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你愿意与我拜堂成亲了?”
白青亭被他这么直接一问,又有点儿羞意,双颊慢慢染上淡淡的霞红,力镇淡定道:
“嗯……我觉得么,你实在太会招蜂引蝶了,还是我早早收了你为好!”
君子恒无语了。
到底是谁招蜂引蝶了?
那宫高畅、宫榈、贾真,还有那位京都的主,难道也是他引的?
当然他只在心里想想,却没那么没眼色地在这会说出来破坏难得的好气氛。
君子恒深情道:“好,两日后回京,我便向陛下请婚,争取早日娶你过门!”
白青亭含笑点头。
君子恒走近,她与小七回了院子,刚入正屋厅里,小七便愤愤道:
“姑娘,方才你与公子在院门口时,九姑娘前脚刚走,那七姑娘后脚便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远远地瞧着公子呢!”
白青亭一笑:“理她做什么。”
小七急急道:“不是啊,姑娘,她们这是在肖想公子呢!”
白青亭嗯了声:“那又如何?这要怪也只能怪你家公子太会招麻烦了。”
小七哑然。
她心里却想着,自家姑娘与自家公子一样都太会招麻烦了,往后她得看紧一些方可!
对了,她还得通知其他的小字辈!L
☆、第三百一十五章夜会(1)
在前一刻还义正言辞的说不想到他那里去,下一刻在当天夜里她便摸进了他的宅院。
身侧还跟着小七:“姑娘,你不是说不能在你那乱……名声里再加上一笔的么?”
小七及时刹住乱七八糟这四个字,虽然能见到自家公子与小一、小二、小三、小九他们四人,她也挺高兴,可她就是没想明白。
翻过院墙的白青亭一落地,便白了跟着落地的小七一眼:
“什么乱名声再加上一笔,有你这样说你家姑娘的么?”
小七委屈:“奴婢不敢。”
白青亭看了看她们翻墙的地方,看情形应是个后院:
“这是后院?”
小七点头。
白青亭道:“青云就住在这后院?”
小七指着院子前面闪着灯笼光亮的折廊:“走过那条折廊,便到公子的寝居了。”
白青亭说了声走,让小七领路,边走着边想着她这样深夜闯到男子寝居里去,真的合适么?
就算在前世现代,她也不曾这般单枪匹马过?
当然,在她计划制作某个变态鲜尸之时除外。
正常男子的寝居,她还是未曾深夜拜访过的。
她心中惴惴,从所未有的燥动。
到了君子恒寝居门前,小三给她施了一礼,便与小七走开,说是去看小二与小九去了。
小一没有动,仍在暗处保护着君子恒。
白青亭站在门前举棋不定,手举到门前一遍又一遍,举了不下八次,还是没敲下去。
最终还是君子恒在屋里等得不耐烦,又怕她再举个两次便要打道回府,于是他主动开了门:
“进来吧!”
白青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进了门并关上后,白青亭坐到圈椅里去,几上有她喜欢的糕点与大红袍,她不客气地吃将起来。
君子恒含笑在她对座坐下。也是他原来坐的地方: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白青亭随口道:“无事不能找你么?”
君子恒挑眉望了望窗外的夜色,轻咳着点了下头:
“可以。”
白青亭后知后觉,觉得她又说了点有岐义的话。忙补救道:
“我的意思是……我有事!”
君子恒从善如流:“什么事?”
他对她这会的异常有点兴趣。
他自认识她起,便知她是个明面守规矩骨子里却不从守规矩的女子,今夜这般扭捏是因何?
白青亭直接问道:“贾氏兄弟可在你手里?”
君子恒这下感到意外,却也没怎么意外,他知道她这般说的目的。是因着贾从芝。
这样一想,他心中所期待她今夜异常的缘因并非因着他故,神色不觉微淡了下来。
他点了下头。
白青亭未察觉他的异样:“贾从藕贪脏枉法的罪当真已定?”
君子恒道:“定了,罪证确凿。”
白青亭终于看出他面上的不同,好像没初见她时的高兴了:
“你怎么了?贾从藕定罪了,你不高兴啊?还是贾从芝与贾从藕撇干净了,你未拿到贾从芝的痛处?”
