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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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暴-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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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青亭推开门入内,看了看四周。
    沿着青石小路直走是正堂,两侧是偏厅,小路两旁是两个大型的花圃,种着梅树,因着无人进来打理,其中长了许多野草,颇有窜过主树之势。
    这个布局倒是与一进门二进门的院落一样无二致。
    越过正堂偏厅,她又绕了几个折廊才到那天夜里她出来的院落,大圆拱开的门上有个黑底的扇形牌扁,上面写着故园二字。
    第三重院落与前两重院落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后院没分成几个小院子,而是自成一个大院落,这便是这故园了。
    故而故园很大,入门左侧是长长的白墙,右侧是连连排的五间房,每间房占地都不小,房前的院子也大得惊人,大有小型蓝球场之感。
    这会白天院落亮澄澄的,院子里不落俗套地还是种了株梅树,就在入门对面的最角落,花圃很大,花圃外是一石桌两石凳,再无其他物件。
    乍一看,枯叶满地,卷起风声沙沙作响,整个故园空荡荡得有些骇人。
    寝室是在五间房靠梅树的那一间,也就是在入门对面最里的地方,白青亭上回大概有看过,这回她先去瞧了瞧其余的四间房。
    正中间是正堂,待客物什皆有,只是许久未用微微蒙尘,这还是原主常来打扫之故,要不然早早封尘了不知几层了。
    其余三间里面要么空着要么放着一些杂物,她想着收拾出来,便可以放置那些大木柜了。
    一间房放上几个木柜绰绰有余,暂时倒是不必担心木柜存放之所。
    尔后她入了寝室躺上床榻,按了暗格里的机关,她下一刻已躺在暗室内的贵妃榻上。
    这套宅子是一年多前原主发现暗室密道后方买下的,那时这宅子荒废得不成样子,原主也是费了好大力气修箕方可住人的。
    白青亭想,这应该是原来住于清华阁的不知几代前的代诏女官遗留下来,连同这连到宫外南岩大街宅子的暗室密道。
    她看着这个大了清华阁暗室足足两倍的暗室,突然觉得要不是大木柜无法搬到这里面来,此处定是最佳藏尸之所。
    微叹了会,她沿着密道回了清华阁暗室,确定了一番木床上宫婢尸体仍旧新鲜之后,她提起黑麻布袋往回走,打算将猫儿埋在故园的院子里。
    这么来回一折腾,待她把猫儿埋在梅树下后,已近午时。
    出了故园回到晴院,吴婶正在摘菜洗菜,吴伯也已买了新鲜红鲤回来,她笑着跟二位老人家聊了几句家常之后,便让吴婶烧下热水好让她沐浴一番。
    她身上沾了土,又来回走了密道流了汗,不洗她身上不清爽。

☆、第二十八章法子

待沐浴完后,白青亭换上一身月牙襦衫长裙,罩上嫩黄半臂,月牙腰带系上白瑶光亲手做的寒梅香囊,不过里面不再装茱萸,而是装上了一颗青草味道的香珠。
    长发因还湿着也没有再盘成鬓,只是随意地任由散落肩头。
    她出了寝室到正堂之时,吴婶已将一桌子的菜烧好,只等着她上桌用午膳。
    吴婶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笑起来满脸辄子很是亲切和蔼,吴伯也是一个老实不多话的庄稼汉,皮肤黝黑,笑起来露出一口微黄的牙。
    二老早年乡下遭旱,便拖家带口地举家搬入京都来。
    但京都虽是繁华之地,想要糊口饭吃也不容易,儿子儿媳皆被恶棍生生打死,余下一个年仅一岁的稚子,二老悲痛之下带着孙儿孤苦伶仃,被那些个捧高踩低的主欺负得几无活路。
    不料稚子本就体弱多病,离了母亲的奶水后不久便一病不起,不过一个月便夭折。
    也是在那个时候,原主遇到这已到绝境的二老,后怜其苦楚不想二老郁郁寡终,便将这宅子交由二老打理,又在出南岩大街不远处为其购得一个小住处,堪堪足以二老安生度日。
