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恰恰是最小的一处,远远望去,监狱的建筑就像是沙漠里乱七八糟、奇形怪状的仙人球,这里一堆,那里一片,这里一个大的,那里一个小的,有的新鲜,有的已经有地方烂出了大洞。更远的地方,存在着很多的人类建筑的遗迹,规模宏大,但却差不多被黄色的尘土所掩没。
朝前看,我发觉我们其实正穿越着一道道峡谷,峡谷两面的山坡,一律以七八十度的直线朝天上延伸。这里的山很少能有完整的石头,全是细沙与拳头大的石块,所以,当我们的车过后,山上就像雪崩一样朝下滑着泥与石的混合物,腾起巨大的灰尘。我们并不是第一辆车,所以总有扑面而来的尘土撞在前面的玻璃上。到后来,山势越来越险峻,就有细小的石块打到车的两面,显得非常的危险。山沟里好像有水,但水量并不大,因为颜色与山差不多,所以看不很分明。山沟里偶尔也会出现几块大石头,我们的车就会突然向上升起来或者向左或者右疾速地躲避,因为车速实在太快,人就被车抛过来丢过去。如果车能飞得再高一点,也许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我知道这种车的性能并不是很好,如果离地太高,遇到气流,它就无法控制。
再往深山里走,在这些荒凉的地方,我发现的树数量越来越多,树的体积也越来越大。这些树一样的呈黄色,但与地球上的树到秋天里枯黄并不一样,他们的叶子很精神地平铺着,接受着上天光的恩泽。虽然只是在我眼前一晃,但我已经感受到了树叶里包含的汁水,因为叶子很肥厚,上方平直,下方却呈半球形,如同大大的勺子。我们的车卷起的气流并不是那么容易把他们搅动。
再往前进,十几辆车渐次顺着峡谷分道扬镳,我们的车一个疾转弯,改为向东行驶,我朝前后看了看,并没有车与我们一道。前程已经开始了较大的变化,两边的山时而陡时而平,平的时候就像丘陵,陡的时候两山如笔般竖立。前面所见的树更多,也出现了很多形状怪异的树,有的树干胖得像一个个大肚罗汉,但枝叶却非常的稀疏,有的树干又瘦得如一根细线,枝叶却非常繁密,而且长得非常高,像气球一般,那树干就是牵住它的线,我们的车经过,卷起的风居然将它们朝我们这边吹过来。山上的石头也多起来,大起来,逐渐能看到成片的岩石,再往深处走,才真正有了山崖。石头的颜色与之前的有些不同,白色、灰色都有,有的还是黑色,因为有了黑色,这里的景色也就显得通透了一些,不再让人觉得心中憋屈,心情自然就开朗了许多。山崖上也有了一些更特别的植物,他们像一片片的鱼鳞一样,倒着长在石壁上,白色中透着一些粉。
按我们所学的知识来说,凡植物要生长,都得靠光合作用,也就需要叶绿素,所以才主要呈绿色,但是,在这里,这些植物,一点也不绿,但却一样长得非常旺盛,可见,专家也好,科学家也好,他们所总结的知识,那是有一定时空限制的,没有永恒的真理,也没有永远都对的人。那些老宣扬自己先进,老说自己正确的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只有多在阳光下暴晒,讲清理由,说透想法,由别人来批判,才可能永远保持正确。
山上的植物已经变得非常密集,高的、矮的、粗的、细的,形成了繁复重叠的自然之景,色彩由单调的黄,变成了复杂的彩色,虽然这些色彩都还不是那么明艳,但也确实让人眼前一亮。我们的车已经不会卷起尘土,沟里的水也逐渐变得清澈,激荡之时,也能翻起白色的浪花。
我们的车行慢了下来,不少的树枝会擦到我们的车身,发出“唰唰”的声音,树上结的像人头一样大的果子,不时敲打到玻璃上,有的爆掉,把像牛奶一样的果汁溅到车身上,很快被风吹散了。
前面有一壁巨大的山崖,高约五六百米,就像是一整块的石头,鱼鳞状的植物很多,由下向上,颜色居然有些变化,越往下越红。我们的车直接向山崖冲过去,已经无法再看清楚崖顶,终于,我们看到崖底前方有一块平地,两边分别立起足有十多米的高墙,大约是为了防止两山的泥石滑下来掩埋了这块难得的平地。
我们的车停下来,我们分别拿着自己的装备走下车来,刚排好队,车就开走了,灰尘让我们不得不捂着脸大骂控制车的人。室长此时又变成了队长,他是一个中等个子的人,平时言语很少,但眼睛却很有神采,他看着你,你就不得不琢磨他是不是想要让你怎么样做。到现在,我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却让我至死不忘。
