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厅只能有一个声音,不管对他不顾全大局、不知道轻重缓急有多么不满,杨忠旺依然举手道“我没意见。”
案子没破,没底气,市局邱副局长揉了揉脸,低声道“我也没意见。”
韩均想要的可不止这些,从包里拿出一叠刚打印好的资料,趁热打铁地“邱局、刘局,如果现在开始采样,估计6点前应该能完成。路上4个半时,检验4个半时,也就是明天上午点前就能有消息。为了快侦快破,快点给死者和死者父母一个交代,我制定了一套侦查方案,真诚地希望能够得到二位支持。”
邱副局长接过资料,不缓不慢地“韩处长,你这话就见外了,你们‘八零幺’是来帮我们侦破积案的,我们当然要全力支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那里是什么侦查方案,分明是一套声势浩大的心理战预案。
要地方党委政府配合,要投入大量的警力财力,甚至要调动检察院、法院、司法局、电台、电视台和医院等单位。如果按预案实施,声势和阵容堪比严打,而且一搞就是三天。
邱副局长傻眼了,刘局长愣了好一会儿才欲言又止地苦笑道“韩处长,这……这……这真不是一件事,我要向政法委汇报,估计政法委林书记也要向县委傅书记请示。”
要花很多钱,又涉及那么多党政机关,他们确实做不了主。
韩均早有准备,探头看了看楼下,笑道“刘局,我知道局里经费紧张,所以跟王一平先生的公子和夫人在电话里沟通了一下,他们非常理解县局的难处,打算给县局慷慨捐赠2oo万办案经费。至于县委和政法委那边,他们会去做工作,相信您刚才的县委傅书记和政法委林书记,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穿着很讲究的女士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夏莫青陪同下走了进来。
王家大公子不无好奇地看了韩均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刘局,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家父的事拜托了。”
案子破不了,都没脸见人家,哪能收人家钱,刘光延连忙起身道“王总,王太太,你们这是……”
“刘局,我和我母亲约了傅书记,就不打搅您和各位领导开会了。”
王大公子轻握了下他的手,随即转身道“韩处长,请您吃饭您没时间,给您送东西估计您也不会收,我和我母亲只能给您鞠一躬,谢谢您为我父亲所做的一切。”
完之后,母子俩真深深地鞠了一躬,把杨副局长、邱副局长和刘局长搞得目瞪口呆。
来就来,走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一刻都没停留。
他们前脚刚走,刘局长便指着支票思不得其解地问“韩处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韩均拿起支票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或许是县局的保密工作没做好,我们刚从江城出,王总就知道了我们要来清查积案的消息,并且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的电话,在电话里强烈要求把那5oo万悬赏捐给我们‘八零幺’作为办案经费,以便我们更好的清查‘626案’。
起来令人汗颜,我真有破案拿悬赏的‘前科’,曾先后拿了江城市公安局西郊分局2o万悬赏,不知不觉成了一个赏金猎人。王总和王太太似乎听过这些传闻,认为不给我钱,我破案就没动力,从昨晚到今天下午,他们一共打来六个电话,来二十多条短信。
我现在是警察,是积案清查组长,是国际刑警江省联络处副处长。破案是本分,当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收人家钱,所以一次又一次拒绝,人家呢又一次又一次要求,把我搞得不厌其烦,只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市县两级公安局做了那么多工作,人家不仅一分钱不给,甚至连个好脸色都没有。他倒好,刚从江城出人家就上赶着送钱,这个世道也太没天理了。
看着他们面面相窥的样子,夏莫青忍不住解释道“刘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王总关注专案组的侦破进展很正常,消息自然比较灵通。至于为什么如此信任我们处长,那是因为他家是东华集团的供应商,年业务往来高几千万。而东华集团董事局主席李再坤先生,又恰好是我们处长的朋友。李再坤先生信任的人,他们当然信任,所以我们处长才勉为其难地帮县局收下这两万。”
刘光延明白过来,摇头苦笑道“原来我们局里出了内鬼,让几位见笑了。”
从警2o年破12oo多起案子,比不上人家破一个案子。杨忠旺暗叹了一口气,似笑非笑地“韩处长,看来你是名声在外啊。”
“纯属巧合,如果王总不给我打电话,我真不知道他认识李再坤。”
邱副局长可没心情开玩笑,指着支票道“韩处长,这个钱很烫手啊,案子久拖不破,本来就没法跟人家交代,收下这钱就更没法跟人家交代了。”
如果不是12年前那起奸杀案必须要得到地方党委政府支持,必须要搞得声势浩大,韩均绝不会出此下策,绝不会代海东县公安局收下这两万。
拿人家钱,当然要帮人家破案。
他略作沉思了片刻,抬头道“其它我不敢保证,但我可以保证在周五中午前查到凶手,至于能不能顺利抓捕归案,那只能看运气。”
邱副局长下意识看了看天花板,像是能看穿般地问“韩处长,你对上午圈定的排查范围,对上面正在进行的排查这么有信心?”
