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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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暴- 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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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青亭很意外地瞧着他:“胆子不小啊!死到临头,竟还能反驳起我来!”
    她赞道:“挺好挺好!这样一来,待会小小的动刀便无需什么麻醉了,倒是省了我的罂粟米分!”
    动刀?麻醉?
    这动刀。小七是明白的,但麻醉是为什么?
    密室之中,贾从芝、小七皆一脸不明白。
    只有小二微微扯动了嘴角,冰冷的脸色变了变。
    站在小二身旁的小七察觉出小二的神色不同,不禁细细想着白青亭所说的解剖到底是何意?
    小七想了半晌,也是一头雾水。
    还未等贾从芝与小七想明白她的意思。白青亭已然令道:
    “将他松了绑,然后定住,让他平躺到这长方桌上来!”
    小二即时上前,小七也随之有了行动。
    莫说有小二、小七两人,就是随便一个人,松了五花大绑的贾从芝也逃脱不了。
    他不过是仅仅是得到了片刻的自由,便又让她们齐齐制住,抬到密室内的长方桌上面躺着去。
    接着被小二点了穴道,贾从芝又是动弹不得。
    不过与之前三日不同,他自蹲坐在角落里,换到平躺于只堪堪接住他肥胖上半身的长方桌上面。
    他双手被小七摊开平放于桌面上,而双腿,则自桌面上垂下。
    那模样瞧着,还真有几分滑稽。
    那姿势躺着,定然也是不舒服的,可他没有办法。
    贾从芝自躺上长方桌起,便一直追问着白青亭为何要这般对他。
    白青亭起初不想理,可末了也是被他问得烦了,冷声道:
    “我不是说了么,你可还记得九年前的明楼?你可能还我明家与白家共一百零一条性命?”
    贾从芝问:“你与明楼到底是什么干系?你不是白知县的嫡次女么?”
    白青亭闲情道:“我是啊,我便是白家的三姑娘,是自十二岁便入宫选秀,在宫中自宫婢做起,打滚摸爬,生生死死九年,方做到宫廷女官之首的白青亭!”
    贾从芝摇首,疯狂驳道:
    “不不不!你不是!你若是,你怎知我与九年前的明楼是至交好友?连白世均都不晓得,你真是他的女儿,又怎么会知晓?即便你在京都待了九年,可明楼一案早已是九年前的事情……”
    他说到这,突然想起了另一个可能性。L

☆、第三百三十一章余四(4)

停顿了好一会,贾从芝惊问道:
    “明楼一案是九年前,你也是九年前入的宫……我记得明楼只有一个嫡女,那嫡女名唤明天晴,若还活着,她如今也应是与你一般的年岁……你、你是明天晴小时的闺中蜜友?你是来替她报仇的?”
    白青亭听到贾从芝最后打的两个问号,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待她笑够了,边用着手术刀挑开贾从芝胸前的衣襟,边缓缓说道:
    “贾大人为何就不猜一猜,兴许我便是九年前本应一并葬于此处的明天晴?”
    贾从芝这会已理不得她在胸前做什么,他似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可能!绝然不可能!明天晴早死了!明家满门老老少少早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
    白青亭被挑开他的外袍前襟,露出他内里的暗褐色中衣:
    “怎么会不可能?你忘了这个密室么?此地可是九年前的明家!”
    贾从芝瞪着双眼不作声,他消化着白青亭突然说给他听的话:
    “此处是九年前的明家?这个密室……你说当年的明天晴便藏身于这个密室?你怎么晓得……你、你……”
    他心里有一个猜测,可他不敢相信那会是真的!
    白青亭却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正是,我便是早该在九年前死于此处的明楼之女,明天晴!”
    贾从芝慌张大叫:“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早死了九年的明天晴!”
    白青亭手下的刀停下了动作,她认真地看着他:
    “怎么不可能了?正所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怎么就兴你们狠毒灭我明家满门,就不兴我明天晴命大逃过一劫!”
    她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喊的。
    小二与小七未曾见过这样的白青亭,二人皆吓了一跳。
    小二还好些,小七却是吓得脸色微白。
    此刻的白青亭无疑是可怕的。
    贾从芝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他满面骇色,想到他身处的密室,他面上渐渐浮上苦笑及懊悔的神色: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哈哈哈!我贾从芝一生所交非友,只有明楼是我唯一的真正的挚友,却被我出卖!”
