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省厅刑侦局从各市局抽调过来的指纹比对同行请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叠早准备好的材料,一脸严肃地“各位都是行家,对怎么捞都有各自的高招,接下来我们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想方设法把嫌犯从指纹库捞出来。但我们时间不多,不能慢慢比对,我跟工程师好了,把指纹库划成两个大库。
一个大库跟我们平常使用的本地库差不多,可以通过特征点、通过划区域比对等方法索;另外一个大库通过编程建成了若干个库,一个库就是一个乡镇,这就好比在大海里捕一条鱼很难,但在一个池塘里捕就要容易一些。”
来这儿的全是指纹破案能手,其中包括刑侦局刑事技术中心的高级工程师。
在刚刚过去的四天里,他们分成七个组奔赴周边各市比对,有两个组甚至去了省外。虽然没捞出清查指挥部要抓的嫌犯,但喜欢搂草打兔子的刑侦局大案要案处,让他们带去一多枚历年来收集到的积案指纹。
通过跨市串并、跨省串并,他们发现十几条有价值的线索,锁定一个9年前涉嫌故意杀人的嫌犯。刑侦局正组织干警循线追踪,扩大战果。
一位痕迹工程师接过材料道“没问题,我负责大库。”
“谁负责都没问题,关键是把人捞出来。刘工,材料上是我分析的一些特征点,您捞到的时候可以试试。”
………
5天过去了,参与清查的很多同事已鸣金收兵。
截止今早点,共破获11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6名。并查清另外2起的真相,案子已移交给案发地公安局,由他们负责追逃抓捕。
仍在清查的只剩下两起,李月负责的那起实在查不出头绪,正准备打道回府,姜怡不想像他一样灰溜溜回去,坐在县局110指挥中心一份一份的看摸排材料,试图找到点蛛丝马迹。
张祥压力同样很大,从县局干警手里接过一份刚统计的材料,凝重地“没采集到指纹的20至35岁男子共221人,其中4人在国外留学。59人在部队,因种种原因一时联系不上。9人通过劳务输出在国外打工。人畏罪潜逃,16人离家出走杳无音讯……”
姜怡抬头道“要是超哥那边没捞着。就明嫌犯可能在这221人里面。”
北阳方言没东靖方言那么难懂,但也不是很容易学。并且方言的人比较集中,与东山交界的十几个行政村,隔一条河话口音就不一样。如果案发现场对面店老板没记错,那至少有一个嫌犯是本地人。
张祥放下材料,点上根香烟道“不是可能在里面,是肯定在里面,除非嫌犯像云山那个案子的嫌犯一样早死了。”
“天底下没那么多巧合,死亡可能性不大。”
“现在就看邰超的。希望他不要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任何一条线,姜怡把师傅的话牢牢记住心里,回头提议道“钱大队,我们研究下这份名单,再组织警力侧面调查一下,看能不能再排除掉一些。”
“行。”
出国留学的人家境不错,不太可能作案;国外钱没那么容易赚,他们管人家要钱。人家管他们要命,出国打工的大多是吃苦耐劳的人,作案可能性同样不大;
参军入伍的没法查,只能先放一边。不过其中一些已考学提干的军官可以接排除。他们一个一个研究,让情报对策中队一个一个上关联,一搞到下午三点。把没采集到指纹的人进一步缩至2人。
刚准备打个电话问问邰超那边上传了多少,一个干警匆匆走了进来“姜科长。这个张惠茂可以排除,钱刚查到案发前他右腿被人打断。在家趟了好几月。”
“那就剩26个了。”
她拿起笔在清单上划了划,注意到张惠茂下面的一个名字,不禁问道“这个李晓东的情况没摸清楚?”
