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悠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始终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不管怎么说，六个月的女儿会说话，已经天大的喜事。
“女儿会说话？”宁若凰蹲到洛悠面前：“悠悠，叫妈妈。”
“嗯——”洛悠撒娇似的一声长哼。
她慢慢闭上眼睛，不一会就陷入熟睡。
宁若凰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大笨牛，悠悠以后归你带，换尿布的事情也归你。女儿伤了我的心，辛辛苦苦带她大半年，连声妈妈都不肯叫。”
“孩子才出生半年，现在就强求她会喊爸爸妈妈。”洛云峰瞪她一眼：“你是不是太心急了？”
宁若凰两眼一瞪：“那她怎么就能喊你？明明是我先的。无论喂奶也好，抱悠悠唱摇篮曲也好，”
连靳月梦也站在宁若凰的那边：“既然女儿那么喜欢你，你就该承担更多的责任。”
“爸爸不能只照顾妹妹，瑶瑶也要爸爸抱。”小丫头大声抗议，期望父亲能一碗水端平：“瑶瑶也想喝米汤听摇篮曲。”
洛瑶口中说的米汤，是洛云峰在楼上种的超级水稻。
在异界的几年里，他每天都在忙于这一件事。为此他野心勃勃，曾经企图让大米取代橡果的位置。
然而尽管这个试验失败了，他还是让大米成为同样具有神力的物种。
杂交水稻只是给德鲁伊指出了一条新路，而神性大米却是属于天大的突破。
当时只要他能再前进一步，就可凭借这株植物点燃神火凝聚神格。
给小女儿的辅助食品，就是用蕴涵神力的大米，熬煮出来的米汤。因为产量极其稀少，洛云峰只为两个女儿提供此类食物，洛瑶吃饭洛悠喝汤。
就连孩子的母亲宁若凰，都没有这个待遇。
正说着，洛云峰突然感觉到神力波动，而且是从洛云峰怀里传来。他清楚的看见，洛悠的身上有神力光芒一闪而过。
随后她体内的神力涌动，变得井然有序。那种如潮汐般的波动，让洛云峰异常惊喜。
“爸爸，”洛瑶神色迷惑道：“你看到没有？”
洛云峰点点头，他有些好奇道：“悠悠的觉醒速度，可能你还快。”
“真讨厌，”小丫头一脸不高兴的嘀咕：“难道瑶瑶的记录，就是专门拿给悠悠打破的吗？”
靳月梦好奇的睁大眼睛：“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洛云峰笑着解释到：“悠悠的天赋，可能与瑶瑶差不多。”
“她将来也会一顿吃四五斤肉？”宁若凰惊讶道：“我现在可以肯定，好吃基因是你传给孩子的！赶紧把悠悠交给我。现在你带孩子，我一点都不放心。”
“别闹啊，”洛云峰警告道：“悠悠身上正在发生很重要的变化，不要吵醒她。”
听他说得郑重其事，宁若凰也不急着抢女儿，她小心翼翼握住女儿的小手：“丫头以后要乖一点，再乖一点。”
“我只求女儿平平安安，像瑶瑶那种力量。有没有都无所谓。”靳月梦也蹲下来，她捏着女儿的另一只小手：“有大笨牛和瑶瑶在，谁也欺负不了她。”
话音刚落，女儿身上的光芒大盛。
握住女儿左右手的靳宁二人，眨眼被弹开。
“哎呀，”两人同时发出闷哼，各自后退了两步，一下坐在地上。
“洛云峰，你在搞什么鬼？”靳月梦忍不住抱怨道：“干什么推我？”
宁若凰也揉着肩膀：“我怎么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虚弱了很多。大笨牛，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生病了。咦，我怎么会坐在地上？嗯。我的声音怎么变了？胸口感觉涨涨的。”
洛瑶惊讶的合不拢嘴：“爸爸在上，妹妹把两个妈妈变回去了。”
“我们换回来了？”宁若凰，此刻她是名副其实的宁若凰。
她看着自己的胸口，语气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惆怅：“确实如此，以后不用我给悠悠喂奶了。”
靳月梦看看双手又揉揉肩膀：“没有五阶的实力，突然感觉有些不适应。”
“以后姐姐的烂摊子，不许再让悠悠来收拾。”从洛云峰的怀里，传来奶声奶气的幼童音：“悠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老是替姐姐操心。”
艾露恩在上！洛云峰被怀中的女儿惊到：“悠悠你怎么会说话？”