    他转眸看向一脸诡异的白青亭,一双混浊的眼竟是流出老泪来:
    “如若你真是明楼之女明天晴。那你便动手吧!”
    白青亭轻声笑出来,温和且可亲地唤道:
    “贾伯父,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便会看在父亲的面上放过你么?别疾心妄想了!当年倘若不是父亲太相信你,什么事都告诉了你。与你商量,又怎么会让你有机会去给吏部尚书王越告密呢?”
    贾从芝惊叹:“当年你不过仅有十一岁,竟是什么都知道,想来在宫中那九年,你费了不少心思查你父亲的案子!”
    白青亭自顾道:“在王尚书面前立了大功,想来这九年你也捞了不少油水,可你怎么就不满足呢?竟然还与贾从藕做起自杀的贪污来!”
    贾从芝道:“三皇子殿下倒了,却没想到五皇子殿下竟让君子恒扶植了起来!太子殿下不得不重新布署!在与三皇子殿下一战当中,三皇子殿下一派被陛下连根拔起,太子殿下这边也元气大伤。特别是殒了皇后娘娘!”
    白青亭道:“故而,太子殿下他需要更多的钱财,更多的门路,于是你们贾氏兄弟便自告奋勇了?”
    贾从芝摇首道:“我并未想到陛下竟会察觉,竟还让齐御史当朝弹劾从藕!更未想到陛下会让君子恒亲临海宁府亲查此事!”
    白青亭呵笑道:“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我想你更未想到你已成了太子殿下的弃子了吧?”
    贾从芝冷笑:“怎会没想到?”
    自他一入海宁府,便让君子恒盯上的那会,他便想到了!
    白青亭肯定道:“不,贾大人定然是想不到早在你决定暗下海宁府之前,你便让太子殿下划为弃子了!”
    贾从芝驳道:“不可能!我亲下海宁府乃是太子殿下之令!”
    如真如她所言。那太子龙琅早在他下海宁府之际,便料定了今日的败局。
    然,这可能么?
    白青亭嗤笑道:“你知道为何齐御史会发现你兄弟贾从藕的罪状并弹劾么?”
    贾从芝问:“为何?”
    白青亭道:“看在你快死了的份上,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贾从芝默然不语。
    即便她不明说。他也自知难逃今日劫难。
    白青亭重新耍起了手上的手术刀,徐徐而道:
    “因着太子殿下在京都的动作大了,他犯了陛下的忌讳,相较于五皇子殿下,太子殿下已然让陛下感到厌恶及戒备,于是他想了个法子。
    但凡有利便有弊。反之亦然,他决定自动现出那么一两个人,从而断了那么一两条财路,好安陛下的心。
    陛下终归需要平衡的势力,终归不会真的对太子殿下如何,只要太子殿下稍微示弱,陛下最终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从芝明白了。
    她解释得那样清楚,他若还不明白,那他便枉做了那么多年的官!
    贾从藕贪污受贿一事并非是让陛下驻守于海宁府的赤骑卫查出来的,而是太子龙琅为了平息皇帝的怒气而做出的退让,他选择了让举足轻重的贾氏兄弟做为牺牲品。
    这牺牲品不可说份量不重,可以说是不轻的。
    贾从藕、贾从芝多年效忠龙琅,为龙琅谋取的钱财多得不可言喻。
    牺牲掉贾氏兄弟,龙琅的血也在滴血。
    可若只牺牲几个份量颇轻的人,必然熄灭不了皇帝对龙琅的不满。
    这是无奈之下,必须做出的牺牲!
    贾从芝能做了那么多的官,还帮着龙琅敛了不少钱财,他并不蠢,相反的他颇有些小聪明。
    他本是诗书酒茶的文人,明楼也是因着脾性与他相投,方与他结成知已好友。
    可同时的,他的私心也过重。
    他可以为了他的私心不顾一切,甚至伤害那些真心待他的人,明楼便是一例。
    当年他向吏部尚书王越告密,继而得到王越的信任,自此官途虽未有所升迁,可其中油水却是让王越给他大开了方便之门!L

☆、第三百三十二章余四(5)

九年来,他过得有滋有味,一身肥腻的肉就是这般养出来的。
    现今,也是他该偿还的时候了。
    贾从芝似是在回忆,他眸光迷离,好半晌方缓缓道:
    “九年前,你父亲无意间听到王尚书与户部曲尚书的密谈,从而得知两位尚书多年狼狈为奸,舞弊科举,为太子殿下谋财,更为太子殿下罗网人才。
    能为太子殿下所用者,自是榜上有名,不能为太子殿下所用者,纵然再有才华,也只能落个被生生从榜上抹杀下来的结果!