第一天摸排出来的可疑人员,钱大队印象深刻,摇头苦笑道“他哥哥的情况掌握了,没什么问题,他的情况暂时没搞清楚。由于年龄关系,没把他作为重点调查对象,又没那么多警力去查,就一留在名单上。”
他父母睁着眼睛瞎话,不提供他们的联系方式,不让公安部门采集他们的指纹,肯定有问题。
想到瑶瑶才14岁就那么高,就能替师傅师娘操办婚礼,姜怡赫然发现自己太大意了,蓦地起身道“钱大队,这个李晓东太可疑,必须一查到底,不能因为其年龄就排除嫌疑。”
处长不止一次提醒过,工作一定要细致。
搞这么大动静,不能因为不细致而前功尽弃,张祥深以为然地“十几岁的罪犯全国没一千个也有九个,不然要少管所做什么,是应该查查。”
“是,我这就安排人侧面调查。”
与此同时,新时代吧的指纹上传工作已全部完成。
七万多人的指纹听去很多,分到每一台机上也就三多份。邰超没急着比对,而是让县局技术中队的两名干警先捞,作为最后一次测试。
上个月工业园区一企业仓库失窃,一批价值50万多的纺织品被盗,周围没监控,现场只采集到几枚指纹,技术民警深吸了一口气,在两多双道目光的注视下,不无紧张地上传、索。
轻轻敲击了一下回车键,三枚指纹跳了出来。
数据库里总共才万多人的指纹,无法与公安部前科人员指纹库相提并论,只跳出三枚邰超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关心的是相似。
令所有人欣喜若狂的是,三枚指纹中有一枚的特征,与失窃现场采集到的一模一样,一连核查了五个次,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嫌犯留下的。
太好用了,干警真想把这个指纹库和比对系统留在县局。
但也只能想想,因为这不是设备和系统值多少钱的问题,而且涉及到一系列法律问题。现在这么做可以是在打擦边球,要是传出去会引起一系列有关于公民**有没有被滥用之类的争议。
邰超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低声道“再比对一个试试。”
“是!”
县城人口流动性不是很大,很多案子是本地人干的,一枚在烟酒店失窃现场提取到的指纹,又成功比对出来,成功查清嫌犯身份。
“刘工,我们开始吧。”
邰超一边示意同行们开始,一边笑道“吴,我们完事之后可以给你们一夜时间,慢慢捞、好好捞,捞到明天早上就不能再捞了。这些数据全部删除,那些上传完的材料全部要销毁。”
把全县所有成年男子当成嫌疑人,这么查太爽了,吴嘿嘿笑道“谢谢超哥,一夜时间足够了。”
他爽了,邰超却爽不起来,一连捞了十几次,换了十几个方法,才捞出四枚相似指纹,并且仅仅是相似。省厅刑侦局从各市局抽调来的痕迹鉴定专家同样如此,想尽办法,绞尽脑汁,捞了一个多时均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呢,难道专案组当时询问到的情况有问题。
邰超沮丧不已,硬着头皮打电话“姜科长,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嫌犯可能不是本地人,或者他指纹你们没采集到。”
怕什么来什么,姜怡心里拔凉拔凉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故作轻松地“我这边有一份没采集到指纹的人员名单,你虽然没捞到,但你的工作非常有意义,那么多钱也没白花,至少帮我们排除掉那么多人。”
出师不利,太丢人了!
邰超暗叹了一口气,心翼翼地“姜科长,我建议你再问问那个商店老板,确认下去买烟的人是不是嫌犯。”
“我们要相信省厅专案组,而且时间过去那么久,人家不一定记得。”
“好吧,你们查你们的,我帮县局捞捞在其它案发现场采集到的指纹。”
嫌犯是年轻人,没抢到多少钱,作案手法很粗糙,又没前科,同时没采集到其指纹,姜怡越想越感觉与两个被害人在同一个镇的李晓东可疑,咬了咬银牙,放下手机命令道“钱大队,立即传讯李云宝夫妇,分开来问,问问他们为什么谎。”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张祥微微点了下头,补充道“给东州市局发协调通告,请他们同时传讯李晓东的哥哥李晓山,想方设法查清其弟弟的下落。”(。)
第二百七十二章歪打正着
“公安不能无缘无故抓人,我犯什么法了,我做什么坏事了?就算我有什么事,抓我家爱红做什么,你们不能蛮不讲理!”