“我对我自己一很有信心。”
海东化纤集团是海东纳税大户,主业做得好,副业也很好,尤其房地产。县委县政府领导对集团非常重视,对王一平的死很痛心,王家母子去做工作,县委傅书记和政法委林书记肯定会同意。
眼前这位年轻的正处级副处长,把该考虑的全考虑到了,这缜密的心思真让刘光延刮目相看,想了想之后收起支票道“韩处长,既然县委县政府那边的工作有人去做,既然有足够经费保障,那我们海东县局就全力配合您。”
由“你”变成了“您”,刘光延显然到此时此刻才当他是一个省厅来的正处级积案清查组长,到目的就行,韩均才不管他会怎么想怎么看,竖起三根手指“刘局,三天,我保证就三天,从明天早上点开始,到周五早上点结束,不管能不能抓获凶手都鸣金收兵。”
第一百零九章走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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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瑟瑟,月朗星稀。
韩均、王思强和当年参与侦破强…奸杀人案的十二个干警,从凌河镇高级中学骑自行车出,按照被害女孩沈霞回家的路线,像“武工队”一般摸黑走起夜路。
为了搞清楚他到底有多神,为了搞清楚他信心从何而来,省厅刑侦局副局长杨忠旺也跟了过来。
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现在修了新路,人们极少从这儿走,已经杂草丛生,特别滑,特别颠簸。生怕两位正处级领导摔着,海东县公安局刑侦副局长冯爱军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回头看两眼,提醒后面的干警给二位领导照明。
下午开完会之后,人武部招待所又设立了一个行动指挥部。
这会儿县政法委林书记正跟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司法局、卫生局、凌河镇、白马镇、红旗镇、县电视台等党政部门和事业单位一把手开会,研究明天上午行动的部署。
考虑到县公安局警力不够,市局邱副局长经市局党委同意,正同周边几个县市公安局联系,准备随时往海东紧急抽调警力。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省厅刑侦局刑事技术中心一有消息,这边就要展开声势浩大、堪比“严打”的彻查行动。
杨忠旺不得不佩服前面这位正处级副处长的手段和影响力,居然把市局和海东县委县政府指挥得团团转。
如果那两毛是被害人或当年参与侦破的干警、或参与收敛被害人遗体的干部的也罢。大不了这些相应的准备工作白做;如果既不是被害人,也不是自己人,同样不是嫌疑人的。那么行动铺开后必然一无所获。
杨忠旺真替他捏一把汗,不知道他到时候该怎么收场,怎么给上上下下一个交代。
年龄大了,路也太不好走,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回头看看,几个已退休和已退居二线的老同志也一样。他提议道“韩处长,走快一半了。我们歇会儿吧,歇下来喝口水。”
韩均连按几下车铃,一脚撑在地上,一边示意冯爱军别再往前走。一边笑道“歇一下也好,正好分析分析。”
一个老刑警意识到他为什么要把众人叫来走这趟夜路了,扶着车把道“韩处长,凶手尾随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因为我们刚走完的这一段,有好几处很偏僻很空,凶手完全没必要跟那么远。”
冯爱军接口道“这一点当年我们想到了,所以把排查重点放在案现场周边几个村,而不是凌河镇。”
这个分析很合理。杨忠旺若有所思地“巧遇,见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顿时起了色心,先奸后杀。并非有预谋作案。”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韩均环顾了下四周,沉吟道“我想知道的是,当时乡里并没有几个企业,更没有需要职工上夜班的企业,当时又正值农忙,谁会像被害人一样晚上**点钟走这条路?”
