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越来越深。所以说,他现在必须反手一搏。
“小子,你还追得没完了,真以为贫道怕了你?”落尘道长轻轻挥了挥手中的铁槌,冷笑,“如今你落了单,贫道就在这里收了你!”
陈太元苦笑:“难道你就不落单了?两个怪物跟班儿(建国子和魏阳)死了,六具僵尸也挂了。”
落尘道长哈哈一笑:“你以为贫道就这么些随从?小子,看看你后面!”
陈太元几乎乐了:“你这老套的办法,唬我呢?我不会猛然回头的,有本事你来偷袭啊。”
说是这么说,但保持警惕的同时,陈太元还是微微扭头向后看了看。妈蛋,毕竟这大雨夜的又在野外,谁的心里头都不踏实。
而哪知道他这么微微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小的黑影,摸摸索索向这边爬过来。从这鬼鬼祟祟的动作就能看出,这家伙肯定不怀好意,而且已经到了桥头,距离陈太元不足十米了!
我擦,谁啊这是……咦,似乎有点熟悉,难道是……白天在三官庙遇到的小道童?对啊,就是这小子吧,怎么把他给忘了,他也肯定是落尘道长一伙儿的啊!
陈太元思索着,同时严密地戒备。而后面赶来的心墨倒是不再鬼鬼祟祟了,无奈地站直了身体,在大雨之中哭丧着脸抱怨:“师父你个老糊涂蛋,老子正要偷袭这小子呢,你干嘛把我出卖了啊……”
落尘道长无语……妈个蛋的,为师就是为了吓唬这个陈太元啊,谁知道你会过来!还有,老子不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吗,你咋不滚。
本想坑骗陈太元,进而趁机偷袭,哪知道把自己最大的助力给暴露了。心墨虽然只是唐级的修炼者,但偷袭之下肯定威力巨大,到时候师徒联手定能轻易解决了陈太元。而且在这种大雨夜里,偷袭得手的可能性还非常大。
陈太元倒是暗自侥幸,心道真他娘的不小心啊,要不到落尘道长弄巧成拙,自己今天真可能要毁在这里了。嗯,看这个小道童的熊模样,就知道这熊孩子不是个好东西,偷袭起来肯定会非常不要脸。
果然,心墨不再掩饰身影之后就站直了身体,右手拿着一杆拂尘,左手里还抓紧了一块砖头。妈蛋,这熊孩子想拍陈太元的黑砖。
“咳咳……”熊孩子竟然还知道略微的尴尬,但咳声之大穿透雨幕,就显示出这家伙的尴尬很有限,脸皮还是可以的,“我说你小子,追着我师父这么久,很牛逼是不是?有道是拳怕少壮,你这样欺负老人家还要不要脸?真要是有本事,跟本道爷过两招。”
陈太元无语,心道你算老几……就凭你这年龄,哪怕是绝顶天才也无非能修炼出点气劲来?充其量也就这样了。可就算这样,跟老子的差距还大着呢。
关键这熊孩子满嘴的脏话,动不动就自称“道爷”,真让人蛋疼。初次见面的时候,这熊孩子为了伪装得不引人瞩目,当时也没这样啊,现在可就原形毕露了。
噗通,手里的砖头丢进了河里。“才看清你小子竟然没武器,那道爷也就不占你的便宜了。”
去死!好像你本来多正大光明一样。而且你当陈太元眼拙啊,那拂尘不是武器?白天相见的时候这熊孩子正拿着扫帚扫地,故而陈太元没看到这把拂尘。要是看到了,当时就会生疑了——小小屁孩拿什么拂尘啊,而且手柄竟然还是精钢打造的。
陈太元缓缓靠在了桥一侧的护栏上,这才意识到这座桥还真够老的,连后面的护栏还是砖头垒砌的结构,而且已经破破烂烂豁豁牙牙。连倚在上面都让人觉得不踏实,仿佛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倒栽葱掉进河里。
而看到陈太元开始转变为防守态势,落尘道长和心墨都渐渐逼近。当然,落尘道长还是忍不住训斥了几句:“为师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心墨撇了撇嘴:“还打肿脸充胖子呢,被人追得跟丧家之犬一样。要不是道爷……我来了,我看你就得玩儿完。”
落尘道长对这小孩子也是无语了,好在已经习惯。
距离越来越近了,陈太元也暗中叫苦,两面对敌的形势太容易出现疏漏。终于,离他已经很近的心墨忽然发难,一甩拂尘冲了过来。而且就在同时,心墨手中猛然洒出一把小东西,虎虎生风!