准备去镇上买点化肥,突然被一帮警察堵在门口,亮出两张什么传唤证,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和老伴带到这,来的时候一人坐一辆车,到这儿又分开不让见面。∮,
李元宝虽然没什么文化,虽然心里很怕很担心,但非常清楚现在不能慌,一进刑警二中队办公室就挥舞着胳膊咆哮起来。
民警把他按坐到椅子上,用本地话告诫道“李元宝,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公安局刑警队!让你来是依法传唤,态不好,看我会不会采取强制措施。”
楼上楼下全是公安,李元宝意识到喊也没人帮他话,双手扶着膝盖气呼呼的别过头。
该担当的时候就要有担当,不能给地方公安部门添太多麻烦。
张祥和姜怡亲自审,一人审一个,县局干警做笔录。要是案件与他两个儿子无关,让他们今天受了委屈,将来怪也只能怪省厅,不能怪县公安局。
“李元宝。”
张祥出示了一下警官证,紧盯着他双眼用普通话“我是从公安厅过来的,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警官。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传唤证上写得很清楚,你心里也应该更清楚。”
省里来的,李元宝惊出一身冷汗。
再想到带他上车时,边上的公安得什么涉嫌窝藏包庇。顿时吓得心惊肉跳,生怕老伴扛不住漏嘴。
看着墙角。不敢视警察,脸色铁青。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他肯定知道点什么。张祥敲了敲桌子,没问姓名、年龄家庭住,开门见山地问“你两个儿子去哪儿了,有没有他们电话,能不能联系上?”
果然是冲着儿子来的,李元宝心里砰砰跳,故作镇定地“出去打工了,不晓得在哪儿。没电话。”
还谎!
张祥也不拆穿,接着问“什么时候走的?”
“过完年走的,不是初七就是初八。”
“老大还是老二?”
“老大。”
“老二呢?”
李元宝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不回答又不行,只能含糊其辞地“老二去年过年没回来,不晓得在哪儿,一点消息没有,我也很急。”
张祥趁打铁地问“前年春节呢?”
“没回来。”
“大前年呢?”
他摇摇,没再吭声。张祥又敲了敲桌子,大声问“几年没回来过,老实话!”
“有……有……有几年了,多长时间记不得。不给家打电话。一点消息没有,我们死了他都不知道,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张祥“嘭”一声猛拍了下桌子。指着他声色俱厉地质问道“记不得自己儿子离家几年,可能吗?行。你不我告诉你,你大儿子李晓山在东州市东吴区一家机械厂上班。伙子很能干,老板很喜欢,还在当地交了一个女朋友。
他这会跟你和你爱人一样,正坐在公安局里接受公安人员询问。东州市公安局的同志刚给我发了一张照片,你可以看看。一个星期至少给家打三个电话,居然睁着眼睛瞎话,什么不知道!”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老大一被蒙住鼓里,一问就能问出来,李元宝像三魂六魄突然被抽走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楼下讯问室里,郑爱红已彻底乱了方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姜怡不知道她二儿子有没有杀刑警队长父母,但可以肯定犯了什么事,扶起她循循善诱地“郑爱红,保护自己孩子,只要是父母都会这么做。可是这么做不仅不能保护到他,反而会害了他。你想想,你二儿子今年20岁,四年前才16岁。同样一件事,成年人做的可能会判很重,未成年做的就会判很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他做的,他一定跑不掉,昨晚会被抓到。如果态够好,有自首情节,我们会酌情处理。但要是不配合,那就要从严,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些问题郑爱红考虑过,她看过《少年犯》的电影,知道孩子杀人不会被判死刑,可杀得不是普通人,是公安局一个大官的父母。
结这么大仇,人家有权有势能放绕他一命?
她泪流满面,哭得伤心欲绝,就是不开口。姜怡正准备掏纸巾帮她擦擦,手机响了,东州市局发来一条短信。
据李晓山交代,他弟弟李晓东同在东州打工,只是离得比较远,平时不怎么见面,也极少打电话。并证实李晓山手腕上有纹身,但不知道他到底惹了什么事。
姜怡欣喜若狂,把短信给站在门边的钱大队看了看,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钱大队,你接着问,我出去打个电话。”
肯定是联系东州市局同行,请东州市局立即组织抓捕。
“01”办案,不是县局办案,他们代表的是省厅,下的是命令。查了四年多的案子有望告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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