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秦汉升一起去雷音山抓吸血鬼，刚到那里就遇袭，谁干的？谁能把梁雪的行踪掌握得这么清楚？显然99局内部人的嫌疑最大。
“更重要的是，”陈太元稍稍严肃了起来，面色凝重，“能够一掌——仅仅一掌——就把雪姐险些打死，这人的实力太强大了。至少也得是秦汉升那种实力，甚至更强。而雪姐说过，秦汉升的实力略强于她。”
反正能一掌险些毙杀梁雪的，肯定不是凡人。
李小芬紧张地说：“那咱们就这么坐以待毙，任凭秦汉升这家伙在外面嚣张吗？该死，这家伙好烦人啊，随随便便就砸了你的门，而且我们市公安局肯发管不住这家伙。”
陈太元点了点头：“能管住他的，只有他的上级——99局总部。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咱们不知道怎么联系这个神秘的部门，除非等到雪姐醒来。”
可梁雪至少半个月才能醒来，那么随后这些天里面，就只能苦熬。
而李小芬有些不解的是，原本在市公安局里面，梁雪被陈太元按摩一阵子还能说句话。现在病情明显轻多了啊，反倒酣睡过去一言不发了。
陈太元告诉她，当初梁雪在市公安局里面是拼尽了生命的潜力，简直像是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而现在的昏迷，才是最正常的状态，代表着身体各项机能的缓缓恢复。
而且，也幸好是梁雪这种具有超强恢复能力的。要是换做普通人，就算勉强被陈太元救回来，也得昏迷休养半年，还不排除会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那你也小心点。”李小芬关切地说，“你就是个文化人，连个警察身份都没有，小心秦汉升欺负你。”
陈太元：“至少秦汉升不能明目张胆地抓我吧，毕竟是雪姐要我带她走的，很多人都是现场证明，包括马局长。秦汉升顶多要求见到雪姐，比如以照顾同事的名义，但我可以用京华大学实验室来推辞。这是国家重点科学实验室，闲人免进。反正主持实验室的袁教授跟我是忘年交，会帮我的。”
李小芬不由得羡慕起来：“真想不到，你们这些学问人竟然有这么大的特权，甚至能挡住99局这样的强势部门。”
陈太元笑了笑：“最高层始终都很清楚，脑袋比拳头更重要。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是决定一个民族高度的最终标尺。”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极限战士或吸血鬼确实厉害，但他们是怎么来的？无非还是一群科学家研发出了科研成果，使用C病毒之类的东西‘制造’出了他们。吸血鬼的牙齿和极限战士的拳头是很厉害，但他们的力量来自于那些老学究们的脑袋。”
“所以国家知道这些顶级科学家们的价值，给他们的权限同样大到让你无法想象。”
瞧你得意的……李小芬咕哝道：“有价值也是袁教授那样的大科学家，又不是你，你只是一个年轻学者罢啦。你还是小心着点，就算秦汉升不敢明着来，万一他下黑手呢？”
陈太元摇了摇头：“自求多福呗，所以我才自告奋勇去第一线，而让你留在这里照顾雪姐啊。不扯了，一会儿天色大亮了就不便出去了。我会时不时回来的，而且会想办法给你弄一部新手机来使用。”
说完陈太元又看了看昏迷的梁雪，一边让李小芬写那个“请假条”，他一边从药箱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李小芬：“假如我不回来的话，你每天晚上给她喂食一粒。沉睡之中不需要多少能量耗费，你只要给她每天喂食一点米汤稀饭就好。当然，我会尽快从外面弄来一些高能量的流食。”
李小芬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瓷瓶，心道见识无法思议。都什么年代了，偏偏这种中医药小丹丸竟然还是这么见效，神了。
而当李小芬忽然想问，这些丹药究竟是买来的还是陈太元自己熬制的时候，却发现陈太元早就已经跑路了。
……
陈太元拿着李小芬的请假条直奔市公安局，交给了彻夜没回家的马局长。而马局长等人看到了陈太元，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
“小陈你可来了！”马局长一把握住陈太元的手，仿佛生怕陈太元再溜掉，“梁主任怎么样了？这种秘密部门的同志，可千万不能在咱们的辖区上出事。”
