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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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沃黄龙石-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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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忘记这一切,我使劲拍了马的屁股,马跑得更起劲儿了,把张心甩下好远。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救主
更新时间2012…7…12 7:37:47  字数:2788

 我似乎已经忘记了目标,只是往前赶着,回头一望,张心的影都看不到了,我并不担心,这是主道,甚至可以不用管,马自己都会驮着你朝前。
  突然,前面有一群人跑过来,我立即停下马来,我问一个人,才知道前面正有拦路抢劫发生,两家打得不可开交。那人提醒我赶快躲避,行劫的并非一般强盗,他们很可能是一队兵卒。
  一听这话,我突然有些冲动,想我们在押运粮草的时候,不是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吗,如果不是那些一路追随我们的农民,怕此时的我已经是一具躺在路边的白骨。我要前去探个究竟,也许能帮上那些急需帮忙的人,但我又不能落下张心,我得等他到了后,作个交代再往前。
  终于,张心赶上来,他老远就叫住我,招手让我到他那里去汇合。我策马过去,原来,他也问过那些逃离的人,他告诉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拦路抢劫在不文明时代,食人尚属正常,此事更不足为奇。
  我说:“你忘了我们在押运粮食时所遭遇的危险吗?也许有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是贼胆子都小,只要有救兵到,他们肯定会很恐慌。”
  张心说:“救兵?就你我两个?”
  我说:“我一个就行了,那次我是又累又饿,遭人袭击,自然不能使出本事,这次,一定能舒展舒展。”
  张心说:“你放心,我倒是不放心。”
  说着,张心拉住了我一侧的缰绳。
  我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也不傻,我先在旁边躲着看清形势再说,你就在这里树后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没等张心再说话,夺过缰绳,我勒转马头就朝前方奔去。
  不到一里路,就听到了前方兵器相关的“叮铛”之声,间夹有人的呐喊与惨叫的声音。挨得近些,我躲在树丛朝那边望,那边打得非常热闹,两方人分不出你我,只是一场乱战。几辆像小房间一样的马车被拦在当间,里面不时有女人蹲着身子出来,但她们很快就被冲过来的男人砍倒。不久,守方被逼到了马车周围,想极力地守护着那几辆马车。在马车上,我发现了一面红色的旗帜,一种很面熟的三角形旗帜。糟糕,这会不会是接吕雉的人马呢?
  我正准备驱马冲过去,张心也已经赶到了,他再次拉住我的缰绳。
  张心说:“看清形势再说。”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猛地拽过缰绳,全力朝前冲去。
  前面一个守在路这一侧的人看我冲过去,举起长长的戈想要刺中我,我一侧身,反而伸手抓住戈柄,因为马速极快,那人双手握戈又紧,他被掀翻在地,戈已经到了我的手中。旁边两个骑在马上的兵卒见我冲过警戒线,一起朝我扑来,我挥舞长戈,将两人一起扫下马去。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想过要赶尽杀绝,我一味地朝前冲着,只是一瞬的时间,我离马车群已经不足三十米。突然,我看到一个大肚子女人正从车里冲出来,试图朝更中心的地方逃,我看出来,那人正是小丫。也许因为她大着肚子行动不便,也许是裙子挂到了什么东西,她从车上跌了下来,正准备爬起来再逃,一名劫匪已经追到了她的身后。
  正在这时,我听到身后张心传来的叫喊声:“剧民,救我。”
  我稍一回头,发现,被我扫下马的两人已经骑到了马背上,其中一个朝我追来,另一个朝张心冲去。我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戈,朝那人投去,戈正中他的后背,他翻身落马,戈仍旧插在他的背上。
  当我再回过头时,那名追杀小丫的匪人已经举起了他的屠刀,如果我手中还有兵器,我相信我一定能投中他,救出小丫,因为我从来没有带兵器的习惯,而我的手边也无法找到兵器。
  我大喊一声:“住手!”
