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算法神经网络模型’……”
庙算者胜,顾莫杰可不想打无准备之仗。看完所有网页,顾莫杰并没有再找到多伦多大学里有任何别的嫌疑人有可能对他产生兴趣。
“初音输入法,和他的研究,有什么关系?初音输入法虽然也有一定的自我学习、自我进化的能力,可是和他的研究毫不搭边才对。可惜我看不懂他的那些研究,不然肯定能找到更多答案。”
顾莫杰和衣而躺,在那里冥想,却不能有所得,很快就沉沉睡去,连台灯都没关。
次日一早,日上三竿,顾莫杰却是被周立新的电话铃声吵醒。
那两个加拿大人要去公司拜访他,已经预约了时间了。
顾莫杰看了一眼费莉萝刚刚在香港给他买的表,想起昨晚旅途回来都没冲澡就和衣而睡了,赶紧手忙脚乱冲了个澡,收拾了一番形象。
然后他一边给费莉萝也去了个电话,让她也去公司;一边把还没拆封的阿玛尼西服拿出来,穿戴起来。
几乎不穿西服的顾莫杰,很快面临了一个大问题,不得不敲开母亲的卧室门,探头探脑地问:“妈,你知道领带怎么打不?”
第六十一章我对你的条件没兴趣
一个小时之后,初音网络科技公司的办公区。
直到加拿大人来赴约之前的最后一刻,顾莫杰还在纠结一个问题:他发现,他的公司居然没有一间私密的会议室。
平时和员工之间谈点事情,或者头脑风暴一下,都是在休息区的沙发和咖啡机旁边完成的。而这种场合,显然不适合作为会见密谈的地方。
别看顾莫杰有千万家产,这点钱,做点儿互联网生意或许可以撑起这片天空的某一个角落,但是放到房地产界那就是一粒尘埃了。仅仅多租几间写字楼,长远开支就足够顾莫杰现金流出现大问题。
创业维艰。
顾莫杰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见那两个加拿大人;至于他的办公室同时又扮演了服务器机房角色这个问题,他想到了一个临时解决办法。那就是去隔壁公司借了两个中式的装饰屏风,围挡在那几个服务器柜前头。
十点整,两位访客按照预约的时间如期而至。
见到人的时候,顾莫杰楞了一下,因为他发现来者并不都是高鼻深目的洋人。
这两人一个四十来岁,灰色的波浪头发,深深的鹰钩鼻,明显是犹太人。另一个肤色虽然白皙,却五官含蓄,是实打实的黄种人,说不定就是华裔,不到三十岁。
顾莫杰很奇怪,为什么周立新电话通知他的时候,居然没给他介绍这个情况。早知道对方带了华裔,那定然是会说中文的了,顾莫杰也没必要带着费莉萝在身边,借重费莉萝的口语了。
顾莫杰本人的英文水平比普通大学生牛逼一些,却还没到和洋人直接流畅沟通的程度;费莉萝却是混律所的,学英语很刻苦,等闲商务交流绝无问题。
“欢迎来到中国,不知道几位前来,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宾主坐定,开场白是顾莫杰自己说的,这几句简单的英语,他还用不到人翻译。费莉萝只是含蓄地坐在他办公桌侧面,一副助理的姿态。
犹太人对顾莫杰的英语口语有些意外,但是并没有接话,只是给那个年轻华裔使了个眼色,由华裔开口,用中文和顾莫杰沟通。
“顾先生真是年轻有为,来到中国之前,我们真的没有想到我们即将拜访的客人会这么年轻,非常感谢您能抽空和我们面谈。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多伦多大学计算机与应用数学学院的,这位是我的导师优素福。班吉尔教授;我叫严磊,博士在读,您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阿列克谢。”
优素福是典型的犹太名,严磊提到这个姓的时候,依然还是用贴近希伯来语的发音读的。从这一个词的发音里头,顾莫杰就可以听出严磊肯定是在加拿大土生土长的华裔。因为凡是半路出国的中国人,发音习惯很难做到这样,往往会把“优素福”这个犹太音和俄化音“约瑟夫”混同。
严磊自我介绍的当口,费莉萝倒了龙井,放在二人手边的茶几上;顾莫杰做了个请的守势,微微颔首:“班吉尔教授,严先生,很高兴认识你们。能直接说说你们的来意么,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也不太喜欢虚礼客套。”
严磊和班吉尔教授对视了一眼,还是班吉尔教授开口了,说的自然是英语,语速很快。严磊落后半句话,在那里翻译。
不过严磊倒是多此一举了,因为顾莫杰根本不需要他翻译,顾莫杰本就可以听懂大半,加上他把初音娘伪装在他的眼镜框上,完全可以靠初音娘为他实时翻译作为辅助。初音娘本体的英语翻译能力,又远超顾莫杰放到网上去的那个“初音翻译”软件,等闲口语同步翻译毫无问题。
班吉尔教授的大意,居然是垂询顾莫杰,有没有在国际一线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的兴趣。
顾莫杰设想过无数种对方来意的可能性,偏偏没想到过这种。
“您能够说具体一些么?我……不太明白。你们万里迢迢赶来中国,是希望帮助我发表论文?”