    你父亲生性耿直,公私分明,即便是你表哥,也就是白家的那个白居山,他不过是有那么一回向你父亲打听道,秋闱科举试卷的可能内容,便让你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自此不敢再提半字……”
    说到此处,他呵呵轻笑了起来,笑得极有真心,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白青亭眸光冷寒,冷声道:
    “于是你借着我父亲对你的信任,作为筹码去与王尚书与典尚书交换来你日后的荣华富贵!”
    贾从芝像是没听到白青亭话中的讥讽,他径自往下道:
    “那时的我们……如若没有你父亲告知我的那个秘密,我也不会自此走上为太子殿下暗下四处敛财的道路,这条道暗无天日,注定没有退路。
    自我踏出第一步开始,我便有了死在这条道上的准备,只是未曾想这一日,竟是让我等了十年,也算是上天待我不薄……”
    白青亭再次举起了手术刀,隔着他褐色的中衣在他胸口心房处停下:
    “你竟然还埋怨起我父亲?你真是该死!”
    贾从芝已看到她手中刀那冷冽的寒光,他慢慢闭上了疲累的双眼,并未再开口。
    他已接受了,自已将死在自已好友独女手上的事实。
    贾从芝被白青亭生挖出整个心脏,完好无缺的心脏。
    只可性心脏还是原来鲜红的颜色,并未她期待中的黑色或灰色。
    她想。人心最是难料,也最会骗人。
    明明是黑透了,表面上却仍旧鲜红得诱人。
    她让小二与小七将贾从芝的尸体烧了,就烧在密室当中。连同整个密室中的一切,一同烧成灰烬。
    小七自亲眼目睹了白青亭用手中刀生生将贾从芝的心脏挖出来之后,她的心神便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
    连放火烧毁贾从芝的尸首,都是小二一手在操办,小七一直怔愣着站于一旁。
    白青亭没有说什么。就像当初给小二接受的时间一样,她同样给了小七消化的时间。
    但其中小七亲眼看到的不过是她解剖手段的冰山一角,甚至这根本就算不上解剖,那不过是最简单粗暴的残杀罢了。
    可小七显然有些接受不了,她早听过自家姑娘挖人眼、挖人心的事情,但一直以来,那都只是听说,她并未亲眼所见。
    此时终是得已亲眼目睹,那一幕似是抹不去的场面不停地在她脑海中上演。
    白青亭执着手术刀一刀下去之时,那喷射而出的鲜血喷了她满脸的景象。她那时专注而泛光的眸色。
    她轻轻转动手中刀,俐落地将整个心房的形状给划了出来,下刀的手劲与范围,她算得精准。
    几乎没有拖泥,她一刀而就。
    白青亭那满面鲜红,却异常诡亮的神色,久久盘于小七脑海之中,挥之不散!
    小二执行着白青亭火化掉贾从芝的指令,并未去与小七说点什么。
    想在待到自家姑娘身边,这些迟早都是她们必须经历并接受的。
    不管是她。是小七,还是小九!
    如若她们接受不了,或无法再忠诚,那等待她们的只有两个选择。
    离开。或者死。
    白青亭走到了明老夫人院落的院子之外,抬头看着顶上的那一片蔚蓝的天空。
    白云朵朵,碧空如洗。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慢慢地下起了春雨。
    一丝一丝的雨水飘下,一朵一朵的雨花在地面盛开,清澈而美丽。
    贾从芝的尸体已被化为灰烬。小二走到院外,便看到站于雨中的白青亭。
    小二无声地走到她的身旁。
    白青亭道:“你回一趟白府,将那些我带到中元县来的地藏经取过来。”
    小二听完她的吩咐,一个点头便轻身掠去。
    两刻多钟之后,小二回来了,她手上捧着一个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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