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医院的女医生最后检查了费莉萝的情况,又确认了她初生的女儿的状况,并问了费宅配属的私人医疗条件情况,才允许她出院。
改装过的医疗房车缓缓驶回比弗利别墅,不得不说好莱坞周边的路况基建真的是非常好,从长老会医院回家,一点颠簸都感觉不到。
叶敏茹陪了费莉萝十天,而顾莫杰只能偶尔带着口罩墨镜去探望一下,还不能被医护人员看出两人的关系。如今回到家,才算是松口气。
把费莉萝在腾出来的、消过毒的房间里安置好,顾莫杰才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小丫头是晚产,在娘胎里多呆了两个星期,发育很健壮,又在医院里精心调理了十天,状态很好。可以看到胎发都有些光泽,眼睛很大忽闪忽闪的,完全不是别家小孩儿初生半个月时恹恹的样子。
“让她姓费吧?要掩饰她的身份,只能这样了。”顾莫杰抱了一会儿女儿,这个问题也不免袭上心头,便托着女儿坐到女友床边,轻声地询问。
“唉,都是命呐,我姑当年就是逼不得已让孩子跟娘姓,结果现在弄得婚姻名存实亡。”费莉萝听到顾莫杰愿意让孩子随她姓,并没有兴致高涨,反而有些黯然伤感,似乎是想起了女强人式的家族悲哀,“我虽然早就看开了,没想嫁给你,最后也算是果报。”
顾莫杰有些讪讪地,这话实在不好接口,憋了半晌,讷讷地说:“要是你非要坚持让孩子姓顾,也不是不行……”
“不用,就姓费好了,我也就随口一说,姓费我爸还高兴呢。”费莉萝驱散脸上的阴霾,强颜欢笑地问,“名字我没起,你说呗。定下之后,还要去登记呢。”
顾莫杰想了想:“还得考虑这孩子是美国人,总要起一个又好听,又适合谐音英文名的名字,不然将来她怎么融入社会呢……”
费莉萝听了不禁莞尔:“你这么一说,我自己的名字倒是很适合做美国人了,都不用换,直接就能谐成费列罗巧克力。”
“那就叫费洁诗吧,英文名就是杰西…菲尔(JESSIE…PHIL,全拼JESSICA…PHILPS)。姓用你的,从我名字里取一个‘JE’的音节,也算是一种烙印。”
费莉萝眼前一亮,露出几丝温柔之色,就夫唱妇随了,“好,就叫费洁诗了,这名字我也是一听就喜欢。”
当天,顾莫杰就让叶敏茹带着费莉萝的护照,以及其他不动产证明,去移民登记局把费洁诗的各种登记办完了。配合长老会医院的出生证明,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找麻烦。
移民局的人也不傻,稍微一查就知道费莉萝如今名下的资产也有20多亿美元了。这样的富家女愿意把女儿生在美国,那是给美国面子。
顾莫杰又在比弗利别墅陪了费莉萝一周,每天也不忙别的事情,直到费莉萝伤口彻底痊愈。叶敏茹照例也是寸步不离,最后几天,连权宝儿都来探望了——她拍的那个电影,已经进入了后期制作,她索性选择了休息一阵。
在好莱坞,只要不是大片,一般正式拍摄三四个月就拍完了,剩下的都是剪辑、特效、后期的工作,没演员什么事儿。
算算日子,已经是六月下旬了,费莉萝知道顾莫杰的繁忙,很体贴地不让他再陪,坚持要他先去办正事儿。
“我现在这样躺着,你每天看着有啥意思,该陪我聊天解闷地,这些天也都说完了。让小茹陪着我就好。你想陪我,等回国了有的是时间。”
顾莫杰选择了尊重费莉萝的选择,他先联系了在西雅图艰苦谈判的古勇将,却被告知维尔福方面的谈判很艰难——
西雅图那些软件公司,是典型的华盛顿州式独裁。创始人力量很强,很讲情怀,没遇到颓势等闲都不肯卖公司。古勇将都把价码抬到了8。5亿美元、大约折合60多亿人民币了,对面的盖布。纽维尔和麦克哈灵顿这对老搭档依然不松口。
毕竟,真心愿意卖公司的,好歹都是经营有困难,或者市值处在下行阶段。所以,这事儿真不能怪古勇将无能。
“勇哥说了,西雅图那边谈判进展比预期慢得多,估计半个月内还没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还是调整一下日程,先在加州把‘基础科研捐款抵税’法案的LOBBY事宜,还有司徒雷登老校长的事儿给办了。等到7月份你适合外出了,我再陪你开去西雅图,怎么样?”