费莉萝也是听得毫无头绪,她是文科生,论文就是混文凭的,如今大三,也没有接触过,在旁边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严磊局促地微笑了一下,似乎在掩饰情绪,酝酿好措辞之后,给了顾莫杰一个详细的解释。
“是这样的,班吉尔教授的意思,是希望您可以加入到我们的一个课题里面,做一些不需要您付出什么额外花费的辅助工作,然后在几篇我们即将要发表的论文里面,署一个末位的名——您最近投入市场的两款软件,分别叫做初音输入法和初音翻译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们发现这些软件背后利用了一种值得研究的新式卷积神经网络设计思想,和我们的一贯研究工作非常契合,因此非常诚恳地希望您能够加入我们。我实话和您说了吧,那组即将发表的论文,也不是班吉尔教授主导的,是我们院长杰夫辛顿教授主导的研究,足以发表在SCI影响因子30以上的刊物上,这是对你也有好处的事情。”
如果不是前一天晚上顾莫杰有反复做功课,顾莫杰今天肯定没法理解严磊这番天马行空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唬住。对方飞到中国来,却不提前预约说明来意,非要第一时间摆放,显然也是不希望给顾莫杰太多时间想清楚前因后果,想先给顾莫杰忽悠安利一个第一印象。
眼下,虽然顾莫杰依然没能全懂对方的逻辑和动机,好歹他可以确认一点:自己对那几个加拿大人很重要,他可以拿捏一下条件,先稳住对方。
“不好意思,严先生我想你有些误会——我只是一个本科生,而且还不是学计算机的,是学法律的。据我所知,我只要大四年级随便糊弄一篇毕业设计就能拿到学位了,哪怕这篇论文没能在任何期刊上发表,也无所谓;只要交给导师就行了。我本质上是一个商人,学术界的虚名我就不要了,非常抱歉让你们失望了,但是你们说的事情我真的没兴趣。”
初音网络科技不是上市公司,只是一家私人的小公司,所以其背后的股权和各项技术权利的所有关系是隐蔽在幕后的,严磊和班吉尔教授在来华之前根本查不到足够资料。相比之下,这桩事情里头,多伦多大学的人在明处,顾莫杰在暗处。
顾莫杰还是一个本科在校生,甚至不是理科生,这两点,二人都是到了中国之后,才慢慢查访出来的。
不得不说,顾莫杰如今的身份,确实让严磊有些束手无策的错觉:在他们飞过太平洋之前,他们满拟会在中国遇到一个学究,或者至少是一个对于在学术圈里的名气有所追求的人。
没想到,顾莫杰虽然是初音输入法这几个软件的编写人,但是偏偏没有一丝学者气息,对于在学术界出名也是毫无兴趣。
严磊有些冷汗,急着解释了一句:“顾先生别急。您也说了您还是在校生,或许您那学位并不需要这篇论文,但是只要您加入到了我们的课题中去,对您将来在声望方面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您也会因此在学校里得到更多优势。可能您还不了解SCI影响因子30级别的期刊是什么概念吧。我们的论文会投放给《IEEE交互模式分析与机器智能》(IEEE…TRANSACTIONONPATTERNANALYSISANDMACHINEINTELLIGENCE),那可是很牛的期刊……”
“对不起,再牛的期刊我也没兴趣。我只是一个商人。”顾莫杰打断了严磊的话,转念一想,反问道,“你们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入伙,难道你们需要侵权使用我的软件的某些利益不成?”