君子恒猜得不错,她是冲着贾从芝来的。
可他却不希望她牵扯进来,他已处理好贾从芝一事。
白青亭还在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君子恒不得不道:“青亭。我知道贾从芝是当年伯父冤案的关健……”
白青亭打断道:“他是帮凶!若非当年他告的密,我父亲能蒙此冤案么!”
她面上神色平平,语气却十分激动。
他丝毫不怀疑,倘若贾从芝此刻就在她面前,她定会一刀便把他捅了。
君子恒道:“交给我来处理,青亭,你相信我,我会为伯父报仇,让贾从芝得到应有的惩罚。”
白青亭却放下手中的糕点,霍然起身:
“应有的惩罚?你是说让贾从芝一人伏法。还是让贾氏一族尽数灭亡?”
她浑身泛着寒气,眸中的冷色更令他了解到她的执固。
即便他拦着,她也断不会放下对贾从芝一族的报复。
虽情有可源,可他却不希望她再沾杀孽。
君子恒道:“他一人之错……”
白青亭冷声道:“他一人之错!却要了我明家满门百余条性命!”
君子恒起身:“青亭……”
白青亭道:“你不必劝我。血债终要血偿!”
话不投机半句多。
白青亭当下不再多言,她快步往门边走去。
君子恒也追至门边:“青亭!”
她听不进他的话,更将他的叫唤听若未闻。
她神色微冷地打出门,门外听得心惊胆颤的几个小字辈即时立正站好,同声道:
“姑娘!公子!”
其中除了小三与小七,还有小二与小九。
白青亭踏出门槛。君子恒跟着出来:
“青亭,你切勿冲动!”
白青亭并未回身,只淡淡说道:
“我不会冲动,我要是冲动的话,我也活不到今日!”
君子恒道:“贾从芝必定会伏法!”
白青亭终于回个身,她看着他焦急的眸色:
“伏法?哼!那样的伏法太便宜他!他灭了我满门,即便我放过贾氏他系的族人,可贾从芝的右侍郎府,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见他还想再劝她,她又道:
“我说了,你不必再劝我!即是你不告诉我贾从芝现今何处,我也总能查出点什么来,不过是费些时日。”
君子恒拉住要走人的白青亭,深深叹道:
“你就不能信我?”
白青亭任他拉着:“我信你,可你太仁慈太依法,而我……不同!”
言罢她拂开他的手:“小七,我们走!”
小二忙道:“姑娘!奴婢也走!”
又转对君子恒道:“这两日蒙公子照料,奴婢的伤已好了大半,余下的,奴婢想待在姑娘身边,慢慢好全便是。”
君子恒也担心白青亭此时身边没人,她又记着要报复贾从芝,于是点头:
“去吧。”
小二道:“谢公子!”
君子恒又道:“小九也去吧,你们所需的药,小一会给你们送去的。”
小九喜道:“谢公子!”
他岂会不知小二这两日的心思,只是她身上有伤,不得乱来而已,不然她早离开他回白青亭身边去了。
至于小九,即是小二走了,她便也没再留下养伤的道理。
小二与小九齐齐站到白青亭身边去。L
☆、第三百一十六章夜会(2)
君子恒取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沉不住气,脾气愈发大了,我不过是劝你一句,你便夺门而出。”
白青亭随即道:“在你面前,我何需沉得住气?什么脾气大了,我小性子素来如此,往后你可得习惯,不得说我半句!”
她这般蛮横倒是令他的眉心跳了好几跳,心房更是跳快了许多。
她这般说,无疑是将他全然当成了自已人,方会说话毫无顾忌。
在他面前耍小性子,那也仅仅只是在他面前,而非所有人的面前都可以。
她能这样对他全无了忌讳,如最亲近的两个人坦程相对,他实在是高兴。
高兴得……他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君子恒不作声,白青亭不满意了。
她走近他:“怎么?我的小性子你受不了?是想对我说教是不是?”
他哑然无言。
犹记得白天不知是谁还与他说道,要学习怎么以夫为天……
白青亭又道:“行,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告知我,贾从芝那混帐被你关在何处?我便许你对我说教,要怎么说都行!如何?”