    一来这宅子需有人打理,二来宅子有暗室密道,这样二老白天来打理夜里回去,也不防碍原主在夜里从密道暗室里出来去做任何想做之事,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安排了。
    好在吴婶吴伯也是想得开天生豁达乐观的人,先头的日子二老总是愁眉苦脸,动不动便是老泪横流的模样,到后来一见到原主便眉开眼笑忙前忙后欢喜的样子,那模样严然是将原主当成自家女儿来疼了。
    有了感情寄托,日子也好过些。
    原主是经过家破人亡生死大难之人,自知其中悲痛,知晓了二老把她当女儿来疼爱之后,也是笑着坦然接受。
    吴婶虽是农家妇,厨艺却是顶好的。
    白青亭吃着家常菜享受着美味,不觉恍若隔世。
    这样的情景,在现代自大姐姐去世之后,她便不再有过。
    看着被她好不容易说服一同坐下用膳的二老,白青亭夹着鲜菜鱼肉直往二老碗头上盖,“吴婶吴伯,您们快吃,这么多好吃的菜可不能浪费了。”
    吴婶吴伯连连点点应好,老目中泪花微泛。
    原主尚不曾有机会让二老上桌同吃饭过,此时白青亭这般热情倒教二老手足无措。
    也不过一会,她边吃边与二老聊起京都的一些新鲜事来,二老渐渐放开手脚,不再绑手束脚地拘着,话溜了起来,饭菜也跟着吃得多。
    三人一桌,气氛渐渐融恰。
    用完午膳,白青亭将长发随意扎了个少女鬓,取了毡帽戴上便出门溜哒。
    先到棺材店墙角处看看,没有小年子的记号,想想也才过去十多日,应是还未做好。
    又逛了几圈,听说茶楼有人说书说得很是厉害,于是她跟着瞧热闹去了。
    一进茶楼,方知原来是上回她进的茶楼。
    这回她没有进独间,就在楼下大堂里听着台子上畜着小羊须的老头说书。
    白青亭认真地听了会,好像是在说一个才人佳人的故事,说书老头说了开头,她大概便能猜中结尾。
    她没多大兴趣,坐着喝了会茶吃了会茶点正想撤的时候,她桌隔壁来了两个少年,一坐下便兴高采烈地说起最后一桩大事来。
    “那李家制衣也是风光了几十年了,想不到也有今日这下场!”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道,“连坐三族啊!这李老爷的儿子李林还是执天府丞大人,这一触圣怒,这四品的官抵个屁用!还不是说抄便抄说斩便斩的事!”
    李老爷,说的是原掌皇宫制衣一项的皇商李森。
    李林,是李森的独子。
    李氏三族抄家斩首,自然包括他在内。
    另一少年道,“自古荣辱共存,他李家要不是因着重阳龙袍无瞳这一大事,那还不知得风光多久。这一大事出来倒了也好,省得他李家仗着皇恩处处压人,那府丞大人就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姑娘!”
    “那还真是老天有眼!”
    “可不就是……”
    白青亭离开茶楼的时候,两位少年仍在愤愤激谈。
    她没心思关心老天有没有眼,也没工夫关心他李家该不该死。
    她只知道,她想把李森李林两父子制成鲜尸。
    可这二人现今都被关在大理寺牢中,她要怎么办才能在三天之内活生生地将他们弄出来解剖?
    君子恒是大理寺卿,他是大理寺的头头,要是他能点头同意那自然万事大吉。
    可这二人是他监斩的对象,她总不能跑在他跟前说她要将二人制成鲜尸,请他这个头头高抬贵手让一让,把这二人让给她吧?
    再者说,不管在现代还是在这个贞隆年间,她想,将活人生生解剖的这种完美艺术也不是人人都能欣赏得了的。
    她得想个法子,万全的法子。
    皇帝此次大震怒,直接越过刑部大牢将李氏三族丢入大理寺监牢,摆明已不必再由大理寺复审核实,大理寺卿不过是行个监斩之责。
    无论是刑部大牢还是大理寺监牢,她都觉得那就是天罗地网,凭她的三脚猫身手自保尚可,去劫狱简直跟寻死没两样。
    那么,她不能硬闯只得巧夺。
    可再怎么巧夺,她也越不过大理寺卿君子恒去。
    看来,她得跟她这个同伙兼邻居打好进一步的关系才行。
    后日午时便是监斩行刑之期,算上今日,她也只有两日余的时间。
    这时间,太过紧迫。
    正在思忖对策的白青亭并未太过注意西岩大街来往的人群,突然一名急匆匆小跑的女子朝她迎面撞过来,力道过大,将她头上的毡帽也撞飞了。
    那女子看着穿着打扮不输给任何一个小家碧玉,气质却不像一位养尊处优的小姐,白青亭心想,她应是哪家权贵的奴婢。
    那女子惊慌失措地将毡帽拾起,脸色苍白地向白青亭躬身陪罪:“姑娘!是我莽撞了,望姑娘切莫与我一般见识!”