陈太元微微一惊,但好在反应足够及时,单脚一踩桥的护栏便嗖的一下离开了原地,而他自己手中的一枚飞针也不约而同甩了出来。
“啊呀!不要脸,竟然用暗器!”脸上被飞针扎疼的心墨很愤怒。
但陈太元真不明白,为啥自己扔一根针就是不要脸,而这小子丢一大把暗器就不算是不要脸了?
就在这时候,落尘道长也已经杀到了陈太元的后面,师徒俩的配合还是极其默契的。左手的铁木鱼像个铁西瓜一样砸下来,吓得陈太元赶紧缩身再转。但心墨却又一甩拂尘,末梢甚至打在了陈太元的脸上,万幸手柄没有打到。陈太元赶紧仰身并倒退两米,简直成了小范围内的来回脱逃,狼狈不堪。
而且非常要命的一点在于,这桥面简直太扯淡了。陈太元连续两次踩滑了,第一次险些崴了脚,第二次甚至干脆差点滑落到桥面以下的湍急水流之中。而每次显然都让他的战斗节奏大受影响,导致形势越发恶劣。这不,第二次险些跌落的时候,他一伸手扳住了旁边的护栏,结果却被落尘道长的铁木鱼砸了下来。
万幸陈太元单手抓在斑驳老化的护栏上,一下子抓下来大半块砖头,轰然撞击在铁木鱼上。砖头轰然粉碎,让落尘道长都禁不住倒退几步。
但就在陈太元全力应对落尘道长的时候,心墨这家伙的拂尘又一下子捅在了陈太元的大腿上。这熊孩子其实本想捅屁眼的,只不过陈太元速度太快而让他无法捅准了。
总之形势越来越悲催了,但这一切都还不是最可怕的。陈太元知道,那种毒雾的效果只有不到半个小时,而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也就是说,落尘道长随时可能恢复那种强大到无与伦比的状态。那时候,陈太元必死无疑。
“不打了,咱们握手言和行不行?”陈太元忽然说。
“可以啊。”心墨说着倒还真的猛然停下,但随即又撒出一把暗器,这熊孩子可真不是东西。
当然,陈太元也同时甩出了两枚飞针。
第173章 巧战师徒
很显然,陈太元又被双重标准的熊孩子骂了句不要脸。不过熊孩子这回已经对陈太元的所谓无耻有了心理准备,故而没有被飞针扎中要害,只是手背上扎了一下有些刺痛。当然熊孩子也已经觉得,陈太元这家伙简直和自己太有共同语言了,只不过自己的无耻是表露在外的,而陈太元的无耻总是掩抑在一副正义姿态之下——反正熊孩子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至于熊孩子的暗器,陈太元也终于挨了一记,因为这小子是一整把扔出去,漫天花雨般无法躲闪。不是太要命的玩意儿,就是一把铁珠子,被他扔出了极大的劲道。这东西主要还是以干扰为主,除非直接扔在眼珠子上才具备重大杀伤力。
此时陈太元则发现,自己也休想在阴谋诡计上占了什么便宜,因为这个熊孩子太奸猾,当然落尘道长也不老实。因此想要抽身撤出也不太现实,陈太元越来越叫苦。要知道时间每拖延一秒,距离落尘道长恢复实力也就越近一秒。
“等一下!”陈太元再度喊停,一边战斗一边紧急说,“老道你身中剧毒,还要不要解药了?再晚吃解药就会要了命!”
心墨顿时高呼:“师父别信这王八蛋,他肯定又在耍赖使诈呢。跟道爷玩儿这一手,你小子还嫩了点。”
但落尘道长却倒退一步,并呵斥心墨也倒退一下,总算有所冷静:“解药在你身上?”
心墨顿时咧嘴:“我擦,你还真的中毒了?我说你怎么有气无力跟软脚虾一样。”
落尘道长没理会顽劣弟子的插科打诨,毕竟中毒之事太过重要。他死死的盯着陈太元,道:“贫道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这么霸道!”
陈太元冷笑:“你知道厉害就是了。要是再过段时间还不服用解药,你就会血管寸裂而死。咱们暂且休战,你等我退后三十米,我会把解药放在桥头那个墩子上。”
留给自己三十米的撤逃距离,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但心墨却撇嘴说:“万一你不给解药却拍屁股跑路了呢?”