队长看车走远,灰尘也小了一些,说:“进入洞中,不能单独行动,不能碰任何没碰过的东西,不能只顾自己,减压面罩摘下不要超过两个小时……”
他讲了好几个“不能”与“不要”,但我基本上都没有听进去,现在写书,只是凭感觉加上几个,我当时听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说的洞,我朝四面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称为洞的地方。
队长讲完,走到我的面前,专门问了我是不是听清楚,我微微地点了点头,像其它人一样,将面罩侧挂在腰间,我相信,我只要照着别人样行动,就不会出现意外之事。
第七章 地底洞穴
更新时间2012…7…21 19:26:20 字数:2608
我们排成一路纵队开始朝石壁走去,前面有一个小坡,我这才发现,那里有一片儿,像女阴一样的石缝,一条小溪从另一个山谷里流过来,被分成了两路,一路就朝我们来时的路流去,一路就从这片女阴处坠到了地底下。
我已经看到了一条小路通往那片小洞,从路面的密实程度,我觉得应该是已经有很多人曾经通过这个口子进出过。后来我才知道,这座监狱在最早的时候,主要的劳动就是替这里的一些工厂生产一些机械的配件,但后来,所有的工厂都因为招不到工人而撤走,监狱虽然不愁吃穿用度,但是,既然叫做劳动改造,服刑人员自然就不能成天闲着,所以就找到了这种方法,让服刑人员自力更生,当然也为监狱增加一些收入,改善监狱生活条件。但是,因为这项工作并不适合大规模的机械化操作,所以,正好利用监狱劳动力密集的优势,让服刑人员进行相对较为原始的劳作。我曾经在东南亚看过当地人采集燕窝,因此,当听到队长向我们介绍工作任务时,我眼前晃动的就是那种场面。这样的工作,危险性很大,特别是对身体素质要求比较高,当我看到同室里那些身材纤细细皮嫩肉的人时,我想,做这件事,我绝对有优势。
洞口虽然算得上高,但却非常的窄,同行的人开起了玩笑,他们都很顺利地通过了,我却有些困难,需得侧着身子,尽力收缩着胸和腹才能勉强通过,但背已经感觉有些擦伤。前面的人通过后,一面开着玩笑,一面停下一起看着我,欣赏我这个大个子的表演。
有人叫着:“快塞,快塞!大了,大了,塞不进!”
这段路大约只有二十多米,但我却走了近十分钟,那些人坐下来,开始很开心地谈论自己的事情。现在,派别好像已经不大分明,大家都很随意,并无门户之见。我终于挤进去,他们一起站起身来,打开矿灯,朝深处走去,我虽然有些累,但这点消耗还是不能影响到我,我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洞内却要宽敞得多,只是一直朝下沉,有的地方突然垂直向下,落差达好几十米,就得用上绳子,虽然我的体力好,但这并不是我的强项,倒是那些平时看起来单薄的人,行动很是轻捷。他们虽然没有嘲笑,但看得出来他们在等我的时候明显表现不屑之情,是啊,力量并不能在任何时候都占据优势地位。幸好这种情况并不多,倒是像洞口一样的门槛比较多,有时横着,有时竖着,站着前进还稍微好一些,趴在地上,前面一条扁平的通道,通道的那一方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真让人心中恐惧难安。
洞中偶尔也有一些宽大且平坦的地方,我们就坐在石头上休息,矿灯乱晃,像一道道胡乱砍劈的利剑。我发现,如果你没有先前的经历,单看现在的情景,你一定会认为这就在地球之上,除了偶尔看到了些鱼鳞状的植物外,其它的与地球上的洞穴毫无二致。
因为有其他人的灯光,我将自己的矿灯关上,我知道这种所谓高能矿灯的使用时间不会超过一百小时,但我们却要在这里面呆上一个月,如果大家不能节约,十几个人十几盏灯,以后大家怎么过。我刚把灯关掉,就有人朝我这边望过来,然后就有人嗤嗤地笑起来,声音在空洞的空间里产生出共鸣,让人觉得特别的阴险。
我们不停地朝下降,半天的时间后,我已经感觉到温度比先前要高许多,已经有人在脱衣服,他们将衣服裤子脱下后,卷成一团,找一块位置比较高的地方放下,继续朝前走。我也照着他们的样子丢掉了两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只穿一件汗衫和一条短裤。