    白青亭接过毡帽,重新戴好道:“无事。”
    那女子再次谢过,便又小跑着没入人群,不一会便转入一条巷子。
    白青亭收回目光,回头便见一辆马车停在她身侧,君子恒手卷着锦帘向她颔首示意:“白代诏。”
    想是她毡帽一掀,这才让正好路过的他认出她来吧。
    白青亭戴着毡帽躬身行礼:“君大人。”

☆、第二十九章桂酥

上了君府的马车后,小三子便着水伯稳稳起行回府。
    白青亭取下毡帽,与君子恒各坐马车一侧,中间矮几放着紫砂茶具,还有一盘桂酥糕点,她随意捏起一块吃将起来,他见之也不置一语,只提起茶壶为她添了一杯大红袍。
    她端坐着,“君大人刚下朝?”
    “早下了,只是在大理寺办了些公差。”君子恒执起一本医书看着,“正想回府取样东西,倒不想会遇到白代诏……白代诏难得休沐出宫,不想再逛逛么?”
    她吃完一块桂酥,有些腻,端起他添的茶水大口喝了一杯。
    他睨她一眼,对她的牛饮有些侧目,她笑道:“不逛了,正好累了,我与君大人的宅子又只一墙之隔,正好搭个顺风车回去,君大人不介意吧?”
    君子恒不语,他介意有用么,人都上来了。
    “今日早朝,王台谏奏了工部梅尚书一本,说月台山庄拜月祭台昨日突然裂了一道细缝,一年前工部刚刚修葺,本不应发生此等现象,望陛下详查。”他道。
    她点头赞同,“是该好好详查。”
    君子恒放下医书,盯着她又拿了一块桂酥,心道姑娘家果然都喜爱吃这些甜食,父亲还真是说对了,硬往他马车里塞的这一盘桂酥倒是很快派上用场。
    转又想,要是父亲见桂酥少了几块,怕又要追问一番,到时便说是小三吃了,得嘱咐小三一番。
    他又道,“梅尚书认罪认得颇快,言明一年前修葺月台之事是由工部郎中莫浩主事,他自请治下不严之罪。陛下在朝堂之上责备了一番梅尚书,又颁下旨意,以办事不力为由,将莫世子连降三级,降为从六品翰林修撰。”
    莫浩,齐均候府世子,齐均候嫡长子,乃莫延嫡亲大哥,原工部郎中正五品。
    由一个尚掌些实权实惠的位置上直落到毫无作用作为的文职,皇帝此举无疑是在为她出口气,更在警醒一番皇贵妃、三皇子之流。
    白青亭拍拍手指沾上的糕屑,不以为然道:“月台兹事体大,若不是看在齐均候莫候爷的面子上,陛下恐怕不止连降莫世子三级这般简单。”
    又想到什么,她问:“君大人特意停下马车,便是想要告知青亭这些事?”
    君子恒又为她添了杯大红袍,“本官猜想着,白代诏休沐在外应是想知道这些事情的。毕竟如此一来,齐均候府怕是没什么好心情,明里不会有麻烦,恐暗里有些人又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她不置一词,端起他刚添的茶水又是一大口喝下,“这大红袍配桂酥来吃,真是恰到好处,管饱解渴又去腻味,君大人好享受。”
    管的是她的饱,解的是她的渴,去的又是她喉底的腻味,他享受什么了?
    君子恒默然地又拿起医书。
    白青亭扫了眼他手上的医书,“君大人既如此喜欢医术,为何会弃医从了仕途?”
    “喜欢的事情会有很多,而必须做的事情却很少。”君之恒语气平淡,“我只是选了必须做的事情,闲暇时又做了喜欢的事情,如此而已。”
    “就没旁的原缘?”
    君子恒摇首。
    她却不信,定是有的。
    他本就生于医学世家,若非有不得不为的原缘,怎么会如此本末倒置?
    君子恒反问,“白代诏呢?”
    “我?”白青亭想了下,笑道:“我一直都是在做我喜欢的事情,一直都是。”
    无论是原主还是她,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为明家满门复仇。
    而身在代诏女官这个位置上,无疑是她们复仇路上最好的位置。
    至于她最喜欢的解剖,她一直都在做,只是旁人不知道,不知道而已。
    她又道:“能一直做自已喜欢的事情,会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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