  这一声,真如晴天里起了个霹雳,所有的人都被镇住了,举起刀的手停在了半空,张开嘴的嘴无法合上,整个山谷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到溪水流动的声音与山风的鸣叫。
  我的马因为救张心而完全停了下来,要想加速,得有足够的时间,正当我催马前进的时候,那把刀落了下去,小丫的背后立即开起一朵艳丽的红花。我跳下马来,捡起地上的一柄戈,猛冲到匪徒的身后,一阵横扫,那些还没有来得及转回身来的人就已经倒在了血泊当中。
  那位骑马的人以为能从后面偷袭,我回身一蹲,让过他的攻击,然后用戈刺中了他的马腹。马翻倒在地,正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连哼哼的机会都没有就不再动弹。
  我回过身去,包围圈已经被我撕破,那些人只能以扇形展开进攻。我走到了圈中,看清那些满脸血污的人中正有几个我们后营的人,我粗鲁地打开最里那辆马车的帘子,那里面坐的正是吕雉,两个孩子紧紧地围在她的两肋瑟瑟发抖,不停地叫着妈妈。
  我到小丫的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她已经不再有呼吸,背上那一刀,已经将她单薄的背辟开。有个劫匪试图接近我,我抬起头来,鼓圆了眼瞪他一眼,他吓得退了回去。
  我还在寻找,寻找那个只要有空我就魂牵梦萦的女人,但除了吕雉那辆马车,所有的车门都已经被打开,见不到陈可茜,难道她没有跟来?
  那两个骑马的人也许正是这群人的首领,被我消灭后,其它人已经失去了斗志,被我们的人逼得节节败退,最后发一声喊,全都奋力逃了。
  有受伤的匪徒招认,他们是司马卬手下,他们获知刘邦正接家眷到宛城,就派人乔装成劫匪,要在路上截杀,以报刘邦阻其入关之仇。
  我正要叫人放掉受伤的匪徒,吕雉从马车里出来,要我们杀掉他。
  张心过来,和我们一起拜见吕雉,吕雉看到我们,紧绷的的脸总算松懈下来,虽然仍旧惊魂待定,但她还是很快摆出了主母的威仪。
  我指挥所有人清理战场,找找还有哪些受伤的人,我问一个以前守卫县衙的士兵,陈可茜没有跟着来吗?那人告诉我,她跟着一起来的啊,他跟小丫在一个车里。我再次来到那辆车,车厢十分狭小,里面空无一人。我的心一下子就被攥住,难道她已经遭遇了不测,我在各处翻找着,凡是穿着女人衣服的人我都必须要看清她的面容。
  我向每个士兵询问有没有看到那辆马车里的女人到哪里去了,但所有人都无法回答,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全在敌人身上,要保护自己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消灭敌人或者阻住敌人的进攻。
  但是,那些躺在地上的尸体里并没有她的踪影,现场来看,吕雉带在身边的女人,已经全部被杀。
  生应当见人,死应当见尸啊,为什么没有任何的踪影呢?我环视四面,一面高山陡峭难越,一面有一个十多米深的山崖,莫不是情急之中坠到山崖下。我很想得到张心的意见,但张心正扶着吕雉回到车上,他连自己的家人都顾不上,哪里有时间管我的事呢。
  我到悬崖边望了望,下面是奔腾的溪流,我差不多将要绝望,我很想长啸一声,让山回应我的追问。当我靠近山崖,探出头去时,发现崖下其实是一片较大的沙滩,如果有人掉下去,绝不会掉到河里。她到底到了哪里?
  我终于忍不住朝着对岸的大山高喊一声:“可茜!”
  顿时,山谷里响起了回声,在场的人再次被我的声音所震撼,呆呆地朝我望来,我的脸突然红了,表情、动作都显出局促。
  突然,我听到一个清晰而又娇柔的声音说:“在此!”