在往下行的过程中,我发现各种贴在石头上的植物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丰富,除了红色,我终于看到了绿色与蓝色这两种象征着生命的生彩,而他们的形状更是奇特,有像碗一样的,有像平菇一样的,有像扇子一样的,也有像绒球的,更有的像一座壁灯,还隐约透出一些光亮来。
到吃午餐的时间,我们取出水盅,接了些水,再取了一粒药片丢进去,水立即滚起来,并很快冒出热气,我摸了摸,果然已经有些温暖。再取出一片巴掌大的太空食物,丢到热水里,那片食物很快吸水膨胀,差点就要翻到水盅的外面,稍等一会儿,它就变成了糊状物。我试了一口,口感真不错,不但有咸甜适度,而且挺香,还有油腻的感觉,想来应当是相当的营养。这一盅吃下去,胃非常舒服,饱足感也很明显。
吃晚饭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些食物其实有不同的口味,同样的糊状,但含在嘴里,质感却不尽相同,有的像细腻的米面,有的像粗糙的玉米面,有的像嫩滑的面粉。但此时,我最为关心的还是我们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这一天的时间里,我们除了像下山一样往洞的深处走,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干,这洞有多深,通向什么地方。
按照时间显示,我们在吃过晚饭后继续前进了三个小时,然后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休息。山洞里,不用搭帐篷之类,找一块干燥的地方,躺下就可,而且这里的温度肯定也有差不多三十摄氏度,不用盖任何的东西。
当我的心跳恢复正常后,我听到了山洞里虫与滴水的合奏,极轻,极细,而且还有一些共鸣。
这一觉,我睡得非常香甜,醒来时,我看了看时间,是监狱时间七点多钟,大家都还没有动,所以,我也只好再次闭上眼睛。
在下午的时候,有人咳嗽了一声,队长让我们都将减压面罩给戴上了。当时,我并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才知道,这洞里的氧压非常高,而且越往下越高,如果不采取措施,把压降下来,就会出现氧中毒。人类的生活离不开氧,但当氧压过高时,反而会受到伤害,这种现象是多么的富有哲理啊。这个星球之所以能保持与地球大致相同的大气,就是因为有众多这样的洞穴,他们所生成的氧气释放到空间,维持星球表面的氧平衡。
到第三天,我们还在朝下走,这个洞莫不是要通往星球的中心,一路走,我一直想着这个问题,按我的推算,我们已经深入到地底至少有二十公里。这里的温度已经超过四十度,再往下,会不会就能见到岩浆呢?
一天的时间又这样过去,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没完没了地走下去。其它人倒是心平气和地面对着当前的任务,显得不急不火,也许他们已经经历过多次,做到了心中有数,我想找人问问,但又觉得难以开口。后来,我觉得,既然别人都能心安理得,我为什么不能,要知山后事,需问过来人,就算不问,既然他们都没有惊慌,我又何必着急呢。
三天以来,我们除了睡觉吃饭,都排成一行马不停蹄地赶路,他们在前面讲些什么,我也听不清楚,所以显得有些孤单落漠,有时,我真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加入某个派别,也不见得吃多大的亏,此时至少还能找人说说话,人就是一种团体动物,没有团体,生活就差了好些趣味。当然,多数时候,我还是固执地提醒自己,与那些人,没什么好说的,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第四天晚上,我们终于抵达我们的目的地,一个绝对让地球人想象不到的空间,一个绝对会让所有地球人惊艳的地下空间。
第八章 男人洗澡要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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