费莉萝很懂事地劝说:“你自己处理好了,反正这半个月该干啥干啥,别在我身边空耗着。”
顾莫杰交待了一番照顾费莉萝的人,便准备走了。
叶敏茹亲自送他出来,因为要陪闺蜜解闷,她没法跟着顾莫杰去办事儿,所以很细心地提前把顾莫杰的行程表做好。
“顾总,这阵子我都了解过情况了,法案修改的LOBBY事项,目前大部分都过了。如果你想帮忙推一把,那就去见一下这个人:杰弗。卡森博格,梦工厂的老板。加州是民主党的铁票仓,这个卡森博格又是民主党在加州的募款和拉票首脑之一。而且他是个犹太人,对以色列的态度亲善到狂热。和他商量,就知道怎么临门一脚了。”
“很好,辛苦了,这工作做得很细。”顾莫杰夸了一下叶敏茹,以示鼓励。
……
次日清晨,比弗利山顶。
一辆迈巴赫停在一座宏阔的庄园门口,下来一对俊男靓女。男的俊朗挺拔、气宇轩昂;女的英姿飒飒、秀美可人,正是顾莫杰和权宝儿。权宝儿为了顾莫杰的面子,蹬着三英寸的高跟鞋,让两人的身高看起来和谐一些。
“没想到比弗利山这种地方,还能有这么大的庄园——至少是别人家批地的五倍大小了。”看着卡森博格的庄园,权宝儿歪着脑袋靠在顾莫杰怀中,指指点点地评说。
“能超标是好事儿,说明人家有手腕,能办成事儿。走吧,一会儿如果问起来关系,你可以说是我女朋友。小茹姐做过功课,这个卡森博格是个很教徒的家伙,私生活很干净,只和自己老婆过。咱也要装得纯情一些,容易和对方拉近关系——而且圈内的顶级大佬,口风都是很严实的,绝对不会泄漏你我的关系。”
“只有你需要装纯情吧!我还用装么?人家本来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宝儿促狭地挤兑了一下顾莫杰,算是答应了。
顾莫杰是有预约过的,当时对方答应得很痛快,说是早就想见见他了——因为梦工厂对初音动漫的那一堆牛逼裸眼3D特效技术很感兴趣。所以此刻他一到,马上就有人迎接了出来。顾莫杰老远看到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小个子光头男,带着一个胖胖的夫人,亲自穿过花园来接待。
这个秃顶便是卡森博格了,他旁边原本跟着三四个侍应,但他坚持亲自到门口迎接。
“顾,真是幸会。听说你都来过洛杉矶好多次了,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混娱乐圈的——从来都只听说你找IT圈子里的人结交。”
“哪有,我最喜欢结交娱乐圈里的人了。只是觉得娱乐圈有些混乱,怕找不到门路,乱结交得罪人。不过对于杰弗你这种洁身自好的人,我是早就想拜会了,只是没个借口。”
“见我还用借口么?我又不是阿诺州长!”卡森博格调笑了一句,四人便引入了内院,把所有侍应都挡在了外面。
顾莫杰当然知道,他口中提到的阿诺州长,是指如今息影从政的施瓦辛格了。
周围没了外人,权宝儿才把墨镜和软帽除了下来,落落大方地对着卡森博格和夫人微笑问好。
卡森博格喂喂错愕了几秒钟,旋即反应过来:“啊——这位小姐是BOA…KWON吧!你那段在中国的秀场视频,我可是看了不下二十遍呢!一直在想怎么把那些特技用到电影和迪斯尼秀场里去。原来你们——”
顾莫杰装作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我们原来真的只是好朋友,但是么,单身男女做朋友做久了,总会有意外发生的。卡森博格先生,目前我和权小姐的关系才刚刚有所发展,希望您保密。”
卡森博格豪爽地拍着胸脯:“那是当然!你不避着我,说明你拿我当朋友,我怎么可能出卖朋友呢。听说权小姐今年也在好莱坞发展了吧?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和我来聊。放心,我就是个拍动画片的,想潜规则帮人也帮不到,不过只要是场面上能光明正大拿出来说的事情,找我就对了。”
“那真是谢谢卡森博格先生了,能遇到您这么好客的朋友,真是我的荣幸。”权宝儿微微鞠躬,报以迷人的微笑。
顾莫杰恰到好处地止住了两拨人相互之间的客套:“先谈正事儿吧,就是抵税法案的LOBBY,听说你这儿有最新的内幕,就来了解一下。”
第六十四章痘痘男扎克伯格