  我循着声音搜索而去,在一辆马车的下面,一具尸体正在被人翻动着,但也许尸体太重,里面的人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没法推开。我跑上前去,只用单手一拖,就移开了尸体,原来,陈可茜母子俩正躲在车底下,因为车身三面都有杂物与尸体,就被人忽视了。
  我牵着陈可茜与她的儿子引他们出来,他们刚从车底下钻出,还没有来得及站直身体,我一把将两人全抱了起来,紧紧地贴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章 站对队
更新时间2012…7…12 8:25:18  字数:2783

 我们的队伍虽然有些残破,而且可以算是轻装前进,但是,大家信心更足,在他们的心中,这支队伍里有了一个万人军中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的猛人。张心更是俨然成了吕雉身边贴心之人,只要是白天,没有离开过半刻。吕雉有问不完的问题,有如泉涌的好奇,张心一一作答,把自己最近的所有见闻都毫无保留地展示了出来。我看不到他一丝伤心,他的孩子,他的女人已经被葬在了小溪边上,跟所有的死者埋在了一个大坑里,没有任何的标志,到明年桃花汛的时候,这里将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此时的张心,满脸的喜气,恭敬地行走在吕雉马车外侧,透过那扇小窗,向吕雉表现着忠心。我无法理解张心,难道他爱上了强势的吕雉,这哪里可能?这两千年的时间,这悬殊的地位,任谁都不可能朝那方面想。
  我跟在张心的身后,正好与陈可茜的马车并行,我时不时朝车里望一望,看看她娘俩是不是在打瞌睡或者正在看路边扑面而来的风景,看着陈可茜平和安宁的眼神,我心己足。
  在我们即将到达宛城的时候,发现路上的难民突然增多,而空中也不时降下黑黑的飞灰,这是怎么了,八百里秦川又有了什么变故。张心偷偷地告诉我,这肯定是项羽在烧咸阳城。
  虽然我相信项羽正在烧城,但我却不相信那些飞灰来自咸阳,这里可相距咸阳近千里。
  张心说:“灰当然不是来自于咸阳,这些难民也未必来自于咸阳。你想,如果上面的能烧大城,下面的人就不能烧小城,烧大城的大抢,烧小城的小抢,下面的说不定比上面的更急着有这么一天,于是,上面的烧得心安,下面的烧得理所当然。社会资源虽然在一次次的火烧中化为灰烬,但也实现了一部份资源向另外一些人的流动。你看了刘邦在咸阳的约法三章,你有看出什么吗?”
  我说:“没有,就是告诉人们要守法,不要乱杀人抢掠。”
  “错了,这就是普通人与政治家思维的不同,虽然表面上是强迫人遵守秩序,实际上,是为了保护社会的上层。”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约法三章不是保护所有的人吗?”
  “在咸阳城,谁最可能挨刀,当然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为什么,全国都在造反起义,只要有人振臂高呼,必定有人响应,群起而攻之,所以说,刘邦的政策实际上就是在保护既得利益者,让大家不能再造反。因此,从某种角度来说,刘邦已经走向反动,全力保护既得利益者,而项羽才是真革命,彻底的革命,全面实现社会资源的再分配。这就证明了一个从来没有变过的道理,历史上,很多人利用农民革命,当他羽翼丰满,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只需调转枪口,自然就达到了改朝换代的目的。这就是所谓的革命现实,从来没有例外过。如果说得再直白些,某些新兴的精英不安于现状,于是利用那些头脑简单的农民一起来推翻现在的精英,当他们自己握有强大的社会资源时,他们就会重新拾起对精英的保护政策,与部份旧精英一起组成新的社会顶层,而老百姓只好又回到自己的底层。这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过彻底的全面的革命,革命只存在于一小撮人,他们革了别人的命,抢到了别人手中的资源,而最广大的人们,除了革命的激情,几句吹捧的话,什么也得不到。精英才是推动社会变革的力量,如果那样的社会资源流动能算革命的话。好在这样的革命还是显示了民众的巨大力量,使得新的精英集团不得不考虑采取措施安抚民众,满足民众一些意愿,以免再次被另外的新兴精英们利用。一个精英集团对另一个精英集团的防范与颠覆,才是社会进步的力量源泉,人民只能是一只信手捻来的棋子。”
  在前进的路上,我们确实看到很多的村庄已经被焚毁,人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后来,我们将吕雉送往壩上与刘邦团聚的时候,看到了关中更加惨烈的场面,就在一两个月前,我们曾经路过,那时所看到的八百秦川的田园风光,已经被项羽付之一矩。到处有无人掩埋的尸体,满目疮痍,在晴空之下,像人身上遍布的瘀伤,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失去家园流下多少泪,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为失去亲人而痛不欲生,但我知道,如果我们的文化中包含更多的公开、公平与公正的追求,有更多拿起思想武器与暴戾顽强斗争而不是贪恋权势安于做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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