“不相信那就没辙了。”陈太元笑道,“反正中毒的不是我,我不怕时间拖延。”
心墨却眼珠子一转,说:“那你要是三十米外不给解药,不也一样不怕拖延?道爷才不信你这么好心。再说了,你小子究竟有没有带着解药都还不一定呢,日哄鬼呢?”
陈太元摇了摇头:“解药我自然带在身上,这是肯定的。对了,放毒的时候我不直接吃了一颗吗,就是随身掏出来的,你师父应该看到了的。”
心墨顿时哈哈大笑:“既然带在身上就好办了!我们师徒俩把你干掉,总能从你身上搜出来。哼,就算你把解药塞进屁眼子里面,道爷也能给你抠出来!……咦,要是那样抠出来的话,师父你还吃不吃……”
“滚!”落尘道长气得头顶冒烟。
但是不得不承认,心墨的盘算是有道理的——横竖解药就在你身上,随便你藏又能藏多严密?大不了把你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总能找得到吧。反倒是把你放走三十米的话,咱们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可能性太大了。
所以落尘道长二话不说,嗖的一下又冲了上来。陈太元算是发现了,这个牛鼻子老道虽然奸猾不如其弟子,但是比他的弟子更加果断,做事儿总是这么雷厉风行,说打就打。
于是战斗继续,陈太元唬人的希望落了空。艰难地和对方师徒鏖战,丝毫占不到便宜。人家毕竟是俩人,而且对这座桥的环境太熟悉。
在激烈的战斗过程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陈太元表面八风不动,暗地里心急如焚。终于,伴随着落尘道长一道诧异声,形势发生了最最悲观的变化!
“哈哈哈,竟然恢复了!”落尘道长感受着体内疯狂滋生的力道,大喜过望,“原来不是杀人的剧毒,而是暂时抑制类的毒药,刚才险些就被你小子给骗过去了,哈哈哈!”
心墨也大乐起来,手舞足蹈:“老家伙功力恢复,那还打个屁啊,稳赢啊,哈哈哈。小子,自己把裤子脱下来让道爷用拂尘攮几下,说不定就能饶了你。”
这是什么恶俗趣味……难怪当初一言不合,他也曾对着左右宝贝儿的两腿间攮过。不过从这小子的兴奋态度来看,他太相信师父的强大实力了。
果然,落尘道长的实力显著变强了。虽然不如他全盛巅峰的状态,但也不亚于一般的汉级高手。单是他一个人,就能从容收拾了筋疲力尽、负伤在身的陈太元,更别提外围还有个狐视眈眈的小奸贼。
压力瞬间增大,陈太元几乎无法承受。仅仅三个回合之后,一次沉闷的交击便将他的身体重重击飞。强大的劲道让他在倒飞的时候摧枯拉朽般撞碎了桥边护栏,陪着散落的砖石跌进了下面湍急的水流之中。
“哼,这回知道道爷师父的厉害了吧!”心墨站在桥边得意的说,同时对他师父说,“师父咱们赶紧走,饶这小子一命得了。现在时间最紧急,万一被官家那么多带枪的家伙追过来,咱们就倒霉啦。”
他说得是有道理的,另外也证明这小子就是顽劣,心性也狠,但却和陈太元没有什么大仇。他觉得没必要非得杀陈太元,自己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落尘道长却阴沉地摇头说:“不,这人必须得死!他知道为师的事情太多,甚至没收你为弟子之前,他已经和为师遭遇过。最重要的是,这年轻人的实力进步太快,不知道回头会达到哪一步。而且,万一他背后再有些个师父师伯之类的老怪物,咱们就不得安宁了……总之就算不为了为师,只为你小子平安活下去,也不能让这个见证者活下去。”
是啊,就算落尘道长老死了,心墨还年轻。而陈太元知道了心墨的消息,也知道心墨的一些底细,回头肯定全国通缉吧?这孩子才12岁啊,就遭到全国通缉,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见光了。
心墨叹了口气:“你啊,就是闲心操得多,累死也是活该的。别管那么多扯淡的事情啦,道爷……我的事儿我自己管。咱才12岁啊,就算被抓住也该不着判刑,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呢。”
说着就要拉扯着师父离开,但他哪有落尘道长的力气大。老家伙一挥长袖挣开了心墨的手,嗖的一下跳入了下方的河水之中。水很浅,尚不能淹没脖子,而且他能看到陈太元已经扒拉着游向了河边。
而现在落尘道长已经无需弟子帮忙,也能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