陈太元笑了笑：“雪姐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您放心就好。”
马局长顿时大大的松了口气。
但陈太元随即说：“不过马局长您也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什么。要不然，雪姐凌晨偶然醒来那次，也不会要我带走她。”
说着的同时，他颇为玩味儿地看着马局长的眼睛。
马局长不悔是老警务，虽然被几十年的官场生涯打磨得浑圆无棱，但依旧稍稍表达出了那种忧虑：“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种事情不能猜，没证据的事情咱们不能乱说。事关上级有关部门的负责同志，而且不属于我们公安系统，一旦搞不好就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
陈太元点头道：“所以我不会指向谁，大家就这么心照不宣得了。但是，我也不会把雪姐交出去。她醒来可能需要一个月，我保证这段时间她不会出事。”
马局长手指轻轻翘着桌面，摇头说：“其实这件事跟我说不着，你对秦主任解释就行了……哦，这是小芬的字迹，没问题，就让她帮忙照顾梁主任一段时间好了，我们市局全力支持。不过，请务必保证小芬同志的安全。”
说着，马局长在李小芬的请假条上签字批准。
就在这时候，马局长的门被一脚踢开了。秦汉升脸色铁青的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盯着陈太元，眼睛仿佛要喷火。
“小子，梁雪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陈太元笑道：“京华大学实验室。”
“少他娘的胡扯，实验室里根本没有！”秦汉升怒道。
看来他已经去过实验室了。
第19章 高于一切
陈太元早就猜到，秦汉升肯定会去京华大学查探，所以没进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就打开了自己的电话，向京华大学那间实验室询问了情况。对于秦汉升在那边的遭遇他心知肚明，也深表同情。
“你进去查了？”陈太元微笑道，“至少，实验室的内部深处你没进去吧。”
秦汉升怒道：“不管进没进去，至少实验室的那个女负责人说，你压根儿没把梁雪带过去！”
陈太元乐滋滋的说：“我们实验室有义务向你交代真实情况吗？那里的一些研究项目属于国家机密，什么事都如实告诉你的话，那负责人就违反保密规定了，还得受处分呢。对了，我要是问你们99局的机密，比如我问你们99局正在搞什么研究项目，你会原原本本告诉我吗？”
秦汉升发现，和陈太元斗嘴简直太不明智。
“我不管你怎么说，把梁雪交出来。”秦汉升冷冰冰的说，“她是我们99局的人，我又是她的顶头上司，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
陈太元冷笑：“连你的下属都说了，就算拥有你们99局的什么营养池，雪姐被救活的几率也极小，更何况你现在连营养池都没有。现在你让我把她的救治过程结束，直接交给你，你是要故意弄死她？你居心何在？”
秦汉升也承认，不管梁雪现在是死是活，但只要现在交到他的手上，肯定必死无疑。“那我至少需要见到她，确定她还活着接受治疗。”
“可以，但不是现在。”陈太元说，“雪姐勉强醒来的时候对我说了，她怀疑你们之中有内贼偷袭了她，所以希望我不要把她交给你们。其实晚上你们的人也听到了，雪姐亲口说要我带走她，而不敢跟你们在一起。”
秦汉升大怒：“你胡扯！我们99局光明磊落，哪有这种破事，梁雪也不会这么说。”
陈太元点了点头：“是的，我要是牵扯上了这样的嫌疑，也会像你这么说的。”
秦汉升险些被憋死。
陈太元淡淡地笑道：“总之，把雪姐交给你，横竖也是个死；而在我这边，情况再坏也无非一死，对不对？横竖情况不会更差了。等到雪姐醒来，她自然会主动找你们，或者去找你们的总部。”
秦汉升脸色铁青：“那她要是一直醒不来呢？”
陈太元想了想，说：“40天。40天之后若她还是醒不过来，我自然会放弃治疗，并且带你去见她。”
秦汉升死死的盯着陈太元，仿佛一头老猫盯着老鼠，仿佛顷刻间要把陈太元撕碎。而后，一字一句地咬着牙说：“我可以把你抓起来！”
陈太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手下以及马局长，毫无在乎的说：“那好，把我铐起来得了。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没有我回去主持抢救，雪姐可能会死。你们没本事救活她，甚至还阻挠我对她实施救治，到时候你们的总部要是调查起来，你们就这么原话汇报就行。”