“跟爸爸学的。每天听爸爸妈妈说话，悠悠就学会了。”洛悠小手小脚不住乱动，一脸的狡黠。
“不对，你不是悠悠。”洛瑶突然大叫起来：“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妹妹的身体里？”随后，她又推翻了自己的观点：“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你是悠悠，但不是半岁大的悠悠。”
“姐姐果然聪明。”洛悠奶声奶气道：“我是六岁的悠悠。我用一种现在的姐姐不能理解的方式，将六岁的知识投射过来。注意是知识不是记忆，所以别问我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六岁的悠悠占据了女儿的身体，那原来的悠悠怎么办？”靳月梦有些紧张道：“原来女儿的灵智，是不是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哈哈，”洛悠一阵开心大笑，她手舞足蹈道：“妈妈放心。知识就像是衣服。我给自己拿衣服，不会改变穿衣服的人。分享完六岁悠悠的人生经验，我就会回到六岁的身体里。”
“十二岁的悠悠，就经常给我送衣服。十八岁的悠悠也经常给十二岁的送衣服。现在的悠悠还太弱小，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爸爸妈妈再见，悠悠回去了。”
说完再见，洛悠身上的光芒瞬间黯淡，她再次陷入呼呼熟睡中。
“妹妹身上的秘法，确实有穿越时光的痕迹。”洛瑶神色凝重的分析：“她帮妈妈完成灵魂转移的技巧，跟瑶瑶构想中的一模一样。真讨厌，未来的瑶瑶怎么就不能穿越回来，让现在的瑶瑶资源共享？”
靳月梦小心翼翼道：“大笨牛，你相信悠悠的话吗？”
“我相信我的女儿。”洛云峰语气坚决道：“她说的应该是真的。”
因为修习变形术的缘故，洛云峰对灵魂层面的变化极为敏感。他感觉得到，女儿的灵魂之火未发生改变，这代表她的灵魂没有受到外界入侵。
不管是重生或者夺舍，都会给原有灵魂带来变化。这种变化瞒不过已是大德鲁伊的洛云峰。
听见洛云峰的确认，靳月梦放下心来：“大笨牛，快把悠悠给我抱抱。我现在就要给孩子喂奶。”
092 往事如烟
靳月梦和宁若凰恢复原样后，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心里都有些尴尬。
借着给女儿喂奶的举动，靳月梦掩饰住自己的异状：“这大半年的时间，真是要谢谢你。没有你的细心照顾，悠悠不会长得这么好。”
宁若凰试了试身体的实力，发觉毫无异状。
“你不要忘了。”她重新笑起来：“现在洛家的两个女儿，都是我生的。她们都是我的亲身女儿。这场对决你赢了一个丈夫，而我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女儿。”
说完，宁若凰快步往门外走去：“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天，现在我也该走了。张华岳挑不起天谴的担子，看来还是要我销假上岗。”
“先等一下。”靳月梦站起身，她冲宁若凰背影说到：“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孩子的母亲，我也是天谴的一员。如果你来看孩子或者商谈工作，洛家都欢迎你的光临。”
说着，靳月梦踢了洛云峰一脚：“大笨牛，赶紧送她下楼。”
“啊，我送她下楼？”洛云峰复述了一遍：“那边不是有电梯吗？”
洛云峰其实很不想和宁若凰独处，他对她有种难言的尴尬。以前洛云峰极度讨厌她的一切，但是靳月梦跟她互换身体后。
他发现自己不抗拒靳月梦新外型，两人相处很愉快。
等宁若凰换回身体后，洛云峰发现对她的厌恶，已经消失九成。
越是这样，洛云峰越不敢面对她：万一擦出新的火花，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收场？
洛云峰是大德鲁伊，德鲁伊崇尚的是自然。
什么叫做自然？比如说雄狮永远不嫌狮群里的母狮多、猴群里的猴王，永远拥有最多的母猴。
这是野性，也是自然。自然是适应者占尽一切天时地利，不适者则被全数淘汰。
只有人类才会有意识的保护濒危物种。
对于自然本身来说，它根本不在意任何东西生灭：从三叶虫到恐龙再到人类。