君子恒苦笑道:“你怎么晓得贾从芝是被我关起来了?”
白青亭摊手道:“这还不简单,贾从藕已罪证确凿,他向来又与贾从芝往来密切,且对贾从芝马首是瞻,他犯了王法,这贾从芝岂能脱得了干系?不过分个主与次而已。
何况你是陛下派下海宁府专查此案的钦差大人,贾从芝又怎么可能逃得过你的手掌心?”
君子恒将白青亭重拉进屋里去,白青亭也不拒绝,任他拉着重新在圈椅中落座。
门外动静,有暗处的小一守着。
小二、小七、小九与小三便也跟着到屋里去。随侍一旁。
君子恒道:“即是你能想通这一层,那你觉得旁人会想不到么?”
白青亭想了想道:“贾从藕已不成气候,那么只余下宫家,你是说宫家?”
君子恒点头。
白青亭蹙眉:“宫友春乃属陛下一派,怎么会?”
君子恒轻点道:“你以为宫榈是为何回祖宅来的?”
经他这么一提,白青亭想起自那日打杀之后,她便未再听到宫榈与贾真的消息:
“莫非是宫友春让他来的?还有我问你。宫榈与贾真现今何处?小一他们不会真把这两人给杀了吧?”
君子恒反问:“你觉得呢?”
白青亭没好气道:“我觉得当然不会。毕竟贾从藕是贾从藕,贾真是贾真,何况在我被幽禁期间。贾真三番两次助我,这一点应该小二或小九告诉过你了。
而宫榈么,我想看在宫尚书的面份上,你也得放他一马。不会真取他性命的。”
君子恒浅笑道:“你说得不错,他们二人都无性命之忧。不过是受了点伤,日前我便让小一送二人回府去了。”
白青亭疑道:“放了就放了吧,你笑什么?”
君子恒收起笑,正色道:
“在放他们之前。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怪我没给你报仇便放了他们,现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方安下心来。”
白青亭被噎了一下,缓了有一会方缓过气来。微恼道:
“别说得我像个大魔头似的,我又不是个乱杀人的疯子!”
君子恒二话不说便揽下错:“是我错了。”
白青亭被他认错认得忒快速给堵了下,不禁翻了个白眼给他。
岂料她的不雅没让他反省反省,反逗得他一下子便笑了开来,方才正经的神色尽数殆尽。
看着他笑遂颜开的俊模样,这样如神仙般的纯净美男子就在她眼前笑得正欢,白青亭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心想怪不得白府的姑娘们个个见过他一回,便让他迷了心魂,当真是男颜祸水!
这样一想,皇帝倒真给她办了个件大好事。
把这么一个美人赐给她,她的艳福当真不浅啊!
在场的小字辈们已有多日不曾自家公子笑得这般开怀,当然也跟着高兴,特别是小三,那心里叫一个宽慰。
可见自家姑娘一瞬不瞬地直盯着自家公子,而自家公子也被自家姑娘赤裸裸的眼神儿盯得慢慢满脸通红,小字辈们个个赶紧埋下首去。
小二与小七则在心中暗叹:姑娘还是这般明目张胆啊!
呆了有一会,也察觉到君子恒泛红的俊脸,白青亭擦了擦嘴角本就没有的口水,认认真真嘱咐道:
“在中元县的这些日子,你若想来白府那便来,可有一点你要记住了!”
君子恒问:“哪一点?”
白青亭正色道:“但凡遇到白府的姑娘们,不管是哪一位姑娘,只要是对你动了歪心思的,你都得给我饶着走,正眼也不许瞧她们一个,可知?”
君子恒一愣:“我本就未曾瞧过她们……”
白青亭极为满意:“很好!继续保持!”
君子恒见她得意的模样,又知她是醋坛子打翻了,方会如此告戒于他。
他心下欢喜,也被管得心甘情愿,当下便点了个头:
“应当保持。”
白青亭继续道:“除了白府里的姑娘,像其他府的李姑娘、林姑娘什么的,你也得保持距离!”
君子恒这回不明所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