秦汉升几乎要气炸了肺。这件事，他不可能长时间隐瞒。就算他这边隐瞒了，人家雷泽市公安局会帮着他隐瞒吗？京华大学方面会帮他隐瞒吗？到时候99局总部发现岳东办事处副主任梁雪不见了，前来调查，一下子就能调查到今天这些事情。
想了想，秦汉升竟然选择了放弃！
他手指对着陈太元的脸指指点点，但却气得没说出话，随后一挥手臂转身而去。那意思很明显——咱们走着瞧！
等他们走了之后，马局长就轻叹说：“小陈啊，你这是何苦呢。这些人的可怕你不是没见过，他们要是想要调查跟踪你，你防不胜防。还不如带他们去一趟你们的实验室，让他们知道梁雪主任没死，反正他们也带不走人。”
这还是嘴上说的好听的，实际上马局长心里想：你把梁雪交给秦汉升不就得了？人家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而且秦汉升又是梁雪的领导，你一个外人管什么闲事。
陈太元心中苦笑，心道问题的关键在于，梁雪并不是在京华大学实验室里救治，而是在陈太元住的地方。到时候看到梁雪已经情况好转，躺在普普通通一张床上，别说什么营养池，连一个吊瓶都没有……那么秦汉升肯定要求把梁雪带走。
“谢谢马局长关心。”陈太元说，“不过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他们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真的把我拷上带走啊。”
“这个……倒是应该不至于的，只是平添麻烦罢了。”马局长嘴上打着太极拳，心里头却暗笑陈太元年轻幼稚、少不经事：不至于？秦汉升在这里不会对你动粗，毕竟他不占理，而且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公安局，是国家暴力机器的一部分。但假如遇到你陈太元落了单，秦汉升保不齐会一只麻烦罩住你的脑袋，然后把你带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时候你就知道厉害了。
……
秦汉升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他的车驶出了市公安局之后，便低声怒道：“盯住这个陈太元，看他究竟能到哪里去。要是长时间跟踪之后依旧不见梁雪，那就……！”
说到这里，秦汉升的手做出了一个狠狠抓握的姿势。
一个随从冷笑说：“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还真以为咱们不敢拿他。他要是京华大学里的顶级科学家，或许咱们还忌惮一些，至于他这样的年轻教书匠，哼。”
说完没多久，其中两个人就在无人处悄悄下了车，折返回来盯紧了市公安局的大门。而秦汉升和另外两个则开车去了市公安局后门不远处，不信堵不住他。
但是陈太元这家伙坏啊，他知道一出门就会被盯着，所以就一直在市公安局里面磨蹭。反正他也是专案组的临时成员，也有资格到那个临时办公室里面办公，于是这家伙就这么一直“办公”到中午，随后又在食堂里吃了顿饱饭，甚至还在办公室里睡了个午觉。
很显然，秦汉升等人等得心急火燎，越来越没有耐心。甚至秦汉升忍不住要冲进去，将陈太元一口气抓住完事。而就在他几乎要抓狂的时候，陈太元的身影在市公安局后门出现了。
秦汉升有种农夫等到野兔子般的喜悦，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看到陈太元弄了辆公共自行车，飞快奔向京华大学的方向。
这条小路，挤啊！自行车的速度相当不错，但秦汉升的汽车却有点吃累，被拥挤的人流和可恶的信号灯搞的走走停停。好几次明明都接近了陈太元，结果一个红灯下来又把他甩开了好远。
终于到了京华大学的门口，陈太元乐滋滋的把自行车停下，回头得意的笑了笑。很显然，这家伙知道秦汉升一直在追着他，只不过一路上没有表现出来，直到现在才故意气一下秦汉升。
车里面的秦汉升大恼，冲出来直奔京华大学的校门。只不过当他冲进大门的时候，陈太元却已经不见了。
“肯定去了后面那座实验大楼！”秦汉升气哼哼地冲到后面，结果在实验室入口处又被拦住了。
还是那个女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