当年排查过。周边几个村根本没人走,连知道被害人当晚回家的一些高三男学生和两个男老师都被纳入进排查范围。冯爱军真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大晚上走被害人走过的路线,勘察十几年前的案现场,如果这样能破案,那就真见鬼了。
作为“八零幺”的一员,王思强很尴尬,生怕刑侦局领导和海东同行认为他和他的上司没常识。同时又隐隐觉得“假洋鬼子”应该现了什么,或者带他们来这里是有一定目的。毕竟之前侦破那一起又一起命案时,他一有惊人之举就意味着案子快破了。
正如他所料,韩均带众人走这一趟夜路并非心血来潮。
他故作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杨局,记得上午跟您过,我是在农村长大的,时候家里穷,没什么钱。一到做秧亩的时候,我就会拿上手电筒,带上一个蛇皮袋,大晚上出去抓田鸡。一斤田鸡好几块,运气好一个晚上能挣上。当然,这是违法的,不过那会儿穷得根本顾不上,并且也没人管。”
杨忠旺是城里人,哪里知道这些,竟饶有兴趣地问“怎么抓,好抓吗?”
想起一个晚上赚一多的童年,韩均得意地笑道“好抓,用手电照着,它一动不动。就用手,不要其它工具,一抓一个准,不过眼神要好。我们村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看我一晚上挣那么多钱眼红,也出去抓,可他眼神不行,看不见,一晚上也抓不到几斤。”
除了抓田鸡、抓蛇、张鳖、张长鱼的人,谁会大晚上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农村里干这些的又大多是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人。全县曾经生过不下二十起嫌疑人晚上出来抓田鸡、张鳖,跑着跑着却去跑到养殖塘偷鱼或偷螃蟹的案例。
冯爱军是本地人,是在农村长大的,醍醐灌顶般地反应过来,不禁脱口而出道“案现场周边几个村没有干这个的,不等于其他几个村没有。韩处长,您这一我现真有这种可能!”
一个老刑警猛拍了下额头,追悔莫及地惊呼道“我们当年忽略了,光想着农忙,光想着家家户户忙得团团转,没想到农忙时同样会有人干这些。”
另一个老刑警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喃喃地“他们一晚上走十几公里很正常,尤其张鳖和张长鱼的,净往偏僻的地方去。”
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刑警,阅历真的很重要。
石秀芹母子猝死时就因为从来没听过熏蒸。从来不知道有熏蒸这回事,导致中药材仓库在隔壁却想不到去查。如果他时候没有抓田鸡的经历,很可能也想不到这一点。
就在王思强自我安慰之时。韩均一脸严肃地“冯副局长,你担任过凌河镇派出所所长,担任过刑警队长,对这一片很熟悉,稍加打听一下就能搞清楚凌河及周边几个乡镇都有哪些人干过这些。
我需要一份嫌疑人名单,最好在明天早上点前准备好。省厅刑事技术中心一有消息,我就要把敦促违法犯罪嫌疑人员投案自的通告贴到他们家门口。我要让凶手不管走到哪儿都能看见警察,看见警车。听见警笛,听到敦促他投案自的广播。
我要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要让他意识到包围圈越来越,意识到我们的调查离真相越来越近。要一点一点加码,一点一点收紧,让他精神高紧张,至崩溃!”
难怪他今天一早就要求清查组干警展开摸排,收集案周边几个村成年男子12年前的照片。
难怪他在预案中明确要求连夜安葬被害人的棺材,明天早上点,光明正大地开棺验尸,要让所有人知道省公安厅派来了积案清查组,时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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