洛杉矶的地方法规规定,比弗利山上的庄园、别墅最多只能占地一英亩半(6000平米)——包括顾莫杰手头那座从某过气的前一线好莱坞导演手里买来的宅子,也是按照这个标准造的。
但是杰弗。卡森博格的庄园却足足有7英亩面积(30000平米),还占了比弗利山最好的一段西南山麓悬崖,远眺的景观非常好。正是这一点,让卡森博格的宅邸成了民主党每次在加州选举、LOBBY法案的大本营,经常会在这里开一些档次很高的私人鸡尾酒会。
这园子起码可以塞进几百号政商娱各界的要人都不嫌挤,每次有新登门拜访的客人时,卡森博格也会很自豪地带着客人前前后后全部参观一遍,颇有炫耀的成分。
园子里还有很多陈列室,显示着主人曾经的辉煌——20年前,刚刚30出头的卡森博格就已经是迪斯尼的CEO了,后来94年的时候自己跳出来单干,开了梦工厂,以每年两部的速度,慢功细活地制作着美国最精良的动漫(每年出产两部,不是每部只拍半年,也就是实际上可能有五条错时的并行制作线。半年拍出来的动画片根本就不能看。)。
自从新世纪以来,奥斯卡设立了一些动画片奖项。而这些奖项,在这八年里,卡森伯格已经拿得不要不要的了。
顾莫杰和权宝儿与卡森伯格夫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先满足了卡森伯格这“动漫老顽童”的炫耀心,然后才坐下来,谈正事儿。
卡森伯格先说了一下如今LOBBY法案的梗概,然后单刀直入地把如今还剩的困难挑明了:
“‘抵税科研捐款法案’这个事儿,其实已经成了七八分了。传统东海岸的金融界,都是些老派犹太人,对以色列还是很热爱的,很愿意美国的抵税捐款可以流到海外,他们也基本上可以代表纽约的意见。至于西海岸的新经济界,那是民主党的大票仓,讲政治正确,问题也不大。
而坚决反对这一修正案的,现在主要是共和党传统票仓的东南部“深南”七州,就是德州、阿拉巴马、南北卡这些。不过这也不碍事儿,最多占到六分之一的参院票和五分之一的众院票。既然知道这些人绝不可能拉拢,我们也没必要费精力。
最后剩下的主要可争取摇摆势力,是那些既不在西海岸、也不够老派的经济界人士。这些人既无法被华尔街充分笼络,也无法被加州系充分笼络。”
美国的创新经济,曾经主要在硅谷,在加州。
但是随着进入新世纪,逐步也有往东海岸和五大湖区的企业扩散,那些地方也开始有新兴高科技产业。而高科技产业和金融业有时候是比较互斥的。很多创业者哪怕拿了银行家的风投,依然看不起银行家,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顾莫杰没什么头绪,直截了当地追问:“这么说太散了吧,我可没空一点点拉拢。说点儿我能做的事情。”
“你能做的?当然有。这儿就有一个目标,是留着请你搞定的——如果你愿意,明天我开个私人酒会,帮你把马克扎克伯格请来,你私下和他聊聊,争取改变他的立场。”
顾莫杰倒是有些诧异:“扎克伯格?他不就在硅谷么,怎么能算第三派。”
卡森伯格竖起一根手指头,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怎么不算?他虽然现在公司开在加州,但他本人是哈佛系的,不是斯坦福和UC伯克利系的。04年以后东海岸兴起的创业派系,和扎克伯格关系都很密切。
只要他出面号召,那伙哈佛、MIT、多伦多毕业的创业者基本上都会买账。何况,扎克伯格也是我们犹太人,只是太年轻了,没有老一辈人那种热爱以色列的情怀,需要人引导。只要做成这件事情,我们有把握把伊利诺伊州、印第安纳州和马萨诸塞州三个州的参众院票拿下。”
顾莫杰马上明白了卡森伯格的意思。
老辈的犹太人,有些都是经历过集中营时代的,余生里多多少少都有受迫害妄想症,热爱以色列很正常。但是年轻一辈没受过这种苦难,就没那么明显了。
这都属于正常现象,就像那些日本的平成渣宅,并不是他们要遗忘历史,而是觉得“东亚战争都已经是几代人之前的事情了,关我鸟事,凭什么还要我们这代人继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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