴损主意,无数佣兵感动的热泪盈眶,作为野外生存的专家,他们当然知道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一条裤子的重要性,我给他们留下裤子等于饶了他们的命!毫不怀疑我现在要是振臂一呼至少有一半佣兵会为我的王霸之气所折服,无怨无悔的跟着我征服世界去。
原本我打算把娄文远也放了的,毕竟他不是伊甸园的人,对这个组织知之甚少,留下他也没什么意义。但陈四海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把娄文远押回去,我们拗不过这老东西,只好找根绳儿把娄文远绑了,由葫芦娃扛着往森林外面走。
因为来的时候是坐在桶里飞来的,我们并不清楚这片森林有多大,现在朝外走才发现我们距离文明城市有多远,我们在森林里跋涉了三天,才远远的看见矗立在山岗上的边防哨所,至少还要走三天才能进信号服务区……
一踏进手机信号服务区,我的手机就像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人关心,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立刻如五雷轰顶抖若筛糠——里面有几十条赵奕希发的短信,刚开始只是询问我到哪去了,为什么手机不通,后来开始询问我在干什么,语气逐渐由疑问转向怀疑并开始向严厉发展,最后一条短信是六个小时前发的:叶凯,你敢跟我玩失踪,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我死定了!
'(第十八章 人屠)'
接到赵奕希的短信之后,深知再不回去必死无疑的我归心似箭。但我们偏偏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道士,无论是飞机还是火车都没法坐,否则肯定是刚一露面就得被警察扣押。
幸好有刘科长在,通过国安局的关系给娄文远扣上一顶犯罪嫌疑人的大帽子,我们则成了押送嫌疑人受审的便衣警察,在刘科长的安排下,我们扛着五花大绑的娄文远雄赳赳气昂昂的从VIP入口登机。
因为机组人员也没有押送犯罪嫌疑人的经验,机长特地带着机务人员来询问我们需要他们提供什么帮助。这么好的敲竹杠机会岂能放过,我指着娄文远说:“这名犯罪嫌疑人及其危险,手铐都拷不住他,只有这样绑着,就算如此让他跟普通乘客坐在一起也还是太危险了,机长同志能不能给我们单独安排个机舱?”
机长心有余悸的看了娄文远身上那碗口粗的绳子一眼,附和道:“这位看打扮就是高手……我们的高级私人商务舱现在没人,可是按规定……”
看看我们一个个严肃威严的脸,机长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我去给你们安排……还有这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