严磊急了,赶紧撇清这个嫌疑,班吉尔教授也在那里叽里呱啦地说开了,一时如同菜市场一样闹腾。
“顾先生您误会了,加拿大也是法治国家,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你的软件著作权是已经注册好了的,谁也拿不走。如果仅仅是从功能领域模仿你的设计思想、另行编写一款软件的话,只要没有直接剽窃您的源代码,也算不上侵权吧?
何况我们只是做学术研究的,这件事情背后没有任何商业利益。一篇论文的署名,又没有经济领域的法律效力,既不可能从你这里拿走什么著作权,也不可能拿走任何别的经济利益,只是从学术领域给了您一个肯定——除非您打算和我们做学术竞争,否则这种事情上我们不可能和您有任何利益冲突。”
学术竞争,严磊是不得已才提到这个词的。因为如果他们有侵害顾莫杰利益的可能性的话,学术竞争就是那唯一的可能性。如果今天顾莫杰是一个搞计算机算法研究的大学教授,要和杰夫辛顿以及优素福班吉尔做学术竞争、争当某个领域泰斗的话,那么杰夫辛顿让手下人来做的事情,无疑是侵害了顾莫杰。
但如果顾莫杰真是那样的教授,他根本见都不会见这两个加拿大人。
严磊原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想说出这个词,提醒到顾莫杰的。而此刻他之所以说了出来,无非是基于一个判断:
顾莫杰此前的表现,实在是太像一个纯粹的商人了,他在学术圈子这个方向上,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野心和欲望。
“学术竞争?”这个词果然提醒了顾莫杰,让他沉默了下来,脑中飞快地盘算着,“看来,对方不太可能是从我这里求利,而是应该试图让我协助他求名了。可惜他们的研究内容我不太懂,眼下没法判断。不过倒是不急于把话说死了……”
如此一想,顾莫杰换了个相对和颜悦色的表情:“你们今天说的东西太专业了,我不是做学术的,没法马上做出判断。你们能够把你们希望我参加的学术课题的相关资料给我一份么?简介概述的也行,我需要几天时间考虑。”
严磊和班吉尔教授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今天这事儿没做成,只能怪他们情报工作没做充分,谁让他们偏偏撞上了顾莫杰这么一个对于在学界成名毫无兴趣的主儿呢,他们原先预想的筹码,都成了媚眼抛给瞎子看。
第六十二章一个小时一个价
开学已经过去两周了。
当然,对于顾莫杰来说,其实只有一周。因为开学的第一周,他还处在借故请假、旅游潇洒的状态下呢。
见了顾莫杰开学就请假的阵仗,室友徐庆慧、章钊等人,以及班上一些和顾莫杰关系好的同学,却是习以为常了。他们甚至还私下里打赌:“就算顾莫杰回校了,肯定还是会继续以跷课狂魔的姿态出现;没看他上学期就因为跷课,跷成了班上唯一一个连法律史学都挂科的人了么……”
可惜,这一次大家又失算了,顾莫杰就是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根本没法琢磨的人。
顾莫杰不来则以,一回到学校,便是一副励精图治的优等生姿态。开学第二周的课,一节不落全部去上了;那架势着实让人看着纳罕,还以为他受了什么刺激呢。
这天已经是周五下午,上大课的大教室里,讲台上是一个三十岁光景的美女老师在那里挥洒自如,台下是一群合计着周末该去哪儿玩的、早已无心学习的同学。
徐庆慧原本也算寝室里比较好学的了,到了这个点儿心思也早都飞走了,反而是顾莫杰一直在后排正襟危坐,一点儿东张西望的样子都没显现出来。
美女老师讲的内容,是《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虽然比法律史学重要一些,但是如果将来不是准备吃“民告官”官司这碗饭的律师,这门课也是不怎么用得上的,只能说是让人增强一些确权明责的思维模式吧。
这种重要性程度中等偏下的大课,顾莫杰都听得这么认真,实在是不正常。
徐庆慧忍不住好奇心,往边上挪了一个位子,凑到顾莫杰身边,那肘子捅了一捅顾莫杰:“嘿,杰哥,最近怎么了?寒假旅游的时候,被女朋友甩了?”
顾莫杰茫然抬头,完全不明白徐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