万一旧情复燃，在德鲁伊的信条里，没有任何反对的借口和理由。
万幸的是，洛云峰为数不多的道德操守，在阻止他这样做。他不断告诫自己：德鲁伊之所以伟大，正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坚持。
把宁若凰送到电梯口，洛云峰犹豫了半天，他数次欲言又止。
看见他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宁若凰再度出声：“姑奶奶先后两次为你十月怀胎，生下两个女儿。不管我之前欠你多少，现在已经全部还清。”
“我去，你还好意思说。”洛云峰一听这个就来气：“你把我家弄得鸡飞狗跳，现在居然好意思说——”
宁若凰一句话就让他闭嘴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靳月梦躲在屋子瞎搞的那些事。你最好祈祷这个身体没有怀上，不然我非阉了你不可，”
洛云峰立刻改口：“把闹得家里鸡飞狗跳，都是瑶瑶的杰作。是我教育不好，与你无关。”
“你们父女俩就互相坑吧，”宁若凰走进电梯，她回过身道：“将来悠悠懂事后，必须让她也喊我妈妈。不然我和你没完！”
等电梯门关上，洛云峰才回过味来：宁若凰就这么走了，可是她屋里的东西怎么办？
直接丢出去是不可能的，那样会把她彻底得罪。
算了，洛云峰自我安慰道：“老子空房间多，留一间给宁若凰当杂物间也行。”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宁若凰虽然承认输给靳月梦，但是她并没有搬走的意思。
只要不出任务，每到星期六星期天，她依然会回来住。
如果天谴小队出任务，则可能大半个月都见不到她。
靳月梦和洛瑶见怪不怪，对宁若凰的进出都熟视无睹。
他不知道靳月梦打什么主意，也抽空问过她几句。
对此靳月梦给洛云峰的解释是：“突破五阶的事情，宁若凰需要我们帮她保密。瑶瑶和悠悠的特异之处，我们也需要宁若凰进行保密。”
“再说宁若凰和我，都是瑶瑶悠悠的母亲。为了保护女儿，两个母亲结成利益同盟，有问题吗？”
洛云峰的智商不如靳月梦，他难以想通靳月梦的通盘考虑。
既然老婆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洛云峰也就懒得想那么多。
反正庄子说过：“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洛云峰从来不放过大智若愚的机会。
女儿的穿越风波，很快就平息。
洛悠也恢复到每天吃饱就睡，睡醒了继续吃的节奏。
至于六岁洛悠留给半岁洛悠的知识，该怎么说呢？通过洛云峰和洛瑶的推断，父女俩一致认定：等悠悠能应用知识的时候，她大概也六岁了。
很快就是洛瑶的七岁生日。而这几个月里，妹妹洛悠都没有再度开口。
她高兴的时候，还发出婴儿特有的笑声。
不高兴的时候——这多半是因为洛云峰没有注意到她，洛悠也会哇哇大哭。
她会用哭声引起父亲的注意，提醒他不管多忙都要抱抱自己。
直到心愿满足时，小女儿会在洛云峰怀里安然休憩。
睡醒后再给爸爸留点“记号”，算是对老爸的感谢。
“哎呀呀，丫头。”洛云峰看着胸口的湿印哭笑不得：“老爸不是橡树，不着给我施肥。”
这边洛云峰在抱怨，那边瑶瑶又不高兴了：“爸爸口中的丫头，是瑶瑶的专属称呼，妹妹不能使用。爸爸只能叫她悠悠。”
“好好好，”洛云峰忍俊不禁道：“今天是瑶瑶的生日，一切都听瑶瑶的。以后我只叫她妹妹、悠悠和小公主，其他的称呼都属于你。快去看看，妈妈都给你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小丫头满眼希冀道：“去年是肉丸子树，今年会不会改成酒池肉林？”
“哎呀，不错。”洛云峰老怀大慰：“丫头的成语终于用对了地方。但是酒池肉林是亡国之君的东西，瑶瑶女皇不应该学坏。”
洛瑶最近抱着成语字典猛看，以至于她的语文水平见长，从幼儿园提升到三年级的程度。
现在的女皇陛下，已经能随口说对很多成语。这里必须打个括号，再标注一句“仅限与吃有关的成语”。
“还是爸爸的水平高，瑶瑶差点就走上邪路。”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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